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中,榮光橫抱著黛玻菈,先打開了后門,把黛玻菈放進去,然后再關上門,繞到前面去打開駕駛室的門,鉆進去。
直到這個時候烏維恩·科勒才反應過來,他似乎抓住了一個大新聞的線索,但這只是開始,榮光為什么會抱著他的美女經紀人沖出來,美女經紀人為什么會癱在他的懷里他們要去哪兒……
這些科勒都不清楚,需要被弄明白。
想到這里,科勒攥著相機風馳電掣的沖出了門,直奔樓下他的汽車。
當科勒沖上汽車的時候,正好看到榮光的汽車駛向西邊,于是他迅速跟上,就像是在開PI賽車。作為一個合格的狗仔隊,當然要有高超的駕車技術啊。
追蹤目標的車子,對他來說并不難。
他很快就利用熟練的車技和對道路的熟悉程度,重新追上了榮光的車。
那個車牌號他都快背下來了,所以對不可能跟錯。
他就這樣一路跟著榮光。
他發現榮光開車開得很著急,就好像是有什么很緊急的事情一樣。
這愈發讓科勒感到奇怪了。
這么著急,是要去哪兒?
榮光的美女經紀人究竟在怎么了?
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很用力,因為他有些激動。
他可以肯定這將是自己的獨家新聞。
沒有任何人會想到榮光在早上該訓練的時間,沒去訓練場,而是帶著他的經紀人去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這樣的新聞,不管背后是什么原因,都肯定是很轟動的。
到時候自己將這些照片和這個新聞素材賣給那些雜志是和和報社,肯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正想著呢,科勒發現榮光將車右拐,開進了一家……醫院
他跟著開了進去,然后搶先一步停在停車場上,接著掏出相機,對準了榮光的車子,連續按下快門。記錄下了榮光把車停在停車場上,再從后排座椅抱出黛玻菈,最后沖進醫院急診大門里的全部過程。
接下來,他沒有繼續跟蹤。到此為止,已經足夠了。他帶著相機沖進醫院是會被當記者趕出來的。
他直接在汽車里掏出筆記本電腦,將數碼相機里的存儲卡拔下來,插入電腦的讀卡器里,開始讀取剛剛拍攝到的照片。
他要整理一番,再聯系那些媒體,誰出的價錢高,他就將這些新聞賣給誰
他是一個職業狗仔隊,并不屬于任何媒體,他每天追逐那些明星,拍下他們的八卦畫面,然后再高價出售給媒體,這就是他的工作方式。
當榮光抱著黛玻菈沖進急診大廳的時候,高呼:“醫生”
而在大廳里的人扭頭一看,發現是榮光都挺意外的。隨后才注意他手上還抱著一個人。
“醫生”
馬上就有醫生和護士跑了過來:“什么情況?”
“不知道”
推車也迅速被推了過來,榮光將黛玻菈放了上去,對醫生說:“發燒,很燙”
對方馬上吩咐身邊的護士:“給病人量體溫。”
同時,他們將黛玻菈往檢查室推,榮光也跟在旁邊。
這個時候的黛玻菈已經失去了直覺,陷入了昏睡,她躺在推車上,對外界毫無反應。
烏維恩·科勒整理好了自己的照片,開始拿起電話,準備給那些雜志社、報社打過去。
他是一個商人,當然希望自己辛辛苦苦蹲守了大半年才得到的第一手情報能夠賣個好價錢,最起碼要把這大半年來的房租給賺回來,否則就賠本了。
可是情況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順利。
他先給德國《明鏡周刊》和《圖片報》打電話過去,但對方卻對他的爆料嗤之以鼻:“榮沒去訓練?這不可能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可能讓他不去訓練的”
接著他打給《體育圖片報》和《慕尼黑日報》,對方倒是有點興趣,可開價都讓科勒很不爽——完全就是瞧不起他付出的勞動。
“媽的真當我是剛入行的菜鳥啊”科勒罵罵咧咧地掛了電話。
然后拿著手機發呆。
接下來打給誰?
就在這個時候,他想到了一個人。
他覺得那個人肯定會對自己的爆料感興趣的……
于是他撥通了蒂莫·布勞爾的電話。
“我有關于榮的度假爆料……”
“年輕人,每天都有一百個人給我打電話說他們有榮的獨家爆料,如果你沒點新鮮的東西,我就掛了……”蒂莫·布勞爾卻顯得沒什么興趣。自從他上次被那個拜仁慕尼黑隊內的內線爆料坑了之后,他現在對于這些爆料都特別謹慎,可不能再成為全歐洲的笑柄了。
“我有照片貨真價實的照片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局部截圖發到你的郵箱里。當你看了之后再決定是否不要吧”
蒂莫·布勞爾沒想到對方這么篤定,在愣了一下之后點頭答應了:“好吧,你發過來吧……”
榮光跟著推車從一個檢查室到另外一個檢查室,量體溫、抽血、B超……幾乎把所有能做的檢查都做了,甚至連心電圖都做了……
折騰了好久,才終于在病房里安頓下來。
黛玻菈已經在女護士的幫助下,換了一身病服,安靜地躺在病床上。
最后一個護士退了出去,順手將門關上。
這病房里就只剩下黛玻菈和榮光了。
黛玻菈躺在床上,榮光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跑來跑去的,倒把自己折騰出了一頭汗。
他看著黛玻菈,這應該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等檢查結果出來就行了。
可是他卻總覺得忘了什么事兒一樣。
榮光就這么看著黛玻菈想了想,然后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訓練
我該去訓練的
于是榮光開始伸手去摸褲兜,想要掏手機。
可他摸了個空。
換了個口袋,除了錢包和鑰匙,什么都沒有。
手機……好像忘帶了……
這下連請假都做不到了。
他沖了出去,用硬幣撥打了醫院的公用電話,打通了孫奉陽的電話——他倒是想給馬加特打,可是他記不住馬加特的電話號碼,孫奉陽的電話是他唯二記得的電話號碼,另外一個是黛玻菈的……
“喂,孫哥嗎?我是榮光……我為什么用陌生號碼打過來?咳,這事兒說來話長,總之你能來一趟黑森林醫院嗎?對對,就是那家,我們在三樓的十一號病房……你來了再說吧。”
當蒂莫·布勞爾看到對方給自己發來的照片局部截圖之后,他仔細研究了一番,不像是用軟件修改出來的,于是他重新撥通了那個爆料人的電話:“你有多少照片?”
“清晰到可以看清楚面容的有三十多張。”
“很好,我都要了。我給你平常行情雙倍的價錢,但我有一個要求——只能給我,不許賣給其他家。”
那邊猶豫了一下:“那我要三倍的價錢”
“最多二點五倍。”
“成交”
“很好,照片都發我郵箱里。此外,你接下來如果還有什么有關這事兒的新照片的話,質量好的我也都要了,還是二點五比倍的價錢。”
“沒問題”
蒂莫·布勞爾掛了電話之后,開始刷新著自己的郵箱,很快就有新郵件發過來。
他打開那些照片,臉上露出了笑容。
大早上的,榮光沒有去訓練,而是抱著癱軟的美女經紀人黛玻菈去醫院……這背后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一直以來,媒體大眾都對榮光和他的經紀人之間的關系很奇怪。一個球星和一個美女經紀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要說之間沒有點什么其他的故事,那也太侮辱大家的智商了。
而且球員和自己的經紀人住在一起,這樣的事情在職業足壇是很少見的。這本身就很不正常,況且兩個人還在一起住了這么多年。
說他們是情侶關系,還不承認。
那難道是“炮友”關系?
或許這一次的意外,可以挖出他們兩個人真正的關系
經紀人和球員?
只怕是一個借口吧
打完電話,榮光重新返回了病房,再次和黛玻菈獨處。他可不敢離開太久,在電話里也盡量快的說完,詳細的情況等孫奉陽來了再說。就是生怕在他離開的時候,黛玻菈有個什么意外的,比如她醒了,比如她的病情有什么變化…
但他推門進去,看到黛玻菈還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松了口氣。
至于給馬加特打電話請假這種事情,榮光就算了。
他打算等孫奉陽來了之后,自己還是趕去訓訓結束了再回醫院里來
反正有孫奉陽在這里,他也不用擔心什么。
不知道自己沒去訓練,會不會隊友和教練們感到意外啊……他坐在凳子上想著。
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呢?
其實自己沒出什么事情,是自己的經紀人出了點事……
榮光的目光落在了黛玻菈的臉上。
那張臉有些蒼白,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忍受著什么一樣。
仔細看這張臉,竟然還是挺年輕的。
這位女強人,似乎也不過才二十四歲而已吧?
十七歲的榮光,覺得二十一歲的黛玻菈簡直已經是個“老女人”了。可是如今二十歲的榮光卻覺得黛玻菈“不過才”二十四歲。
或許是因為兩個人都二十歲了,頓時覺得差距沒那么大了吧……
就在榮光盯著黛玻菈出神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黛玻菈說了一聲什么。
他以為黛玻菈醒了,回過神才發現黛玻菈依然是閉著眼的,嘴巴輕輕蠕動,有含糊的聲音從嘴唇里發出來。
他趴下身子,將耳朵貼在黛玻菈的唇邊。
這次他聽清楚了。
高燒中的黛玻菈在呢喃:“爸爸、媽媽,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