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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么?張彤去西安了。”曲曉潔轉而唏噓不已:“這個傻姑娘啊,也不知道她圖什么。”
鄭瀟瀟只有一瞬間的意外,隨即便覺得是在情理之中。在給自己送行的那晚,鄭瀟瀟就從張彤對愛情的態度中意識到,看似什么都放下的她,其實在心中掩埋著很多很多的放不下。“只是,她都已經與何向陽失聯這么久了,她去西安還能干什么呢?”鄭瀟瀟想到這,不由地嘆了口氣:“本以為她自己想通了,早知道是這樣,當初還不如直接告訴她真相。”
聯系不上何向陽的那段時間,張彤對手機的敏感已經發展到有些神經質的地步了。她不允許任何人擅動她的手機,因為要確保它二十四小時都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否則,整個人就會瞬間狂躁起來。而且她從不允許手機關機,同時要求來電時永遠是鈴聲加震動,即使夜里、即使上課。
鄭瀟瀟記得有一次,她們外出活動,因為出門著急忘了帶充電寶,張彤期間眼看著只剩百分之十電量的手機,竟心焦得哭了起來,慌亂地拉著她們哀求道:“快幫我想想辦法,快幫我想想辦法啊!”
還有一次,張彤將手機放在下鋪的課桌上充電。那天夜里,鄭瀟瀟朦朦朧朧中聽到一陣刺耳的鈴聲,隨后,其他床上陸續有了翻身的聲響,還沒待她們反應過來,只聽“嗵”的一聲,張彤幾乎是從床上跳了下去,把大家徹底驚醒了。徐甜匆忙起身開燈,就看到張彤坐在那里,握著手機,不斷抽泣——因為,那只是一個騷擾電話。
然而,盡管她如此上心,卻依然沒有換來何向陽哪怕一條消息,反倒是把其她姑娘折騰得夠嗆。
后來,大家商量,覺得不能由著張彤再任性下去。更何況,大家也都難以接受,當初那個總是告誡她們“軍訓,是為了培養你們自律和慎獨精神”的何教官竟是這樣一個玩弄別人感情的人。
那會兒,宿舍里除了張彤,只有姜明莉添加了教官的QQ,于是,大家便讓姜明莉給何教官發個信息,試探一下。鄭瀟瀟當時心中還抱有一線希望,她暗自祈禱著,希望何教官是在執行任務,或者確實有什么特殊情況。只是,現實卻殘忍地澆滅了她的幻想——何教官不久便給姜明莉回復了信息,而當他得知姜明莉是張彤舍友時,竟二話不說把她拉黑了。姜明莉看著自己發出去的信息顯示被拒收,惱火地將手機扔到桌子上,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人渣!”
事實上,不僅僅是姜明莉,何教官的所作所為令她們所有人都失望透頂。那是鄭瀟瀟第一次深刻地認識到人性中虛偽的一面,使她震驚,更讓她惡心。
回想軍訓時,何向陽就是大家心中的標桿、榜樣甚至導師。記得一次訓練時忽然下雨,雖然不大,但也足以濕身。學校在操場撐起雨篷,讓教官躲雨,何向陽是唯一一個從始至終都與他們共同站在雨里的教官,而其他教官見到他的堅持,也紛紛從篷下走了出來。從此,何向陽成了他們哲一班的驕傲,每每說起,大家都會忍不住感嘆:這才是真正的軍人!
鄭瀟瀟還能清楚地回憶起何向陽講述當兵帶給他幫助時的話語,他說:“我最大的收獲就將紀律融進了生命里。它讓我知道,一個人在獨處的時候,也應該自覺地嚴以律己,謹慎對待自己的所思所行,避免有違道德的欲念和行為發生。”
鄭瀟瀟彼時被何向陽的這番話迷戀的不行,一度奉為自己的人生準則。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滿口紀律、道德的人,做的事情卻是如此卑劣。
但是憤怒之后,她們卻不忍將這個結果如實告訴張彤,只是不斷地安慰她,讓她面對現實,不要在繼續執著。她們說:“何向陽還要在西安當兵好多年,老家跟你也不是一起的,你們倆就算現在不分,等畢業了,還是要面臨這些問題的。”
張彤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她說:“我不怕分手,我就是不明白他為什么連一句分手都不愿意跟我說。我們相處這么久,就算分手,我也只是希望他能親自給我們的愛情畫上一個句號!為什么就不可以,為什么要消失!”張彤越說越激動,最后抱著鄭瀟瀟嚎啕大哭起來。
也許是因為壓抑了太久的情緒終于得到了些許釋放,從那之后,張彤的狀態確實變得比之前平穩很多。大概又過了一個月左右,她晚上回到宿舍,用宣誓一般的口吻對大家說:“我把何向陽刪了,你們的張彤又回來了!”隨后,她后撤一步,兩手疊起放在腰間,作了一個古代女子行禮的動作,深情款款道:“前段時間給大家添麻煩了,謝謝你們。”
“她沒有跟你說要去西安干嘛么?”鄭瀟瀟收回思緒,有些擔憂地對著話筒問到。
“沒有,她說上次去太緊張了,這次就是想再去轉轉。”沉寂片刻,曲曉潔苦笑一聲補充道:“她問我相不相信意念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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