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散席的時候,黃燕把準備好的東西送了過來。(新筆下文學)每個人一個布袋,從外面是看不出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看到布袋,于立飛向黃燕投去贊賞的目光。
“辛局,我們都知道你清正廉潔,所以也就沒給你準備東西。因為大家知道,就算拿給你,你也不會要,還會批評我。”于立飛給眾人發了布袋,唯獨沒給辛清亮。不但沒給他,反而振振有詞的說。
“你這個立飛同志,既然知道要挨批評,就不能當著我的面,給其他人送禮啊。”辛清亮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但心里卻很欣賞于立飛。既讓自己得了實惠,又讓自己在下屬面前有面子。
于立飛塞進他口袋里的東西,他甚至都不用手去摸,只是在走路的時候,大腿一碰,就能感覺出來。不但能感覺到那是錢,而且他還能確定,信封里裝的應該是一萬元。這是他的一種特殊能力,如果奧運會有這種感知錢幣的比賽,他相信自己能代表國家勇奪金牌。
“沒辦法,今天情況特殊,就請辛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于立飛笑呵呵的說。
“柴館長,看到沒有,這種情況,下不為例。”辛清亮笑了笑,嚴厲的說道。
“請辛局放心,我們一定認真執行你的指示。”柴宏偉也跟了一句,于立飛能把辛清亮請來,這本身就是他沒想到的。現在于立飛跟辛清亮開著玩笑,他更是沒有想到,于立飛跟辛清亮的關系已經到了一個新的程度,這讓他必須重新調整自己對于立飛的態度。
離席之后,大家各自回了家,辛清亮第一個離席,他走的時候,于立飛跟柴宏偉都送到門口。但是辛清亮在離開之前,拉著于立飛的手。親切的跟他聊了好一會。其他人見到于立飛,心中翻起驚濤駭浪。看辛清亮的態度,好像對于立飛比柴宏偉還要熱情,這是不是于立飛在博物館竄升的節奏?
第二天。于立飛才走進科里的辦公室,就碰到武振偉。一見到于立飛,武振偉馬上笑吟吟的跑過來,熱情的說:“立飛,李科長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武振偉的聲音里透著巴結和討好,昨天晚上于立飛能跟辛清亮有說有笑的情形,在他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不管他以前跟于立飛有多深的矛盾,只要于立飛不再計較,他絕對不敢再提。如果于立飛想要解心頭之怒,任打任罰他絕無怨言。
“謝謝。”于立飛點了點頭。沒再理會武振偉的溜須拍馬,大步走向李常悟的辦公室。
“立飛,你有沒有想換個崗位?”李常悟見于立飛進來,連忙從辦公桌后走出來。昨天晚上在天華吃飯的時候,辛清亮對于立飛的態度都很親切。柴宏偉更是跟于立飛把酒言歡,作為保衛科長,他自然不會,也不敢再在于立飛面前擺什么架子。
“李科,昨天我才建了檔案,今天就調整崗位,會不會讓你為難?”于立飛說道。保衛科主要負責四大塊,現場、機房、監控、消防控制。其中現場最辛苦,人員也最多。但負責現場的,絕大部分是合同工跟臨時工。而其他無論是機房、監控、消防控制,工作都很輕松,至少像現在這樣的炎熱天氣。都能待在空調屋里。風吹不著,雨也淋不著。
“你能替我考慮,我很高興。但是昨天晚上柴館長也說了,你是我們保衛科的人才,要發揮你的才能。你不是懂計算機么。監控室里還缺個人,要不你先過去?如果你覺得不習慣,到時我再給我調整。”李常悟說,于立飛能替自己著想,說明于立飛很懂事。但實際上,只要是有了正式的編制,都會換一個相對輕松的工種,去監控室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好吧。”于立飛沒有多想,這畢竟是李常悟的一片心意。而且他覺得監控室就在展覽廳旁邊,距離庫房也非常近,如果能天天待在那里,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享受。監控室只有兩個人,到了晚上,只要對講機不響,就算在里面睡覺,也是沒問題的。
于立飛到了監控室,很快就熟悉了工作流程。雖然監控室里擺了好幾臺電腦,監視器更是布滿了一面墻。可是實際上,在里面工作,跟懂不懂電腦沒有一點關系。如果出了問題,自然有電腦公司來處理。于立飛在里面待了一會就明白了,哪怕只有一個人,也足夠用了。
于立飛一個上午等在監控室里,除了夏日鳴來看過他一次之后,沒有一個人來打擾。他下午就帶了本書過來,能在上班時間看書,實在是太愜意了。但于立飛最羨慕的,還是上班晚的人,如果他能上晚班,那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李科,以后能不能只安排我上晚班?”于立飛快下班時候,找到李常悟,問。監控室也是實行兩班倒,總共六個人,每三輪休息一天。如果他一直上晚班的話,跟沒上班,還真沒什么區別。
“晚班上多了,對身體可不太好。”李常悟關心的說,白班的時間要短些,而且最熱的時候能待在空調房里。晚班的時間要長兩個小時,最重要的是,在空調房里待久了,人也也生病。
“沒事,我喜歡晚上值班。”于立飛微笑著說。
“好吧,這件事我來安排。”李常悟說道,這樣的安排他自然可以做到,而且他相信其他人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過了幾天之后,李常悟偶爾問起監控室的保安,他們對于立飛的工作贊不絕口。這讓李常悟很是意外,看來于立飛還是很有辦法的,這么快就贏得了同事的好感。但李常悟并不知道,只要是跟于立飛一起值班的保安,都能享受特殊待遇,比如說遲到、早退,甚至整個晚上不來監控室,也是沒有問題的。旁邊沒有人,對于立飛來說,也是好事。他把監控室一反鎖,就能靜心的修煉古玉功。平常也能安靜的看書。
星期四的早上,于立飛下班回到軒雅齋之后,但沒有急著上樓。他站到門外觀察,果然。在秋云閣的旁邊,那家店開了門。但這家開門的方式有些不一樣,別人都是把卷閘門全部拉起來,而他并不打開大門,只是開了旁邊的小門。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店子沒開門呢。
“宋老板,隔壁這家來了?”于立飛走到秋云閣,指了指那扇小門,問。
宋秋云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于立飛知道他不想多談。徑直走了過去。到門口,敲了敲門才走進去,剛到門口,一個五十多的歲的干瘦老頭滿臉笑容的迎了出來。
“我是那邊軒雅齋的,剛來古玩市場開店。一直沒見到你這里開門,特意來認識一下。”于立飛開門見山的說。
“不知老板貴姓?”張建功微笑著說。雖然于立飛很年輕,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輕視。
“免貴姓于,于立飛,老板是姓張吧?”于立飛問,上次宋秋云跟他說起,這家老板叫張建功。
“敝人張建功。于老板,請坐吧。”張建功讓開身子,說道。
“你這里全部是瓷器啊。”于立飛借著店內的燈光,看到整個店鋪里到處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瓷器,而且都是個頭都不小,以瓶子、帽筒、缸子居多。店里的空間基本上都被瓷器占去了。除了一條過道,就只有一張不大的桌子,勉強能容納三四個人。
“我也不會玩別的。”張建功謙遜的說。
“你可千萬別這么說,我還想以后多向你請教,話還沒說出口。你就把路給堵死了。”于立飛微笑著說。
“于老板是玩什么的?”張建功問。
“我現在玩的是雜項,沒什么貨源,只要有什么就賣什么。”于立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貨源確實很重要。”張建功淡淡的說。
“你這里還有招貼畫?”于立飛驚訝的說,張建功的店里,基本上都是瓷器,除了柜子里擺的一些招貼畫。
招貼畫其實就是海報,但這是對早期海報的一種特稱,或者說是民國時期的一種專有稱呼。其實從招貼畫的字面,就很好解釋:“招貼”按其字義解釋,“招”是指引注意,“貼”是張貼,即“為招引注意而進行張貼”。
招貼的英文名字叫“r”r意指張貼于紙板、墻、大木板或車輛上的印刷廣告,或以其他方式展示的印刷廣告,它是戶外廣告的主要形式,廣告的最古老形式之一。
招貼在國內的名字就叫“海報”,據傳說我國清朝時期有洋人以海船載洋貨于我國沿海碼頭停泊,并將r張貼于碼頭沿街各醒目處,以促銷其船貨,沿海市民稱這種r為海報。依此而發展,以后凡是類似海報目的及其他有傳遞消息作用的張貼物都稱之為“海報”。
“于老板對招貼畫也有興趣?”張建功笑著問,他以前只經營招貼畫,后來搬到潭州之后,才開始經營瓷器。他的瓷器以民國大瓶和清三代瓷器居多,雖然都只有一二百年歷史,但品相都很好。
“我以前沒有接觸過這些,現在的行情怎么樣?”于立飛問。
“今年的行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這樣的一幅招貼畫,應該在一千五以上。”張建功說道。他收過來的時候,最多不過幾十上百元,可這兩年的價格,確實上漲得很厲害。
“我在古玩市場好像沒見過,這些都是外地收回來的吧?”于立飛問。
“以前在山東那邊收過來的。”張建功或許是因為手里的這批招貼畫已經賣的差不多了,又或者潭州沒幾個玩招貼畫的,就跟于立飛說起了當初收貨的經歷。
張建功以前是在鄰近一個地市下面的縣城做古玩生意的,剛涉足古玩的時候,也是從鏟貨開始。慢慢的在小縣城,一個破落的小街上,開了一家古玩店。那條街破破爛爛,在縣城很背靜的地方,零零星星的分布著幾家店鋪。
古玩行是很冷清的買賣,面向的群體有限,客戶不多。所以大多數日子,店鋪里只有主人獨守著,偶爾來個人逛店,待上半天,或許說不幾句話,更不會花一分錢。所以在小縣城的偏僻角落里,做古董買賣,實在不景氣,算來算去,賺的錢養家尚且困難,別說發家了。
張老板那時候年輕,頭腦也活絡,做生意會算計,所以賺了錢,總是想辦法多買東西,或者留起來備用。他不像別的古玩販子,覺得錢來的容易,好虛榮,愛吃愛喝,沒事了還玩點賭博嫖娼的營生,所以,不知不覺間就攢下點積蓄。
在古玩街開店,來買貨的本地藏家有限,尤其同行之間你爭我搶,互相詬病,既傷感情,又費精力,最終限制了生意。爭來斗去,沒有贏家,到頭來,真正買貨多的還是前來倒行的外地人。眼看著生意沒起色,有了幾個大子的張老板就想找機會跳出去,到外地開店,好把生意做起來。
機會終于來了。隨著古玩收藏的火爆,他聽說京城的古玩市場增加了一個又一個,他當時年輕,覺得哪里都可以去闖蕩一番,就喊了幾個老鄉,想去京城的大海里去劈波斬浪,大干一番。
京城的地方大,高人多,有錢的收藏家、愛好者也多,可他們眼光挑剔,大路貨難入法眼,而張老板來自小地方,見識少,資金不充足,難以淘到上檔次的貨。所以生意做起來,遠沒想象的好。不過,來到大地方,機會增多了不少。其中有一項買賣,很對張老板的胃口。
對老張胃口的是一樁不起眼兒的小買賣,小得在縣城都不顯大。其實,如果在縣城,他反而做不好這樁不起眼的小買賣。
ps: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