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8章永不復還之晨(二十三)
與此同時(?),穆特也爬上了守護者之塔第三層。
"好慘。"雖然他一路走上來已經見識過艾爾伯特和獵人大師們戰斗時遺留下來的戰場慘狀,但眼前的明顯比前兩層樓還要慘。滿地都是刀劍武器,其中有些劍刃已經折斷,另一些則依然豎在地面上,保持著一定的規律。戰場地面上還有不少武器留下的坑洞,但是只剩下一個坑洞,武器被拔走了,看樣子是被艾爾伯特搜刮去了留為己用。
不遠處是武器大師[萬刃之克利里波夫]的遺體。自然,他是被艾爾伯特殺死的。死狀還相當可怕。穆特明知道這個克利里波夫應該是人造人復制品,艾爾伯特下這么重的殺手也情有可原;但他看到克利里波夫的遺體死狀如此凄慘,依然感到難受。
"笨老虎。"貓人少年低聲嘀咕道,繼續向上走。
還沒有爬上第四層,穆特就嗅到一股硝煙味。
沒錯,戰場上曾經有大量的爆.炸物被點燃,制造出連串的爆炸。所以即使戰斗過后這么久,原本濃重的硝煙味還未散盡。穆特之前在塔外聽見的連串爆.炸,估計是正是在第四層這里發生的。在這一層里和艾爾伯特打斗的人,不用問自然是爆破大師[灰滅之迪達拉]。
穆特剛爬上第四層,馬上就看到周圍一地的地.雷。遠處好像有誰的遺體躺著,白色的,但是沒有虎紋,體型也格外大,應該是象人。穆特松了一口氣,先想辦法跨過這陣再說。雖然被叮囑不能再用那把劍,他還是揮舞結晶刺劍在地面上開路,制造出一條可以讓他安全通過的,由結實的水晶構成的直路。
這樣一來,雖然水晶之路下面可能還埋有地.雷,但水晶這么結實,還把穆特的體重沿著平面分散出去了,即使貓人少年走在地.雷上也不會引爆之,可以安全地通過陣。
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路沒有觸發。等完全通過,走到白象人迪達拉面前時,穆特又松了一口氣。他距離艾爾伯特應該很近了,笨老虎大概是已經到達第五層去了吧?
馬上就可以見到他——
不,現在就已經見到。
艾爾伯特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穆特面前,一臉懵然地看著穆特。
穆特也一臉懵然地看著突然閃現在自己面前的艾爾伯特。
"你在這里干什喵?"艾爾伯特問。
"我才想問你,你在這里干什么?"穆特反問:"你不應該是在上面的樓層嗎?突然就瞬移回來了?"
"哈?你說的什喵鬼,我剛打敗迪達拉,現在才打算爬到樓上去啊?"艾爾伯特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
"不,迪達拉應該死去好久了,我剛剛才跨過那邊的地.雷陣到這邊來,迪達拉的遺體全程躺著呢。"穆特卻說:"不信的話去談談他的體溫,他應該涼透了。"
艾爾伯特看了一眼白象人迪達拉的遺體。其實不用特地去探體溫,爆破大師迪達拉死去的時候地面流了一片鮮.血,但現在這些鮮.血早已呈半干半濕的狀態,大部分都凝結了。艾爾伯特不是什么驗尸專家,但他也能看出迪達拉死去至少半個小時了。
"好奇怪……"他于是托著下巴思索道:"我確實是剛擊殺的迪達拉,這才要爬到上一層樓去的……然后你突然就閃現到我面前了。"
"是你閃現到我面前啊,笨蛋。"穆特不滿地說:"我追隨著你的足跡過來的,肯定要比你遲一步啊。"
"所以說這很奇怪啊……"艾爾伯特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好像遺忘了什喵重要的事情……"
"別廢話了,你是打算爬上這個守護者之塔,找到什么重要的線索,不是嗎?"穆特催促道:"這事已經快要完結了,我們上樓去吧。"
"不,你在這里等著。"艾爾伯特說:"如果你沒有撒謊的話,樓上說不定有什喵古怪的事情正在發生。你在這里看著這一切,然后把看到的告訴我。"
"哈?"
"總之按我說的去辦就好。"艾爾伯特哼道,自顧走上樓去。
"嘖……"貓人少年本來想拒絕的,但目前的情況確實太過怪異,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只能暫且聽從艾爾伯特是話去做了。
虎人青年小心翼翼但又不失迅速地爬樓梯上去了,過了大概三分鐘吧,穆特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樓上靜悄悄的,按道理說艾爾伯特應該和守在樓上的人發生打斗,應該傳來激烈的刀劍交鳴之聲,又或者是爆.炸聲才對。但這一切穆特都聽不見,只能隱約聽到好像有人在說話的聲音,說的什么卻聽不清楚(畢竟隔著一層樓)。
然后,艾爾伯特突然就閃現在穆特面前,一臉懵然地看著貓人少年。
"你在這里干什喵?"艾爾伯特重復著之前問過的問題,仿佛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里看見貓人少年。
"不,你在這里干什么?"穆特反問,"你剛才不是爬到上面的樓層去了嗎?怎么又折返回來?上面的對手太可怕,你臨陣逃脫了嗎?"
"我怎喵會折返回來啊?我才剛打敗了爆破大師迪達拉,正打算到上層去呢。"艾爾伯特答道。
"你瘋了……"穆特指了指一旁的迪達拉:"我剛才不就告訴過你,迪達拉已經死去很久了嗎?"
艾爾伯特轉頭看了眼迪達拉的遺體,再次確認到迪達拉死去的時間。從那幾乎干透了的血跡看來,迪達拉至少死去半個小時了。
"好奇怪……"他于是再次托著下巴思索道:"我確實是剛擊殺的迪達拉,這才要爬到上一層樓去的……然后你突然就閃現到我面前了。"
"這話你已經說第二遍了,笨蛋。"穆特不滿地說:"難道你都不記得對我說過什么了嗎?!"
艾爾伯特露出茫然的表情,顯然是真的不記得。
"看樣子,是樓上的家伙對你做了什么,把你傳送回這層樓,并且讓你失憶了。"穆特道:"除此之外還能有別的原因嗎?"
"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喵?"艾爾伯特不信邪:"你知道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對領域]保護著,不可能那喵簡單就被別人的法術影響到。你是主張那家伙用某種方法擊穿了我的[絕對領域],把我強制傳送回來,并且把我上樓之后的記憶全都洗去了?"
"不,更像是上樓之前的記憶也洗去了,因為你剛才上樓去時已經見過我,但你閃現回來的時候卻好像從未見過我似的。"穆特說:"你的記憶只維持到剛擊殺完迪達拉那一刻,之后的記憶怕不是一直在[洗腦循環]。"
"難以置信。"艾爾伯特張大嘴發呆。
"所以……你打算怎么辦?"穆特追問:"再往樓上跑,也只是無盡的[洗腦循環]而已,你會被一直送回來,永遠突破不了上層的那個家伙。"
"哼……"艾爾伯特摸著下巴思索,然后突然掏出他的暴風槍刃,朝一旁的窗戶開了一槍。
窗戶的玻璃并不堅固,很簡單就被大口徑鋼珠散彈擊碎了。
"爬樓梯不行,我直接飛上去還不行喵?樓上的家伙也太小看我了。"他說,展翅往外飛。
"那么你從一開始就應該直接飛到守護者之塔的塔頂啊,笨蛋……"穆特吐槽道。
然而艾爾伯特才剛飛出窗外,甚至還沒有飛遠,他的身體就憑空消失了,然后他又一次閃現到貓人少年身前,直愣愣地看著穆特:"你在這里干什喵?"
"哦,不,又在循環了……"穆特捂著頭:"果然還是不行嗎……"
"我在問你,你在這里干什喵,小笨蛋!"看見穆特答非所問,艾爾伯特怒道。
"我來找你啊。"穆特說:"然后就發現你卡在這個樓層上,一直被送返回來。你出現在我面前都三次了。"
"什喵鬼,我才剛剛——"
"在你說那個之前,看看那邊的迪達拉。他死去至少半個小時了。"穆特指了指一旁的白象人的遺體,地面上的血液已經干透。
"哼嗯……"
"樓上的家伙一直在用某種手段把你送返回來,而且抹除了你登樓的記憶。每次被送回來,你的記憶就恢復到剛剛擊殺完迪達拉那個瞬間。"穆特分析道:"另外你也試過從窗戶飛出去,直接登到塔頂,結果也失敗了,被送了回來。對方大概也想到你會那樣做,所以從一開始就封止了所有作弊的手段,讓你必須去正面面對他。"
"有趣。"艾爾伯特想了想:"且不論這事有多扯,你說的大概都是真的。"
他早已注意到被打破的窗戶,以及地上早已涼透了的迪達拉。
"既然如此……就試試別的手段吧。"他變出一個分身,讓分身往樓上走去,而他自己則站在穆特身旁等待著。
"這樣做就有用嗎?"貓人少年表示懷疑。
"總之先看看分身能做到什喵吧。"艾爾伯特道,耐心等待著。
他的分身快步流星地跑樓梯到了上層。然后過去不久,分身突然閃現在艾爾伯特(的本尊)和穆特面前,一臉懵然地看著貓人少年:"……你在這里干什喵?"
"哦,該死……"穆特都解釋煩了,捂著額頭,有點不想搭理艾爾伯特的分身。
"行了,你消失吧。"艾爾伯特道,解除了那個分身。
然后他轉頭看著穆特:"非常有趣。那個分身竟然不攜帶任何記憶,回來的瞬間是剛出發的瞬間的記憶狀態。"
正常而言,艾爾伯特用分身術制造出來的分身,在分身解除的瞬間,分身所受到的損傷會全額返還到本尊身上去。人腦之中的"記憶"其實也是一種損傷,是通過某種化學或物理的手段在大腦皮層中"刻畫"下記憶的痕跡,人才能記住某件物事的。所以艾爾伯特的分身在解除的瞬間就會把這些"損傷(記憶)"返還到本尊身上去,讓本尊也能記住分身所體驗過的經歷。
他可以變出無數個分身,而且這些分身體驗到的一切會全部變成艾爾伯特本尊的記憶,在解除分身的時候就會流入本尊的腦海。
有趣的是,艾爾伯特剛剛制造出來的分身,并沒有或者幾乎沒有這之后的記憶,分身的記憶停留在登樓之前的那一刻。
"但你還記得我。"穆特說。
"是的,因為闖到樓上去的只是分身。"艾爾伯特道:"看樣子,他也中了敵人某個法術,被遣送回來并洗腦了。這種效果卻對我的本尊沒有影響。我的記憶沒有被重置回剛剛擊殺完迪達拉那個瞬間,而是延續下來了。"
"但如果到樓上去的是你的本尊……"
"那么我的記憶又會被重置回剛擊殺完迪達拉,那個瞬間吧。"艾爾伯特答道:"讓受術者在無盡的時間迷宮中[洗.腦循環],永遠達不到[真實]喵。真是可怕的法術。"
"所以你打算怎么辦?放棄挑戰?打道回府?"穆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