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謀

第五百五十七章 獻計

古言第五百五十七章獻計

第五百五十七章獻計

對于董夫人所說的,邵大老爺夫婦畢竟沒對邵將軍夫人怎么樣這句話,蒙夫人和權四太太都有些不以為然。

什么叫沒怎么樣?高門大戶為難人自然是不可能如民間潑婦一般,直接開打,但背地里暗算起人來,真比民間打幾巴掌,扯幾把頭發嚴重得多。

邵大老爺一房這幾年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幾個兒女至今沒有能說親,全靠著邵厲將軍一房接濟,但邵厲將軍當年既然能做下率兵圍住未來岳家,逼著未來岳丈退親這種事,顯然也不是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這幾年也沒有多照顧邵大老爺,否則憑借邵厲的面子,他的親侄子侄女,也不至于連個像樣的人家都說不上。

邵家早已分家,只是礙于老父健在,還勉強合住在一起罷了,那天邵老太爺兩腿一蹬。稍微對邵厲有所了解的人絲毫不懷疑這邵厲會跟邵大老爺劃清界限,一分錢都不給。

那樣的話邵大老爺就徹底的淪為一般的貧民之家,甚至連一般貧民之家都不如,別人貧窮之家人家至少過慣了窮日子,有自己的謀生手段,邵大老爺是徹底什么都沒有的,兩口子不事生產,沒有進項,做吃山空之后,指不定如何呢。

還聽說,邵厲跟邵大老爺早些年兄弟之間很是有些齷蹉的。

要文官來說,還講究名聲,不能置宗族于不顧,但武將來說,只要會打仗,能打勝仗,別的人家才懶得管那么多呢。甚至對于皇帝來說,跟家族還有朝中大臣關系不好,風評不好的將軍比那些深得民心的更有用,至少這些人起什么異心的時候,不容易一呼百應。

就像蒙也,蒙也當大將軍的時候,也沒怎么照顧蒙家族人。甚至刻意疏遠。

邵大老爺也許就是太過絕望。生出什么歹毒心思來,想要把邵厲的夫人和孩子怎么樣了,圖謀邵家二房的家產。雖然這樣做風險很大,但有時候人絕望瘋魔的時候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之前種種跡象就顯示,邵厲將軍夫人也在提防著邵大老爺。

蒙夫人在尋思著邵大老爺對弟妹下手的可能性有多大的時候。權四太太則另外想到了別的。

權四太太想的是,這件事她似乎應該趕緊告之定王妃。畢竟邵家跟定王有些不睦也是眾所皆知的,現在定王剛一回城,邵家就出了這樣的事,又有那樣的流言。對定王府肯定是有極大沖擊的。

也許這樣的大事,不用她刻意上門,定王妃說不定也會知道。但自己上門親自告之一趟,也能顯示誠心。當然,也不能全憑董夫人如今的一面之詞,得再多方打聽一下,看看事情到底是如何的,才好上門告之。

邵厲將軍夫人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就那么憑空消失,不可能一點線索都不留,也許仔細找一找,在坊間多探聽一下,或許能有什么蛛絲馬跡,這些自己頗有些門路,若是能打聽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對定王府有所幫助,定王妃這人是從來不會虧待幫她做事之人的。

這兩年,她們家能如此興起,都是拖了定王府的福,有些小生意,定王府一個條子,就能比別人多些便利,不說日進斗金,獲利數倍是有的,就是她開的一個小小的茶莊,能有比別人好的貨源,也是得力于定王府采買的時候,能讓她家的掌管也一起跟著一起買,那些茶商不敢要高價,運回來的時候,沿途的官員也沒有刁難索要過路費,省下的路費之類的就是利潤了。

而她替定王府做的,幾乎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安置一下定王府出來的丫鬟歌女,幫忙牽線或者找份工作之類的。

并且她是一開始就做的,不像有的權家人,比如權三老太爺一房,在定王妃還沒有正式嫁入的時候就急匆匆的想著如何分一杯羹,先是想要說動定王妃接受一個權家姑娘做為藤妾一通嫁入王府,在被拒絕之后,干脆自己找門路將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美人送入定王府。

權四太太至今無法理解,權三老太爺當初是怎么想的,倒不是說送美人這件事如何錯,送美人巴結權貴這種事什么時候都有,也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比送金銀珠寶之類的有效,因為金銀器物不會說話,而美人能時時吹枕頭風,能讓背后之人獲得更大的利益。

只是權三老太爺既然有這種心思,干嘛不早送?何苦在定王府跟蒙家訂親之后,才做這種事來拆自家人的臺?又或者說,燕城里好色的權貴不少,也沒有必要非盯著定王一人,可以送別家么,權三老太爺這樣的做法,哪里是親戚做得出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權三老太爺跟蒙家有多大的仇呢。

這也難怪后來定王府或者說蒙家如此猛烈的打擊權三老太爺一房,幾乎讓他們在燕城呆不下去,權三老太爺的做法,簡直跟仇家無異了,更別說之后,還動過跟蒙家結親,之后卻反悔的行為來。

同樣是巴結,她混跡內宅貴婦中得的經驗,無論是雪中送炭還是錦上添花,都不能太過于急切,慢慢來,量力而為,否則只會得不償失。

盤算好之后,權四太太將目光放在了董夫人身上。

不由得猜測,董夫人這般匆匆趕來,告之蒙夫人這樣一個消息,究竟有何用意?聽說之前董老爺被官降一級,是因為定王袖手旁觀所致,之后董夫人幾次上定王府,而定王妃卻派人暗示她在董夫人上門的時候上來,有事相托。

她去了之后,王妃又沒什么大事,后來她才隱隱猜到,可能是定王妃想要一個陪客,讓董夫人無法將所求說出來。

這董夫人心胸也沒有特別寬大到那里去,該不是因為這件事,有些懷恨在心吧?今日跑來說這消息,是好心提醒還是幸災樂禍呢?

好心提醒也就算了。若是幸災樂禍,權四太太覺得自己該有必要提醒一下董夫人,她們跟定王妃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還是不要招惹定王府為妙,免得跟權三老太爺一個下場,不過看董夫人的樣子,權四太太最終還是決定。稍后隱晦的提醒一下蒙夫人就行了。畢竟她們才是姐妹,免得董夫人聽不見去,自己白做了惡人。

找了個借口告辭。

權四太太最后趁著蒙夫人送她出門之際。悄悄提醒了一下蒙夫人,蒙夫人也是個聰明人,當即感謝了權四太太的提醒。

其實就算權四太太不提醒,她也會勸說妹妹的。

有些事還是少管為妙。就算是至親之間,涉及朝堂之事。能夠少提的還是盡量要少提。

在將士在外鎮守之時,家眷失蹤是一件大事,涉及國家安危。

皇宮里,皇帝也聽到了消息。急召連御風進宮詢問。

邵厲也是皇帝的心腹之一,如今這種情況,皇帝很是心急。若是邵將軍夫人真在燕城出了事,不管是什么原因。總歸朝堂就有責任,還有武將若是沒有家眷留在燕城,也難以讓皇帝心安。

連御風在聽了皇帝的話之后,久久不發一言。

皇帝不由得著急了,問道:“卿對此事有何看法?”

連御風道:“臣弟對邵家后院之事不甚了解,一時也無法判斷,為今之際,還是先派人追查,看看有什么線索再說。”

這個不用連御風提醒,皇帝早已下旨,命巡撫衙門也燕城府暗中查找了,只能是暗中,因為邵家并未正式將此事上報,事關重大,不能大張旗鼓的追查,免得人心不安。

但是現在擔心的是邵厲的反應。

準確來說,是擔心邵厲會有什么異動,天子之心向來多疑,當初連御風獨自一人帶兵鎮守邊關,皇帝就猜忌連御風,因此派了邵厲前去制衡。

而在連御風被急召會燕城之后,邵厲在邊關就成了一枝獨大,若是此時邵厲生出什么異心來,后果難以設想。

想到這里邵厲可能會有異心,皇帝不禁暗暗后悔,只顧派人盯著定王府,倒把邵家給忘記了。

總想著自己對邵厲信任有加,視他為心腹,待之不薄,邵厲沒有理由背叛,故而就沒有提防太多,但現在看來,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只是對上連御風神情之事,皇帝才想到,這件事跟連御風商量,似乎不太妥當,畢竟連御風跟邵厲有些不合,有些話別人說出來天經地義,連御風說出來就會讓人多心了。

習慣了有些棘手問題就跟連御風商量的皇帝在意思到連御風立場的尷尬之后,就讓他暫且先退下了。

在連御風退下之后,皇帝坐在龍椅上,尋思了許久,這才問身邊的太監總管余安,“此事你怎么看?”

余安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說的是邵將軍夫人失蹤之事?”

“廢話,眼下還有別的么?”皇帝有些不耐了。

余安道:“奴才也沒見過邵將軍夫人,此事實在不好判斷,只是依常理推斷,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若只是跟家人有些矛盾,離家出走,稍微查一查就能查到,若是一兩天內,絲毫找不到線索,只怕就有些不對勁了。”

余安說的也正是皇帝所擔心的。

若只是一般的家庭不和,女人離家出走,那么跟朝廷就沒有任何關系,畢竟這是邵家的家務事,清官難斷家務事,除非邵將軍夫人求救,否則外人沒有理由插手邵家家務事。

可要邵將軍夫人不是主動離家出走,這事情就有些嚴重了,讓他不由得多想,哪怕是覺得邵厲沒有理由反叛,也提防著別人抓住邵厲的妻兒要挾什么,總所周知,邵厲對妻子是如何的情深意重。

現在除了派人尋找邵厲的妻子和孩子之外,是不是也該采取一些別的預防措施呢?

皇帝就想著,是否將連御風再派出去,制衡一下邵厲呢?但這樣一來,未免太過于明顯了,很容易讓朝臣寒心,再說了,這連御風才回來不久,又要被派出去,于情于理都有些說不過去。

真是左右為難。

能被皇帝信任的心腹,余安自然也不是只會唯唯諾諾的奴才,見天子憂心,腦子迅速轉動起來,低聲道:“陛下,奴才覺得,事到如今,可能要做多準備。”

“說清楚些。”皇帝皺眉等著余安。

余安可不敢吊天子的唯恐,急忙道:“奴才的意思是,現在應該盯著邵家,主要是邵大爺夫妻,這邵大爺夫妻也太不像話了,居然趁著弟弟在邊關鎮守,不在家之際,屢屢為難弟媳,真真可惡。”

“一個廢物,也值得費心去盯著?”皇帝真是懶得管邵大爺,邵大爺這樣不成器的子弟,哪家沒有,自有邵家家法處置,這邵將軍夫人真是受了什么委屈,等邵厲回來,自然會處置,若是邵厲顧著兄弟情深,不愿意為了女人傷了手足之情,他們又何苦做這個惡人。

余安見皇帝似乎沒聽懂暗示,咬咬牙,道:“奴才以為,應該在各個交通要道設卡,尋找邵將軍夫人……另外邵大爺也要嚴審,若真是他們夫妻害了邵將軍夫人,朝堂自然得替在外鎮守的邵將軍做主。”

皇帝怔了一下,慢慢的,他聽懂了余安的暗示,余安實在暗示,若只是一般的家庭矛盾,邵將軍夫人真是帶著孩子離家出走也就算了。可若是有個萬一,邵將軍夫人和孩子是被人挾持的……就該派人攔截,能救下最好,若是不能,必要的時候就得狠下心腸,不能讓邵厲的家眷落到敵方手中……事后這事就得推到邵大爺夫妻的頭上,無論是對邵厲還是對朝臣,都有個交代。”

想明白了這點之后,皇帝慢慢點了點頭,吩咐余安去辦,這件事不能明這下旨,只能讓心腹私下去辦。

不過這始終是下下策,如今朝中正是多事之秋,皇帝真不希望又出那么一樁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