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正文
官神正文。
晚了,現在再提交換條件,已經于事無補了,因為涂筠事件既然驚動了省紀委了,就已經超出了對方的影響力之外,也不在夏想的掌控的范圍之內,已經上升到了吳家的高度,相信以對方的能量,還不足以憾動吳家的立場
實際上對方開出的籌碼確實沒有什么誠意,只是說一是退讓一步,二是給趙小峰安排一個外放的機會,兩個條件都不誘人,只能說是試探性接觸,投石問路而已。()趙小峰估計早就回絕了對方,現在打來電話問他,不過為了顯示一下趙泉新還是有份量的一號人物,也表明了他堅定的立場,借以向夏想示意。
夏想就給了趙小峰想要的答案,表示還會繼續堅定不移地推動有機生態農業的立項,同時,他又含蓄地對趙小峰介紹楊威和他認識表示了感謝。楊威和他迅速走近,趙小峰肯定心里有數,有些事情說到明面上,才是尊重別人的做法。
趙小峰卻輕描淡寫地岔開了楊威的話題,就讓夏想明白他要么是不在意楊威的選擇,要么是他本來就和楊威關系一般。正當趙小峰又說到王薔薇的妙處之時,總結出薔薇有三好,人好,身材好,功夫好等等之時,李財源敲門進來,告訴夏想古市長吩咐,要臨時召開緊急會議。
夏想就中斷了和趙小峰的扯閑篇,心中一緊,古向國又有什么后手要施展了?
一到會議室就發現除了涂筠之外,全部副市長已經到齊,再一看路洪占也列席了會議,夏想就明白了什么,對方是要從楊彬身上嚴防死守,杜絕再有任何對涂筠不利的證據出現。
夏想剛一入座,古向國就咳嗽一聲:“現在開會……為了加強元旦期間的郎市治安,市委市政府要求市公安局切實做好治安保衛工作,下面請路局長就工作部署做一下簡短說明。”
一點也沒有征求夏想的意見,古向國的態度十分拿大,擺明了還是繼續架空夏想的立場。夏想也不在意,不過他坐下之后,四名副市長之中,有三位都沖他點頭一笑,其中尤以朱睿樂和武若嵐的笑意最熱切。
除了兩人之外,向夏想示好的又多了一位副市長——王鬧。
王鬧其實人很安靜,40歲左右,戴一副無框眼鏡,喜歡穿一身中山裝,長相有點土,乍一看象一名鄉村教師。他在市政府之中一向安穩,很少主動發言,是一個低調務實的副市長。
市政府連同夏想在內,一共7名副市長,涂筠不在,就剩下6人。目前看來,邵丁還是古向國堅定的同盟,柳先柄也是傾向于古向國的立場,其他三名副市長,至少在表面上有了向夏想靠攏的意圖。
剛才的一幕落在古向國眼中,就讓他心中再次郁悶之極。夏想在郎市的腳步越來越穩健,他感受到了真實的威脅。
路洪占清了清嗓子,看了古向國一眼,又下意識地看了夏想一眼,才說:“按照每年的例行安排,今年市局決定安排表理和英成兩位副局長到各區縣排查治安狀況。”
古向國配合地點頭:“嗯,由兩位副局長坐鎮,可以確保治安工作的順利開展,好,就這么決定了。”說完,似乎才想起來一樣,看向了夏想,“夏市長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實際上作為常務副市長,又是常委,應該是有很大的發言權,而不是建議權,古向國應該問的是夏想有沒有什么意見,但卻問他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顯然是不給他發表看法的機會。
夏想也不惱,點頭一笑,態度十分周正:“沒有,古市長和路局長的安排非常合理,我完全贊成。”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夏想本應理直氣壯地發表看法才對,他是常務副市長,行使自身應有的權力也正常,全面的退讓也太不應該了。更有明眼人也清楚其中的內情,明顯是將表理和英成支開的做法,夏想怎么就一點也反對?
不料夏想說完之后,微一停頓,又說:“倒是有一個問題,我覺得有必要討論一下。郎市公安局和燕市公安局在級別上差了一級,郎市的規模和燕市又不能相比,但市局每年的財政撥款和燕市公安局不相上下,我認為有鋪張浪費的嫌疑,有必要重新審核市局的財政支出,減少不必要的開支,也緩解市政府的財政壓力。”
“嗡……”會議室一陣議論之聲。
夏想的話直接切中了路洪占的痛處,減少財政撥款等于直接拿住了市局的命門。如果他從市政府之中要不到財政撥款,就會在市局之中威望大減。任何領導,只要要不來撥款,只要手中沒錢就不是好領導,就不能讓手下服帖地聽命。
夏想此舉,完全是當面一刀的做法,當著路洪占的面要削減市局的財政撥款,和當面打臉沒什么兩樣
路洪占大怒:“夏市長,郎市和燕市環境不同,位于京城、津城和燕省的三地交界之處,人流復雜,治安形勢嚴峻,開支和燕市市局相比確實不低,但也有客觀原因,不能一概而論。減少市局的財政撥款,就等于置郎市人民的生命財產的安全于不顧,是不負責任的提議”
反駁很犀利,也沒給夏想留什么情面。
夏想對路洪占的不客氣的言論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生氣情緒,只是擺了擺手,漫不經心地說道:“也是,郎市的治安狀況確實堪憂,我身為常務副市長在郎市都感受不到安全,還幾次受到過人身威脅,普通老百姓怎么會有安全感?我就納悶了,開支不小,警力不少,為什么郎市的治安情況還不盡人意?而且還有黑惡勢力猖獗?路局長,你難道就一點也沒有認為自己失職?”
這一句話的力度不小,直接借題發揮,當面質疑路洪占的個人能力,就讓路洪占面上無光。
但夏想說的又是實情,郎市的治安確實堪憂,夏想就受到過兩次人身威脅,路洪占還親眼目睹過一次,他既不能當面否認,又不能無視郎市有哦呢陳橫行的事實,雖然也清楚夏想是就借財政撥款一事故意打壓他,卻又一下想不出有力的反駁的話。
“夏市長,今天開會的議題是討論為了確保元旦期間郎市治安安全的問題,不是市局的財政撥款,請不要隨意岔開議題。”古向國及時替路洪占解圍。
“就是,就是。”路洪占見古向國出面緩解來自夏想的壓力,急忙附和著說,“今天是討論如何改善郎市的治安環境的問題,撥款的問題,不在今天討論的范圍之內。”
“我知道。”夏想又笑了,“我就是給古市長和路局長事先通個氣,因為我已經就市局的撥款的問題和艾書記達成了一致,打算近期提交到常委會討論一下。”
什么?古向國和路洪占對視一眼,兩人都是怒氣高漲。夏想太囂張了,剛才古向國不過繞過他一次,他倒好,也直接閃了古向國一下,直接不和市長商量,而和書記商量要砍掉市局部分財政撥款,根本就是十足的挑釁行為
“我堅決反對。”路洪占知道他無路可退了,夏想的做法就是要一步步壓縮他的權力空間,他必須奮起反抗,“希望夏市長站在公正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不要帶著偏見和有色眼鏡開展工作。”
古向國也是冷笑一聲:“減少市局的財政撥款,我不同意,我會直接和艾書記對話”意思是,本該是一二把手才能決定的大事,夏想作為一名副手,沒有資格指手畫腳。
夏想面對兩名重量級人物的壓力,還是一臉坦然:“古市長不同意也沒有關系,我還是會提議召開常委會進行討論,從我本人的親身經歷和郎市的實際情況展開討論,我的提議是,如果在半年時間之內,郎市的治安狀況沒有明顯的改善,就建議削減三分之一的財政撥款。”
夏想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有提議召開常委會的權利,而且他還分管市政府財政,他的提議肯定會引起重視,而且他一刀砍掉三分之一的財政撥款,如果真的通過常委會的決議,市局的財政將會立刻捉襟見肘,路洪占將會威望掃地。
路洪占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夏市長,不要過頭了,不要欺人太甚了。市局為維護郎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如果削減了三分之一的財政撥款,市局的各項工作將會無法開展,就無法保證郎市的長治久安了。”
“這么說,現在郎市就是一片安定和諧了?”夏想反問。
“當然,現在郎市刑事犯罪率在全省最低,近一年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綁架、和殺人等惡性案件,都是市局全體干警的功勞……”路洪占話音剛落,他的手機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一看來電號碼,他就不顧古向國在場,急急接聽了電話,接聽之后立刻大驚失色,“什么?未遂又綁架被害人?在哪里?芙蓉酒店?好,我馬上趕到。”
剛剛還說郎市治安形勢大好,就接到了惡性案件的電話,確實也是讓人無語加郁悶,夏想沒有幸災樂禍地笑,路洪占自己臉上掛不住了,訕訕一笑:“突發況,我必須馬上趕赴現場。”
夏想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什么,猛然間想起付先先正住在芙蓉酒店,不會這么巧正是她被人……怎么會?他大驚失色,一下站了起來:“走,路局長,我跟你一起去現場。”
常務副市長要親臨現場,路洪占也沒什么好說的,沖古向國一點頭,就和夏想匆匆離開了會議室。
夏想直接坐在了路洪占的車上,想起上一次打付先先的電話就打不通,就又撥打了一次,提示關機,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付先先要是萬一遭遇了不測,他無法原諒自己的疏忽。
雖然付先先是付先鋒的親妹妹,和他也沒有什么直接關系,但在他心中,付先先雖然開放并且新潮,卻也不失為一個好女孩,萬一在郎市被人糟塌了,將會是他一生的遺憾再想起付先先和他在一起,還曾經幫了他許多,他就更是心急如焚。
“路局長,立刻調動狙擊手到現場部署,情況危急,可以直接將歹徒擊斃”夏想下達了命令。
不料路洪占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先到現場查明情況再說。”他的態度淡漠而消極,就讓夏想清楚了一個事實,如果歹徒是哦呢陳的人,路洪占肯定不敢下令開槍。
時間就是生命,夏想也不顧路洪占在場,拿出電話直接給英成下達了命令:“英局,芙蓉酒店發生重大案件,你盡快趕到現場,并且配備狙擊手做好準備。”
英成也接到了報警,正在趕往現場:“我五分鐘后趕到現場,不過狙擊手的調動歸路局一人指揮,我沒有權限。”
調動狙擊手還需要路洪占批準?什么規定夏想心中不滿,但現在也不是指責路洪占的規定不合理的時候,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路洪占當初這么做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聲稱是為了安全起見。
夏想就又對路洪占說道:“最好立刻讓狙擊手待命,以防出現不可預料的情況。”
路洪占猶豫一下,還是打出一個電話:“劉華,讓狙擊手出動,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待命。”
說話間就來到了芙蓉酒店,一下車,夏想的心就沉到了谷底。站在酒店下面,抬頭望去,只見芙蓉酒店的五層的一個房間,有兩個人站在窗戶面前,當前一人正是付先先,她披頭散發,裸露著右臂,身上的衣服還算完整,就是臉上還有紅手印,雙眼紅腫,一臉倔強,一副寧死不屈的神情。
裸露在外的右臂上面還在滴血,有幾條不深的刀痕。
她的身后站著一人,雙目紅赤,狀若瘋狂,盡管離得遠看不太清模樣,但仍然清晰可見他的臉上有一道傷疤。
疤臉手持一把水果尖刀,刀尖抵在付先先的脖子之上,窗戶已經打開,他沖下面圍觀的人群高喊:“你們都滾開,都他的別看了,再看,我就殺了這個女人我要夏想上來換人質,否則我先奸后殺,再把她大卸八塊”
人群議論紛紛,互相打聽夏想是誰。有好事者知道夏想是新任的常務副市長,眾人都納悶疤臉怎么和副市長有仇了。隨后眾人議論的重點就落到了常務副市長會不會犧牲自身安全,和歹徒談判,會不會自愿交換人質。
最后人群幾乎得出了一致的結論,夏想是堂堂的大市長,怎么可能會出面拿自己的性命換一個人質的安危?一些老人還說,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沒有見過有縣長自愿替換人質,更不用說市長了。
夏想不認識疤臉是誰,路洪占卻認識疤臉是何許人也,他正是哦呢陳手下四小龍的結拜兄弟路飛,外號飛疤,一般人都叫他疤臉。
疤臉雖然不是哦呢陳的手下,但他和哦呢陳也有關系,說不定今天的事情就是受哦呢陳暗中指示所為,尤其是當路洪占聽到疤臉要用人質換夏想時,心中一瞬間多了無數個念頭。
疤臉不管是替四小龍報仇,還是受哦呢陳暗中指使故意來害夏想,反正不能一槍打死了事,說不定今天的局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路洪占不認識付先先是誰,不過也看清了付先先相貌清麗不俗,暗叫一聲可惜,說不定疤臉已經得手了,一棵好白菜又讓豬拱了。
他心中更深的想法是,如果夏想愿意上去替換人質下來,到時疤臉突然發瘋,一刀殺了夏想,再讓狙擊手再開槍一槍擊斃疤臉,最后夏想交待了,疤臉也玩完了,世界就太平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雖然說常務副市長遇害,肯定會成為一大新聞,他也會背一個處分,但和夏想丟掉了性命相比,一個處分也不算什么,過一年半載就能消除,郎市沒有了夏想,也就高枕無憂了。
不過路洪占也知道他就是想一想罷了,美夢不可能實現,因為夏想是常務副市長,不可能以身犯險主動去替換人質。路洪占在官場中摸爬滾打幾十年,只見到遇到危險就后退的黨政干部,還沒有見過主動上前的市委領導。
夏想的心思和勇于承擔的勇氣,又豈是路洪占之流所能體會的為民請命的正氣?更何況被綁架之人是付先先就算在夏想心中,付先先不如宋一凡一樣親如親人,但夏想就是夏想,他不允許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任何恃強凌弱的事情,而且付先先還是他的客人,而且歹徒還口口聲聲要用人來交換人質
夏想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回頭對路洪占說道:“路局長,我去換下人質,你負責接應人質,務必要保證人質的安全。”
路洪占一開始以為他聽錯了,夏想真要主動上去替換人質,是不是真的?他是傻大膽還是一時沖動?又或者是見色起義,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卻見夏想一臉堅定,既不是沖動又是熱血,而是一臉平靜,似乎用他來交換人質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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