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的信仰

第五十四章:宋朝的開單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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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不知該不該同情張小斐,更不知該從何安慰。他想,張小斐應該不僅僅是為了錢吧,她應該是愛鐘文勝的吧,她臉上的眼淚,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應該不至于是假的吧。可是,她好歹還有錢,她不需要跟著鐘文勝風采露宿,披星戴月,相比她如今承受的悲傷,楊婕當年該是何等的痛心入骨。宋朝默默無言坐在一旁,靜靜看著張小斐間歇性地撒著酒瘋,心中感慨良多。

那晚,張小斐自己喝了一箱啤酒,拉著宋朝唱了十多遍生日快樂歌。宋朝期間扶著她去衛生間吐了五六次,直至她最終癱軟在沙發上,完全失去了意識,才算徹底消停。

雖然張小斐的故事,給了宋朝很多刺激,但是彼時,宋朝從始至終最關心的還是張小斐能否兌現自己的承諾。當他看到張小斐不省人事的樣子時,整個人都心灰意冷了。

當時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末班車早已經停運,他原想著在KTV湊合一宿,后來考慮到第二天還要上班,熬了一晚上不說,衣服上又有多處沾染上了張小斐的鼻涕眼淚,整個人定是蓬頭垢面,于是便抱起張小斐到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標間。對,他開了個標間,他本來是計劃訂兩間大床房的,但是因為擔心張小斐的狀態,夜里再出現什么問題,當然,也是為了省錢。

要說張小斐,也確實是個標致的人兒。平日里宋朝見到的都是化過妝的張小斐,御姐范十足,漂亮雖漂亮,但總給人一種難以駕馭的感覺。是夜,宋朝第一次看到張小斐素顏的樣子,盡管臉上還殘留著未清理干凈的化妝品,但依然掩蓋不了那份甜美可人的氣質。他想,難怪當初鐘文勝會在萬千模特里挑選了她,確實足夠招人憐愛。宋朝坐在床邊端詳了一會兒,輕輕將她黏連在臉頰上的發絲別到耳后,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回到另一張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宋朝離開酒店的時候,張小斐還未清醒。他估摸著自己這一晚上的罪算是白遭了,還要想著如何回去跟鄭瀟瀟解釋自己徹夜未歸之事,心情沮喪至極,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張小斐真的履行諾言了。

在即將下班之際,前臺的姑娘丁丁正在忙著收尾當天的工作資料,只見一個烈焰紅唇,穿著火紅色呢子大衣的女人,帶著造型夸張的墨鏡一步三扭地從大門走了進來。她望著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站住,怔了有一分鐘,才反應過來問道:“您好,請問您找誰?”。張小斐將墨鏡拉到鼻尖,從鏡緣上方看著丁丁悠悠地回應說:“宋朝!”在她低頭的一瞬間,一陣刺鼻的香氣在丁丁周身四散開來。

“好的,您稍等。”丁丁忍住內心的反感,迅速轉身跑到職場,高喊了一聲:“宋朝,有人找!”

通常有客戶到訪的時候,丁丁都會直接給他們各自工位上的座機打電話。當時臨近下班,職場里聚集了很多同事,丁丁反常的舉動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調轉到宋朝身上,宋朝亦是滿心狐疑,他被大家目送到了前臺,便看到了妖里妖氣的張小斐。

“宋朝!”張小斐見宋朝走出來,摘下墨鏡,歡快地迎上去。宋朝本能地立住腳,警惕地瞪著張小斐問道:“你怎么來了?”

張小斐看出宋朝似乎并不歡迎自己,倒也識趣,停下來雙手抱在胸前,板起面孔說道:“我來買房子啊!”

宋朝沒有作聲,蹙著眉繼續凝視著她。張小斐見宋朝不相信自己,不屑地冷笑一聲,轉身坐到了客戶休息區,從包里拿出銀行卡摔在桌子上:“我是來買房子的,你就這個態度?你要是不賣,我就找別人了。”

丁丁眼看著面前這兩個人奇怪的行為,仿佛拍電影似的,隱約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但還是忍住好奇,偷偷戳了戳宋朝示意他抓緊。宋朝這才回過神來,跑回工位翻找到合同和房產資料。

“您有意向的房子么?這是我們的······”宋朝邊說邊將各個樓盤的介紹放到張小斐面前。

“不用看了,你說買哪里就買哪里吧!”張小斐直接把面前的一摞資料推開,直直地盯著宋朝說到。

丁丁在不遠處,被張小斐豪爽的態度驚得張大了嘴,她心里盤算著:“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這指定不是一般的關系。”

宋朝也被張小斐的舉動嚇到了,他敏感地向四周瞟了幾眼,沖張小斐使了個眼色,暗示她不要胡鬧,但是張小斐并不接茬。“你說買哪里就買哪里。”她又放慢語速強調了一遍。

在沒有真正交錢的那一刻,宋朝依然不能完全確定張小斐的真實想法,但是又不愿跟她在公司過多糾纏,于是翻開合同開始填寫信息。

張小斐沒有打算誆騙宋朝,對她來說,挽回鐘文勝這個人算是沒什么希望了。以前她一直讓自己沉溺于悲憤交加的情緒里難以自拔,她痛恨那些錢,她覺得鐘文勝是在用這些錢來羞辱自己,所以她拼命的作,恨不能把所有的錢都當紙來用。但是后來她慢慢想明白了,為什么要跟錢過不去,把錢作完了也換不回鐘文勝的心,反倒自己真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她決定不再揮霍,而是開始計劃把錢用在有用的地方,真正把它們變成自己的資本。就在此時,宋朝恰好出現在了她的生活里,給她灌輸了很多房地產的信息。

宋朝寫完合同后,張小斐爽快地在客戶簽字處寫下了自己的大名,沖宋朝莞爾一笑:“走吧,交錢。”

宋朝這一次充滿傳奇色彩的簽單經歷很快在公司傳得沸沸揚揚,大家紛紛拿他開涮:“這長得帥就是好,遇著的客戶都既漂亮又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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