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立飛的話提醒了潘宏業,古玩之間的交易,除非是對自己的眼光非常有信心,或者相互信任,否則都會找一個專家驗貨。頂婁市玩古玩的人不多,精通古玩的更是屈指可數。如果要查,很容易就會有結果。
“潘局,我想去市里轉轉。”于立飛突然說道,他剛才已經把邱楓家所有的古玩氣息全部吸引了,如果兇手身邊真的有邱楓的古玩,他相信自己能一路跟過去。當然,兇手很有可能已經不在市里,但至少他能知道兇手是通過什么渠道離開頂婁市的。
“就快吃飯了,還是先吃了飯再去轉吧。”潘宏業說道,雖然于立飛也算是自己的下屬,但人家好歹也是來幫忙的。相比周維兵,他更加愿意相信于立飛。雖然于立飛并沒有說太多關于案子的情況,可是他心里有一種感覺,于立飛比周維兵要靠譜。
“不行,案件重于一切,我在路上隨便吃點就可以了。周書記,陪好兩位領導的任務,就只能麻煩你了。”于立飛笑吟吟說道,他這次來市里,是靳海清開車。這個時候,他也沒必要客套。
“好,你就放心走吧。”周維兵巴不得于立飛早點走呢,看得出來,姜偉新和潘宏業,好像都很重視于立飛。如果于立飛走了,他正好可以跟他們多親近。
“周書記,我跟潘局長還要回局里開個會,你要不跟我們回局里吃食堂?這幾天為了案子,實在沒心情在外面吃飯。”姜偉新說道,他這話實際是讓周維兵回去,只不過沒有說出來罷了。
“姜書記,要是沒什么事的話,我還是回去算了。”周維兵說道,他何嘗聽不懂姜偉新的潛臺詞?只不過這么好的機會,他實在不想錯過罷了。
于立飛讓靳海清開著車子在街上轉。雖然他不知道兇手是誰,也不知道兇手有幾個人,但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十二股古玩的氣息。也就是說,兇手從邱楓家里拿走了十二件古玩。而這十二件古玩,有三件是明代以前的,八件是清代的,一件是民國的。
“前面左拐。”于立飛雖然閉著眼睛,但好像能看到外面的一切。每次到了需要拐彎的地方,他總能提前一步告訴靳海清。
“直行”、“右拐”、“順著路一直走。”于立飛不停的發出命令,雖然靳海清不知道于立飛想去哪里。但他只是司機,一切聽于立飛的命令。但最后于立飛讓他一直順著路走,他卻不得不提醒:“于局,要是順著路走,很快就離開市區了。”
“沒事,咱們就順著路走。”于立飛說道,他推斷兇手或者是帶著這些古玩的人,應該是開了車的。只要開車,才會這么方便。殺了人之后,馬上就能離開。當然,也不排除兇手拿到古玩之后,馬上就銷贓。而銷贓的人帶著古玩。迅速離開頂婁市。
“潘局,我是于立飛,我感覺兇手可能是坐車離開的。而且他們很有可能有自己的車子,你可以去查一下。從案發地到通往省城的國道。我推測他們走的是頂新路再到人民路,再走的國道。”于立飛拿出手機給潘宏業去了個電話。
“好,我馬上安排人去調查。”潘宏業記下來之后。興奮的說。他果然沒有看錯于立飛,才出去這么點時間,馬上就確定了兇手逃走的路線。
“潘局,我現在已經離開了頂婁市,如果有車輛的消息,還得及時通知一下。”于立飛說道,雖然知道車輛的信息對他來說沒什么用,但要是找到了目標,更加容易確定。
“這是當然,我已經向姜書記建議,由你擔任一二四案專案組的副組長。”潘宏業說道,按說于立飛就算是二峰縣的公安局長,也是沒有資格擔任專案組副組長的。但他看中的是于立飛的能力,而且于立飛是二峰縣的副縣長,也是有資格擔任副組長的。
“由我擔任副組長?潘局,我有幾斤幾兩能不清楚?給你打打下手還差不多,當副組長實在沒資格啊。”于立飛謙遜的笑著說。
“誰說你沒資格?我跟你講,一二四案能不能破,我可是把寶押在你身上了。”潘宏業笑著說,剛才有周維兵在旁邊,他不好跟于立飛多聊。但現在隔著電話,有些話說得露骨些,也是沒有關系的。
“謝謝潘局的信任,但你可不能在我身上寄太大的希望。”于立飛謙遜的說。
周維兵在回去的路上,又給盧瑞華去了個電話。盧瑞華現在的態度,讓他非常不滿。盧瑞華想要當副局長,還得過他這一關呢。他拍于立飛的馬屁,未必能當上這個副局長,但要是得罪了他,肯定當不上這個副局長。要是不把這層厲害關系告訴盧瑞華,說不定他還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
“盧瑞華,秦華審的怎么樣了?”周維兵問。
“報告周書記,秦華的態度還是沒有變,于局指示,把他帶回二峰縣。有了孔力帥的口供,就算他不承認,也是可以判罪的。”盧瑞華說道。
“可不可以判罪,判決什么罪,得由法院說了算。”盧瑞華不陰不陽的說道,公安局的權力確實不少,但要真正判決罪犯,還得通過檢察院起訴,法院的裁決。如果檢察院和法院不配合公安局的工作,重罪能判輕罪,輕罪就判無罪。甚至有罪,也能判沒罪。
“是的,但我相信,只要證據確鑿,法院自然會依法宣判。”盧瑞華說道。
“盧瑞華,我跟你說,秦華是秦風的弟弟,而秦風是來我縣投資的投資商。因此,在處理秦華的問題上,你們一定要慎重,不能因為一個秦華,而影響了我縣的投資環境。”周維兵提醒道。
“周書記,你知道我不懂政治,要不你還是讓于局給我下指示吧。”盧瑞華苦笑著說,他當然明白周維兵的意思。只不過于立飛才是他的上司,周維兵雖然是縣領導,但畢竟隔著一層。
“你要是這么頑固我也沒辦法,但我提醒你一句,公安局副局長的人事安排,是需要縣委常委討論研究的。我是縣委常委,公安局的副局長我是有發言權的。”周維兵意味深長的說,于立飛雖然是公安局長,又是副縣長。但對公安局的主要干部,他卻只有建議權卻沒有發言權,而自己至少還有投票權。
“周書記,我現在就是一個小大隊長,至于副局長不副局長的,跟我沒什么關系。”盧瑞華說道。周維兵有投票權不錯,但要是于立飛卡著,他連競選副局長的資格都沒有。要是他沒有資格,周維兵就算再有發言權也有個屁用。
“好啊,看來你是翅膀硬了。”周維兵冷冷的說完就掛了電話。當初他在公安局的時候,盧瑞華只不過一個普通的刑警。是自己提拔了他,現在他才能擔任大隊長。在于立飛沒來之前,盧瑞華對自己都很恭敬,可現在,都快于立飛的跟屁蟲了。
“周書記,我也確實很為難,于局的作風你也很清楚,我也很為難啊。”盧瑞華被周維兵掛了電話,很快又打了回來。雖然他積極向于立飛靠攏,但周維兵畢竟是政法委書記,又是縣委常委,如果真要是得罪了他,自己想擔任副局長只能是空歡喜一場。
“你剛到刑警大隊的時候,我已經在公安局了。難道于立飛一來,你就倒戈相向?做人也不用這么無恥吧?”周維兵嚴厲的說,話雖如此,但他的臉色卻緩和下來了。他清楚,盧瑞華能回電話,說明秦華的事情有了轉機。
“是,是,周書記,你是我的老領導,我一直都是很敬重你的。但現在于局的要求很嚴,原本我來省城,是抓捕孔力帥。結果潭州市公安局的人太過熱情,我人在賓館休息,他們就把人抓到,而且還審問了。如果不是我抓了秦華,恐怕這次算是白來一趟了。”盧瑞華說道。
“秦華的事情確實很惡劣,但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他跟于立飛之間矛盾激化,才做出這樣的糊涂事。當然,我也不是要讓你徇私枉法,至少提前跟我通一下氣沒關系吧?”周維兵說道。
“請周書記放心,秦華這邊有什么情況,我會及時向你匯報的。”盧瑞華無奈的說道。
“那好,等會我去趟秦風那里,你讓他們兩兄弟通個電話。我知道,這是違反規定,但卻是人之常情。畢竟秦風是來投資的,我們要顧全大局,凡事要從政治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周維兵說道。
“好吧。”盧瑞華說道,他沒想到周維兵竟然跟秦風已經穿一條褲子了,以前他確實很敬重周維兵。但現在周維兵做的事,讓他又如何能敬重得起來?他馬上向于立飛匯報了這件事,在他看來,于立飛公正無私,才是自己應該敬重的領導。
“可以讓他們通話,但必須錄音,最好不能讓他們知道。”于立飛接到盧瑞華的匯報之后,馬上說道。既然是周維兵提出來的,自己當著劉玉飛的面答應過秦風,可以給他們這個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