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

2322-2323同學情誼

2322章同學情誼(上)

周五下午五點多,陳太忠就打算拔腳走人了,他已經連續兩周沒有回鳳凰了,吳言雖然能理解,但還是禁不住打電話過來抱怨一番。

不成想就在這時候,陳潔的秘書小謝打過來電話,說是要找他說點事兒,陳太忠一時聽得有點奇怪,“是陳省長的事兒,還是你的事兒?”

“你……就當是我的事兒吧,”謝秘書在電話那邊笑一下,顯然這“就當”二字很有點說法,“不過我不方便過去,你能過來找我一下嗎?”

陳太忠這個面子是要買的,小謝對他一直態度不錯,眼下這要求看似有點過分,不過想來是有點說法的,于是他干脆地回答,“好的,陳省長那里,是吧?我馬上就到。”

他剛站起身來,就有人敲門,來的是辦公室副主任李云彤,一個三十五歲左右、不怎么有心機的女人,身材高挑姿色也說得過去。

李主任是給陳主任送票來了,周六晚上,素波市組織了一場慶祝會,祝賀素波環城高速一期工程竣工,邀請了一些當紅明星來演唱,“這貴賓票外面賣三百八呢,普票都是五十八……陳主任你要幾張?”

“周末我要回鳳凰,”陳太忠笑著回答,這女人說話明明白白,他是比較待見的,“留給更需要的同志吧,我過了追星的年紀了。”

“你明明還年輕嘛,”李云彤微微一笑,接著壓低聲音,輕輕嘀咕一句,“醫科大那件事,陳主任你很有魄力,我支持你。”

這這……這里的傳言也不慢啊,陳太忠笑一笑,向外走去,“出了那樣的丑聞,直接取消稱號還不是應該的……我去趟省政府,可能就不回來了,六點以前單位還有什么事兒,你給我打電話好了。”

他這吩咐本是很隨意的,在文明辦里,陳某人既沒有分管的處室,也沒有貼心的人,那就是遇到誰,就吩咐誰提醒自己一下。

可是李云彤聽了,心里就暖洋洋的,女同胞們一般都見不得男人們始亂終棄——跟這個相比,花心都是比較靠后的惡行了,當然,往前數還有威逼脅迫之類的惡劣行徑。

醫科大那老師,其實算不上始亂終棄,但是在眾多女同胞眼中,顯然是他沒有遵守諾言,那么,陳太忠略嫌霸道的決定,就讓一些女性生出了一些好感——這樣禽獸不如的老師,就應該這么懲治。

人家女孩兒豁出去名聲都不要了,就要爭這一口氣,孰是孰非,那還用得著問嗎?

所以,李主任覺得,新來的副主任不但年輕,也很有擔當很有男人味兒,現在又聽到他叮囑自己代為關注單位的消息,并且允許自己轉告,一時間心情真的不錯,直到陳主任都拐過了樓角,才微微一笑,低聲嘀咕一句,“小屁孩兒,倒過了追星年齡了?”

陳太忠趕到省政府見到小謝,也沒再往里面走,嚴格來講,陳潔的辦公室一共四個環節,一個對外接待的,這一般用不著謝秘書出頭,第二關才是小謝接待甄選,第三關就是進里間接待室,進了里間接待室,那就是等省長接見了。

遇到相對重要客人的話,小謝這邊直接聯系一下省長,從第二關就直接帶到第四關了,所謂等級森嚴,這玩意兒一點含糊都沒有。

但是這樣層層把關下,謝秘書離開一陣兒,倒也無所謂,陳太忠一來,小謝就離崗了,將他帶到了旁邊的一個小房間。

“謝處,我是及時趕來了,”陳太忠沖她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么,哥們兒的態度在這兒擺著呢,剩下就是你的事兒了。

“天南醫科大李校長說了,他們會盡快平息事態,給那女學生一個交待……進天大一院也行,”謝秘書也不跟他見外,直接就說了,“我問了一下,才知道是你提的建議。”

陳太忠來的時候就琢磨了,小謝找自己,十有八九就是這件事,為什么?因為陳潔分管的就是科教文衛,往常文明辦不敢隨意取消稱號,癥結也就在這里了,省級的文明稱號,時不時會涉及省級的領導,而文明辦只是個副廳單位。

“謝處,見外的話,咱就不說了,”他對此有所準備,所以回答得也相當痛快,“我就問你一句,李校長早些時候……干什么去了,一定要事態發展到不可控制的才出來?而你作為一個女性,對這種侮辱女性的事情,真的就能容忍嗎?”

“你這是問了我兩句話,”謝秘書笑吟吟地白他一眼,陳某人一直以為,小謝除了身材好一點,長相是比較拿不出手的,甚至比陳省長還略略差一點,不成想這么一眼下來,居然也有些風韻在里面。

又白他一眼之后,她接著就苦笑一聲,“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嘛……天南醫科大那邊,已經拿出補償的方案了。”

“已經晚了,他們應該在我們知道前,就拿出補償方案的,”陳太忠嘴角扯動一下,接著好奇地望向她,“你也是個女性,不覺得這樣的人渣該處理一下嗎?”

我的性別……用得著你來強調嗎?小謝很不忿地看他一眼,其實從內心講,她也是支持陳太忠的決定的,但是人走上某些位置之后,不能太任由自己性子來事。

更何況,她只是一個為領導服務的苦命人兒?所以她只能壓制住內心的想法,微微一笑發話了,“有小道消息說,那個老師胡虎,只跟這個叫簡稻花的女學生,有過不多的幾次……交往,也沒有承諾過要把她調進省級醫院,打胎什么的,那更是無稽之談。”

“你是說,她是敲詐未遂?”陳太忠聽出里面的意思了。

“我只能說,有這個可能,”小謝點點頭,她自然不肯把事情說死,一邊說,她就一邊遞了一張照片過來,“中間這個,就是簡稻花。”

“咝,”陳太忠拿過照片來一看,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他一直都在修心養性,但是目光所及,在惡心之余,實在是按捺不住心底深處的尖酸,“她……不太像個女生,更像是混進女生隊伍里的男人。”

“所以說,這件事,也許沒那么簡單,”小謝笑一笑,看到他的反應,她覺得自己的勸說應該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所以,你可以慎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其實,我不想分清楚他倆誰對誰錯,那是協調……有關部門的事兒,”陳太忠也笑著搖搖頭,將照片遞還回去,他本來想說協調部門,再一想這可不就是協調處接到的文件,于是就將責任推到了另一個大名鼎鼎的部門身上。

“胡虎有怨氣的話,可以提起訴訟,那些跟我們無關,我只是知道,這件事的影響真的很惡劣,文明辦這個決定都不做的話,那么存在感只會越來越差,謝處,請你理解一下。”

“這個……倒也是,”小謝沉吟一下,點點頭,她自然明白這種不問過程只問結果的方式——這種事陳省長也做過不少,既然是這樣的思維,那她這邊強調的對錯,就無關大局了。

“那我把你的意見,如實反應一下,”謝處長沖陳主任微微一笑,私下關說被駁,這多少讓她感覺有點沒面子,總算是對方解釋得非常到位,而且從個人角度上講,她也并不希望輕易地放過那個禽獸教師。

所以她要關心一下陳太忠的工作,借此表示自己不會心存芥蒂,“怎么樣,在新的崗位上,工作壓力大不大?”

“沒啥壓力,比較清閑,”陳太忠笑一笑,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回答,“要不怎么會這么果斷地處理天南醫科大呢?就是找點存在感而已。”

“行了,你知足吧,”謝處長又笑著白他一眼,“剛來就讓你單獨處理這樣的事情,馬部長對你的期望值可是很高的……要不要去看一看陳省長?”

“我怕挨罵,”陳太忠哈哈一笑,轉身向門外走去,“過幾天我再過來吧,反正調到省里了,今天周末,我著急回鳳凰呢。”

有了這點耽擱,他回到鳳凰的時候,就是晚上七點出頭了,不過,這時天已經很長了,就是他將林肯車駛進橫山區宿舍大院兒的時候,天色依然大亮著。

張愛國早早地接了電話,已經在房間里等著了,他一個人將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擱給外人還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疾風車廠的生產廠長,居然也會這么體貼地伺候人。

張廠長已經不是陳主任的通訊員了,但是他還緊守著通訊員的本分,將科委大大小小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匯報了一遍,說到最后,才說了兩句關于宋敏的事情。

前文說過,科委大廈十七層,其他七個副職的辦公室在十四層和十五層,許純良和陳太忠在十六層,大家都稱陳主任為“常務副主任”,跟大主任在一層很正常。

宋敏來了之后,科委直接分給他一個十二層的辦公室,也是帶了休息室的,并不算太小,可是比副主任辦公室還是要差一些,其實十五層還有一個類似的副主任辦公室,卻是不肯給他,理由就是這里現在是個小庫房,騰起來太麻煩。

這個情況就表明了許純良的態度,再加上別人都知道這廝現在頂的是陳主任的缺,一時間,宋主任走在科委,都沒人跟他打招呼。

也就是辦公室主任唐堂因為工作關系,時不時地找一下他,此外就再沒什么行情了,尤其讓大家幸災樂禍的是,宋主任來了,接的是陳主任的分管內容。

陳太忠在科委分管什么?他什么都不管,在許純良來之前,他只管抓好其他的副主任,許主任來了之后,他就是大撒把,更是什么都不管了——似此情況,宋敏還能做什么?

更有傳言說,唐主任跟宋主任說了,陳主任以科委副主任的身份,在招商辦還兼著副主任,體現鳳凰市招商引資之余,不忘強調科技興國的重要意義……要不,你把側重點放在招商引資這一塊?

建議是不錯的,但是非常不現實,招商辦的主任是掛職干部周勇,周老大好不容易才等到陳太忠被選派走,哪里還肯答應再放個類似的人來掣肘?

宋敏也不是傻瓜,略略打聽一下就知道事情真相了,雖然他跟周勇處境類似,也頗為同情對方的感受,但是他很確定,自己要去爭那個招商辦副主任位子的話,周主任怕是反應會更強烈一點——麻痹的,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居然不知道體諒我的感受?

所以,現在宋主任的日子,很不好過,不過呢,也有些事情,讓張愛國有點不爽,“唐堂居然問我,我開的桑塔納兩千,是不是該交回去了,宋主任頂的是陳主任的位置,可是你這輛車,是陳主任的配車。”

唐堂是許純良來之后,才提起來的辦公室主任,親兄弟明算賬,許主任跟陳主任關系是好,但是來了之后,肯定要把大管家的位置攥在自己手里——反正李健離任后,接任的辦公室主任,也不是陳某人的心腹,這哥倆無須為此爭執。

2323章同學情誼(下)

一年前,張愛國提辦公室副主任的時候,唐堂就是主任了,但是他現在是疾風廠的生產副廠長了,理論上是正科,自然不會把唐主任放在眼里。

所以他笑著說,“我肯定不尿他那一壺,就告訴他說,車是陳主任給我的,讓我交車……好說,你給陳主任打個電話,陳主任讓交我肯定交,我不是笑話他唐堂,他有這個膽子打電話嗎?”

“哈,”陳太忠聽得笑一聲,就覺得張愛國做事很對自己的脾氣,當然,他知道唐主任未必是真的想收,但是這車是科委領導的標配,人家替宋敏要一下車也很正常。

反正張廠長的回答,是在維護他陳某人的尊嚴,雖然是有點過分,但是……這才是哥們兒的人應該做的,于是他點點頭,“廠里生產,你再盯緊一點……不要把眼光放在這一城一地上,要心存高遠。”

“您都提醒我八次了,”張愛國笑了起來,也有點沒皮沒臉的樣子,秘書和老板,可不就該是這樣?“哪怕把所有人都得罪完,我也幫您看好這個門兒。”

“什么看門兒?真難聽,”陳太忠被他這話逗得一樂,“你還真有點你叔叔的性格,以后說話注意一點,你見過幾個處級干部是你這樣說話的?”

見到張愛國美不滋滋地離開,陳某人心里也有點自得,科委的事情都很順利,愛國也給自己長臉,最關鍵的是,他現在居然能就別人的言行做指點了。

懷著這種舒爽的心情,他撥通了吳言的電話,得知那邊都將飯菜做好了,就等著他開席呢,于是轉身走向臥室,推開兩個衣柜,正要走過去,猛地聽到對講門鈴響起。

白市長也在這邊臥室等著,聽到這一聲門鈴,兩人齊齊地就是一愣,呆了一呆之后,小白才一指他的房間,“好像是你家在響。”

“哦,那我過去看一看,”陳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轉身走回去,不成想吳市長后腳就跟了過去,“我倒要看看,又是誰來了,紀梵希的金色年華嗎?”

“你……”陳太忠聽得翻一翻白眼,心里卻是有點忐忑,心說可千萬別是張梅來了,她拿走陽光小區的鑰匙之后,一直沒去過,也不知道是在抵觸什么,還是有什么不方便。

懷著這么個心情,他走到門邊拿起聽筒,“誰啊?”

“是我,太忠,”門鈴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來了嗎?宋敏。”

嘖,陳太忠嘆口氣,心情頗有一點復雜,他不想見此人,但是人家找上門了,也不能不見,畢竟在黨校的時候,兩人處得很不錯——誰知道后來會出現這種事兒?

嗯,我要讓吳言看一看,來的不是金色年華!他勉強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伸手按開了單元門的開關,“上來吧。”

宋敏走進來的時候,不是空手,左手拎著一壇曲陽黃,右手拎著一摞子方便飯盒,見他開門,笑吟吟地舉起雙手,“一個人在鳳凰也沒意思,聽說你回來了,找你喝酒。”

“喝酒,你喝的不是酒吧?”陳太忠順手帶上了房門,老宋喝了酒之后想干啥,他再清楚不過了,但是……小白和小鐘可還在那邊等著,沒吃飯呢,所以他開心地笑了起來,“哈哈,我總覺得,你喝的是寂寞。”

“哈,”宋敏聽到這話,心里的別扭也去了大半,對方略帶一點調侃的說話風格,讓他感覺又回到了黨校一般,“太忠你還是沒變啊。”

“我其實挺生氣的,但是你都找上門了,再氣也是同學不是?”陳太忠伸手請他坐下,又從冰箱里拿兩瓶礦泉水出來,“喝點水,涼快一下。”

“別說你,我還迷糊呢,本來我的掛職目標,是素波科委,”宋敏嘆口氣,拿起水來咕咚咕咚灌一氣兒,“你不信的話,回素波你自己問。”

“呵呵,現在再說這個,也沒啥意思了,”陳太忠笑一笑,他也相信宋敏的話,要不然兩人初次在操場碰到的時候,宋處長不會那么自然地跟著跑步。

遺憾的是,事態就是這么發展了,后來宋敏給他打過倆電話,他也沒接,再然后,兩人就沒聯系了——作為一個堂堂的副處,宋主任也有自己的尊嚴不是?

好在,宋處長還是在一周之內上門了,這就是有心把事情說明白,其實這段時間的等待,也是很有學問的,早的話有點不穩重,太失這處級干部的身份,晚的話——陳某人絕對不會再放他進來了。

“來了鳳凰科委,才能真切地感覺到你的影響力,”宋敏苦笑一聲,接著又嘆口氣,“早知道是這么回事,他的這個青干班我都懶得去上……喝酒吧?”

“酒不喝了,”陳太忠按住他伸向壇子的手,笑著搖搖頭,“你還要開車回去呢,酒后駕車……不好!”

一邊說,他一邊拎起一邊的林肯車鑰匙丟了過去,“那輛桑塔納,愛國要開,你開我的林肯車吧,后備箱有點東西……送你了。”

宋敏看著他,一言不發,好半天才笑著點點頭,“還是同學好啊,太忠你這心意,我領了……在素波你有車沒有?”

“有朋友的車開呢,”陳太忠笑一笑,順手又一拍他的肩頭,“今天你這狀態,我不合適跟你喝酒,反正你最少在鳳凰要呆一年,咱哥倆喝酒的時候多了。”

“行,那我正好出去熟一熟車,”宋敏笑著點點頭,站起了身子,今天兩人喝酒確實不合適,他拎著酒菜上門,是求諒解來了,陳太忠不想在同學喝酒的時候,說一些麻煩事兒,很影響心情的。

宋處長才一出門,吳言就推開臥室門走了出來,“好了,快過來吃飯吧,都要涼了……你這房間真熱。”

陳某人的房間肯定是熱的,雖然這房間里有空調,但是他常年不在家,回家之后臨時開了客廳的空調,臥室里的溫度,一時半會兒降不下來,更別說吳市長躲在里面,還關著門呢。

白市長的房間就涼快多了,鐘韻秋甚至在穿著厚厚的牛仔短裙的同時,腿上還套著黑色絲襪,她正在張羅飯桌,陳太忠走過去坐下,笑吟吟地伸手輕撫她的大腿,愜意地嘆口氣,“好久沒摸到了,真的有點想念啊……”

三人好久不見,酒桌上的氣氛真的很旖旎,不過小白同學一向是工作不離口,兩杯酒下肚之后,笑吟吟地發話了,“太忠你把林肯車借給宋敏,這一招玩得很好啊。”

“哦,是嗎?”陳太忠笑著看她一眼,心知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小白猜到了,“你這人心思太復雜,我借車出去,那純粹是看在同學的情分上……宋敏他能不仁,我不能不義啊。”

“扯吧你,宋敏都猜得到你的用意,以為我猜不到?”吳言白他一眼,“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宰相肚量了?”

吳言還真沒想錯,宋敏在接到林肯車鑰匙的時候,確實理解了陳太忠的意思。

按時價來說,這輛灰色林肯價值七八十萬,而張愛國開的桑塔納時代超人,連二十萬都不到,陳某人不還回去桑塔納,卻是借出去了林肯,這就代表了一個意思。

那時代超人是科委副主任的標配,老宋,咱倆是同學不假,但是我的鳳凰科委不認你這個副主任,沒錯,你只是下來掛職的!

不過咱倆既然是同學,我可以把自己用的車借給你開,而且這輛車比桑塔納貴很多,你開上它也不跌份兒。

如此一來,陳某人既堅持了原則,又顯示了同學情分,更重要的是,宋敏開了林肯去科委上班的時候,別人也能看到,宋主任開了陳主任的車來。

這么一來,單位里對宋敏的抵觸情緒就要小很多,也便于宋主任融入這個團體,這就算對同學的情分非常重視了。

然而就在同時,陳太忠沒提辦公室房間什么的,而是連酒都不喝,著急地攆人了——這固然是有小白在臥室里等著的緣故,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提,也不想給宋敏提此事的機會。

為什么不給宋主任機會?因為他絕對不會答應別的幫助,至于幫忙跟許純良關說,那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你今天上門來找我,態度很端正,那我把車借給你,要你在科委不要太受氣,能打開一點局面,僅此而已,接下來何去何從,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宋敏覺得自己是無辜的,但是這個誰也沒辦法,官場里身不由己的事兒多了,也不差多他這一件,說姓宋的無辜的那些人,麻煩你們想一想,姓陳的也無辜呢。

這些因果,宋處長都想到了——除了臥室里那個美女的存在,甚至他連陳主任更深遠的用意都看得很清楚:陳太忠和許純良為什么如此地排斥他?因為他的到來,是抄了自己同學的后路,極大地削弱了陳某人的存在感。

那么,他現在開上林肯車,不但對他自己有益,對陳太忠也有益,因為別人一看到:呀,這新來的副主任,還是得靠著陳主任玩啊。

將宋敏選派到鳳凰科委的主兒,或者是嚴格按照組織程序來的,或者是有意削弱陳太忠在科委的影響力,這個真不好說,反正程序都正確,制度就是制度。

但若是有人真想看陳太忠笑話的話,陳某人這輛車往外一借,那就是回敬了一記:想削弱我的存在感?麻煩你們醒一醒!

宋敏這些都想到了,但是他不可能不收這鑰匙,除了有開展工作的需求之外,憑良心說,人家陳太忠能做到這一步,對自己的同學也算仁至義盡了。

是的,宋主任別無選擇,而且此事對他來說,也并不是什么壞事,接下來的工作能展開,交好陳太忠,甚至劃到陳太忠的陣營中,這都是好事兒——更重要的是,他若是拒絕,就將陳太忠得罪得死死的了。

吳言在隔壁聽得也很明白,所以她不忘點評一下,“還好,堯東書記不會介意他靠向你,反正科委還是許純良的天下,倒是現在太忠你做事,手段越來越老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