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衛凌峰的咄咄逼人,于立飛淡然的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既然打定主意,要低調,自然不會跟衛凌峰針鋒相對。他就當衛凌峰是條瘋狗,叫不能被瘋狗咬了一口,自己再撲上去,也回咬一口吧?
“凌峰,于先生只是沒有感覺嘛。”衛博星笑吟吟的說,于立飛所謂的感覺,其實是沒有依據的。如果一個人只靠感覺來判斷事物的話,純粹在把自己的一切當成兒戲。幸好于立飛是沒有感覺,如果他對每一塊石頭都有感覺,是不是要把每一塊石頭都買回去?
“原來如此,這次倒是有自知之明。”衛凌峰鄙夷的瞥了于立飛一眼,冷笑著說。雖然衛博星在來的路上就跟他說過,不要意氣用事。可他看到于立飛這副樣子,心里就來氣。
“我一向都是跟著感覺走,這次確實沒有任何感覺。衛少看來是有自己判斷的,不知道衛少是怎么看的?”于立飛對衛凌峰的咄咄逼人,淡然一笑,說道。
“對啊,凌峰,你是怎么看的?”莫鎮軍聞到了他們的火藥味,連忙打圓場,笑吟吟的說。今天對他來說是,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這批毛料是于立飛幫他挑的,他自然幫著于立飛說話。而且他還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表達自己的謝意。
在瑞麗的時候,于立飛就救過莫鎮軍一次。如果不是于立飛找到莫鎮軍,后果不堪設想。當時張紫依雖然跟于立飛認了姐弟,可這并不足以表達對于立飛的感謝。再加上這交的賭漲,莫鎮軍還真是有些為難。如果于立飛只是普通人,倒還好說,給他一筆錢,就可以解決了。但于立飛并不缺錢,這就頗為頭疼了。
“我有些看不太準。”衛凌峰想了一下,說道。如果他要是看的準的話。也不會特意把石頭帶到潭州來了。雖然他也覺得這塊石頭可以一賭,但并不想破壞自己的賭漲率。
自從開始賭石之后,衛凌峰就一直在計算著自己的賭漲率。現在他所買的石頭,賭漲率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這樣的幾率是相當高的。當然,這也當他的慎重有關,沒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他是不會隨便解石的。
特別是上次在瑞麗買的那塊十四號毛料,價值二千六百萬,雖說是衛博星拍的,可實際上卻是衛凌峰拿的主意。他在計算賭漲率的時候,自然也把這塊石頭算了進去。衛凌峰之所以在賭石界名聲大振,就是因為他有著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賭漲率。現在因為那塊十四號毛料,一下子就降低了十個百分點。他再賭石的時候,會非常的小心翼翼。
“你是看不準,還是不會看?或者是根本就沒看?”于立飛淡淡的笑道,他把衛凌峰剛才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
“你……”衛凌峰氣得站了起來。他說這話的時候,覺得很解氣。可是當這話從于立飛嘴里說出來,并且還是針對他的時候,就特別的刺耳。
“衛總,這塊石頭,你是打算自己解,還是讓咱們出個價?”莫鎮軍連忙打斷衛凌峰的話。轉換著話題。
“先請大家談談吧,能不能賭,賭性有多大,我其實也沒有把握。潭州賭石界,也是有高手的,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衛博星笑了笑。
這塊石頭。他在京城的時候,也請人看過。看的人不少,但也是眾說紛紜,原本他想切一刀,可是因為要來潭州看莫鎮軍解石。就干脆帶了過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衛凌峰也看不準。如果連衛凌峰都看不準,他實在不想冒這個險。雖說切垮一塊石頭,對他來說也不算什么,可是沒有哪個玉石商人,愿意切垮石頭。
“對不起,我還有點事,先離開一下。”于立飛既然沒有“感覺”,自然就對這塊石頭沒有了興趣。不要說這塊石頭只是冰種,哪怕就是帝王綠,他也不想表現得太熱切。
“立飛,你能不能先坐一會?我等會還有事呢。”可溫拉了拉于立飛,他覺得這塊毛料有賭頭,如果真要出價的話,他還得靠于立飛支持呢。
可溫剛才看這塊石頭的時候,雖然也看到了碎綹和一條大裂,可是他卻覺得上面有松花,還是值得一賭的。自從幫郭美琴賭漲一塊石頭,再加上他手掌的生意線又連起來之后,他就信心百倍。
“對啊,立飛,你不能因為沒有感覺,就一個人先走吧?”熊品也佯裝不滿的說。不管怎么說,衛博星也是從京城來的,而且人家實力雄厚,現在于立飛不再代表他個人,而是整個潭州賭石界的一員。
“我就到樓上把任哥叫下來,他應該也很想看看。”于立飛笑了笑,前面看石頭的部分,恐怕任靜天是沒有興趣的。但現在有可能出現競價的情況,會讓人熱血沸騰,任靜天一定會有興趣的。
“好吧,你快去快回。”熊品見于立飛不是要走,揮了揮手,說道。
于立飛去請任靜天,雖然任靜天喝高,可是并沒有喝醉,一喊就醒來了,只是頭有些疼。聽說下面又要賭石,而且還要現場報價,任靜天很是興奮,沖了把臉就跟著于立飛下了樓。
“立飛,一塊石頭,隨便就能賣好幾千,甚至上萬,幾十萬,這些人是不是都瘋了?”任靜天邊走,邊說道。
“如果賭漲,那就是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回報,是個人都會瘋狂。”于立飛笑著說,任靜天原本只是行外人,可是一聽到要賣石頭,不也是馬上跟了下來?
“現在什么情況了?”于立飛坐下來之后,輕聲問旁邊的熊品。
“衛博星準備把這塊毛料賣掉,可溫都快急死了。”熊品瞥了可溫一眼,輕聲說。
“老可,你真的有興趣?”于立飛搗了搗可溫的胳膊,輕聲問。
“我覺得可以一賭。”可溫信心滿滿的說。他不相信什么感覺,憑的是自己的眼力和經驗,這是一塊老坑料,如果能賭漲的話,自己馬上就能重回賭石界。
“多少錢拿下來合適?”于立飛問。他是不想要這塊石頭的。但如果可溫真的想要,而且價格又合適的話,他可以成全可溫。
剛才在凱麗珠寶的倉庫時,于立飛雖然沒有跟莫鎮軍提起讓可溫擔任玉石顧問的事。可是從莫鎮軍看到可溫的態度。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如果自己提出來,莫鎮軍礙于面子,肯定會同事,但心里也會生根刺。與其再麻煩莫鎮軍,不如讓可溫龍回大海。
可溫聽到于立飛問起價格的事,沒有回應,只是在桌下拉過于立飛的手,用自己的衣袖罩住。在衣袖里,他用力握住于立飛的五根手指,握了握之后。又掰開于立飛的一根手指。然后在于立飛手背上重重的拍了兩下,于立飛馬上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手語。雖然他以前沒有接觸過,也沒有任何人傳授,可是他卻明白了可溫的意思:六十萬。只要不超過六十萬。這塊石頭都是可以賭的。
“老可,這有些高了吧?”于立飛驚訝的說。他沒想到可溫敢下這么重的注,他是知道石頭里面的情況,才對可溫這么佩服。連衛凌峰都不敢輕易下結論,可溫卻敢搏一回,可見可溫已經恢復了當年的氣魄。
“輸了,我給你打一輩子工。贏了。咱們一人一半。”可溫淡淡的說。他的聲音不大,可是話中的堅決卻毋庸置疑。
“老可,你這身子骨,還能活幾年?”于立飛打趣著說。
可溫氣得吹胡子瞪眼,知道于立飛是開玩笑,可也無可奈何。嘆了口氣。甕聲甕氣的說道:“跟著你小子,不死也會被你氣死。”
“可溫先生,你對這塊石頭感興趣?”衛博星見于立飛和可溫在那里低聲商量,微笑問。剛才于立飛已經表示沒有興趣,而可溫卻躍躍欲試。看來可溫還是沒死心呢。于立飛跟他走得這么近,哪怕真有運氣,也會被可溫中和。
“可以一賭,價格我已經跟于立飛說了,讓他幫我喊價。”衛博星淡淡的說道。說完之后,他就離席了。這樣的場面跟他實在沒什么關系,而且他的心臟也受不了。反正已經給于立飛交了底,買不買得到,也不是他所能決定的。如果超過了六十萬,哪怕這塊石頭里有綠,也劃不來了。
“他剛才給你交了什么底?”熊品見可溫走了,馬上饒有興趣的問。
“這個數,能幫就幫他一把吧。”于立飛在桌底下把大拇指和小拇指舉起,轉了轉,微笑著說道。
“六十萬?”熊品低聲驚呼。看到有人望向自己,馬上捂住了嘴巴。
“什么六十萬,六萬。這也就是給他面子,,否則就是六千我也覺得貴了。”于立飛搖了搖頭。他的聲音也不小,既然可溫想要這塊石頭,能壓價,盡量給他多壓點吧。反正對這塊石頭,沒幾個人有信心,自己出價六萬,已經不算低了。
“衛總,不知道這塊石頭你準備賣多少錢?”莫鎮軍問,于立飛的話他也聽到了,雖然可溫很想要這塊石頭,可是于立飛因為沒有感覺,卻不想出高價。
“我也不是專門賣石頭的,就是圖一個樂,這樣吧,起價一價,價高者得之。”衛博星笑吟吟的說道。
“這塊石頭一千肯定不止的,我出兩萬。”莫鎮軍微笑著說道。作為地主,自然不能讓衛博星太吃虧。真要是被人幾千塊錢買走,他臉上也無光。凱麗珠寶的玉石專家給了他一個建議,賭性不大,如果價格便宜的話,可以博眾人一笑。
莫鎮軍倒不是在乎這幾個錢,可是如果賭垮,則會很影響心情,甚至賭垮一塊石頭,能影響一個人的運程。一塊石頭,并不在乎是多少錢,而是能不能賭漲。如果賭垮,哪怕石頭是白送的,甚至于是倒貼了錢,心里也會不舒服。
可若是賭漲,則完全不一樣了。而且今天來的都是同行,這塊石頭自然也是要現場解石的,如果價格開得高了,石頭又垮掉,不但會損失錢,而且也會在同行面前失面子。
“我出六萬。”于立飛馬上說道。他知道這些人都在猶豫,他馬上報出了一個“最高價”。
“立飛,你怎么一下子就把底價亮出來了?”熊品急道。就算別人聽到了,也應該慢慢報價啊,哪有莫鎮軍才報了兩萬,他馬上就報個六萬的?
“我想回去了,只要超過了這個價格,這塊石頭就跟我沒關系了。”于立飛微笑著說。大有誰的價格,只要一超過六萬,他馬上就離席的意思。
衛凌峰望著于立飛,一臉的冷笑。這塊石頭雖然有綹裂,可是也不止六萬塊錢吧?如果讓他選擇的話,至少也在二十萬以上。但他剛要說話,旁邊的衛博星就拉住了他,輕輕的對他搖了搖頭。在瑞麗的經歷提醒他,跟于立飛意氣用事,是很容易吃虧的。
“立飛,你倒是直爽。不是對這塊石頭沒感覺么?”吳家山笑了笑,說道。
“師父,我可是沒感覺,這是給可溫先生買的。他覺得只要不超過六萬可以拿下,那我就給給他出這個價,如果誰再出高價,我也算是盡了自己的最大能力。”于立飛微笑著說道。他這也是向別人傳遞消息,誰如果想抻價,那這塊石頭就會砸到他自己手里。
或許是因為對這塊毛料看不準,或許是因為這塊毛料的表現不太好,又或者是給可溫的面子,反正于立飛報了六萬的價格之后,再沒有人出價。最終衛博星宣布,這塊石頭歸于立飛所有。因為是于立飛付的錢,所以他現在擁有這塊石頭的所有權。可事實上,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塊石頭是于立飛幫可溫買的。
“熊總,我是不是出價出高了?”于立飛故意問,能以六萬拿下,絕對是大漲。他心里想,可溫這糟老頭的眼力還真是不一般,而且很有膽識,竟然敢拿自己下半輩子來賭這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