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逍遙

第七百六十章 摸底廣源

武成發說穩巖公司的第二個問題,就是競標材料中的業績作假。

作為業績介紹,穩巖公司一共報了三項,其中就有兩項不符合事實:一處是虛報已施工里程,穩巖公司報上來的施工里程已達兩千一百多公里,其實只有不到一百公里;一處是正在承建的一段高速公路,報成了已經建成項目,而且還自己冒名打上優質工程的牌子。

“那些作假的東西怎么印證。”魷魚問。

“到全國公路建設市場信用信息系統一查便知,交工ri期和結算價欄都是空白,明顯未完工。”武成發道,“這些事說起來其實都是我們的責任,不過現在也顧不上了,一切根據你那邊的需要來。”

“嗯。”魷魚聽了一點頭,忽又問道:“武局長,把穩巖公司拉下馬,你怎么就能保證我廣源公司能順延中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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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申請啊,都招過兩次標啊,還能來第三次。”武成發道,“那不成了笑話。”

“只是打申請,你有多大把握。”魷魚道,“如果把握不大,行動還得放緩一點,我們需要好好合計合計,反正得保證我穩妥地中標。”

“還放緩什么。”武成發道,“再等的話穩巖公司那邊馬上就要進場施工了,麻煩會更多。”

“哦,既然這樣那也就沒有什么好想的了。”魷魚道,“本來我是怕穩巖公司再出事,省里一個惱怒下來,把友松段打散分成小標段,我吃不到個大頭那又何苦現在這般折騰,而且還盡得罪穩巖公司,哪一點能劃算。”

“現在由不得你想周全了。”武成發道,“反正你放心就是,我會盡力幫你攬到大活的。”

“好吧,那我馬上就采取措施,讓莊文彥好看。”魷魚說完就告辭,然后聯系曹建興,曝光的事還得由他找肖華,利用國聲在線發力。

曹建興接到電話絲毫不耽擱,即刻就跟肖華聯系,現在聯系肖華已經輕車熟路,上次進京見她,已經打通了所有的關節,絕對沒有任何違和感,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直說。

不過,曹建興也考慮到了肖華方面的難處,瑞東這邊一有事就是國聲在線曝光,而且經手的人又都是她,雖然程序上說不出什么,但在這個關系社會,保不準也有點麻煩。

曹建興把這方面的顧慮對肖華說了,問她是否需要回避,肖華完全不當回事,說輿論監督只要有真憑實據就能隨便播發,誰都說不上什么。

既然肖華這么說,曹建興也就不再客氣,馬上把材料發了過去,告訴她即時見諸網絡。

這一下,穩巖公司又出問題了,深重的負面影響,讓其瑞東沿海高速友松段建設項目標主的身份,自然難以保全。

武成發先發制人,立刻找莊文彥談話,用一副埋怨的口氣怪她行事不嚴謹,結果讓人抓了尾巴,導致現在被動得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莊文彥一肚子惱怨,甚至還沒回過神來,穩巖公司的老底怎么一下就給揭了,此時,她一點都不懷疑是武成發從中做鬼,因為她不相信武成發有那個膽子。

“莊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還是要得保守一點。”武成發道,“你的穩巖公司還是退出來為好,啊,這一次撤就撤了吧,反正以后還有的是機會。”

“撤了,誰甘心。”莊文彥氣呼呼地道,“幾乎都是鐵板釘釘的事了,一下就又跟炸了的肥皂泡一樣沒了影。”

“莊總,說實在的,我覺得也挺憋屈。”武成發道,“因為目前還說不準事情到底是沖著誰來的,你想啊,第一次招標是被搗騰了,這第二次又出問題了,捅事的人到底是對準誰開的火。”

“哦,這么說來,目標是你啊。”莊文彥詫異起來。

“可能是吧。”武成發點著頭道,“所以啊,得低調保守一點,否則我就會被盯死的,那以后的合作還怎么搞,當然,你是大人物,沒了我還有新任局長,并不妨礙你繼續攬業務賺大錢,可是,能像我這么為你公司著想的人,恐怕也不多見吧。”

“武局長,你不要把我看成是只認錢不認人的人,我當然不會不考慮你的處境就一味地給你施壓,只是我的心里太不平衡。”莊文彥說到這里還放下競標的事,又道:“對了武局長,有沒有可能搗亂的人是就是最后中標的人,因為在利益驅動下,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也許那人就是要接二連三地搗亂,直到自己中標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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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會。”武成發道,“我怎么可以讓那種人得逞。”

“你不讓又有什么辦法。”莊文彥問。

“馬上我就打申請,把標主直接順延給這次招標成績第二名的企業。”武成發道,“堅決不進行第三次招標,看背后耍鬼的人還有什么辦法。”

莊文彥被武成發說得深信不疑,也就不再糾纏這次競標的事,“伍局長,那這次就算就算了吧,可是以后你得找機會把損失都給我補回來,剛好我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加強一下穩巖公司的硬件。”

“沒問題,絕對沒任何問題。”武成發暗自高興得幾乎要跳了起來,他沒想到莊文彥竟會如此好安撫。

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僅僅在兩天之內,武成發就按照程序走完了廣源公司順延成為標主的步驟。

這是一個重要的階段性勝利,值得慶賀,不過魷魚在向潘寶山匯報時,潘寶山表示出了一定的擔憂。

潘寶山說現在事情之所以順利,是因為莊文彥還不知道實情,等時ri一長,她反省了過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一點潘寶山估算得沒錯,畢竟是七八十億的大項目,眼睜睜地看著從嘴里溜掉,莊文彥越想越不甘心,而且,袁征聽到風聲后也很快找到了她,畢竟事情是段高航交待過的,不能充耳不聞。

“沿海高速友松段建設項目真是一波三折啊,明明你已中標,現在怎么又變成什么廣源公司。”袁征問得很有情緒,“武成發就那么不頂用,一點事都擔不住。”

“主要原因是有人瞄上了武成發,想壞他的事,所以總是接連找麻煩。”莊文彥道,“我是被殃及池魚了。”

“你被殃及池魚。”袁征一皺眉,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武成發說的。”莊文彥道,“事發后他找過我。”

“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話。”袁征道,“他是浸yin官場多年的老家伙,鬼心眼特別多,弄不好就會被他蒙了。”

“他還沒那個膽量吧。”莊文彥道,“難道他不在乎頭上的烏紗帽。”

“你把事情想得也太簡單了。”袁征道,“做什么事都得注意影響,不管是誰,手中的權力不是隨便用的,哪能想摘誰的帽子就摘,還不授人以柄。”

袁征對莊文彥說話的態度跟段高航不一樣,段高航是寵哄著莊文彥,在她面前就沒把自己當省長看,就是要當,莊文彥也不買賬,情婦的牽制力之大,只有當事人才能清晰地感覺到,而袁征則不是,他在莊文彥面前是把自己當成是正兒八經的省zhèngfu秘書長,當然,這不是說他有多硬的作風,而是他必須要做好表面工作,就當不知道莊文彥和段高航的關系,所以,作為省zhèngfu秘書長的他,自然沒有必要在莊文彥面前唯唯諾諾。

也正是這樣,莊文彥覺得袁征的話比段高航的還要有分量,所以,面對袁征近乎責備的口氣,她也不覺得不舒服,反而更加重視起來。

“袁秘書長,你的意思是,武成發yin了我一把。”莊文彥道,“讓那個廣源公司順延成為標主,是有預謀在先。”

“只是有可能,我也不確定。”袁征道,“你可以先打聽一下,廣源公司到底是個什么來頭,我覺得是不會簡單的”

打探這些東西不難,找工商部門的熟人一問便知,莊文彥在這方面還是有一定門路的,就算沒有,臨時開通也完全可以,誰能不在乎她的靠山。

很快,莊文彥就摸清了廣源公司的底細,包括法人兼老總是松陽的魷魚,也都探聽清楚了,不由得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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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來有些事就明顯了,原來魷魚是潘寶山的人,也就是說,競標的事跟潘寶山有關系。

想到潘寶山,莊文彥氣得眼前一陣發黑,她算是明白了,原來還是老克星在作怪,之前,她被迫離開松陽自來水公司的時候,也沒想著要對潘寶山怎樣怎樣,包括后來,她幾乎就要忘記那些人和事了,整天就忙著搗鼓工程掙錢。

可現在,莊文彥一下被激了起來,她覺得必須連本帶利進行反擊,而且如今已經到了雙臨,很多事潘寶山說話已經不管用了。

莊文彥趕忙去找袁征,要他幫忙出主意,以便把事情做得更妥當。

袁征聽了沉思一陣,說對付潘寶山不能著急,還是穩步推進為好,眼下就是要從哪里被打回來,再打回哪里去,先找武成發,把沿海高速友松段的項目給弄回來。

為了給武成發施加足夠的壓力,袁征親自去高速公路管理局找他,而且去之前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撲進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