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道所領悟的東西令王五聽得無語,好半晌才問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打算找個實戰能力強你十幾倍的高手陪你天天打實戰,對嗎?問題是你在那兒找這樣的人,人家愿意天天這樣陪你練嗎,萬一惹惱了人家,一下把你打死或者打廢怎么辦?”
“大師兄和義父不就是了,或者找師伯你也一樣。你們總不會想把我打死或者打廢吧?”王若道說罷,又嘆息道:“我一開始就該找大師兄練習實戰的,可惜我選擇了三師兄。結果打到現在我們的實戰能力都差不多,很難再提高一步了。要是換了與大師兄打,現在我的實力就跟大師兄差不多了!”
王五聽得直搖頭,道:“若道,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天天跟一個實戰能力強你十幾倍的高實戰,兩個月實戰能力就能跟這位高手差不多了?你以為實戰能力光靠打就夠了?這絕對不可能!要知道實戰能力所包涵的因素可多了,不光是應變能力,還包括攻防技術、耐力、速度、打擊力、抗擊力、身法與步法的靈捷性,對空間和距離的掌控力等等,更不要說還得有膽力,眼力以及殺心。要是沒有這些,你就算打得再多,也不可能變成一個真正的技擊高手。”
“師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沒有說光靠打就能成為技擊高手。不過呢,打實戰是成為技擊高手最重要的因素。你所說的那些因素,除了耐力、打擊力和抗擊力外,別的都可以通過打實戰練習來獲得,而且效果還最快最好。所以我決心把這當成重點來練習。等到回萬通鏢局后,我就天天纏著大師兄和義父跟我打實戰練習。”王若道下定決心道。
王五再次搖了搖頭,嘆道:“真不明白你怎么從我的故事中領悟出這么個道理。不過若道,不管你怎么安排你的練武計劃,先將力量當成最重要的訓練吧,否則將來你遇到真正的技擊高手必會吃大虧!而練力量,最重要的是臂力和腰腿力。拿我這把大刀練是最好的了。我已經跟你義父說好了,這幾天你就呆在順源鏢局,好好的練這把大刀吧,什么時候你能用這把大刀耍出一套刀法來,力量就過關了。到時候師伯就傳你我的獨門刀法,然后再送你回保定!”
王若道聞言愣了一愣,難以置信的道:“義父答應讓我一個人留在北京?”
“嗯,我對他說,要將我的獨門刀法傳授給你,他就答應了!”
“那太好了,謝謝師伯!”王若道興奮的道了謝,然后又“不懷好意”的看著王五道:“師伯,既然我留在順源鏢局,但是我每天下午打實戰的練習是不會變的。義父和大師兄要是回保定了的話,那就只有由你來陪我打實戰練習了。以后每天我除了練大刀外,就跟你打實戰練習了,你可要照顧下我,別出手過重把我打廢了!”
王五愕然了一下,苦笑道:“好吧,只要你不怕挨打,那我就每天陪你打一回好了,希望你不會后悔!”
王若道之后幾天的確感到后悔了,不過他的意志倒是很堅定,硬是堅持了下來。
在第二天的時候,李存義、尚云祥、黃柏年、張城、卓婷婷以及得躺在馬車上的博劍秋等人一起回保定了,將王若道一人留在了北京。卓婷婷很不情愿就此回去,眼巴巴的看著王若道,顯然是想讓他開口求李存義將她也留下來。不過王若道卻想到這段時間是自己苦練武功的時間,要是將卓婷婷也留下,自己只怕會分心。何況目前因為維新派的變法運動,北京表面上平靜,暗地里卻是風起云涌。根據歷史,還有一個多月康有為等人就會出事了。而王五又跟康有為等人走得很近,到時候也會受到牽連。故在這種情況下,王若道絕對不能讓卓婷婷留在這兒。
因此,對于卓婷婷的眼神,王若道只能裝著沒有看見。
送走了李存義等人后,王若道就開始練功,每天拖著王五那把八十一斤重的大刀,盡力的試著揮舞起它。然后到了下午,王五應約跟他進行實戰練習。只可惜,王若道的實力跟王五相差太遠,王五就算不用刀,只用一只胳臂也能一招就將王若道打翻在地上。不過每一次王若道都堅持的爬起來,繼續的跟王五實戰。其堅韌的意志力倒是令順源鏢局的弟子佩服不已。這些弟子們可沒人敢像王若道這樣,要求跟王五打實戰。
除了每天在順源鏢局練武外,王若道有時候還會去耿繼善的四民拳社,拜訪耿繼善和一些北京武術界的名家。這些北京武術界名家每天來四民拳社除了交流外,就是喝茶下象棋。王若道在前世也算得上是個下象棋的高手,故也經常陪這些人下象棋,一來二去的,漸漸就混熟了。沒多長時間,來四民拳社的武術名家都知道了他,知道他是耿繼善的師侄,“單刀”李存義的義子。而且也知道了李氏形意拳和樊氏八卦掌的恩怨,更知道了他代師比武打贏了樊志涌的弟子扎力克的事情。王若道善于交流,又懂得揣摩他人的心意,再加上象棋的確下得十分好,故很快就贏得這些武術名家的好感。除了跟王若道下象棋聊天外,還常常指點王若道的拳術,將所掌握的技擊奧秘有選擇性的告訴給王若道,有時候一時興起,甚至還會親自下場跟王若道過過招,傳授給他獨門秘術。
故在北京這一個半月的時間,王若道的收獲非常大。
唯一讓王若道感到遺憾的是,這一個半月的時間,他一直都沒有見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孫祿堂出現過,貌似孫祿堂目前并不在北京。不過令王若道感到安慰的是,見不到孫祿堂,至少能見到李書文。李書文自從上次跟耿繼善切磋了一下大槍技藝后,就在耿繼善力邀之下留在了四民拳社,每天教自己的徒弟們練拳外,也會指點一下四民拳社的弟子們練拳。他雖然為人沉默寡言,但是對于小輩們的虛心請教卻是不遺余力的悉心指點,很少藏私,很有宗師的風范。故王若道有時候也能向他請教一些拳術問題,慢慢的跟他熟識了。當然,王若道可不敢提出跟李書文實戰一場。要知道拳術史上的李書文比武較技可是出手從不留余地的,如果自己提出跟他實戰一場,說不定會被他一掌給擊斃了。
不過跟李書文實戰不行,跟他的徒弟卻沒有問題。比如李書文目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霍殿堂。霍殿堂為人可謙虛得很,雖然實力不低,但是出手卻不會像他師父這樣不留余地。他對王若道提出的實戰練習的建議倒也不拒絕。于是,王若道每天除了王五外,還多了一個精通八極拳的實戰練習對手。
一個半月幾十場實戰練習下來,王若道的實力不但如飛速一般提升了,而且他還因此跟霍殿堂成為好友。這可算是最大的收獲了。
除了每天堅持的練武外,王若道還一直留意著京城時局的變化,留意著維新派和頑固派的斗爭。只不過,不管他怎么關注或是插手,歷史仍然按照他的軌跡運行了。
九月十五日這一天,康有為和康廣仁等人秘密的前來順源鏢局見王五,跟王五在內屋談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后,才告辭離開。
王五送走了康有為等人后,一臉沉重之色,在院子里渡來渡去,半天都沉默無語。
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王若道見狀,忍不住的上前問道:“師伯,康公跟你談了什么?先不用說,讓我猜猜,他是不是請你暗殺一個大人物?”
王五聞言,不由勃然變色,問道:“你怎么知道,你在偷聽我們談話?”
“沒有,我一直在練武場練大刀,不信你可以問問師兄他們!”
王五一想也是,此次密談,他是派了弟子把守的,王若道根本就不可能偷聽。于是又問道:“你為什么會猜到康公的目的?”
“不算難猜啊,我可是有留意維新派和頑固派的斗爭的,聽說慈禧太后已經回宮,還召見了頑固派的首領榮祿,估計就要廢除變法了,說不定還會廢除皇上。所以我猜,康公是想請師伯出手暗殺榮祿或是慈禧太后吧?”王若道小心翼翼的問道。
王五看了王若道半晌,才長嘆了一口氣,道:“你猜得沒錯,維新派的處境的確不妙,康公這次找我,的確是想請我殺人,不過沒說榮祿,只是暗殺慈禧太后!”
還果真有這回事,看來野史也不一定是胡編亂造的。
王若道驚訝了半晌,才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師伯你答應了嗎?”
“當然答應了,康公此舉乃是為了皇上,為了國家,為了大義,我又怎能不答應。我已經決心了,今晚三更時分,我就潛入紫禁城去暗殺慈禧太后!”
“那……讓我也跟你一起去吧!”王若道做了一個連他自己也難以置信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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