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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4章百年孤寂(二十一)
戰斗完結,夜色也變得更深,周圍一片幽暗與死寂。
"完結了呢。"凡爾納收起[軍團槍陣],趕上來說:"總覺得,比想象中輕松?"
"你們用的是象牙塔里最高級的軍團,而面對的是教宗騎士團里的普通騎士,以多對少。如果這種戰斗都不能輕松解決,才是真的前途堪憂。"貝優蕾塔也收起[軍團黑魔女],舒了一口氣。
"大姐姐真嚴厲啊。"小鬼咧嘴笑道。
"保持警惕。"亞瑟點燃了一個火把,"凡爾納,繼續用你的視野警戒,小心鎮里可能存在的埋伏。"
這其實只是以防萬一,就連亞瑟自己都不覺得小鎮中可能存在埋伏。如果教會真有埋伏,早就在剛才的戰斗力涌出來助戰了,沒必要等到現在。而且沒有人會蠢得在一個黑死病蔓延的小鎮里埋伏。
"接下來怎么辦?在這里過夜?"凡爾納又問,頭望向小鎮的方向,一直沒有把目光移開。
"去搶教會留下來的空船。用那船渡海,到對面的小島再說。必要時就在船上過夜吧。"亞瑟說:"這邊的小鎮是黑死病疫區,我一刻都不想多留。"
亞瑟自己是免疫黑死病的,但要是疫區里竄出一只老鼠咬到了誰,那就很麻煩。
"但是,有人能駕船嗎?"貝優蕾塔問:"看這風向,完全不像能利用風帆到達對面島嶼。海流也不對。你打算逆風而行、逆流而上,用漿劃過去?那么大的船,就你們兩個小男孩劃槳驅動?"
亞瑟沒好氣地白了貝優蕾塔一眼:"你為什么不把自己也計算進勞動力里?"
"討厭啦,人家是纖細無力的淑女,你居然要我干那種粗重活兒?"魔女裝起淑女來。
亞瑟搖了搖頭,忍住沒有爆發。
"但是說真的。到底怎么劃船過海?"貝優蕾塔問:"這點人數想驅動那樣大的船,是絕對不現實的事情。"
"我自有辦法,你放心吧。"亞瑟說。其實方法早就想好了。
"如果需要人劃槳的話,算我一個。"一個聲音突然說。
亞瑟充滿警戒地拔出圣劍,心里抱怨為什么凡爾納居然沒有提示就讓陌生人靠近。但他循聲音望去,才發現那人是從樹林的方向走來,和小鎮的方向剛好相反。
那還是一對父子,還是亞瑟認識的人。
"祖斯特。"亞瑟高興地說:"真是巧遇!"
出現在亞瑟面前的是隸屬梅爾森兄弟會的吸血鬼獵人,強尼.祖斯特,以及他的兒子喬伊.祖斯特。上次一別已經有三年不見,而且亞瑟來回穿越了數次時空,那穿越時空帶來的錯亂感讓亞瑟自覺有好幾十年沒見過祖斯特父子。
"這兩位是......吸血鬼獵人?"貝優蕾塔好奇地問,但她應該知道兄弟會的存在。
"梅爾森兄弟會的人。我的舊友。"亞瑟簡短地介紹了一下:"話說你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是過來調查黑死病的。"強尼答道。這名二十多歲的壯年吸血鬼獵人剛好處于全盛時期,身材比亞瑟記憶之中又壯了一圈,渾身飽脹的肌肉連那身短袖便服都藏不住:"兄弟會有一個基地在科西嘉島,可是瘟疫爆發,整個基地全滅了,簡直是場災難。"
"你們兩人沒事,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亞瑟又看了小祖斯特的兒子一眼,喬伊咧嘴一笑,看來也很精神。
"我們調查科西嘉島一直北上,本以為能在這邊找到生還者的,沒想到鎮子也滅亡了,而且還有一群教會的騎士在盤踞。"強尼繼續道:"看樣子他們也在調查黑死病的事。怕惹麻煩,我們沒有靠近,只在遠處觀察,沒想到你們就跟教會的人打起來了。所以......你現在與教會為敵嗎,亞斯蘭大人?"
"嗯。他們搶走了貞德,而且也盯上我了。"亞瑟淡然答道。
"......要幫忙嗎?"
"以你們的立場來看,梅爾森兄弟會應該不會想和教會敵對吧?"亞瑟搖頭道:"除非有必須和教會戰斗的理由,這事你們還是別插手比較好。"
"嗯......"強尼露出很為難的表情。
"話說,既然黑死病不是教會散播的,也不是你們散播的,難道還有誰在暗中散播這種可怕的疫病嗎?"一直在聽著的喬伊突然說:"比如說,哪位巫師之類的。"
對方的話刺激到了貝優蕾塔,魔女馬上澄清:"法師協會和這事毫無關系,也沒必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所以大姐姐是那邊的人。明白了。"喬伊吐了吐舌頭。
"笨蛋。"亞瑟瞥了貝優蕾塔一眼,看到魔女因為失算而露出的愣定表情。
"喬伊,太沒禮貌了。"強尼.祖斯特教訓他的兒子道:"隨便套別人的話可不是紳士行為。"
"嘿嘿......"那孩子毫無悔改之意,吐著舌頭賠笑道。
"不過,"貝優蕾塔明知道身份敗露,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半年前從象牙塔叛變的六名大.法師里就有一位精通死靈術和黑魔術的法師。名字叫做[費爾南德斯]。在那個時候他的研究就已經被法師協會唾棄了,距離被逐出協會只是時間問題。所以那家伙就找準機會干脆地叛變了。如果說真有誰在用老鼠做使魔,大范圍地散播黑死病......能做到那種程度的,除費爾南德斯以外,別無他人。"
"你說的這位大.法師費爾南德斯到底在哪里?"亞瑟皺眉道:"既然是叛變并向教會投誠的人,他現在肯定也身處于羅馬教廷的勢力范圍內吧?"
"合理地考慮的話,是的。"
"那既然他是羅馬教廷的人,為什么教宗騎士團不知道他的行動,還另外派人來查看科西嘉島的情況?"
"過來的教宗騎士團只是底層人物,可能不知道上面的大人物們的想法吧?"魔女聳肩道:"那樣龐大的組織,底層和高層之間的信息溝通也會有不少障礙的,教廷內也有不同的派系,明爭暗斗。他們是如何運作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這次經過的科西嘉島確實被黑死病襲擊了,最終導致教會的一支部隊出現在巴斯蒂亞,阻擋了我們的去路。你不覺得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巧妙安排的計劃嗎?"
"......等等!"亞瑟驚道:"你想說,他們只為擋住我們的去路就讓黑死病在整個島嶼上蔓延,害死了那么多無辜的人?他們把自己的部下也當作消耗品使用,騙到這種地方來了,以妨礙我們?教廷已經瘋到這種地步了嗎?"
"這只是按照目前情況做出的,比較合理的解釋。"貝優蕾塔說:"真實到底如何,沒人知道。說不定教會內部的派系斗爭就讓它變得十分混亂了。"
"......這些話我可不能當作沒聽見。"亞瑟正和貝優蕾塔說話時,強尼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亞斯蘭大人,我果然還是跟你們一起走吧。兄弟會整個基地被黑死病毀滅的事情可是重大事件,我有責任要把幕后兇手找出來。自覺告訴我,跟你們一起走,一定能找到更多線索。"
"你跟來可以,別對教會出手哦。"亞瑟冷冷地說:"你動手的話,就會牽連到兄弟會。我不認為梅爾森兄弟會現階段打算和教會全面開戰。"
"我自有分寸的。"吸血鬼獵人答道:"別說了。你們要找人幫忙劃槳,對吧?體力活兒都交給我吧。"
"實際上......"亞瑟拉長了語氣。
十分鐘后,一行人占據了教會的帆船,四名片翼天使騎士魔像已經進入船艙內部,放下武器,開始劃槳。
"竟然把珍貴的軍團濫用在這種地方......"貝優蕾塔抱怨道。
"有什么問題嗎?這點程度的勞力,該不會把魔像們的動力耗盡吧?"亞瑟問。
"會耗掉部分魔力,"魔女嘆道:"這部分魔力會在不使用[軍團]時慢慢補充,基本沒有影響。"
"那你還抱怨什么?"
"但這還是不利于下次戰斗啊。要是馬上又要進行另一次戰斗,而片翼天使的魔力不夠用了,該怎么辦?"
"嘖,女人。"亞瑟快步走開,懶得去理會貝優蕾塔。
[軍團片翼天使]的騎士魔像們平時是"自動運作"的,戰斗時一般是在[自動進攻模式]和[自動防御模式]之間切換。
但它們其實可以被腦控操作如今它們就處于[超馳精密操作模式]中。四名魔像的一舉一動都由亞瑟的意志控制,因此亞瑟正在一心四用,非常費神。幸好劃槳動作都是單調的機械運動,不需要特別精巧的操作都能完成任務。
"居然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強尼.祖斯特苦笑道。
"你就歇著吧。要是遇到教會以外的敵對勢力,說不定有能幫忙的地方呢。"亞瑟邊操作船的方向舵邊說,宛如一名船長。
"哦哦哦,這就出海了!"喬伊和凡爾納都在船頭大呼小叫,看著船以驚人的速度前進,興奮得像個孩子(本來就是孩子)。貝迪維爾怕那兩個小鬼落海,跟在他們身后(并使勁搖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