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人生

第三百零一章 權衡利弊

正是因為選擇多了,心里反而更猶豫了。這個時候,他需要仔細考慮,甚至要聽取別人的意見。現在任靜天馬上追過來,他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于立飛心想,何去何從,或許還要跟嚴禮強好好溝通一下,才能做最后決定。

“立飛,今天我是帶著任務來的。”任靜天望著于立飛,沉聲說道。

“任哥,實話對你說吧,我現在確實沒想好。到底是一心經商,還是一心到政府部門工作。做人不能太貪心,我覺得現在已經很滿足了。以后沒事就去各地轉轉,既跟一些藏友、石友交流心得,也能順便旅游全國的名勝古跡,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啊。”于立飛感嘆道。

“所以你就想做一個成功的商人?”任靜天問。

“我不就是在考慮么。”于立飛笑了笑。他覺得自己真要是進入公安系統的話,未必能發揮作用。而且他辦事喜歡以錢開路,會不會帶壞公安系統的風氣?

“我覺得你搞古玩也好,去旅游也罷,可以以后再去。現在正在干事業的時候,如果有一個當警察的機會擺在面前,你卻不珍惜,以后再回過頭來,會不會后悔?你也知道,當警察其實很累很辛苦,但是當你抓到犯罪嫌疑人的那一刻,有沒有一種幸福感?有沒有一種滿足感?有沒有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任靜天問。

“維護社會安定,行俠仗義,確實是一種責任。”于立飛想了想,如實的說道。他很享受抓到罪犯的那一刻,但他并沒有這方面的專業能力。這不比在博物館當保安,只要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可以了。

“胡局想安排你跟我搭伙,你也不愿意?”任靜天問。

“任哥,你這樣說,好像我是故意的擺架子似的?我現在確實沒有想好。如果真的調過來,哪怕就是當個片警,我也愿意。”于立飛誠懇的說道。

“那好,我不逼你。但你得盡快給我個答復。”任靜天說道。

于立飛知道任靜天進了專案組之后,自己要忙得多。根本就沒有時間跟黃燕見面,而且他暫時也不想多跟任靜天說這件事,叫上鄭法雷,去了禮和集團。這次于立飛再去頂樓,那位迎賓小姐再沒有攔他,只是連忙拿起電話,通知里面的嚴禮強。

“你怎么有空來我這里?”嚴禮強已經提前接到了于立飛的電話,于立飛在電話里說,想來他辦公室看看。嚴禮強自然歡迎之至。可是他知道,于立飛也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他來找自己,肯定有事。

“沒什么事,專案組的案子結束了。我閑著沒事,來你這里拜拜碼頭。”于立飛笑吟吟的說,看到嚴禮強桌子上有煙,也沒有客氣,直接拿過來就給自己點了一根。

“什么拜碼頭,我這里還沒你那里舒服。立飛,你答應給我的古玩呢?什么時候給我送過來?”嚴禮強一見到于立飛。就想起了他答應的事。

“這幾天忙呢,已經整理出一部分了。”于立飛說道。

“說吧,找我什么事?”嚴禮強看到于立飛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道。

“為了那天你跟我說的事,以后我該往哪個方向發展。”于立飛深深的吸了口煙,緩緩的說道。對他來說。這或許就是人生的一個十字路口,一步走錯,以后步步都會錯。

每個人的一生,往往都會面臨幾次重要的選擇。一旦選擇,將影響到自己的一生。貧窮跟富裕。或許就是當初一個隨意的選擇。如果于立飛沒有選擇來潭州,或許不會有現在的成就。如果于立飛沒有在南方買塊古玉回去,也不可能有現在的古玉功。

“我聽說你在專案組,還是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嚴禮強問,他雖然跟于立飛沒有直接的交集,可是這次專案組查的是古玩,所以他也比較關注。于立飛作為古玩鑒定專家,剛開始并不被人看好,甚至還有人中傷,說是吳文古故意弄一個保安去糊弄公安局。事實證明,于立飛在古玩鑒定方面,還是有很高水平的。

而專案組最后能結案,也歸功于立飛。要不是于立飛在最后關頭,發現并且擒住了最后那名犯罪嫌疑人,恐怕現在專案組還不能結案,這個案子甚至會辦成懸案。

“還算可以吧,現在專案組面臨解散,我的去向成了問題。”于立飛說道。

“你自己是什么想法?”嚴禮強問。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來向強哥請教。”于立飛說道。

“從你這段時間的行為來看,我覺得你偏向于為官。”嚴禮強緩緩的說,于立飛跟劉勇輝已經建立了關系,跟朱堪的兒子朱輝騰也熟,另外還有文物的辛清亮,以及潭州市博物館的張晉杰。這些人要么對于立飛的仕途有幫忙,要么對他的生意有幫助。

“我倒沒有覺得。”于立飛說道。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已經編織了一張關系網?而且這張關系網還是通過金錢來維持的?”嚴禮強問。

“好像是的。”于立飛想了想,還真是這么回事。無論他哪跟誰建立關系,不管是財還是物,歸根結蒂,都是因為金錢的關系。

“這種關系在一般情況下,是牢固的。但是,一旦遇到什么危難,對方馬上就會把跟你的關系宰斷。甚至于見到你,都好像是看到陌生人似的。”嚴禮強說道。

“不會吧,畢竟大家都是朋友。”于立飛詫異的說。

“朋友?你要是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知道韓沐華韓副省長吧?以前我跟他的關系,可以說是換命的交情。可是他被紀委一調查,第一供出來的就是我。我跟他認識也有十幾年了,當時他還只是個區長。可是他一旦出事,所有這條線上的人,馬上跟我宰斷了關系,連劉勇輝也一樣。上次要不是你借了八千萬,現在禮和集團還在不在都不知道呢。”嚴禮強說道,官場其實是一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雖然沒有血雨腥風,但同樣非常兇險。

“強哥,你一說,我感覺自己好幼稚。”于立飛苦笑著說。

“這倒也不是,你一個外地人,剛來潭州,就能建立這樣的關系網,已經實屬難得。只是你在編織關系網的時候,也得選對人。那些貪得無厭,又喜歡張揚的人,千萬別去招惹。就算萬不得已要交往,也只能淺嘗輒止。另外,你做事得留一手,有些事情空口無憑。”嚴禮強說道。

“強哥,感謝你能跟我說這些。”于立飛感激的說,這絕對是嚴禮強的肺腑之言,就算是對他老婆,他也未必會說這樣的話。

“如果你只是經營古玩生意,不想被別人打擾,那就不要開店經營。最好是搞個人收藏,如果能辦張綠卡就最好不過了。我現在也在移民,準備把禮和集團換成國外獨資企業。”嚴禮強輕聲說道。經過韓沐華的事情之后,嚴禮強也看透了很多問題。以前他總認為,憑著自己的人脈和身份,不可能再有人敢打禮和集團的主意。

可是他想錯了,現在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則大有人在。這些人一見你倒霉,恨不能都來踩你幾腳。而且很多時候,他們做事,讓你還找不到還手的機會。上次要不是于立飛借的錢,他真的有可能會被逼上梁山。

“不會吧,開個店還得移民啊。”于立飛夸張的笑道。

“這事一點也不可笑,平常你看不出來,關鍵時刻就知道了。要是再發生韓沐華事件,誰敢來動我的公司?”嚴禮強問。

“可是我的軒雅齋一點也不起眼,誰會來打主意啊?”于立飛問。

“你開著一百多萬的車子,又在潭山花園買了幾百萬的別墅,你說別人會不會注意到你?都說政府是爹,黨是娘,工商稅務兩條狼,老百姓是羔羊,你工商稅務,是不是找了人?”嚴禮強問。

“是的。”于立飛說,這多虧了任靜天,要不然的話,軒雅齋真的會有很多麻煩。

“可是這些人的欲望是永遠也不會滿足的,逢年過節你可別忘了人家,否則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有人找你麻煩。”嚴禮強提醒道。

“看來想好好做點生意,也是不行的。”于立飛無奈的說。

“要想好好做生意,必須在政府有關系。你的關系,暫時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雙方并沒有什么感情,更沒有利害關系。我雖然也認識不少領導,雖然也有點感情吧,可是真要是大難來臨,恐怕也是各自飛。”嚴禮強苦笑著說。

“這么說,只能靠自己?”于立飛問。

“求人不如求己,本來就是至理名言。你要想當一名成功的商人,可以先去政府機關歷練幾年。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政府機關里面,是最鍛煉人的。無論是你察顏觀色的能力、與人的交際能力還是自身的專業能力。特別是前兩者的能力,哪怕以后你下海經商,也能讓你受用無窮。”嚴禮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