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溫聽了于立飛的話,心中大急。可是剛才他是故意閉著眼睛,也不好馬上去跟于立飛爭辯。只能任由于立飛把他扶到旁邊的椅子上,眼睜睜的看著他,把那塊小的毛料固定到了解石機上。他已經丟了兩次臉,難道于立飛還要讓他再丟一次臉么?
“可溫先生,我覺得不管這塊石頭是漲還是垮,你都算是正式重出江湖了。”莫鎮軍站到可溫旁邊,勸慰著說。他并沒有發現可溫的異常,還以為他是被衛家父子給氣的。
“都要淪為別人的牛馬了,還怎么重出江湖啊。”衛凌峰冷笑著說,可溫說的很清楚,如果賭垮,就給于立飛當牛做馬,還怎么重出江湖?賭石界,從此以后,就再來沒有可溫這號人物了。
“凌峰,怎么說話的呢?這塊石頭你不是也看不準么,可溫先生敢賭,自然有他的道理。雖然垮了,但前輩就是前輩,你要學的地方還多著呢。”衛博星佯裝惱羞成怒的說。可是他越是這樣說,越是讓可溫羞愧難當。可溫的眼睛閉得緊緊的,就像是真的昏迷過去了似的。
“衛總,還是少說幾句吧。”莫鎮軍實在有些看不過眼,淡淡的說道。這次衛博星來潭州,實在沒干什么好事。看了自己解石賭漲,馬上就說把溫克卡的毛料都包圓了。
去明月山莊的路上,他給溫克卡打了個電話,得知衛博星只是跟溫克卡在談,可是事情并沒有談妥。莫鎮軍一氣之下,就把自己大漲的消息告訴了溫克卡。如果說宮靜懿的毛料大漲,還只是個例,那莫鎮軍的毛料也大漲,溫克卡哪怕再愚笨,也明白怎么做了。
“你們不用勸我了,垮了就是垮了。”可溫長嘆了口氣,緩緩的睜開眼睛。慢慢的說道。
“你的感覺果然還是很準的,可就算再切一刀,還有意義嗎?”衛凌峰看著解石機上的于立飛,冷笑著說。
于立飛在明月山莊的時候。就說看不準,現在果然里面沒有綠。雖然是他拍下來的,當時卻是替可溫拍的。于立飛對這塊石頭,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但現在,于立飛卻又站到解石機上,想再替可溫切一刀,除了給可溫再添加一筆笑料之外,還能有什么用呢?
“盡人事,聽天命吧。老可的眼力還是可以的,他敢拿下半輩子當賭注。我想這里的人,沒有哪一個有他這樣的魄力。”于立飛把那塊尖端的石頭固定在解石機上,淡然的說。
“這一點我倒真是佩服,但這也是被逼出來的,一個人為了幾萬塊錢。就能把自己賣掉,實在無足輕重。”衛凌峰看了可溫一眼,冷冷的說道。
于立飛不想再跟他廢話,就讓事實來回擊他吧。他把石頭固定好之后,沿著側面切了一刀。雖然這也會破壞里面部分的玉料,但相比從中間直接切一刀,還是要好得多。
“有綠!!”于立飛只是切了一個小角。很快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況,幾乎在那半邊角剛脫離石頭,他馬上就大叫了一聲。
于立飛的這一聲,就像對可溫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他一邊要承受賭垮帶來的壓力,一邊還要聽著衛家父子的冷嘲熱諷,要不是這幾天他心情好轉。恐怕身體真的會挺不住。現在一聽于立飛說有綠,他馬上一個箭步就沖到了解石機旁邊。
“這是高綠冰種!!!哈哈哈哈……!!!”可溫幾乎只看了一秒鐘,馬上就確定了這塊玉料的種水。馬上仰天大笑,他心里所有的憋屈,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似的。像萬馬奔騰似的,一下子沖了出來。整個倉庫,充滿著他悲愴而興奮的笑聲。
可溫的話,就像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塊巨石,頓時激起巨大的波濤。所有的人,原本對于立飛的這一刀,已經不抱希望。可是隨著可溫的一場大吼,幾乎所有人都圍到了解石機旁邊。
最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衛家父子,剛才他們兩人一唱一和,極盡譏諷之能事,把可溫說的抬不起頭來。可是一轉眼,這塊石頭里竟然解出一塊高綠冰種,剛才他們所有的冷嘲熱諷,此時就像一記記無影腳一下,一下一下的踢在他們身上。
“搞不好就只有一個切面呢,未免高興得太早了吧?”衛凌峰站起來冷冷的說道,他雖然很不想承認這是高綠冰種,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可溫的眼光確實沒有問題。現在他只希望,這塊玉料不要進去的太深,最好就是薄薄的一層。
“哪怕就只有一個切面,都不算賭垮。”莫鎮軍笑著說道,不管里面有多少高綠冰種,他都會花六萬以上的價格買下來。
“取料還是請這位師傅來吧。”于立飛看到凱麗珠寶的玉石專家就在旁邊,微笑著說道。他連解石都不怎么會,取料自然就更不懂。取料也是需要技巧的,一個好的師傅,能讓玉料更加值錢。
能親手取高綠冰種,這本事就是一種莫大的榮譽。特別是這塊玉料,還是可溫重出江湖之后,解出的第一塊玉料,可能在賭石界的歷史上,都會留下濃墨的一筆,他自然萬分欣喜。在于立飛讓開的時候,還特意向他欠了欠身,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人情。
“看來我的感覺也有不準的時候。”于立飛意味深長的看了衛凌峰一眼,淡淡的說道。看到可溫興奮的有些不知所措,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可,自從你來潭州之后,運氣是越來越好,而我的運氣,好像越來越差哦。”
“這可不是運氣,這是眼力和經驗的結合,靠運氣能賭一時的石頭,卻不能賭一世的石頭。”可溫微笑著說,他剛才看了看,兩個切面的玉料面積稍微有些區別,也就是說,越到石頭內部,玉料的面積越大,意味著,里面的玉料也會越來越大。
“可溫先生,我就說你的經驗還是非常豐富,敢賭別人不敢賭的石頭。”衛博星連忙笑著說道,看到兒子鐵青著臉站在解石機旁,他心里重重的嘆了口氣。衛凌峰什么都好,就是喜歡意氣用事。剛才他在諷刺可溫的時候,嘴里可是一點也沒留情面,可溫賭漲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玉石界,衛凌峰的行為,會讓人不恥。
“要不是你們自己不敢賭,我又怎么會有這樣的機會呢?”可溫淡淡的笑了笑,雖然他很想一口啖就吐到衛博星臉上,可是他現在時來運轉,不屑于計較這些事。
玉料很快就取了出來,于立飛的這一刀切的很好,只是傷了一點點玉料,整塊玉料有拳頭大,怕有兩公斤以上。而且水頭特別中,是正宗的翠綠。如果水頭再足一些,那就是帝王綠了。
“可溫先生,這塊玉料我想你應該會出手吧?”莫鎮軍已經打上了這塊高綠冰種的主意。正綠的冰種,比淡綠或者紅、黃、紫等俏色的玻璃種的價格,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的,這塊玉料雖然是我出的錢,但利潤卻要跟于立飛一起分。”可溫說道,這塊玉料的價格,他心里已經有了底,如果在潭州沒有一個合適的價格,他會拿到瑞麗,或者泰國、緬甸、香港去銷售。
“老可,你把本金還給我就可以了,至于利潤,其余的錢,我一分也不要。”于立飛連忙擺了擺手,錢對于他來說,已經只是個數字。而可溫要想重振旗鼓,需要的資金卻是越多越好。
“不行,這是我們已經說好的。”可溫堅定的說。他從來就是一個一諾千金的人,答應了于立飛的事,不可能后悔。
“不管你怎么說,反正這錢我不能要。”于立飛搖了搖頭。這塊高綠冰種,實際價格他也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也會在三百至五百萬之間,可溫有了這筆錢,也算是有了足夠的本錢。哪怕他以后不再賭石,也夠他享受下半輩子的了。
“你們先別說這件事了,把玉料處理了再說吧。”熊品也有些迫不及待的說,可溫重出江湖解出的第一塊玉料,本身就有特殊意義。再加上這是一塊頂級的冰種,本身就價值不菲,所以這塊玉料,已經具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如果你硬要分我一半,那就當我在你那里入股,以后你不管是賭漲還是賭垮,都算我一半,行不?”于立飛想了一下,說道。投資企業不如投資人,他已經看到可溫后面的生意線粗大壯實,不要說占一半,哪怕占三分之一,他也會賺得盆滿缽滿。
“這倒是可以。”可溫點了點頭。如果不是于立飛,現在他可能還在被小旅館的老板催著要房錢呢,要不是于立飛,他也不會發現自己的生意線還連著。特別是后者,給了他無窮的力量和強大的信心。
“可溫先生,我愿意三百萬買下這塊玉料。”莫鎮軍聽到他們已經商量好,很是贊賞的看了于立飛一眼,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