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
聽到于立飛說起錢高華跟虎子吃飯的事,任靜天馬上平靜下來。他靜靜的聽著于立飛的介紹,心中卻是翻江倒海。很多原來想不通的事情,突然之間豁然開朗。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任靜天沉聲問。他在擔任所長之后,總感覺有一股無形的阻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順利。比如說他想搞一次打黃掃非,明明有線報,那些娛樂場所、賓館酒店都有問題,可是等所里開始行動的時候,卻一無所獲。他也懷疑過錢高華,可是表面上錢高華很配合自己的工作,讓他沒有多想。
“就在我去你家的第二天,當時你還在接受調查,而我已經收了虎子五萬塊錢的賠償。”于立飛說道,具體哪一天他要看日歷,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一說,任靜天馬上就會明白。
“這件事你怎么不早告訴我?”任靜天嗔惱的看了于立飛一眼。這段時間他正為這件事煩惱,如果于立飛早點告訴他,前幾次的行動,也不會空手而回。
“我這不是忘了么?再說你第二天就出來了,而且還榮升所長,我替你高興還不來不及,哪里會想到其他?”于立飛笑了一下,說道。那幾天任靜天除了來店里見一下黃燕之外,平常連人都見不到,就算他記得,也找不到機會告訴他。
“這件事我會去調查的,你不要再跟別人講。”任靜天緩緩的說,原本他一直被錢高華的表面所欺騙,總覺得不應該會是錢高華。要知道錢高華不但非常配合自己的工作,而且原來還是自己的領導,他誠懇的向自己表過態,說會全力配合自己的工作,讓他根本不會往這方面想。
可是于立飛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讓他拔得云開見日出。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雖然錢高華跟分局局長錢憲瑞是親戚關系,但只要他有違法行為,也絕不姑息遷就。
“任哥,你可得小心,你才升任所長,根基未穩。”于立飛擔任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他這個新任所長,未必就能斗得過錢高華這個指導員。
“我知道。黃燕。我先送你回去吧,等會還得去所里一趟。”任靜天聽了于立飛說的錢高華和虎子的事之后,心思就已經不在這里了。
“都下班了你還能有什么事?”黃燕不滿的說,既然自己已經是任靜天的女朋友,自然得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可現在任靜天還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她心里自然不舒服。
“派出所的工作就是這樣,沒有什么上班下班之分的。”任靜天賠著笑說。自從跟黃燕確立了戀愛關系之后,他這個堅韌果斷的鋼鐵漢子,在黃燕面前。變得溫情脈脈,讓于立飛都大跌眼鏡。
但黃燕畢竟不是那種任性胡鬧的女孩,她可以偶爾使性子,可不能胡攪蠻纏。否則只會讓男人對自己敬而遠之。白了任靜天一眼之后,還是坐上了任靜天的警車。
看到任靜天載著黃燕離開,于立飛準備關門休息,他正要去拉門的時候。店里突然走進來一個中年婦女。雖然沒有穿戴任何首飾,可是一身套裙穿在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她進后看了看店里的布置。然后才問于立飛:“你好,你這里是軒雅齋吧?”
“是啊,你有什么事么?”于立飛走進去,微笑著說。這個女人絕對不是鏟子,也不像是拿家里的東西賣的,當然,更不像是來買東西的。給于立飛的感覺,好像跟朱輝騰有些相似,背景很不一般。
“你真是這里的老板?”中年婦女眉頭蹙了蹙,顯然有些懷疑。于立飛太過年輕,而且穿著打扮也不像是老板。她來軒雅齋,肯定是要跟老板直接溝通的。
“我就是,有什么事?”于立飛說道。
“我有件東西賣,不知道這里收不收?”中年婦女猶豫了一會,緩緩的說道。
“是什么東西?”于立飛覺得這個人真是謹慎的過頭,竟然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老板。突然,他心里一動,馬上想到了一件事。
“你看看這個,收不?”中年婦女從包里拿出一塊磚硯,問。
“收,收,你請坐。”于立飛一眼就看出這塊所謂的磚硯正是自己拿給蔡夢瑩的,他還特意跟黃燕叮囑過,不管什么人拿來這塊磚觀,也不敢對方要什么價,都要同意。只是沒想到,晚上才送來。
“我就不坐了,老板你看看吧。”中年婦女見于立飛神情,知道自己沒送錯地方。她只想快點完成交易,拿到錢走人。之所以特意選擇晚上,也是不想引人注目。
“你準備賣多少錢?”于立飛此時才注意仔細打量中年婦女,雖然特意把身上的首飾拿掉了,可是手指上、耳垂、脖子處還是能見到平常佩帶首飾的痕跡。而且她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顯然不是一般人。
“五萬。”中年婦女看了于立飛一眼,說道。
“可以。你等會,我給你拿錢。”于立飛拿起鑰匙,突然想到車上還有錢,打開車廂,拿了五萬塊錢出來。回到店里遞給中年婦女,微笑著說:“這是五萬,你點點。”
“不用點了。”中年婦女看到于立飛從車上拿的錢,馬上確信他就是老板。無論車子的品牌,還是車牌,都能看出這個年輕人很富有。只是他穿的實在普通,很容易讓人誤會。
“那行,以后有什么好東西,盡管拿來,一定會給你一個好價格。”于立飛微笑著說,這個女人,或者說她背后的人,能讓任靜天擔任所長,能量自然不一般。能跟這樣的人交好,無論是對任靜天,還是對自己,都是很有好處的。
“可以,以后再有東西,還會送過來的。”中年婦女笑了笑,說道。
“你開車了沒有?要不要送一程?”于立飛看到她要走,關心的問。
“不用了。謝謝。不知道老板貴姓?”中年婦女原本已經要走,但突然問了一句。
“免貴姓于,于立飛。”于立飛欠了欠身,他覺得自己應該印盒名片,比如說現在,就能派上用場。
“于立飛,好,再見。”中年婦女點了點頭,念了一下于立飛的名字,顯然是記下了于立飛的名字。但她拒絕了于立飛相送。把錢裝進包里之后,轉身就離開了店里。
“你慢走。”于立飛送到門口,看到她上了一輛小車之后,才放下心來,現在天色已晚,古玩市場很多店子都關了門,而且也沒什么路燈,孤身一人走在里面,膽子小的人真是有些害怕。
看到漢磚硯終于回來了。于立飛心里的石頭也終于落了地。他通過蔡夢瑩,跟對方的交易,終于做完了。他很遺憾,沒有拿到對方的聯系方式。可是這樣的話,他又不好提出來。或許只有這樣,對方才會安心吧。
“于老板。”于立飛才剛走回店里,手機卻是響了起來。他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剛放到耳邊,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是老劉?”于立飛馬上聽到了對方的聲音。上次賣給自己那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的劉士鵬。那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他是四千收的,最終嚴禮強出到了一百萬。他自然對劉士鵬有很深的印象,這樣的鏟子,如果能多認識幾個,自己店里也不會陷入無貨可賣的尷尬境地。
“沒想到于老板能聽出我的聲音,我在鄉里看了一張桌子,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劉士鵬問。他不知道于立飛對家具有沒有興趣,所以在此之前,確實請古玩市場的其他人看過。他自己找到的東西,請別人來看,不管成交價是多少,也不管東西的真假,最后收買家百分之十的費用。
“是書桌還是八仙桌?”于立飛問,上次他家里的八仙桌也被嚴禮強收走了。如果現在還有好的桌子,他會盡量收下來把玩一陣。莫鎮軍的二千二百一十萬,下午的時候已經到賬。當時銀行還特意打來電話,畢竟一個新的賬戶突然存進二千多萬,自然會引起銀行的關注,這可是未來銀行的優質客戶。
“書桌,肯定到代。我也不瞞你,之前有人看過,說是鐵梨木的,就不感興趣了。”劉士鵬沒有隱瞞,既然要請于立飛去看貨,自然得把前因后果說清楚。
“鐵梨木?多少錢?”于立飛蹙了蹙眉頭,這段時間他的書不是白看的,知道鐵梨木屬于硬木,檔次卻比較低。排在紫檀、黃花梨、紅木之后。如果書桌真是鐵梨木做的,其檔次就打了折扣。如果價格高了,哪怕到代,都不值什么錢。
“兩千。”劉士鵬說道。
“書桌在你手上?”于立飛問,就算是鐵梨木的,兩千也不算貴,當然,也不算便宜。如果是在白天,他陪著劉玉飛玩牌,肯定是不會有興趣的。可現在,正好無事,也不想冷了劉士鵬的心。畢竟人家能給自己打來電話,就是想賺點差價。
“在別人家里,我不敢收,想請你來看看。”劉士鵬說道。
“好吧,現在去么?”于立飛問,這就是有車的好處,想去哪里,不管什么時候,外面是什么天氣,馬上就能動身。
“現在去也可以,那邊等著拆房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別人收走了。”劉士鵬說道。做古玩生意,自然是越快越好。所有的鏟子在這方面都差不多,希望快進快出。
于立飛把店門一關,開著車子就去接劉士鵬。劉士鵬看到于立飛幾天沒見,就開上了車子,很是羨慕。現在于立飛,幾乎成了古玩市場的一個傳奇。在貞寶行解一塊石頭,一下子就賺了二百萬。他聽說有不少鏟子,也想到貞寶行去碰碰運氣,但再也沒有出現過像于立飛的情況。
半個多小時之后,就到了劉士鵬所說的那戶人家。房子確實有些破舊,書桌已經擺到了偏房,里面的燈光也很暗。但這樣的光線,對于立飛沒什么影響,哪怕不用手電筒,他也能看得很當事人。這張書桌,典型的明代風格,從邊沿看,雕工精湛。只是桌面上臟兮兮的,蓋著一層油漬。
于立飛走近摸了摸,腦子的立體圖形還算清晰,他心里就有底。再探到桌底,拿著手電筒照了照,下面的紋路較清晰。于立飛馬上注意到,花紋上面有“鬼眼”,這可是典型的黃花梨風格啊。他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慢慢的站了起來。
上次于立飛在老家收的那個明末海南黃花梨筆筒,讓他對黃花梨有了比較深的了解。對黃花梨的一些特征,比如說花紋山巒疊翠、鬼眼、牛毛紋,還有檀香味,都認真研究過。現在再看這張書桌,感覺跟那個明末海南黃花梨筆筒的材質差不多。
這家人的房子要拆了重蓋,也不想再搬來搬去,這么一張臟兮兮的桌子,實大有些礙事,一心想處理掉。一個想買,一個愿意賣,再加上劉士鵬在旁邊說和,交易很快就達成了。
于立飛也沒有再還價,馬上點了兩千塊錢交給了對方。也不管桌子有多臟,借了塊抹布隨便擦了一下之后,就和劉士鵬把桌子抬了出來。把車子的后座放倒,書桌很輕松的塞了進去。路虎的空間比較大,塞一張桌子綽綽有余。
回到店里之后,劉士鵬又幫著于立飛把桌子抬到樓上。看到桌子到了家里,于立飛才終于松了口氣。他今天剛進賬兩千萬,在店里存貨不多的情況下,無需靠賣古玩來維持。所以特意把桌子搬到了樓上,就是想自己慢慢感受這個書桌的韻味。
“老劉,辛苦了,抽煙”于立飛拿了一包中華遞給了劉士鵬,微笑著說。這張書桌別人鑒定是鐵梨木,但他看出是黃花梨的,兩千塊錢拿下來,實在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