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靜天一聽杜運國冷嘲熱諷的話,氣不打一處來。他的性格跟杜運國在某些方面相似,可是為了于立飛,這次只能忍氣吞聲。要是換成其他事情,他早就在電話里跟杜運國對罵了。
“于立飛可不是什么公子哥,上次咱們專案組能結案,也是人家的功勞。”任靜天強壓著心頭的怒火,緩緩的解釋著。
“誰知道是真是假。”杜運國什么樣的事情沒碰到過?要說立功受獎,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像于立飛這樣的人,沒立功可以“被立功”,立小功,可以變成立大功。他一個古玩鑒定專家,卻抓到一個滑得像泥鰍似的盜墓犯,這樣的事情,說出去要有人相信才行。
“我說老杜,你不相信別人,難道還不能相信我?”任靜天哭笑不得。他以前跟杜運國的關系也算一般,可是沒想到,現在杜運國連自己的話也不相信了。被別人懷疑,不就是沒被人當作朋友么?
“自從你當了所長之后,我就不太相信你了。”杜運國淡淡的說。任靜天之前出了好幾次事,特別是后面一次,被一伙販毒分子誣陷,而且還有錢高華被卷入。后來他竟然能順利的出來,而且還從副所長提拔到了所長,這里面要是沒有名堂,打死他都不相信。從那之后,他就把任靜天歸到溜須拍馬一類人當中了。
“活該你一輩子待在大托派出所!”任靜天氣得掛斷了電話,這個杜運國真是油鹽不進。不知道是誰要把于立飛派到那里去的,這下于立飛慘了。可是他自己能力有限,想幫于立飛,可是鞭長莫及,一切只能靠于立飛自己。
于立飛去大托派出所上任,并沒有什么人陪同的。分局政治科給了他一張調令和工作證,發了兩套警服和相關配套物件之后,就沒管他了。于立飛還是問任靜天才知道,不要說他這個指導員,哪怕就是所長上任,也很少有組織人員陪同的。
派出所只是一個很基層的單位,在老百姓眼里警察是個人物,但在上面的領導心目中,派出所跟一條看門狗差不多。
而為了找到大托派出所,于立飛也是費了不少功夫。可是最后,快要到派出所的時候,他還是停下車問了行人,總算才確定了大托派出所的位置。這里屬于城鄉結合部,沒有什么高樓大廈,也沒有燈紅酒綠,有的只是低矮的房屋和陰暗的地面。雖然大托派出所也臨街,可要是沒有人指引,還真的很能找到。
于立飛暗下決心,自己這個指導員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派出所在外面做幾個大的指示牌。如果轄區的人,連派出所在哪里都不知道,那還談何聯系群眾?
“請問你找誰?”于立飛把車子剛走到派出所的大門,馬上從門口走出一個人,很是威嚴的問。雖然于立飛的豪車,但在派出所卻是不能特殊對待的。
“你好,我找一下杜運國同志。”于立飛停下來,微笑著說。
“杜所在二樓東頭的辦公室。”老趙頭看清于立飛身著警服,很是客氣的說。
“謝謝。大爺貴姓啊?”于立飛沒有急著走,拿出一包煙遞過去一支。知道下基層,也沒敢張揚,特意買了幾條普通的煙放在車上。他現在的煙癮也大了,一天得抽一包多。
“我姓趙,大家都叫我老趙頭,你是新來的指導員吧?”老趙頭雖然只是門房,可他也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于立飛的身份。
“老趙,行啊,我還沒說你知道看出來了。你在所里負責什么工作?”于立飛很感興趣的問。
“我就一打雜的,什么都干。”老趙見于立飛承認,很是得意。雖然他是個打雜的,可是在別人眼里,那也是在派出所上班。
“我看你是派出所的萬事通,我新來這里,情況不是很熟,以后你可得多幫助我。”于立飛在車里拿出一包煙遞給了老趙。
“謝謝于指。”老趙笑吟吟的接過于立飛的煙。其他人的煙,他肯定不會接,可是指導員的煙,盡可放心大膽的抽。
里面的院子里停了兩輛警車,一輛面包車和一輛桑塔納,兩輛車都有些年頭了,不但掉了漆,而且車胎都快磨平了。于立飛把車子停好之后,這才仔細打量著自己即將工作的地方。這是一棟兩層樓的房子,每層樓有八間房,后面不知道還有沒有地方。房子看上去看破舊,是那種蘇式的磚瓦房。
走到二樓的時候,看到后面還有一棟一層的房子,比前面這棟年代還要久遠。但是于立飛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發現后面的這棟房子,恐怕還真有些老。他看著上面的瓦和青磚,這棟房子至少是民國,甚至可能是晚清的建筑呢。
于立飛顧不上再去二樓找杜運國報到,馬上繞到后面。邊走邊運起古玉功,馬上就他感受到了幾股古玩氣息。這讓他大喜過望,沒想到來了派出所,竟然也能發現古玩。幸好于立飛對古玩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否則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一看就看出這是棟古建筑,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這里面有古玩了。
“住手!你在干什么?”于立飛走到里面,突然看到有人舉起一把斧頭,正對著一塊床板準備下手,馬上大聲喝止。
“我在劈柴啊。”任金貴望著于立飛,詫異的說。說完之后,他才反應過來,“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新來的指導員,你是所里的干警吧?”于立飛走過去,馬上拿起任金貴腳下的“柴”,用袖子仔細的擦拭著。
“報告指導員,我叫任金貴。”任金貴已經聽說今天會有新的指導員來,可是沒想到指導員會這么年輕。而且一來就呵斥自己,這下慘了,還沒上任就得罪了指導員。
“任金貴,你把這些東西,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收起來。”于立飛望著這個廚房,又問:“怎么現在還要燒柴?”
“杜所說一切要節約,今天正好煤用完了,還沒來得及去拉。”任金貴說道。
“都什么年代了,還用煤做飯?”于立飛蹙了蹙眉頭。
“用煤省錢啊。”任金貴說。
“省錢?你知不知道就是這塊木頭,就夠你用一年煤的。”于立飛氣道,任金貴剛才劈的所謂柴禾,可不是簡單的柴,而是一塊紫檀木。于立飛雖然奢侈,可是也沒有到用紫檀木來生火的地步。
“我的媽啊,這么貴?”任金貴是個合格的警察,但是面對古玩,那就是于立飛的強項。
于立飛也不跟他多講,把自己感應到的幾件古玩,包括一個床架子、一個床榻以及一個床上屏風,還有一個柜子以及幾條凳子,全部讓任金貴保管好,再也不能當柴燒了。
其實于立飛感應到,在橫梁上,還有幾樣古玩。只是他初來乍到,實在不好去取。再說了,那幾件東西,這么長時間都沒人發現,暫時就放到上面也沒事。
“你就是杜所長吧?”于立飛走到東頭杜運國的辦公室里,見門打開了,敲了敲門之后,就走了進去。
杜運國四十左右,國字臉,兩道劍眉又粗又長。他正在辦公桌前看著文件,于立飛走過去,看到了他的手掌,很大,像一把扇子似的。于立飛也從小練武,只不過他修煉的內勁,所以從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他會武。而杜運國一看就知道,有一身的硬氣功。
“你就是新來的指導員?”杜運國看到一身嶄新的警服,肩上掛著一杠兩花,而警帽下那張年輕的臉龐實在沒有什么特色。這樣的人,就算放到人堆里,很快找不到了。其實這樣的相貌,倒很合適干警察。可是于立飛的身份,注意他只是下來鍍金的。
“是的,我是于立飛,這是調令和我的檔案。”于立飛見杜運國沒有起身,就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以前在哪里工作?”杜運國明知故問。
“我以前在潭州市博物館博物館保衛科,其實我今年七月才來潭州,這幾個月對我來說,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于立飛說道。現在回想起剛到潭州的時候,好像就在昨天。
“你今年七月才到潭州?”杜運國驚訝的問,他并沒有認真看于立飛的檔案,翻開之后,發現他以前根本就沒有潭州發展。可是這樣更加讓他懷疑,要不是有天大的后臺,于立飛能輕易進公安系統?而且一來就擔任指導員。
“杜所,剛才我來,發現了兩個問題,想跟你匯報會一下。”于立飛說道,現在他向杜運國報到之后,就應該正式履行指導員的職責。
“說說看。”杜運國拿起桌上的煙,抽出一支,點上之后,說道。
“第一是路牌的問題,派出所是為群眾服務的,在附近應該有醒目的標識牌。我今天是來的時候,問了好幾個人才問到地方。”于立飛見杜運國抽煙,也拿出自己的煙,點了一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