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生歡

第一百八十二章 關押地牢

第一百八十二章關押地牢

衙役被說得意動,望向舒歡和賞心的目光就有些凌厲起來。

舒悅拍拍手道:“聽我姐夫說,衙門里關人的地牢還有一小部分沒有坍塌,不如你將她們押去那里看管吧,千萬要小心看牢了,別讓我姐夫瞧見她們。”

那衙役一愣,不解道:“押她們去見顧公子,問出令姐的下落豈不是更好?”

舒悅扭過臉去,抽了抽鼻子,假意哀慟道:“姐夫為了找我姐姐,這些日子一直茶飯不思,硬撐著才打點起精神來替知府大人謀劃理事,若當真讓他從這兩個丫鬟嘴里問實了我姐姐的兇信,他……他還不知道會怎生傷心……就連我都不敢問……不問,就能當我姐姐還活著,要是問了……”

她哽咽著不往下說,衙役在旁聽得跟著唏噓起來。

舒悅假意傷心了一會,再道:“家事再大也壓不過國事,你替我守著這個密,讓我姐夫安心的替全城百姓再做點事吧,等這些災民們安置好了,若還是尋不到我姐姐,再押她們去審問。”

那衙役被她那“崇高”的思想給感動得熱淚盈眶,還溫聲安慰了她兩句,但是想到要押人去那危險的地牢,他還是有點猶豫:“這個事情……就像舒公子說的,沒有罪證,只是猜測,這樣關著她們似乎不太妥當吧?”

“嗐你怎的這樣羅嗦”舒悅回頭張望了兩眼,不耐煩的抱怨了一句,再見那衙役面色有點不悅,連忙補救道:“這可是你逼我的一會要是證實了我姐姐的死信,我哭了鼻子,你可不許笑我”

她說著就探手去舒歡的懷里和袖袋里摸索,原是想隨便摸點什么出來栽贓,卻沒想一摸就摸到了一對銀簪子和銀鐲子。

舒悅將那銀簪銀鐲捧在手里,醞釀了一陣情緒,隨后眨了眨眼睛,就擠了兩滴眼淚出來,壓抑著聲音喊道:“你看你看這是我姐姐的物事,她出嫁時我娘偷偷揣給她的嫁妝,怎么會在這丫鬟身上姐姐……你真的被這兩個惡毒的丫鬟給害死了嗎?這真是天大的奇冤啊……”

她這戲演得足夠拙劣還非常陰毒,舒歡真是氣極反笑,心里一陣接一陣的泛著膩味和惡心,只是苦于無法說話,要不三言兩語就能將她的謊言揭穿。

賞心也被氣得翻起了白眼,這是無法動彈,要能動,估計她早朝著這扯謊扯到沒邊的舒悅臉上啐過一口痰去了。

“我忍不住要哭了我不要再看見她們了你還等什么呢?她們先是搶糧,這會又被我搜出了害人的罪證,殺主者死,怎么關她們都是應該的你快把她們帶走快”舒悅有點歇斯底里的喊起來,當然她聲音壓得很低很低,還時不時回頭張望那糧車附近的動靜,生怕鬧過了頭,教顧熙然發現。

“這……”衙役完全沒主意了,他原想說這銀簪銀鐲上頭又沒刻字,證明不了什么,但是被她一喊,頭昏腦漲,不知怎么就拽起了舒歡和賞心的胳膊。

舒悅再催一句:“大局為重你想害我姐夫傷心至死嗎?就不怕知府大人因此降罪于你?”

這話一說,那衙役不敢再耽擱,拖著舒歡和賞心就往城內走去,她倆不合作,試圖掙扎,可是被繩索捆實了,嘴還堵得有些喘不過氣,怎么掙扎都強不過那以拿人為常事的衙役,被他在膝彎處一頂,再反扭了胳膊,痛了一陣就軟了力道。

這真是——

你妹的

舒歡在心里暗罵了一句,壓了壓快要爆發的情緒,決定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原主那個比其母還要陰險惡毒的妹妹身上,而是該想著怎么逃跑了去找顧熙然,或是想法子扯掉嘴里那該死的布頭,出聲說話。

賞心不死心的一直回頭張望,試圖讓顧熙然看見她們,只是這種舉動顯然是沒有意義的,舒悅既然為了不讓顧熙然發現她們,已然用了下作的手段將她們弄走,自然會提防最后關頭功虧一簣,因此她只瞧見舒悅奔到了顧熙然身邊,不知對他說了句什么,引得他往相反的方向張望了兩眼,隨后離去,離她們愈來愈遠。

呸呸呸呸呸

賞心在心里暗啐連聲,恨舒悅恨得牙癢,只是再恨也是無可奈何,仍然被那衙役給押進了地牢。

地牢的入口仿佛被清理過了,通出了一條路,但四周還是有坍塌的碎石,路上鋪的地磚也碎裂翹起了一片,高高低低踩著極不平穩。

越往里走,路越窄,甬道墻上鑲砌的燭臺也都毀了大半,此刻自然沒有點半點光亮,只靠著那衙役打著火折來照明。

這種地方,怎么看怎么陰森恐怖,尤其是在這種余震還時不時發生的情況下,讓人有一種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被活埋的驚懼,而且不單是舒歡和賞心覺得不舒服,那衙役自己都顯得很不自在,天氣并不熱,但這一段路走來,他都在不停的拭汗。

終于走到牢房處,窄窄的通道上只點著一盞火焰如豆般的油燈,舒歡打眼望里一看,由于光線不亮,著實看不清里頭是何情形,也許已經坍塌堵塞住了,而目光所及處,只有三四間牢房,一間牢房大概只有十來平米大小,里頭蹲坐著七八名衣裳污穢,蓬頭垢面之人,不知道是從前的囚犯還是那些制造了事端的災民,當然,他們全都是男性。

看見他們進來,那些囚犯們全都站了起來,發出各種呼喝聲響,有鬧著要出去的,有臟言穢語罵人的,吵成一片。

舒歡的眉頭緊擰了起來,轉過眼去怒視那押她們進來的衙役,盡管不能說話,她還是盡量的用目光來表達了她的質問——

竟然要把她和賞心關在這種地方?

那衙役人還不壞,看懂了她的意思,有點尷尬的扭過了臉去,口里喃喃道:“誰讓你們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沒有女牢房了,將就點吧,反正這些人都被鎖了鐐銬,也不會拿你們怎么樣。”

舒歡轉過臉去再打量那些囚犯。

是啊全被鎖了鐐銬,但是古代的鐐銬還拖著長長的鎖鏈,即便行動不便,卻也不是雙手雙腳完全不能動的那種,要把她們這樣關進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舒歡心里的感覺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了,她再次轉頭,就這么盯著那衙役,這次目光里沒有怒火,而是平靜的,如鋒刃一般銳利的,讓人打內心深處,生出一種莫名的戰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