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此時遠離了省委的喧囂,在郊外一處莊園之中,和劉一琳、溫子璇、王薔薇相聚。
當然,夏想不會一人陪三位美女,除了三美之外,他還有哦呢陳、楊威和吳天笑在側。
今天的聚會,不是慶宴,只是一次正常的休用活動,或者是一次總結和展望的經濟會議也可以。其實按照常規,不應該有劉一琳參加,但在哦呢陳和楊威接手趙牡丹的產業之后,劉一琳以市長權威,行了不少方便,也就邀請了她。
劉一琳很是高興。
夏想步入官場以來,經歷風浪無數,在每次勝利之后都不開慶宴,以免產生驕傲自滿的情緒,更何況,他認為現在還不算是徹底勝利的時候。
夏想一直牢記的一句話是——最可喜的是身臨絕境而不絕望,能驚而不慌,急而不措。
最可悲的是首戰告捷先慶,孤芳而自賞,得意而忘形。
表面上看,何江海辭職生效,中組部楞了中紀委一道,吳才洋悍然出手挑戰反對一系的權威。隨后何江海出院,并且會同周于淵一起出面替孫習民解圍,一切都順利而圓滿。
何江海的出院代表著他接受了現況,而他的出面,表明了接受了夏想的提議,準備跳出省委的大旋渦,要回家養老了。
和周于淵同時出面為孫習民解圍,意味著何江海要將齊省土勢力的部分權力移交到周于淵手中,種種跡象表明,何江海要完退隱了,并且也會面收手,不再挑起是非。
再仔細分析齊省的現狀的話,如果周鴻基平安返回,再將楊銀ā的事情順利解決,而孫習民再次度過危機,反對一系可以在京城集中力量用來化解秦侃的經濟攻勢的話,不出一個月,孫習民和周鴻基就會重新站穩腳跟,再進一步講,如果新任政委書記也是反對一系的人手,反對一系在齊省的布局,還可以繼續大有可為。
當然,設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會充滿各種可能和變數,因為在一系列事件的背后,還有一個人一直按兵不動,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動靜。
不錯,夏想所擔心的人,正是秦侃。
應該,失去了何江海支撐的秦侃,在沒有齊省土勢力的暗中相助之下,他肯定是獨木難支。但凡事不可以掉以輕心,秦侃在齊省多年一一隱忍多年也經營多年,誰知道他在背后,又布置了怎樣的后手?
事到如今,也許別人會認為秦侃或許會收手并且認輸,夏想卻始終心中不太踏實,因為秦侃太鎮靜了,在謝信才宣布批準何江海辭職時,在何江海和周于淵同時出現在新能源客車集團時,甚至在之前周鴻基突然走失時,他始終是一臉沉靜,沒有震驚,沒有喜悅,甚至連常務副省長應有的表演都沒有。
就證明了一點,秦侃要么是心灰意冷,對一切漠不關心,要么就是,他意志堅定,早就準備好了另外的后手。
但愿是前者。
夏想坐在眾人中間,享受著清風明月的舒適,聽哦呢陳和楊威談論趙牡丹產業的發展大計一一準確地講,應該是哦呢陳、楊威和王薔薇的產業了。
劉一琳在一旁一直笑而不語,間或看夏想一眼。而溫子璇倒是參預到了討論之中,她對經濟的見解雖然不是十分深刻也不遠見識,但她站在政治的角度看待問題的出發點,也為哦呢陳和王薔薇補充了不少死角。
劉一琳見幾人討論得熱烈,而夏想不怎么發言,就側著身子聲地問道:“夏書記,怎么不發表一下高見?”
夏想笑著楞楞手:“我是分管黨群和人事的副書記,不是主抓經濟的副省長,就不外行指揮內行了。”
劉一琳呵呵一笑:“要是現在的領導都有和你一樣的自知之明,也不會出現那么多決策失誤了。這些年來,我們在經濟發展過程中交的學費,恐怕頂一年的國民生產總值了。”
夏想笑道:,‘怕是還不止,可不能出去。主要也是政府管的事情太多,可以直接干涉經濟,關鍵是,大部分地方官員在經濟上是半吊子水平,外行指揮內行的結果就是新能源客車項目……上百億的資金打了水漂,最后誰來買單?是政府買單,政府的錢從哪里出?“老百姓。”“那倒是,羊毛怎么也不可能出在狗身上。”劉一琳了一句俏皮話,又歪了頭,更低的聲音道,“夏書記,以后,局勢應該太平了?”
“我也希望天下太平,但現實未必就能如愿,只能,看看再了。”夏想輕輕搖了搖頭,心中始終揮之不去一個陰影,盡管他也清楚,秦侃就算還不放棄,也不會對他出手。
但此時的他,確實已經站在了一定的高度考慮問題了。
所謂憂國憂民,正是也。
因為是休用聚會,劉一琳少見地穿了休用長裙,顯得十分飄逸,她站了起來,沖夏想揮了揮手:“我去那邊走走。”
其實是想讓夏想陪她,夏想卻坐著沒動,不是懶,而是還在想事情。
夏想的思緒又落在了衙內的問題之上,因為衙內是不是咽得下何江海的惡氣,根據眼下的形勢來看,也得咽下了。隨著衙內的回京,等他集中精力再加大對肖佳產業的攻勢時,在政治上無發泄的惡氣,他不定會在經濟上面找到替罪羊。
也就是,衙內估計會加大力度,不惜代價地吞并肖佳的產業。
更明確地講,和衙內在經濟層面的決戰,即將上演。聯想到衙內受傷之后,反對一系為了報復而不依不饒的手段,夏想不免擔心在京城的經濟對抗,以及衙內跳進的成達才的陷阱,會不會在衙內察覺之后,從而讓他1日仇新恨一起涌上心頭,然后無所不用其極進行報復?
當然,夏想并不懼怕衙內的手段和反對一系的力量,因為他相信不管對方有多大的風雨,也無撼動他的根基,因為他畢竟不比何江海。
沒有把柄被對方抓在手中,就是隨時可以睡得香甜的保證。
夏想唯一擔心的是許冠華在介入經濟對抗時,會因為經驗不足而露出真容,然后會被衙內由此推彼,從而聯想到他在其中的影子。
到底,夏想一向是以好人的形象自居,可不想讓衙內覺得他是壞人,實際上,他也確實是一個好人,倒不是他不敢和衙內正面對抗,而是覺得有時和衙內捉捉迷藏,才好偷襲成。
衙內的事情還好,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只能愿賭服輸,畢竟經濟上的對抗,要的就是實力和智慧,相比政治上的傾扎,多少還有一個市場規律可以遵守。夏想現在最覺得心里沒底的就是秦侃一直躲在暗處,到底要圖謀什么?
抬頭一看,見劉一琳一人漫步在不遠的水邊,在燈光的照耀之下,她抱著雙肩,然沒有在公眾面前威嚴有勢的市長形象,倒象一個柔弱無助的普通女子,不由夏想搖頭一笑。還沒等他開口,溫子斑已經領會了他的意圖,起身去陪劉一琳了。
眼下就只有王薔薇一名美女在陪了。
王薔薇來坐得離夏想挺遠,劉一琳和溫子斑一走,她就坐近了些,緊挨著夏想的右側,以方便話。
今天算是難得的一次忙里偷閑,夏想見王薔薇興致挺高,就主動問道:“薔薇,最近事事順利,芝麻開花,對于下一步,你還有什么想?”
夏想不過是隨口一問,他可不是真關心王薔薇在生意上還有什么想,不料王薔薇卻真有想,而且還是讓夏想沒有想到的方面。
“夏書記,我還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王薔薇笑得很燦爛,還有點神秘,“你認為,周鴻基和楊銀花是不是真有關系?”
王薔薇到底不是官場中人,張口問出的問題完不合規則,任誰也不會問省委副書記關于省紀委書記的作風問題,不管是不是私下場合,都犯了忌諱。好在夏想向來寬容,不會責怪王薔薇什么,只是看了吳天笑一眼。
吳天笑暗中根據何江海提供的地址前去摸查,打聽清楚了一個事實,房子確實是楊ā的房子,但沒有捉奸在床的場景出現,而且房堊中也沒有楊ā,空無一人。據鄰居,平常很少有人來住,也沒有見過一男一女前來廝混的情況。
也讓夏想大為放心,平心而論,他還真擔心發現周鴻基有什么奸情。
如果讓周鴻基知道了夏想的擔心,他必定會感激不盡,握著夏想的手激動:“知我者,夏公也。”
楊銀花究竟長什么樣子,夏想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不過記得似乎聽吳天笑半開玩笑地過一一齊省省委無美女,唯溫子琥一人而已一一就是,楊銀花肯定不如溫子旋了。
吳天笑知道夏書記向他示意的意思,正要開口話,王薔薇卻楞手不讓他,張口出了一句令吳天笑震驚令夏想吃驚的話。
“我想,我應該知道周鴻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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