歸向

4.19 各奔東西

蒸汽歷1026年,九月四日

奧卡駐扎奧克利的公使館中,“這一切都是圣索克的陰謀詭計,沒有及時判斷出那名機械控制者的身份,是我國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國對此感到萬分抱歉,但這次事件也充分說明了,現在貴我兩國

有著共同的敵人。”奧卡帝國的外交發言人一板一眼的敘述著昨日的情況。

秉核自爆自己槍焰家族的身份,給了奧卡帝國推卸襲擊責任的最好借口,而奧克利卻不承認這個借口。

奧克利的事務官非常禮貌,聽取了奧卡外交官的狡辯后,就問了一句話:“罪魁禍首現在在何方?”

半個小時后,口說無憑的奧卡官員被請了出去,他的手里拿著奧克利人遞交的外交函,

外交函闡述的理由:比克斯家族的王子昨夜想家了,夜晚在外面獨自出行,很危險。

奧克利人含蓄的表達了:“昨夜混亂,你們沒有保護好比克斯的王選者,所以好好送蘇塔回家吧,別讓這小孩子攤這趟渾水了。”

外交函中的言語已經臨近撕破臉皮開罵的程度了,奧卡人倘若繼續厚著臉皮呆下去,貴族圈子內就不好聽了。

蒸汽歷1026年,九月七日。

奧卡人的選王隊伍乘坐火車離開了。

在這一列火車中,蘇塔獨自坐在火車后車廂,而奧卡人派來的城透一行人則是坐在前車廂,雙方同乘一列卻如同陌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比克斯家族和奧卡的浮冰家族之間將存在嚴重隔閡。

蘇塔的車廂依舊華麗,但是氣氛冷漠了很多,蘇塔默默的發呆,看著面前的棋盤,在棋盤的另一邊座位上則放著對講機。棋盤已經擺好,卻并沒有人陪他下棋。

在火車路過維克拉附近的牧場時,蘇塔不自禁的扭頭看著窗戶外吃草的牛群,不禁想到來時的場景,噗嗤一聲笑出來,抬起頭看著車頂,腦補著某人在車頂上揮舞紅布的樣子,然而幾秒鐘后,笑容斂盡,眼內一片黯然。

而在火車的前車廂中,五位中位職業者坐在車上,被驅離奧克利后,奧卡的使團中彌漫著失敗主義。瀾濤城透和浮冰比索對坐著。

城透用濃濃的懷疑目光注視比索,口中質問:“我再次問一下,你給我說實話,為什么你沒能控制住他?”

面對城透的步步緊逼,比索則是焉了吧唧地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抓著褲子上的布。

那天晚上的情況是秉核將比索銬起來,然后直接脫離現場。丟到一個安全的小樹林,當著比索的面,將鑰匙放在了離他二十米的地方。然后迅速離開。秉核不忍心將比索丟在那個糟糕的地方,但是也絕對不可能和比索回奧卡。放好鑰匙后,秉核最后看向比索,而比索剛好也看著秉核,比索在秉核眼里只看到了分道揚鑣這一個意思。

手腳被金屬拷制住的比索猶如蟲子一樣拱到鑰匙的位置,用嘴叼著鑰匙把自己的手銬鐐銬解開了。而解開手銬的比索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了,秉核直接溜了。連地面上的腳印都沒有留下,估計是直接踩著樹枝跑走的。

現在面的城透的質問,比索苦笑說道:“我也想知道原因,為什么他一個機械控制者,會有蓄力術,骨骼強化術,這種騎士才有的職業法術。”

城透用斷定的語氣否定到:“他不可能是騎士!”

現在城透依稀記得秉核的拿出顯魔石時,顯魔石上的法脈體系絕不是騎士的體系。

城透張嘴定論道:“你是故意放走他的!”

比索突然受到刺激,紅著脖子暴怒道:“瀾濤城透!注意你的態度!你是隊伍的負責人!現在計劃失敗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準備找我來推卸責任選他參加選王護衛,一開始就是你們陸軍的計劃。現在失敗了,來談論責任了,那我們就好好談一談,為什么最后十天,你們陸軍的機械師不能呆到最后他測試火箭彈的時候

你們陸軍的機械師為什么沒有報告疑點”

注:秉核給導引火箭彈安裝電控系統的時候,陸軍那幫機械師被秉核好好地安排在了塑料材制品的生產上,整個遙控飛艇的系統已經吸引了機械師的全部精力。至于監察秉核,機械師們沒這個意識。機械師:“這不是情報部門的事情嗎?”

整個計劃后期陸軍馬糞害怕損失,急吼吼的將機械師們抽調回國,現在這一點太讓人詬病了。

比索認為,如果計劃后期選擇把秉核調走,而將那些機械師留在工廠中,維持機械控制者還在的假象,整個計劃就不至于破產到如此。

就是因為秉核還不是陸軍的人,就因為陸軍方面的人害怕秉核萬一回到奧卡后還是選擇海軍,陸軍擔憂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屬于陸軍方的瀾濤城透選擇優先撤離了陸軍的機械師。

城透驟然見到比索逆向質問,猛然站了起來,試圖壓制住比索。而比索也毫不示弱地站了起來,而旁邊的其他中位職業者們也紛紛跑過來拉住這兩人。

請注意:如果是剛來的時候,如果比索對城透發火,其他三位中位職業者絕對是選擇按住比索讓比索冷靜,但是現在分別是一個人擋住一個,馴獸師則是站在中央展開手將兩人分開。

現在城透已經沒有作為這個團隊指揮者的權威了。

與此同時,在奧克利西南方向的山林中,被一身雜草樹枝覆蓋的秉核在山間踏行,就像一簇行走的樹叢,這一身吉利服是尼龍網配上隨便撿來的樹枝制成的。

秉核這一套尼龍網吉利服的下面,則是黑漆金屬盔甲,膝蓋,胸膛,等要害部位有著金屬陶瓷插板硬防護,而硬防護則由尼龍材料串聯,形成了類似緊身服的結構。

這套服裝防不了子彈。但是在山野間遇到野獸,能夠遏制住野獸爪牙帶來的抓傷,當然也能防住毒蛇。整個衣服非常緊身,和地球現代士兵的作戰服一樣。

背著背包,拿著機械弩,背后還綁著尖刺刀,這些裝備讓秉核在山林中游蕩得很順利。

在遇到那些體重超過人類且有大咬合力的生物,秉核可以利用感知優勢提前避開。

而遇到那些如狼群這般的群居獵食生物,則是可以利用樹梢在樹林中跳躍放風箏弄死。動物可沒有識破陷阱

的能力

有智慧的自然魔獸在神賜時代就已經被人類滅絕,所以沒有什么好擔驚受怕的。秉核進入山區后就很快甩掉了追查自己的人。

秉核打開了紅外視覺,看到了山嶺中隱藏的生物。將背包順手掛在了樹枝上,肚子有些饑餓的秉核開始了行動。

在山林中,一家子野豚正在拱土,這個群落的一家之主正在帶著自己三妻四妾巡游領地。

有著后宮的公野豬是這個叢林中的贏家,即使是附近的那幾只瘦狼見到雄壯的獠牙也繞繞著走。

現在這位人生贏家正在帶著自己的家室探寶,尋奇。

他不斷的用自己靈鼻子搜索者周圍的氣息。然后用長長的獠牙挑開了地面上的樹枝和雜物,將雪白的植物根莖翻了出來。

他的愛妾們歡喜的環繞著他,看著在叢林中非凡的能力。場面顯得十分溫馨。

然而就在此時,從樹梢上突然襲來一股惡風,朝著隊伍中后一頭小豬仔襲來。

小豬崽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一榔頭敲暈,然后就在一陣落葉亂舞中被帶到了樹枝上,

一身黑色泥巴樹脂鎧甲的野豬王大怒,他奔騰加速起來,朝著惡人所在的樹梢撞去。獠牙猛撞樹木。碗口粗細的樹干被撞的搖晃。

樹木底部輕微的搖晃,樹梢上的搖晃感是十來倍。然而今天的襲擊者在樹梢上非常靈巧,野豬撞樹的瞬間就跳到了另一棵樹上。再然后就消失了。在樹下的這個威風凜凜的叢林霸者,仰天長嘯,似乎是痛斥著:“這天高海深的仇恨將永生不忘。”

而這邊,從一棵樹蕩到另一根樹梢上。秉核就帶著敲昏的小野豬返回了兩公里外背包所在的地方,秉核拿著刀子給小豬崽放血液。在捕獵的時候之所以沒有一刀切割,是防止一路上撒的血腥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而現在在小河邊,就可以讓血液就順著河水飄走了。

這頭小豬在刨除內臟后還有五公斤的量。肉呈現非常健康的淡粉色,如果有機會長大一定會成為非常雄健的大野豬。但是現在注定要成為方鐵盒內的肉

秉核一邊做著庖丁之事一邊輕哼到:“在野外吃肉,必須是健康的,淘汰食草物種老弱病殘,那是可憐的半食腐動物才干的事情。”看著漸漸升騰起來的火焰,秉核如此給自己的挑嘴辯護。

二十分鐘后

密封的金屬盒子烤熱到了一定程度時。內部的蒸汽達到了一點五個大氣壓(盒子邊緣有類似溫度計一樣的壓力浮標。)秉核咽了一下口水。

秉核突然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發現了在天空中盤旋的飛鳥。秉核瞇著眼睛看了一下鳥的飛行軌跡。低聲笑著說道“又是一只馴鷹,你們可真舍得撒本,嗯,你們也餓了,幫你們準備飯吧。”

幾分鐘后,天空中的馴鷹飛到了秉核所在的樹叢上方,這時候秉核展開了領域。

在半空中馴鷹視覺突然變得光怪陸離起來,在它們的眼中天空變成了陸地,陸地變成了天空。訓鷹頓時如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繞了幾十圈后,卻始終躲避不了領域的鎖定,平衡能力喪失的訓鷹們后終于在不斷掙扎中失去了力氣,猶如斷線風箏一樣掉了下來。

半個小時后,秉核生火的地方。

一支追蹤隊伍趕到了這里,在熄滅的火堆上,架子上掛著一個被樹葉裹著的東西。

這位騎士嘆息了一口氣,一只手伸入了灰燼中,觸摸了一下火焰的溫度。隨后對身后的騎士說道:“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而一旁的馴者(低位職業)女孩則是愣了愣的看著架子上掛著的東西,她快速走過去打開了樹葉包裹,看到了里面一只毛都沒拔干凈,血都沒放干凈,烤的半生不熟的鳥。

這個女馴者見狀頓時抽泣起:“小葉,小葉,你……”

樹葉中掉下來一張臟兮兮的紙條。上面寫著:“趁熱吃,我不會干下毒這種下作的事情。吃飽了,就繼續跟隨我偉大的腳步,邁出這宏偉的征程吧!”

算上烤架上這只,這幾天已經有七只馴鷹損失了,而前面的幾只是在天空中突然摔下來。由于鳥類無法清楚敘事,這位女貴族(馴者)早就開始抱怨這次追擊了,現在她最心愛的這只馴鷹竟然被烤了,頓時引爆了這幾天積累的怨氣。

旁白:烤鷹沒有放鹽,也沒有放調料,逃亡中的秉核舍不得浪費調味料。知道對方不可能吃,所以秉核做得很不認真,絕不是秉核做飯的手藝不好。

一旁的騎士無奈的看著的另一位馴者問道:“重新確定他的位置了嗎?”馴者答道:“對不起,大人,山林中的遮蔽物太多了。那位進入山林后,迅速朝著南邊去了。”(秉核走樹梢幾乎無視地面糟糕的障礙物。)

騎士思考了一番,看著隊伍內疲乏的樣子,說道:“算了,在這里繞幾個圈子,就回去復命吧,由我來對上面作報告。不過各位要記住統一口述。我們是追到了羅蘭王國的恰克絲領才返回的。”

地圖視角:這里只是剛剛進入邊境山脈,距離恰克絲領地還有兩三百公里。

騎士之所以決定返回,用假報告的方式結束這次追查,是因為兩點。

第一,隊伍的人心已經不齊了,繼續追下去再遇到什么挫折,隊伍內部的矛盾會越來越大,山高林密隨時都有意外發生。

第二:這位騎士對秉核這位機械控制者也帶著忌憚,機械爆炸物做的陷阱,雖然現在還沒有發現,但是騎士不敢保證一旦追的太急了會不會出現。現在那只被烤熟的馴鷹,就讓騎士揣摩,這是不是什么嚴重警告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