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皮副局長登時就皺起了眉頭,不滿意地看著不速之客。
他是正對著門坐著的,所以反應最快一一事實上這也是不成文的慣例,在包間里這叫上首位,在警察局里叫做審問位。
趙明博當然是身處被審問的位子了,聽到這么囂張的聲音,也是扭頭看去:這聲音不是所里人的,可是我怎么就似曾相識呢?
汪峰眼睛挺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忙不迭站起身子,笑著點頭“皮局,介紹一下,這是鳳凰科委的陳主任……呃,陳主任,這是我們分局的皮局長。”
隨著這個“呃”字的出現,汪所長臉上的笑容微微地僵了一下,因為他剛剛反應過來,陳主任最大的靠山蒙藝書記已經走了,我這么做,是不是太給他面子了?
不過,想到田甜,想到《天南日報》,想到某個被精神病的女記者……汪峰決定繼續給下去這個面子,所以那一僵,也僅僅是微微的一僵。
“陳主任?”皮局長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就反應過來這年輕人是誰了一一畢竟楊明那件事葉÷影響太大,東城分局不少人都知曉,對于能讓一個廳長吃癟的主兒,還是有人去打聽這,卦的。
不過,想起來歸想起來,他并不打算給這個人多大的面子,因為他有點惱火,說不得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早聽說陳主任的大名了,你先在外面等一等好不好?我們正在開會。”
“開會也要吃飯的不是?”陳太忠笑一笑,偽作不知情,他連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搞清楚,純粹是幫人不幫理的,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不是?所以也只能裝傻充愣了“有幾個老朋友招呼呢,喝完酒我就把人給送回來,皮局你看成不成?”
“你說成不成呢?”皮局長臉一沉“陳主任,我們這是內部事務會,換給你們科委在開會的話,我這么沖進去合適不合適?”
“那是不合適”,陳太忠見這家伙的脾氣這么臭,&就有點火了,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笑容,緩緩地點一點頭。
這不就結了?皮局長翻一翻眼皮,才待說什么,不成想趙明博已經反應過來了,陳太忠這是撈自己來了,眼見陳主任萌生了退意,他肯定要把話說明白的,說不得抬手一指那中年人“皮局,既然外人在不合適,那怎么柴局長還在呢?”
“人家是受害肴的邀請單位方,怎合能不在場呢?”皮局長知道,趙明博這小子是妄狗急跳墻了,說不得哼一聲“趙明博,你這態度實在太不端正了,現在,我代表局黨委宣布……
“你先等一等”,陳太忠插話了,笑嘻嘻地看著皮局長“我說不合適的意思是,我們科委領導層開會,你憑什么就能闖進去,就敢闖進去呢?了不得一個正科,憑你,也配參加副處以上的會嗎?”
他原本不想說得這么難聽,可是人家都要“代表局黨委宣布”了,他當然就不干了,你這算是赤裸裸地打我的打臉吧?
皮局長的臉刷地就拉下來了,姓陳的你欺人太甚啊“陳太忠,我現在請你出去,別給臉不要,是,我是正科,這是我們警察系統內部的事,跟你無關!”
“跟柴局長有關?”陳太忠一指眼鏡中年男人,笑嘻嘻地發問了“請問,柴局長是什縣局的局長?”
“有話好好說,大家有話好好說”,汪峰見狀,趕緊站起身來和稀泥,同時向皮局長使個眼色,這家伙厲害著呢“太忠,你先坐。
“怎么回事?”皮局長眉頭緊皺,扭頭看著他,輕聲發問了。
“這人跟田書記關系不錯”,汪所長低聲回答,他知道皮局長的毛病,見不得外人干涉警察系統的事情,眼下也就是檄出來田立平最管用,其他人不好用。
上次楊明的事情,田甜來的時候很低調,而且她打著是看望段天涯的幌子,屬于楊明一方的,就算有人知道她來過,也沒人知道她跟陳太忠關系好一一當然,汪峰是見識了的。
“汪所長?”柴局長皺著眉頭發話了“你這是個什么意思?”
“道理越辯越明不是?陳主任也不是外人”,汪峰笑著答他,心里卻頗有點不滿,回頭等你撞到我手里再說“陳主任,這是素波市電信局柴副局長。”
這話里就明顯地表示出了不滿,他介紹皮副局長和陳副主任的時候,都是去了“副”字的,偏偏是介紹這位的時候,就加上了“副”字。
“哦”,陳太忠看也不看柴局長一眼,摸出手機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這都五點五十了,趕緊說,那邊人等著呢。”
你!皮局長又想發火了,你當你自己是誰啊,孫正平嗎?不過,看著對方臉上那份很自然的傲慢,他實在不太敢發火,說不得一揚下巴,要汪峰解說。
事情其實很簡單,素波電信局最近在做網絡整合,通過省郵電管理局,邀請專家來給相關的技術人員上課,其中阿爾卡特公司派來的兩人中,有一個年輕的法國人阿蘭。
這阿蘭在中國呆了有兩年了,中文也勉勉強強的,不過為了表示素波電信局的重視,局里還是給他配了翻譯一一畢竟這次素波局的動作挺大,前來聽課的還有兄弟單位的技術人員下午三、四點的時候,趙明博接警了,說是在萬緣大酒店發生一起未遂強奸案,他趕過去一看,一個衣冠不整女人坐在一邊捂著臉哭,一個白種人在那里怒與,臉上還有指甲抓撓出的血痕。
萬緣大酒店檔次挺高的,有個副總能說兩句法語,于是結結巴巴地把事情說明白了,白種男人是法國人阿蘭,女人是電信局辦公室的李薇一一法語翻譯。
阿蘭一肚子火氣,說是李薇勾引他,結果兩人要那啥的時候,她提出了金錢需求,他不答應,于是就成了這樣了一一你不看這房間都是她的身份證開的?
季薇不這么說,說下午陪著阿蘭逛銜的時候,他騙她說在素波有朋友想會一會,讓她幫忙開個房間,結果開了房間之后,他說要看一看里面的設施,然后她跟著進去,被他一把抱住就是狂吻一一“我都定好十一結婚了,怎么可能這么隨便呢?”
趙明博干警察時間也不短了,眼光犀利得很,一眼就能判斷出來,十有八九是阿蘭在說謊李薇是冤枉的。
不過,這屬于自由心證的范疇,沒辦法拿來做證據,所以趙所長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傾向性,見李薇不依不饒的,就決定將兩人帶回派出所去。
那副總不干了,客人住在這里出事總不是好事,就想說和一下,人不是沒事嗎?趙明博心里有傾向性,就以接警了必須要處警為理由,執意帶人是一一再說了,他也得對得起頭上的國徽不是?
阿蘭懂一點漢語,見由于趙所長的堅持,導致事情不能解決,也怪火了,嘴里不干不肆地嘟囔兩句,意思是玩兩個中國女人算個毛,我玩得多了!我是法國人,你個傻逼怎么就沒腦子呢?
罵人不要緊,但是季薇會法語,這就很要緊了,于是,年輕的法國人吃了趙所長兩拳,后來,憤怒的趙明博被人拉開了。
這一下,阿蘭不干了,于是事情就鬧大了,電信局的柴局長來了,問明白情況之后,要趙所長道歉,至于說法國人要的賠償,我們電信局處理好了一一人家都要把事情捅出去呢,照顧一點國際影響好不好?
可是,趙明博脾氣相當暴躁,那是火氣上來敢拍桌子罵市局副局長的主兒,當然就不肯服這個軟,更遺憾的是,不知道電信局領導跟李薇說了什么,她被做通思想工作了,于是悄悄地趙明博,流著淚解釋《這壓力我扛不住了,趙所長你道個歉就算了,局里領導要我改口,說是阿蘭跟我開玩笑呢。
趙明博真是出離憤怒了,差一點一口唾沫吐到李薇的臉上,接著就梗著脖子堅持到現在了,局里讓他寫檢查,他寫的是事情經過,別人當然不能滿意。
汪峰講述了一下過程,趙明博專然不肯放過陳太忠這個貴人,說■不得就辯解了兩句“……就算那個季薇再改口,報案的時候,她嘴里喊的可是強奸!”
“打得挺好啊”,陳太忠聽得笑著點點頭“這種人就欠揍,不過老趙,不是我說你,你也算瞎了眼了,讓那個李薇被強奸了不就完了嗎?反正她知道顧全大局。”
“陳主任,風涼話誰都會說”,柴局長不以為然地哼一聲“造成的惡劣影響又不需要你承擔,你當然無所謂了。”
電信局是企業,他也只是一個副處,不過人家電信這兩年發展得火爆,又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系統,所以,不買陳太忠的帳也是很正常的。
陳太忠看他一眼,話都懶得說,拿出手機撥個電話“張老板,我陳太忠啊,你現在來一趟二七路派出所吧,我在二樓小會議室等你。
1珊章轉向不多時,張沛林出現在了會議室門口,掃視一眼四周,才笑著沖陳太忠點點頭“呵呵,這雨下的,車開不快,太忠你這是……想請我吃晚飯呢?”
這話聽起來,是帶了一點副廳的矜持,但是在座的都不是傻瓜,自然得聽出,來人在一開口的時候,就婉轉地解釋一下自己晚來的原因。
張局長看到柴局長,就隱約擼到一點事情的眉目了,所以他就只做不見,一心奉承陳太忠。
別人不知道張沛林的身份,倒也就罷了,柴局長心里可是清楚得很,一時間臉就有點發白,站起身來,魃力笑著點點頭“張局您好。
他一直在猜測,陳太忠嘴里說的張老板是誰,但是張這個姓兒實在太大了,他還真沒往省郵電管理局副局長張沛林身上想,眼見陳太忠一個電話,就跟拎小雞一樣把副廳的張局長拎了過來,心里真的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了。
事實上,張沛林在省局的五個副局長里排第四,又是槁技術的,按說柴局長就算怕,也不會怕得太過分一一當然,必要的尊重還是該有的。
然而,現在張局長的行情漲了,市局一級的領導都知道,省移動公司老總的位子,已經被張沛林攬進了懷里,省政府某個打算耒做老總的人跳腳了,也從側面驗證了這個傳說。
當然,除了極少數人,對大多數人而言,現在移動公司的前景還不是很明朗,手機市場的爆炸性增長,已經有不少人關注到了,但是國家在電信分拆之后打算給移動什么樣的權力,那還真的難說一一要不說職能部門的權力,都是國家給的呢所以現在移動公司老總的地位,并不像幾年之后那么有影響力。
可是,柴局長為什么會這么忌憚張局長?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柴局長的愛人,也是電信局的職工!
負責分拆的信息產業部若有若無地暗示了,為了防止電信職工在分拆中挑肥揀瘦,也為了保證電信和移動達成一個和諧的、良性的競爭關系,如果有夫妻雙方都在電信局的,嗯,那啥哈……
上面的暗示,到下面就以文件形勢形成了土政策,幾乎每個省都是這樣規定的:關系都在電信局的雙職工,必須一個在移動一個在電信,沒得商量。
柴局長是想留在電信的,不過這個無關緊要,關鍵的是,他夫妻倆,總要有一個人到張沛林手下做事的,到那個時候,第四副的張局長,可是移動的一把手!
似此情況,他怎么可能不忌憚張沛林?更別說兩人之間級別的差距,也是如此地巨大。
“哦,小柴啊”,張沛林愛理不理地看他一眼,又看看汪峰和皮局長“太忠,你運兒是……怎么個意思?”
陳太忠沖著趙明博一揚下巴“老趙你說……這是省郵電管理局的張沛林局長,快點兒啊,趕飯局呢。”
等張局長聽明白之后,就又是三分鐘后的事兒了,他看一眼柴局長,又p!一聲,淡淡地發話了“開春不是剛搞過警民團結一家親的活動嗎?”
這話說得軟綿綿的沒什么力道,可是柴局長的臉越發地白了,猶豫一下,他才干笑一聲“張局,關鍵是……挨打的專家,他不是中國人吶一,一一一一”
“那咱國家,現在也不是滿清政府執政吧?”張沛林說話還是那么軟綿綿的,不過運力道并不因為語氣而減少多少,聽得皮局長和汪峰都有點臉上掛不住了。
不過,掛不住歸掛不住,這二位卻也不想接口,警方的壓力來自于電信局和政府,讓他們自己先折騰好了。
倒是皮局長心里暗驚,怪不得這個陳太忠如此地囂張,人家隨便一個電話,就能拎過來一個對口的副廳長,說不得略帶不滿地看了汪峰一眼,心說你小子就不能把話說得明白一點一一早說他認識省局局長就完了,還說什么田書記?
柴局長登時無f6,心曇卻是暗暗地納悶:傳說傘張局長脾氣不錯的嘛,怎么今天表現得就這么火爆呢?
“走了”,陳太忠見狀,也懶得多事,側頭看一眼柴局長“那個季薇「開除了吧,吃里扒外的,通信可是要害部門,這點大局感你得有!”
這話聽起來是在罵李薇,實則是在罵電信的一干領導,甚至連警察局的都捎上了,柴局長再想低聲下氣,也無法容忍這種侮辱,禁不住低聲反駁“大局感……法國人出去嚷嚷,你承擔得起逕責任嗎?”
“多稀罕吶,我當然承擔得起……走了老趙”,陳太忠冷笑一聲,站起了身子,伸手去拽趙明博“可是我為什么替你承擔?就因為你做事特別有骨氣?”
趙明博看到皮局長臉色鐵青,心里非常明白,自己現在若是跟著陳太忠走了,回頭怕是這個所長的位子都沒了,他脾氣暴跌,但是腦瓜又不傻。
他說不得苦笑一聲“陳主任,那個法國爛人還在汪所長辦公室等著呢……您既然幫我了,就幫到底,把他弄是算了。
“我哪兒來那么多的閑工夫?”陳太忠哼一聲,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拿出了手機“老趙,我這可是沖你的面子啊……”
“我的面子就沒有了?”張沛林在一邊聽得就笑,陳太忠看他一眼也笑了,當著這么多人,他肯定是要給老張留面子的,“張局你不是飼磣我嗎?”
于是,大家看著鳳凰科委的陳主任拿個手機哇啦哇啦一通講,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鳥f6,時而皺眉時而輕笑,不旋蛭又做義憤填膺的形狀,表情煞是豐富。
其間,他停下來問了一下汪所長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又說幾句掛了電話,沖在座的諸位點點頭“好了,OK了……那個家伙,他要被開除了。
會議室里登時鴉雀無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心想問一問◆可是誰也張不開這個嘀,最后還是級別最高的張沛林發話了,他笑瞇瞇地點點頭“太忠你這法語……說得不錯。”
陳太忠見這幫人欲言又止的樣子,禁不住嘆口氣,多解釋兩句“法國文化和通信部副部長科齊薩正在訪華,我法國的朋友不會讓這個家伙影響大局的,我說……我倆能不能走了?”
趙明博看著對面的兩位領導,一言不發,皮局長實在有點忍受不了陳太忠這咄咄逼人的氣勢,瞥一眼汪峰。
汪所長明白,這是皮局長想把這家伙盡快弄是,卻又不好直接表態,說不得笑著微微點頭,趙所長見狀,站起身來向大家點點頭“不好意思,先走一步了。”
他倆站起身走了,張沛林也站起身離開,竟然沒有跟在場的三個人說一個字,這不僅是他副廳的尊嚴使然,更是對三人適當地表示出了不滿。
皮局長愣了半天,才轉頭看一眼柴局長,臉色鐵青地發問了“柴局長,張局長也精通法語嗎?”
“也許吧”,柴局長有氣無力地嘆口氣,從「「貘出一塊麂皮,摘下眼鏡來慢慢地擦拭,心不在焉地回淘““我只知道他的英語很不過關,倒是看俄文的資料沒有問題。”
皮局長一聽是這種情況,心里越發地忐忑了,側頭看一看汪所長“汪峰,你對陳太忠了解得多一點,你覺得他的話……可信程度有多高?”
“我……我聽說這人說話還算數”,汪峰謹慎地回答“反正您也看到了,他……他的電話挺好用。”
“嘖”,聽到這話,雜局長不由自主地咂一下嘴巴,擦眼鏡的手越發地用力了,唉,是啊,他的電話能把張沛林喊來,當然是好用的了,你們爽了,我可是慘了。
“我得去辦公室等電話了”,汪峰苦笑一聲站起身來,他這行動表明了對陳太忠的信任,可偏偏地嘴里要掩飾一下“要是沒消息,那我就要找他問個究竟了。”
你敢找他問究竟嗎?皮局長心里苦笑一聲,臉上卻是全無表情,拿起身邊的硬盒中華,向架局長讓一根,順手點著了火。
兩人相對著,默默地軸著煙,誰也沒有說話的興趣,一根煙抽完,皮局長一推煙灰缸剛要起身,汪峰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滿臉抑制不住的驚喜“皮局,推定了,真有人要開除他……砰法國爛人草雞了!”
公道勻在人心,汪所長也是要趙明博寫檢討并且道歉,但是這并不是他認為小趙做錯了什么,西是認為做為人民警察的一員,要服從大局,所以現在事情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之后,他就不介意也管阿蘭叫做“法國爛人”0“哦?”皮局長又拿起了煙盒,丟經他一根“這么快……你說說,怎么回事?”
敢情,汪峰進了辦公室之后,阿蘭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不過汪所長沒理他,翻出報紙看了起來,跟阿蘭在一起的,是阿爾卡特的中國工程師,在旁邊輕言細語地勸解著。
汪所長的報紙看了才兩分鐘,電話就響了,那邊一開口就是生硬的中國話,要法國人阿蘭接電話。
阿蘭非常不情不愿地接起了電話,不成想說了不到三句話,猛地就是臉色一變,大聲地嚷嚷了起來,汪峰瞥一眼中國工程師,那位卻是滿臉驚訝地看著正在叫嚷的阿蘭。
下一S,1,正在呼喊的阿婁有若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硬生告地停止了喊叫,拿著電話發起怔來,汪峰就明白了一一那邊電話壓線了。
他哼一聲,轉身向外走去,誰想阿蘭一把就拽住了他,結結巴巴地用漢語說著“汪所長……請你……聽我說。”
“我聽你個××”,泣所長罵一句素波土話,一摔袖子就走了出去,心說媽的這一下午你小子都是在說鳥語,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現在著急了,也知道我是汪所長了?
縱然皮局長對陳太忠非常地不滿意,聽到汪峰說的話,還是愣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么快?”
這么快當然是有原因的,埃布爾接了陳太忠的電話,根本不敢怠慢,直接聯系上了科齊薩,老科同學上午見了國家領導人,心里正美呢,馬上擘著聯系阿爾卡特中國公司一一這可是中法建交三十五周年,我上午又剛見了中國的一號,怎么你們的員工強奸別人還有理了?
按說,這個仆街副部長的話,聽不聽意思不大,雖然丫不但管著文化還管著通信,但是阿爾卡特在中國有巨大利益,既然驚動了剛跟中國一號會見的副部長,那么一個小卒子丟也就丟了一一事實上阿蘭的風流韻事也不少,不過以往沒折騰到這一步就是了。
柴局長也驚得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不旋踵他的手機也響了,卻是阿爾卡特的人同他確認了一下這個消息,畢竟,這個活動的具體事宜就是他經辦的,要不他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呢?
阿蘭是要召回了,而且會開除,但是對方也希望,既然是強奸未遂,那么……能不能適當地交一點罰金放人呢?
“應該可以吧?”柴局長小心地看一眼皮局長“皮局長,這個賓館的房間,畢竟是季薇的身份證開的……有些東西也沒辦法仔細追究不是?”
“這事兒你覺得我能做得了主嗎?”皮局長苦笑著一攤手,話里意思明擺著的,大家都得看陳太忠的意思啊。
“我跟小趙說吧,他那人其實挺好說話的”,汪峰這大所長不是白當的,登時就摸出了手機“小趙肯幫咱說話的話,那就沒問題……不過估計道歉是免不了的,那家伙也記仇呢。”
“喂喂,等一等”,雜局長現在就要好好地跟他對話了“汪所長,順便讓小趙幫著給李薇求個情吧,那女孩子挺聽話的。”
“嗯?”汪峰也有點不喜歡他的前倨后恭,聽到這話就是一愣,猶豫一下,笑著搖搖頭,試圖推掉這個活兒“呵呵,估計陳太忠就是那么一說。”
“他隨便一說,可是我敢不聽嗎?”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柴局長也沒心思再裝模作樣了,苦著臉看著對方“他就打了兩個電話而已,你看看,都發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