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本就出身于市政局,對建委主任陳放天實在太了是東湖區委書記見了都要讓幾分的主兒,就別說他這個組織部長了。
聽到陳太忠不鳥陳放天,王啟斌就算對鐘天有點看法,也沒辦法計較了,他迫切地想知道,這個牛皮哄哄的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鳳凰科委的副主任陳太忠,”鐘天向自己的岳父匯報,“來這兒是為了商量明天的事情。
鳳凰科委的陳太忠?王部長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名字……好像是聽誰說過?他正琢磨呢,一邊有人說話了,卻是那用奔馳車埋汰鐘天的年輕人,“嗤,小鐘,他是橫山區科委的副主任吧?”
“他是鳳凰科委的副主任,副處,”鐘天無比怨毒地瞪了他一眼,心說小張你個混蛋就以踩我為樂趣吧,回頭爺慢慢地收拾你。
“鳳凰科委最近搞得不錯,”王啟斌笑著點點頭,下一刻,笑容在他的臉上突然凝結,旋即側頭看一看陳太忠,滿臉的不可思議,“你是鳳凰科委的陳主任?”
“我們的班子一正八副九個人,只有我姓陳,”陳太忠笑瞇瞇地看著他,“不過,這也不是素波人歧視我的理由吧?”
“怎么會歧視呢,我這不是不答應嗎?”王啟斌笑著答他,腦子里卻是沒命地轉動著,這個這個這個……陳主任,我怎么就這么耳熟呢?
同是組織部長,區委組織部長比縣委組織部長可是差多了,市委市政府對區委的影響,遠遠大于對縣委的影響,王部長在這大院兒里也算了不得的一號人物了,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在素波的官場,自己也不過是一條小得不能再小的雜魚,就遑論天南省官場了。
他絕對能確定。自己是聽說過鳳凰科委地陳主任這么一號人地。可是眼下卻是死活想不起來從哪兒聽說過了。
想不起來并不要緊。反正他知道。鳳凰地官場中人能入了他耳朵地。絕對不會是普通人。再說了。就算沒聽說過此人。但是人家年紀輕輕卻是跟自已一樣地實職副處這種人普通得了嗎?
所以。王部長地態度。是相當地客氣。“走吧。陳主任。家里坐吧。都在院子里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我等著他喊陳放天呢。”陳太忠沖著劉局長一撅嘴。一臉地微笑。“要不喊警察來也行。我倒是不相信。沒地方講理了?”
唉。果然是寧欺老莫欺小啊。對于小陳主任地執著。王啟斌也沒啥話可說。年輕人好個面子。實在是再正常不過地了。尤其是這種少年得志地官場新貴。
轉頭看看劉局長還拿著手機等對方接通。王部長走上前兩步。臉一沉。“老劉。這是我女婿地朋友。專門上門說明天操辦地事兒呢。給個面子。差不多就算了吧?”
劉局長看他一眼,也不搭腔,反正兩家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從沒有徹底撕破過臉,可相互不買帳那是常事,這還虧的是陳太忠口出狂言,讓他平添了幾分小心,要不然保不定還有什么不好聽地話說出來。
不多時,電話接通,劉局長走到一邊嘀咕了起來,沒辦法,他給陳放天打電話肯定是要賠小心的,被這么多人看著,那多不好?
聊了沒幾句,電話就掛掉了,他也不看陳太忠,一轉身就向大院里面走去,連句交待的話都沒有,很顯然,這是被羞到了,他可不想再看王啟斌的表情了。
“嘿,老劉,老劉,別著急走嘛,一起去家里吃點,”王部長難得有如此羞辱他的機會,忙不迭喊兩聲,誰想那劉局長是頭也不回,眨眼間就消失在單元門洞中了。
見他就這么走了,王啟斌的臉微微一沉,“切,大喜地日子你給我添亂,我招你了惹你了?”一邊說著,他一邊側頭看看一旁的司機,哼一聲,“小李,去家里坐坐?”
“不了,”那小李見劉局長都掩面而走了,心知這頓打就算白挨了,有心喊倆警察朋友來吧,心說這家伙剛才說了,不但不怕陳放天也不怕警察,所以……還是問問劉局長這廝到底是什么來頭,再做定奪吧,反正是這是有根底的家伙,也不怕他跑了。
王啟斌這話根本就是隨口說的,還不等他做出反應呢,轉頭就沖陳太忠笑,伸手一攬他的肩頭,那是要多親熱有多親熱了,“下午有個會,讓陳主任久等了,真的對不住了啊,走,上去坐,上去坐。”
他已經無須去考慮這個年輕地副主任的來歷了,老劉倉皇而遁完全說明了這個問題,想到此人居然是跟
上門來談判的,他怎么可能不刻意去巴結?
小鐘是鳳凰人,認識這個科委的主任倒是不算稀奇,就算是去參加鐘天的婚禮也很正常,可是人家能跟著上門談判,那可就不是一般地關系了,這種人物主動上門,王部長能不客客氣氣的嗎?
“謝謝王部長,不上去了,天還要張羅婚事呢,時間挺緊地,”陳太忠笑著搖頭,順便不動聲色地看一眼屢次挑釁的那年輕人,“這個開奔馳朋友,怎么稱呼啊?”
陳某人收拾人,一向都是從不留手的,今天這場架沒打也就算了,既然是打了,他倒不介意多收拾一個人,在他地字典里,沒有“適可而止”這個說法,倒是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信條。
至于說收拾這種小嘍會不會讓他降身份,他是絕對不會去考慮的,倒是鐘天在王家的遭遇,讓他憑空生出些許感慨來:這年頭,果然是“齊大非偶”啊,不過就是個區委的組織部長,鐘天就得夾著尾巴做人。
那年輕人臉色一沉,扭頭看向他處,不敢再面對他,倒是王啟斌訝異地看了一眼,隨即笑著對陳太忠解釋,“這是區委辦的小張,他哪兒有什么奔馳車開?呵呵,年輕人嘴上沒毛,陳主任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我也年輕呢,陳太忠心里恨恨地腹誹一句,不過顯然,人家王部長這么說話不是影射,而是認為他已經脫離了“年輕”的范疇,是能跟其對等談話的人。
總之,人家既然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再抓著此人不放了,又淡淡地瞥那小張一眼,心說這也算給王啟斌心里埋了根刺,讓你小子以后再囂張給我上眼藥?找死!
王部長再三邀請陳太忠上去坐坐,陳某人卻是笑嘻嘻地婉拒了,不管怎么說,明天就要迎親了,大家得來回地跑,有得忙了,王啟斌倒也不能說什么,只能站在院子里,將一幫人客客氣氣地送走說句良心話,若是沒有這點動靜,王部長絕對不會下樓來送女婿這一行人的。
見幾輛車漸次離開,王啟斌沉著臉側頭看一眼小張,才待說話,卻聽得自己的女兒在追問另一個女孩兒,“敏敏,你認識那個陳太忠?”
“嗯,是我黨校的同學,”王思敏點點頭,也是相當不滿地看了小張一眼,“你別看他才是個副處,這人特別厲害,我剛才那么說話,也是為了你好。”
這么年輕是個副處,已經很厲害了,王啟斌心里苦笑,這年頭的孩子們,眼光可是真高,什么叫“才是”個副處啊?我熬了足足二十年,才攀上副處這位子的。
“他哪里厲害了?”王艷跟王思敏關系很好,于是就纏著她問,“打架很厲害嗎?”
“這個,”王思敏皺皺眉頭,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猶豫一下才搖搖頭,“反正……我叔叔特別尊重他。”
她其實是個比較低調的女孩,等閑不肯拿自己的叔叔出來炫耀,素波市里的官多了去啦,誰還沒有仨瓜倆棗的親戚?不過,王艷卻知道她能進了財政局,是她叔叔幫忙的,于是訝然地問,“就是你那個水利水電設計院做書記的叔叔?”
“嗯,”王思敏點點頭,又猶豫了一下,終于是再次補充了一句,“認識他以后,我叔叔現在是水利廳的副書記了。”
咝,王啟斌本來正跟著他們上樓呢,猛然聽到這話,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副處能把一個處長推到副廳的位置?這得有多大的能耐啊?
他側頭看一眼小張,現小張的臉都白了,一時心里不忍,也就懶得說他了,只是重重地哼了一聲,心說怪不得我聽得這么耳熟呢。
慢著!既然聽說這個年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王啟斌順著這思路想下去,猛地想到了一件事,禁不住哼一聲,“原來是他!”
這一刻,一切記憶都在他腦中蘇醒了過來,鳳凰科委的崛起,據說就是一個年輕人一手操辦起來的,那人的路子極廣,不但通吃鳳凰市,還是蒙老板的愛將,在北京也有深厚的后臺。
而那個人,好像就是姓陳!
反正,以王部長的位置,不可能知道得再多了,知道一些以訛傳訛的消息倒是正常,想到這個,他再側頭看小張的時候,眼里就多了幾分怨恨:你幫我招惹了這么一尊大神!
這個人,原本是可以成為我的資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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