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一動不動

第一百零四章 兇手為夢妖祖

第一百零四章兇手為夢妖祖作品:《》

時近黃昏,夜市未開,剛被一場秋雨洗禮過的重華城街面略顯冷清。

一輛華貴漂亮的白蓬四駕馬車,自百鳳街而來,車輪碾過街道上的積水,一路直奔天木坊的謙王府而去。

忽然間——

“嗖嗖嗖!”

數十道人影忽然街角閃動而出,身形快得驚人,一道道身影幾乎眨眼間就將街道徹底堵滿,擋在了那華貴的白蓬四駕馬車前方不遠處,車上馬夫一扯韁繩,馬車這才停了下來,當即瞪著前方的那一大群人,怒罵道:“你等找死嗎?竟然敢攔謙王府的馬車?”

這群人大多都是身穿僧袍的和尚,為首的則是一個身材高大,容貌略丑,身穿大濟親王常服的男子。

馬夫臉色微微一變。

他雖然只是神通小成,但也能感受到這群和尚的氣息幾乎都是佛宗的修行高人,除了為首的大濟親王,其余個個都比他強!

“大濟釋景宇,見過平樂郡主殿下。”

牧王客客氣氣地朝著馬車揖了一禮,說道:“小王奉命,追查前任法光寺住持緣苦神僧被殺一案,據我大濟神月居士推算所知,緣苦神僧之死,或許與貴府有所關聯,還請郡主行個方便,隨我去禮佛殿一坐,聊上幾句。”

馬夫怒道:“你好大的膽子!還敢用禮佛殿壓我謙王府?你一個外來親王,也有資格提審郡主?”

“小王并無他意,只是想問幾句話罷了,這也是貴國太子殿下的意思。”

牧王臉色冷淡地說道:“畢竟緣苦神僧乃是代表我大濟而來,為的是匡助貴國建立新教,維持國政穩定,扶急持傾,教化萬民,但緣苦神僧卻在貴國圓寂,為人所害,難道我大濟連調查的權力都沒有嗎?”

說話間,他身后的眾多佛宗高僧當即微微踏前半步,一股股強大的威壓也釋放了出來,猛地朝著馬車沖擊而去。

馬嘶聲中,那馬車前方的一匹匹駿馬頓時四蹄發軟地跪倒在了地上,馬車都險些翻倒。

馬夫也是臉色有些蒼白。

“放肆!”

一聲冷喝,只見車廂的車簾被狂風掀開,車廂內,可見英氣逼人的平樂郡主,正冷冷地注視著環伺的眾多僧人。

牧王拱手揖禮,淡淡道:“還請郡主息怒,小王也只是奉命辦事,若是郡主無辜,小王一定重重賠罪,任由郡主發落。”

“想提審本郡主?”

唐挽秋冷漠道:“伱說我謙王府與那緣苦神僧之死有關聯?你可有實證?”

“證據,自然是有的。”牧王一翻手,手中便多出了一份手書,上面可見一個彎月般的印記。

他當即微微揚起手中的這份書箋,沉聲道:“此乃我大濟神月居士的手書,信中說了害死緣苦神僧的兇手,與貴府有關聯,神月居士的推算之道乃是天下第二,他的手書足以當做證據了吧?”

說到這里,他又平靜道:“郡主若是不信,可以請貴國在登天閣的那位上客卿,去登天閣問問司空閣主,緣苦神僧之死與貴府是否有牽扯,若是誤會,一應代價由我大濟承擔。”

唐挽秋一言不發地注視著牧王。

而她的心中,卻是響起了林瀾的聲音:“大濟那神月居士推算之道天下第二,確實有可能推算到緣苦神僧之死與謙王府有關,看來他們就是打算拿這一點當做正當理由,抓你去禮佛殿,逼迫我大虞的大神通者出手,即便事后追查起來,問到了司空無心那里,這個理由也并沒有錯。”

唐挽秋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緣苦神僧的死,的確與謙王府有關系,是她這個夢妖祖的容器所殺。

即便登天閣那里關于此事的詳細情報是天字一號,大濟付不起這等代價,但只是問一句緣苦神僧的死,與謙王府是否有關,代價就要小很多,還是付得起的。

更何況,神月居士這等天下第二推算大能的名譽,也是值得信任的,都親自寫了手書,蓋了神月印記,已經不會有多少人懷疑了。

畢竟,在司空無心出世之前,神月居士就是推算之道的天下第一!

“不過……”

林瀾的聲音在唐挽秋的腦海中響起:“如果他們僅憑這個理由和這點嫌疑,就抓你去禮佛殿,若是真的查出來什么,倒是可以說得過去,但查不出來的話,那就不占理了,我大虞到時候還能趁機提些條件,所以他們應該還會繼續制造沖突和理由,你注意點。”

“我若是不依呢?”

唐挽秋冷漠地注視著牧王,說道:“難不成,你還敢在這重華城捉拿本郡主不成?就憑這封神月居士的手書,還有這莫須有的嫌疑?”

“郡主不肯?”牧王眼中閃過一抹怒意,說道:“那就休怪我大濟不講禮數了,拿下了!”

隨著他一聲怒喝,只見金光閃爍,他身后的諸位高僧紛紛身形閃動,當即從四面八方將這馬車圍繞了起來。

同時有一名高僧抬起金燦燦的手掌,隔空一掌拍向了馬車!

“轟!”

雄渾至極的氣勁轟然炸裂,那馬車也隨之四分五裂,向四周迸射開來,四匹駿馬更是當場被打得血肉橫飛,狂暴的氣流隨之激起了街面上的滾滾煙塵。

待煙塵散去,只見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籠罩在那里。

青色光芒形成的結界內,一名拄著拐杖的老嫗站在平樂郡主和馬夫的身前,冷冷地掃過了周圍的佛宗眾人。

她佝僂的身軀此時卻是釋放著強大的威壓,周圍眾多高僧所釋放的威壓,竟然沒有一個能與之相比的。

“二十八位觀照境大成,四位觀照境圓滿?”贏婆婆的目光緩緩掃過周圍,聲音低沉而沙啞,“好大的陣仗,佛宗的諸位,你等要抓郡主,可曾問過老身?”

說話間,贏婆婆手中拐杖輕輕一點地面——

“轟!”

無形的轟鳴聲中,大地似乎都顫抖了一下。

眾位高僧頓時一凜。

“人宗武閣的贏閣主?”一名老僧低沉道。

“是贏玉香。”

人宗七秘閣,每一位閣主都是神通圓滿,實力比一般同層次的道佛二宗之人還要強出一籌。

在場的眾多高僧,有把握在這位嬴閣主手下支撐的,也就只有四位觀照境圓滿的高僧了,至于抗衡甚至擊敗的……

“嬴閣主,好高的道行。”

這時,一名中年僧人走了出來,他身穿灰色僧衣,看上去普普通通,體表也并無其他高僧那般綻放出金光,只是透著一絲無塵無垢的清凈感。

但就是這名中年僧人踏步而出的同時,便有無形的驚人威壓涌出,瞬間壓過了嬴閣主的威壓!

“你是……”

贏婆婆蹙眉看向那中年僧人,低沉道:“因佛寺講經首座的首徒,海源大師?”

海源大師淡淡道:“嬴閣主,你還是莫要阻攔了,你也攔不住我等,郡主……今天我們要定了。”

此時,早就有一層淡淡的金色結界籠罩在這片長街上,這結界乃是海源大師借助佛宗奇寶親自所設的金剛護法結界,大神通之下幾乎不可破。

贏婆婆臉色冰冷下來。

若是海源大師不在,以她的道行,或許還能勉強抵擋其他高僧的圍攻,但這海源大師的道行比她還要高出不少,單單是看從其肉身來看,與人間羅漢的無垢金身相比,也相差不遠了。

一旦圍攻下來,她必然是護不住郡主的。

就在這時——

“你等在做什么?”

陡然間,一股更加可怕的威壓從上方的天空傳來,隨之響起了一個淡漠的聲音。

眾人抬頭看去,赫然是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正俯瞰著下方。

凈天臺首尊!

與此同時,又是一道青光以驚人的速度穿過重華城的上空,猶如瞬移般出現在了金剛護法結界上方,同樣俯瞰著下方的眾人。

那是一個身穿國師玄袍,腰懸瑯琊玉佩,頭戴天元冠的老者。

大虞國師!

老國師注視著下方的眾人,聲音也穿透了護法結界:“佛宗的諸位,你等在我重華城圍攻我大虞圣師的血脈后代,意欲何為?”

兩位大神通者的威壓彌漫開來,佛宗眾多高僧都微微一窒。

而海源大師神色未變,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

贏婆婆輕聲開口道:“回稟宗主,姬首尊,這位大濟的牧王殿下認為緣苦神僧的圓寂,與謙王府有關,僅憑只言片語的猜測,就要將郡主抓到禮佛殿去審問。”

“哦?”姬首尊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大濟牧王的身上。

牧王硬著頭皮,喉嚨有些干澀地開口道:“此事,乃是我大濟神月居士推算所得……”

忽然間,一片宏大的金光從遠處彌漫開來,只見一名身穿樸素僧衣的老僧凌空走來,每一步都跨越數里的空間。

僅僅三步,那老僧便到了老國師和姬首尊的面前。

佛宗眾人見狀頓時松了口氣。

“普寂神僧。”

老國師看向那老僧,開口道:“你佛宗之人在此圍攻圣師后人,你難道不說些什么嗎?”

法光寺作為大虞最大的佛寺,大濟佛宗祖庭那邊都是派來人間羅漢級別的神僧,在法光寺坐鎮。

上一任法光寺住持,緣苦神僧圓寂之后,普寂神僧,便是新任的法光寺住持。

“圍攻?”

普寂神僧瞥了一眼下方,微微搖頭道:“國師言過了,我佛宗之人,只不過是想請郡主去禮佛殿聊聊罷了。”

“請?”姬首尊冷聲道:“好一個請,原來貴宗就是這般請人的?”

這時,遠處又飛來了一道虹光,在幾人面前化為一名道袍男子,赫然是太一宮宮主。

太一宮作為大虞最大的道宗宮觀,坐鎮太一宮的宮主,也是后楚那邊的道宗祖庭所派來的陸地神仙人物。

“幾位道友在此展露威壓,意欲為何啊?”

太一宮宮主微微皺眉,依次看向老國師、姬首尊、普寂神僧,沉聲道:“幾位難道忘了,此次國教之爭立下的規矩嗎?高境修行者盡皆不可插手國教之爭。”

普寂神僧平淡道:“張道友,老僧自然記得規矩,所以老僧并未出手,只是大虞的國師和姬首尊在此釋放威壓,似乎有插手斗爭的嫌疑吧?”

姬首尊神色淡漠地瞥了一眼下方的眾人,說道:“規矩是不得插手國教之爭,但下面這些佛宗之人圍攻我大虞圣師的后人,這算是哪門子國教之爭?”

太一宮宮主轉頭看向普寂神僧,輕聲道:“普寂神僧,不解釋一下嗎?”

“解釋?”

普寂神僧平靜道:“張道友應該也知道,上一任法光寺的住持緣苦神僧圓寂之事,緣苦代表我大濟來此,為大虞扶急持傾,教化萬民,乃是大虞下一任國師的候選人之一,但是他卻在前年慘遭殺害,此事或許就和國教之爭有關呢?”

“我大濟神月居士推算許久之下,終于發現了一點線索,推算到緣苦之死,可能與謙王府有關聯。”普寂神僧說道:“但大虞與我大濟兩國邦交多年,也不能貿然審問,所以才派出使團前來調查,想要查明真相,避免我這位新的法光寺住持再遭毒手。”

“謙王府?”太一宮宮主微微皺眉。

普寂神僧掃了一眼下方的唐挽秋,說道:“謙王府乃是大虞初代國師唐天元的血脈,底蘊深厚無比,說不定就有什么手段能夠擊殺緣苦神僧呢?倘若真的是謙王府所為,那就是人宗的謙王府涉入其中,又豈能說與國教之爭無關?”

“普寂神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老國師注視著普寂神僧,緩緩道:“但是……證據呢?難道就僅憑神月居士的一封手書,懷疑謙王府有關聯,就要提審我大虞圣師的血脈后人?”

太一宮宮主沉吟了一下,說道:“神月居士乃是天下第二的推算高人,德高望重,其所言確實可信上幾分,但還是需要查證清楚。”

普寂神僧面無表情地說道:“那若是登天閣閣主的推算呢?能否當做鐵證?”

“司空閣主的推算?”太一宮宮主微微挑眉。

普寂神僧沉聲道:“我大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從登天閣閣主那里得到了一份情報,知曉了殺死緣苦神僧的兇手是誰,姬首尊,國師,還有張道友,三位可要親眼看看?”

“哦?”太一宮宮主說道:“那我倒是好奇了。”

普寂神僧一揮袖袍,一桿淡金色的卷軸從袖中飛出,漂浮在半空中。

“此乃天字三號的機密,以登天閣的天字密卷記載,做不了假,幾位若有質疑,大可拿去登天閣驗證。”

普寂神僧說話間,將這卷天字密卷緩緩展開,顯露出其中的文字。

上書一行大字:

擊殺緣苦神僧與大夢居士者,為夢妖祖。

PS:(這兩天作息崩了,今天回來寫的時候昏昏欲睡的,我先睡了,剩下的兩章明天早上再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