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朱輝騰連輸了五把牌,他才開始注意于立飛的動作。他為自己的遲鈍而暗暗懊惱,自己太齷齪了,怎么會對于立飛有那樣的想法呢?他靜下心來,注意著于立飛的動作。每次荷管發完牌之后,于立飛就會把手放到他大腿上。
于立飛見朱輝騰一直沒有感覺,只好加重手上的力量。比如說,于立飛想讓朱輝騰拿第三手牌,他就會伸出三根手指,在他大腿上輕輕拍了拍。拍了拍之后,又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三下。如果朱輝騰還不知道的話,于立飛也沒辦法了。
幸好朱輝騰并不是真笨,在得到于立飛的暗示之后,馬上就照著于立飛的指示去拿牌。自從朱輝騰有了秘密武器之后,牌桌上的形勢,就開始發生逆轉。當然,于立飛還是遵循一個原則,輸小贏大。
他們玩斗牛,都是先下注,再發牌。這樣的規定,就可以讓于立飛從容面對。他想什么時候贏,就能什么時候贏,想贏多少,就能贏多少。這讓朱輝騰很是疑惑,既然于立飛會給自己暗示,為什么有的時候又會給錯誤的結果呢?但他聽了于立飛的幾次之后,總的來說,還是贏多輸小。他也不想再動腦筋,干脆一切聽從于立飛的暗示。
朱輝騰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決定是很明智的。他在沒有得到于立飛暗示之前,雖然也有輸有贏,可是贏的少,輸的多。而且經常在林興他們下重注的時候,偏偏拿到最小的牌。可是有了于立飛的暗示之后,只要林興他們敢下重注,那絕對是下的注碼越重,他們輸的就越慘。
朱輝騰心里暗暗得意,可是林興手心都急出汗來了。他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發現,因為朱輝騰上來之后,他贏的多,輸的少。可是贏的都是他下小注的時候,只要他一下大注碼,基本上就沒贏過。可是他總是不甘心,看到朱輝騰身前的錢,還堆得這么高,他心里就毛毛癢。
他總想著快點把朱輝騰身前的錢,移到自己身前。可是他越沖動,輸的就越多。而朱輝騰有了于立飛的暗示,可以說是如魚得水。現在他跟于立飛配合的越來越好,只要于立飛的手指在他的大腿上搭一下,馬上就知道自己該拿第幾手牌。
“不玩了,我的錢已經輸光了。”二胖突然說道,他帶了兩萬塊錢,林興還暗中給了兩萬,沒想到四萬塊錢,幾乎都快輸光了。
“這就不玩了?要不我借點給你?”朱輝騰很是大方的說。現在他是最大的贏家,可以說他們三人都輸了,他自然有借錢的底氣。
“不了,你們三個人玩吧。”二胖嘆了口氣,說道。原本林興跟他說的好好的,今天晚上做局,贏的錢歸他,輸的錢,只要不超過兩萬,就都算林興的。
可是現在,他不但把林興的兩萬輸掉了,而且還把自己的兩萬本錢給輸了。他的收入并不高,兩萬塊錢對他來說,可是筆大錢。朱輝騰的錢好借,可是也得還啊,他到時候拿什么來還?
“三個人有什么好玩的,散了,散了。”朱輝騰站起來,就要走。
“朱少,別急嘛。二胖,你要是沒錢了,我再借你一點,你一百、五十的放就是,也算是湊個角啊。”林興林自己面前抓了一把鈔票放到二胖面前,他現在正想著扳本呢,怎么可能就散場呢。
林興其實已經是下不了臺了,他給姚衛革和二胖每人兩萬塊說,說好是他們的本金。二胖自己也帶了兩萬,姚衛革好像帶的更多。當時姚衛革向他保證,絕對不會輸錢,之所以多帶錢,是不想讓朱輝騰覺得,他們好像是吃定了他似的。可哪想到,朱輝騰就像鬼上身似的,他為了這個牌局,特意借了一筆錢呢。
“這都三點了,我看還是算了吧。”姚衛革淡淡的說道,他比二胖輸的還多,可是他卻不想扳本了。都說當局都迷,旁觀者清,可是他卻是當局者清。有于立飛坐在這里,他根本別想搞任何名堂。
“是啊,要玩牌,下次還可以玩嘛。”朱輝騰打了個哈欠,他確實有些疲乏了。
“好吧,朱少,那咱們可說好了,明天晚上接著玩。”林興很尊重姚衛革的意見,無奈的說道。
“好啊,但我先申明,什么時候玩都可以,但我得帶上于老板。”朱輝騰現在明白過來了,有于立飛在身邊,他就有如賭神上身。
“當然沒有問題,明天我多帶點錢,也來做做莊,不能讓風頭都讓你一個人搶了。”林興笑著說。
“那就說定了,明天晚上不見不散。”朱輝騰一揮手,很是豪爽的說。
“衛革,你怎么讓他走了?”林興等朱輝騰走后,臉色馬上陰了下來,一臉抱怨的說。
“今天晚上朱輝騰的手氣非常好,而且他旁邊坐著一個生人。那個人別看不怎么說話,可是精明得很,咱們得另外想個辦法才行。”姚衛革緩緩的說道。今天晚上的牌局,林興是發起人。可是真正的執行者,卻是姚衛革。
“你不是這方面的行家么?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林興問,姚衛革是他特意請過來。為了不讓朱輝騰懷疑,之前特意跟朱輝騰玩過幾次。要不然,姚衛革今天晚上突然出現在牌局上,就會顯得很突兀。
“之前確實都是按計劃進行,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要不是這個什么于老板,現在什么目的都達到了。”姚衛革說道。荷官是他安排的人,什么時候該下重注,什么時候該讓朱輝騰贏,荷官都會給他暗示。
“是啊,這個人還真有點邪乎。”林興嘆了口氣,說道。原本他贏了五六萬了,甚至在于立飛親自送錢之前,他還借了五萬給朱輝騰。可是沒想到,于立飛來了之后,形勢發生逆轉。
“這樣吧,明天我去打聽一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下午咱們再在這里碰面,商量對策。”姚衛革說道,只要于立飛不是行內人,他就有辦法。
“朱輝騰不是說他是做古玩生意的么?”二胖眼睛一亮,說道。
“我怎么把這個忘了,只要他是搞古玩的,你就有的是辦法啊。”林興拍了拍二胖的肩膀,大笑著說。
“于老板,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朱輝騰把借于立飛的十五萬還給他之后,高興的說。今天要不是于立飛,恐怕他不知道會輸多少。
“沒事,你沒車吧,我送你回去。”于立飛說道。
“好。于老板,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朱輝騰很感興趣的問。
“你不用問,我只能告訴你一句,天機不可泄露。”于立飛神秘的一笑,他無法跟朱輝騰解釋。也不好用“感覺”之類的詞去敷衍朱輝騰。
“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特異功能?”朱輝騰說道,最近的電視、電影很是流行賭片,什么賭神、賭圣、賭俠,再加上一個氣功專家的推波助瀾,特異功能已經深入人心。
“我哪有什么特異功能?你只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罷了。”于立飛淡淡的一笑,那個荷官看似公正無私,可是仔細看她的手勢和眼神,發現她跟姚衛革時刻有著無聲的交流。特別是他替朱輝騰玩的那幾把,兩人擠眉弄眼的,就差當著他商量怎么辦了。
“當局者迷?”朱輝騰畢竟還沒正式走入社會,他哪里會想到,林興平常總是變著法的巴結自己,怎么會設局讓自己鉆呢。
“你能跟我說說林興他們幾個人么?”于立飛問。
“他們有什么好說的,林興是市委的干部。我爸是組織部的,他想提拔,巴結不上我爸,只好從我這里曲線救國了。至于姚衛革,是林興的朋友,我只見過幾回。二胖是以我前的伙伴,但已經有好幾年沒來往了。”朱輝騰說道。
“這么說你跟他們的交情都不算深?”于立飛詫異的問。
“只能算是一般的朋友吧。”朱輝騰隨口說道,像他這樣的干部子女,特別是人家知道他的身世之后,很難跟他交心。這些總想跟他套近乎的人,不都是帶有目的么?
“怪不得。”于立飛喃喃自語的說,可是他覺得,林興費這么大的心思布個局,還不如直接給朱輝騰幾萬塊錢呢。現在也讓朱輝騰贏了近十萬,可是還沒有落個人情,實在劃不來。
“于老板,你跟我姐怎么樣了?”朱輝騰問,他知道蔡夢瑩對于立飛很有好感。可是他偶爾給蔡夢瑩打電話,很少聽她提到于立飛。
“沒怎么樣啊,朱少,你家是在這吧?”于立飛連忙轉換話題。
“沒錯,你別送進去了,我就在這里下吧。”朱輝騰說道。
“那好,我先回去了。”于立飛等朱輝騰下車之后,笑著說道。
“于老板,記得明天晚上的約定,他們要是再找我,你可還得來。”朱輝騰說道,他覺得于立飛就是自己的財神爺,他給自己的暗示,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準確,可是十次里有六次是對的,就已經非常了不得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