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

第四千四百九十九章 錯了要認

看看你們給我捅了什么樣的簍子!陳太忠狠狠瞪那年輕人一眼。

武水鄉的人貪圖利益,私下搞了點小手腳,這個不難理解,但是區里想取締的時候,患者家屬站出來了,要跟區里叫真。

這實在是讓人左右為難,尤其是,患者家屬切實感受到好處了,覺得住在這里,就能活下去——這是事關人命的大事。

陳太忠真是憤怒得想打人,武水這幫家伙,帶給他的被動實在太大了,患者已經感受到好處了,想攆的話,實在有點太不人道。

可是縱容這種行為,那是更不可能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此風景秀麗的療養院,還是北崇大景觀的一部分,不能坐視其他人隨意破壞,并且成為私人的斂財工具。

他深吸一口氣,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費用可以全部返還,這些天就當我們請客了。”

“人都要沒了,要錢干什么?”女人見他態度好轉,聲音也低了下來,不過口氣依舊不是很好。

“雨季馬上就要到了,你可以看一看你們住的地方,是多么危險,”陳太忠指一指周邊,為了強調隱蔽,帳篷搭在比較陡峭的山坡根處,“你們這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女人撇一撇嘴,很有點不以為然的樣子,“下面倒是平坦,我們住下去,你答應嗎?”

陳太忠看她一眼,也懶得繼續爭論,轉頭看一眼劉海芳,“這幾個人你安置一下,離療養院遠一點。不要相互影響……就是在場的這些人,不許多出一個!”

“還是搭帳篷?”劉區長請示一下。

“先是帳篷吧,盡快蓋一批簡易磚房,雨季馬上要到了,反正二期就要上了。”陳太忠嘆口氣,他終于決定咽下這顆“苦果”。

沒辦法,這是北崇人惹出來的麻煩,他身為父母官,自是要為子民的錯誤買單。

說完之后,他看一眼年輕人。“把想出這個缺德點子的家伙,給我叫過來,還有……海芳,讓他們的鄉長和書記也過來。”

“陳書記,您饒我們這一遭吧,”年輕人連連拱手作揖。

“我沒打算怎么收拾你們。”陳太忠咬牙切齒地發話,雖然他心里火氣騰騰的,還是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你們鉆了區里的空子,是區里制度不完善,我不怪你們。”

年輕人一聽這話高興了,陳書記是什么人?一口唾沫一個釘。于是轉頭往山腳下跑去,一邊跑,一邊就摸出了手機。

半個小時之后,一個粗壯漢子趕了過來,二十七八歲,滿臉的精明,一見陳太忠就躬下了身子,“陳書記,我錯了,請您批評。”

“你哪兒有錯?膽子大得很嘛。”陳太忠一擺手,一臉的冷漠,“我不管你掙了多少,就是現在這些人,不許再增加了。同時你把這座山給我看住,只要再多出一個人來……我讓你后悔生出來,聽見沒有?”

“是是,”壯漢連連點頭,聽說被陳書記抓了現行,他都嚇得要跑路了,也就是小伙子說,陳書記不會計較,他才壯著膽子前來。

不過,聽到陳書記要他看整座山,他還是有點為難,“這么大的山……”

“最少看一年,至于說費用,”陳太忠指一指那些住在帳篷里的人,“你還可以跟這些人收費……我不管。”

“他們想住多久住多久?”壯漢臉上居然有了喜色,這意味著還有收入。

“人家排上隊,早晚能住進療養院,這些人只能減少不能增加,”陳太忠眼睛一瞇,冷冷地看著對方,“你這次占大便宜了,要是來一場山洪……我未必會倒霉,你是死定了。”

“那是那是,”壯漢連連點頭。

“你去燒高香吧,祈禱下次作奸犯科,不要讓我抓住,”陳太忠瞪他一眼,轉身向山下走去。

這個事情如此處理,他其實很不舒服,但是也沒辦法,倒是在下山的路上,劉海芳感慨地嘆一聲,“頭兒,你這還真是父母心腸。”

劉區長是有孩子的人,分外能體會到他的憤懣和無奈。

“呵呵,”陳太忠苦笑一聲,然后他就想起那個提示的人,“幸好發現得比較早,你替我謝一謝沈老板……二期工程你抓起來,錢就不給你了。”

這也是劉海芳積極活動二期的緣故,療養院已經明確是歸她管了,這規劃之外的二期工程,努力一下,就是由她來負責——分管建委的暢玉玲,也只能從她這里接活。

至于區里不給錢,那真是無所謂,療養院現在的利潤,足以支持二期工程的展開,而且今天跟陳書記走一趟,還遇到一個肯出錢的主兒。

當然,二期工程一旦完工,那收益就更大了,這也是她積極爭取的原因。

三人走到停車場,正好遇到武水鄉的書記和鄉長聯袂趕來,陳太忠臉一沉,“你們倆做的好事,再有這種事發生,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之后,他扭頭上車走了,武水的書記和鄉長面面相覷,最后還是書記走上前,壯著膽子問一句,“劉區長,這是……發生什么了?”

“在療養院附近,你武水鄉的人,高價出租帳篷,還是在很危險的山腳,”劉海芳一句話就說清了事件。

“我艸,”武水的黨政一把手聽說之后,齊齊地叫了起來,這個性質,他們一聽就明白,鄉長氣得一捋袖子,像是要找人打架一般,咬牙切齒地發話,“媽的,誰干的?”

鄉鎮干部的作風,未必就一定能粗魯到這一步,這種時刻如此表示,更多的是一種姿態。

“陳書記已經原諒他們這一次了,說服教育為主,”劉海芳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只是淡淡地表示,“不過你們也注意一下,別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否則……陳書記的脾氣,不用我跟你倆說了吧?”

“那是,”武水鄉的書記訕笑著點頭,陳老大把自己兩人從鄉里拎過來,說了一句話轉身就走,這本身就說明問題了。

當天晚上,武水鄉的領導前來陳書記的小院,想要做出深刻的檢討,不過陳書記已經離開了北崇——他臨時接到通知,要趕往朝田開會。

這次是關于春季禽流感的會議,年初的時候,禽流感自南方開始蔓延,越南、印尼、泰國等地也有發生,世界衛生組織對此高度重視,派了觀察組奔赴各國。

今天晚上世衛組織的人抵達了朝田,要聽取恒北的防治意見,事實上,恒北還未出現類似病例,大家對觀察組的到來,有點措手不及,于是群策群力商量對策。

有人就說,咱沒有病例,給出一個應急方案就可以了,然后就有人冷冷地頂一句——你說沒有,別人得信,忘了前年的了?

要不說這個前期錯誤的應對,造成的影響真是深遠的。

值此時刻,分管科教文衛的副省長歐陽貴拍板:好了,這個事兒我來解決,你們還是盡快完善應對預案。

第二天八點半,座談會在恒北醫科大學的小會議室舉行,說是小會議室,其實足有一百平米,中間寬大的長幾圓桌足以容納十七八位領導就坐,周邊還有靠墻的一圈沙發,坐四五十號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歐陽貴沒有與會,他昨天接待過來訪的客人了,今天就沒必要出面了——專業的事情,原本就是該由專業的人來辦。

世界衛生組織的觀察組一共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一個女人是翻譯,一個叫尼爾男人年紀輕一些,看起來是老男人哈斯曼的助手。

座談一開始,雙方就展開了熱烈的交流,尤其是恒北醫科大的呼吸道專家金勝男,她甚至可以直接用英語跟對方溝通交流,冷僻的醫學術語也掌握得相當豐富,這極大地加快二來交流的速度。

不過饒是如此,很多東西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尤其是此次交流中,中醫占了相當一部分——那幾位觀察員,可沒有一個對中醫有研究的。

來自捷克的帕琳波娃,似乎對中醫有極強的抵觸,經常就蹦出一些不耐煩的話來,所幸的是,那個翻譯不會照實翻譯,很多時候就直接忽略了。

事實上,帕琳波娃對中國的印象極其地不好,做為經歷過布拉格之春的捷克人,她痛恨一切社會主義國家,哪怕是南斯拉夫。

翻譯不將她的話翻成漢語,她也不在意,本來有些就是她的牢騷,當她看到旁聽的沙發上,有人拿起手機,站起身向外走去的時候,禁不住用捷克語嘟囔一句,“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關掉手機的嗎?真是沒開化的野蠻人。”

年輕人的手機定的是震動,并沒有影響到大家,但是她對中國有成見,就覺得哪里都不順眼,反正她用的不是英語,是捷克語,也不擔心誰會聽懂。

“嗯?”不成想,那即將走出會議室的高大年輕人居然停下腳步,轉頭向她望來。

“捷克的蕩婦,老母狗,是性生活不和諧導致了你內分泌紊亂嗎?”年輕人用捷克語惡毒地咒罵著,偏偏還是滿臉的笑容,“我家有一只老公狗,也許能滿足你,聽到這個好消息……你的下體是否已經開始腫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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