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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麗的推斷不久便得到了印證。在宋朝春風得意之際,他被富婆包養的消息在公司內不脛而走。
起先宋朝并沒有在意,只當是張小斐那天跟自己簽約的過程又被哪位同事拿出來玩笑。結果,一周不到,他與富婆間的相處細節都被描述得有鼻子有眼兒,恍如親眼所見,讓人不信都難。后來,事態已經發展到連馬靈和孫鋒這兩個在公司與他關系最親近的伙伴都跑來找他求證真偽的地步。
宋朝自然知道,故事里除了富婆張小斐在他的生活中真實存在過,其他涉及到的內容絕大部分都是子虛烏有,可是彼時,他的解釋實在是顯得蒼白無力。宋朝既無助,又無奈,他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究竟是誰會用如此卑劣的方式給自己使絆兒,他更想不出,此人這樣做的目的到底為何。
謠言這種東西一旦四起,想要徹底清除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愿意聽信謠言的人,其實對真相如何并不關注。即便你最后澄清了事實,也總有一些人選擇繼續相信謠言,因為獵奇心理常常使大家對狗血的事情尤為感興趣。所以,相比于探求真相,大家更喜歡休閑的時候,坐在休息區,嗑著瓜子,喝著茶水,順便談論一下宋朝那些“見不得光”的所做作為。
宋朝的聲譽就這樣無緣無故地遭到了詆毀,成了公司同事們的眾矢之的。他每天承受著來自周身的異樣目光,想象著大家背地里對自己的指指點點,心中的防線逐漸崩潰。然而,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宋朝正被此事折磨得焦躁不安時,又發生了一件使他憂心忡忡的事情。
流言事發后不久,恰巧趕上了宋朝的生日。鄭瀟瀟一直都記得自己第一次為宋朝過生日時空手而去的尷尬場景。所以,以后宋朝的每一個生日,她都會提前準備。那天下班,她預定好了西餐廳,然后提著蛋糕早早到了萬科對面的肯德基等待宋朝下班。
王春麗在附近見完客戶要回公司,經過肯德基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坐在窗邊的鄭瀟瀟,不由地想到近來關于宋朝的傳聞。雖然,這些傳聞并沒有實據,可是王春麗相信,以宋朝的個性,當真做出這種事也不足為怪。她感覺得到,鄭瀟瀟此時應是毫不知情,猶豫片刻后,王春麗還是決定要去給她提個醒。
“你好!”鄭瀟瀟翻看朋友圈正入神的時候,忽然聽到耳畔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她抬起頭,微微一怔,感覺對方似曾相識,可一時又記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只好禮貌地微笑回應道:“你好!”
雖然鄭瀟瀟沒有認出自己,但王春麗并不介意,她自然地把椅子拖開,在對面坐了下來,親切地介紹說:“我是宋朝的同事,你是他女朋友吧?”
“奧,我想起來了!”鄭瀟瀟靈光一現,激動地拍著桌子喊到:“我就感覺之前見過你!對對對,就是去他公司的時候嘛!”
王春麗看著鄭瀟瀟舉手投足間興奮的樣子,淡淡地笑了笑,暗自感嘆:“真是個心里藏不住事兒的姑娘。”她瞄了一眼旁邊的生日蛋糕,又見鄭瀟瀟表情里流露出的期待與滿足,料到今天該是他們之間某個特殊的日子,突然又覺得自己不該多管閑事。于是沉默少頃之后,她將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我叫王春麗,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以后你在杭州遇到什么麻煩可以找我。”
“王春麗?”鄭瀟瀟默念著,接過名片,吃驚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難掩尷尬。
“宋朝剛到公司的時候,是我帶的他,算是他師傅。”王春麗沒有留意,繼續解釋說,希望借此拉近與鄭瀟瀟的距離感。不想,鄭瀟瀟反倒顯得更為疏離,十分生硬地回了句“以前聽宋朝說過”。
王春麗心里“咯噔”一下,立馬聯想起王春明的事情,估摸著宋朝該是與她提過,略感無奈,只好追述道:“我跟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是跟我男朋友一起來杭州的。所以特別能體會你的不容易。”說完,定定地看了鄭瀟瀟幾秒鐘,便跟她道別了。
鄭瀟瀟對王春麗突如其來的關心感到莫名其妙。一見到宋朝,她便迎上去,吐槽說:“王春麗真是個奇怪的人,下午突然跑過來跟我說了些奇怪的話。”
“王春麗?”宋朝不可置信。
“可不!”鄭瀟瀟肯定說,又從口袋里掏出了名片,在宋朝眼前晃了晃。
宋朝確認了是王春麗,心里不由地一陣驚慌,他試探著問道:“她都跟你說了什么?”
“沒啥,就是什么我要是有困難了可以去找她。我能有什么困難能找得到她。”說著,鄭瀟瀟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宋朝想不通,王春麗為什么要主動跟鄭瀟瀟說這樣的話,但是經其這樣一提醒,宋朝突然意識到,鄭瀟瀟時常在公司附近出沒,這些流言將隨時有可能被她聽了去而再起糾紛。但是,當下要想阻止鄭瀟瀟來公司,他又找不到合理正當的理由。
不僅自己背著莫須有的黑鍋,感情又因此面臨威脅,宋朝徹底亂了方寸。左右衡量之后,他最終決定離開萬科,暫且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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