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國氣得臉紅臉白的,卻也當真不敢再說李兵的不是。真把他惹急了,這家伙胡說八道起來,又要被人抓到把柄了。現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利的時候。
這時那個跟他一起去夾山區“抓”劉偉鴻的米姓紀委干部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么,黃興國如夢初醒,馬上對牛主任說道:“牛主任,你看,現在這里這么亂,我必須馬上打個電話向縣紀委陳書記匯報一下,請他過來處理。”
牛主任沉吟難決,望了一眼夏寒。
夏寒冷冷說道:“不行。王玉圣同志已經正式向我報案,你們以縣紀委工作人員辦案為由,非法拘[官家,請到官家貼吧]禁他的人身自由,又對他進行人身傷害。他是夾山區的工作人員,我代表夾山區派出所,正式受理這個案子。你們所有的人,都是犯罪嫌疑人,我有權對你們進行拘留。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可以和外界發生任何聯系!等案情調查清楚了再說。”
一縷笑意在劉偉鴻臉上掠過。
夏寒越來越有“大腕”的范兒了。一番話說得義正詞嚴,頗能抓住道理。盡管這個道理不是十足,勉強也能用得上。
“夏所長,這樣子不妥吧?”
黃興國陰沉著臉,冷冷說道。瞧這個架勢,夏寒是想要揪住此事大做文章,黃興國也顧不得了,只能硬扛。不然還真是后患無窮。
夏寒冷笑道:“我們公事公辦,沒有什么妥不妥的。不要以為打著紀委的牌子,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
黃興國抗聲道:“對違紀的黨員干部,我們有權力進行調查。”
劉偉的忽然開口問道:“王院長,你是黨員嗎?”
“不是!”
王玉圣連連搖頭。
“我是民主黨派,學社成員。”
劉偉鴻淡然說道:“黃書記,聽見了嗎?紀委是對違紀的黨員干部有調查權力,但王玉圣同志不是黨員,你們憑什么對他采取紀律措施?再說了,你們這是調查嗎?把人家捆起來,拿棍子抽,這是紀委的辦案方式?你們和土匪有什么區別?”
說到后來,劉偉鴻的聲音已經變得非常嚴厲。
黃興國額頭上開始冒汗,支支吾吾地答不出話來。
最不該的就是被人抓了刑訊逼供的現場,搞得太被動了。
“夏寒,我支持你的意見。王玉圣是夾山的工作人員,他既然報了案,事實俱在,不容抵賴,就必須好好調查,查清楚了,對犯罪分子給予嚴懲!”
劉偉鴻斷然說道。
一不小心,李兵等人就變成犯罪分子了。吧會員
“放心,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這個……·……劉書記,夏所長,這真是一個誤會,凡事好商量,大家都是縣里的干部嘛,沒必要把事情弄大……····……”
黃興國是硬的行不通,馬上又改變策略,變成軟語相求,臉上又擠出了笑容。
“黃興國同志,原則就是原則,不能拿來做交易。我現在還叫你一聲同志,是因為這個案子還[官家,請到官家貼吧]在調查之中。一旦調查清楚了,證明你們參與了這個犯罪行為,那么,咱們就要在法庭上見了!到那個時候,你們必須為自己所犯的一切罪行,承擔責任!”
劉偉鴻冷笑一聲,凜然說道。
黃興國他們壓根就不理解劉偉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劉偉鴻一直都在等一個立威的機會,他們不明就里,懵喳喳地一頭撞了上來,試想劉偉鴻怎么會輕易罷手?
“你···……··”
黃興國又被憋住了。
正熱鬧間,一名戰士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向牛主任立正敬禮,大聲報告:“報告主任,門外來了兩臺警車,說是林慶縣公安局的干警,要進來辦案。是否放行,請指示!”
“兩臺警車?”
牛主任望向夏寒。
夏寒點了點頭。
“放行!”
牛主任命令道。
“是!”
戰士轉身跑步離去。
很快,六七名身著制服的公安干警押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放開我!干什么,你們干什么?我跟你們說了,我是米兆力,農業局執法大隊長,你們憑什么抓我……··……··快點把我放開。不然老子跟你們沒完··……”
那個家伙兀自在大喊大叫。
李兵和黃興國卻是臉色大變
連米兆力也被抓來了?
看來這一回,人家那邊也是有備而來,這一腳,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劉偉鴻嘴角又掠過一絲笑容。
夏寒辦事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他那幫子朋友,也不是一般的講義氣。在浩陽結識了這位兄弟,真是很給力!
幾名公安干警來到近前。
黃興國吃驚地說道:‘·高隊,你們這是··……”
為首一人,個子高高,約莫三十來數的樣子,滿臉彪悍之色,原來本姓高,叫他高隊倒是名副其實。
夏寒便低聲給劉偉鴻解釋了一句!“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以前在浩陽市局的,我的鐵子。”
劉偉鴻微笑點頭。
能被夏寒引為‘·鐵子”,可見也是性情中人,一般人是不會來趟這個渾水的。
高隊板著臉對黃興國說道:“我們接到報案,有人在這里非法拘禁人身自由,私設公堂,嚴刑拷打無辜群眾。我們走過來辦案的。”
英興國嘶嘶地抽冷氣。
這下子熱鬧了,公實局直接跟紀委對上啦!
“高隊,你好。嫌疑犯抓到了?”
夏寒高聲問道。
“抓到了。這種人,一肚子草,好抓得很!”
高隊推搡了一下米兆力,很不屑地說道。
“你才是一肚子草!,警察了不起啊?敢抓我!告訴你們,你們會后悔的!我們米家,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米兆力還沒見過劉偉鴻和夏寒收拾李兵那一幕,兀自囂張得很,在那里跳手跳腳的大喊大叫,滿臉漲得通紅,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咬高隊一口。
夏寒哈哈一笑,說道:“王院長,麻煩你認一下,這個家伙,是不是就是對你刑訊逼供的人?”
王玉圣一只眼睛腫得像是核桃那么大,瞇縫了起來,仔細看了米兆力幾眼,點了點頭,很肯定地說道:“就是他。我去衛生局開會,就是他帶幾個人把我抓走的,還打人,拿皮帶和棍子抽!”
說到這里,王玉圣又恨恨不已。
身體上的創傷,還不是那么要緊,關鍵是心理上的屈辱,精神上的創傷,讓王玉圣耿耿于懷,一時難以平息憤怒。他一個知識分子,十幾年救死扶傷,活人無數,辦公室里錦旗掛滿了一面墻壁,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不想竟遭此橫禍,被人捆綁起來,一再毒打。
劉偉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篤定地說道:“王院長,你放心,我向你保證,毆打你的這些兇徒,一個都跑不掉,必定會繩之以法!”
“嗯,我相信你,劉書記,你是個好干部,好領導,我佩服!”
王玉圣連連頜首,感動地說道。
·‘我呸!”
米兆力奮力掙扎著,朝劉偉鴻吐了一口吐沫。
“劉偉鴻,你什么玩意?敢說這樣的大話!告訴你,你這個外地佬,在咱們林慶,你什么都不是。讓你滾蛋你就得滾蛋,讓你趴下你就不敢站起來!”
劉偉鴻哈哈大笑。
“米兆力,你真是幽默。說你坐井觀天,還是抬舉了你。你這樣的流氓混混,連地溝里的老鼠都不如。老實說,花這么大力氣對付你們這幫混蛋,我還真覺得不劃算。”
“你囂張什么……·嗬嗬……··……”
米兆力又叫了半句,卻再也叫不出聲來,原來被高隊伸出鐵鉗般的大手,捏住了兩腮,略六使勁,米兆力便即語不成聲。若不是這里人多,米大隊長恐怕已經掉了—地的牙齒。
“二哥,你看……··……·……”
夏寒扭頭對劉偉鴻問道。
劉偉鴻淡然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單獨關押,分開審訊,一一突破。要快,盡可能爭取把供詞都拿到。嘴硬的家伙,不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好嘞!”
夏寒興奮地應了一聲,走到高隊面前,低聲說了幾句。
高隊點了點頭。
“牛主任,要請你幫忙了,叫幾個戰士給我們警戒一下,就借你們這方寶地辦這個案子吧。”
夏寒隨即對牛主任說道。
牛主任微微頜首:“沒問題。”
“牛主任,我們可是共建單仙·……”
黃興國眼見失態發展越來越糟糕,禁不住急了眼,連忙提醒了牛主任一句。
當此之時,牛主任又哪里[官家吧快速與您共分享]去理會這個了?看都不看黃興國一眼,徑直向警衛排魯排長下達了指示。魯排長自是奉命唯謹。
很快,黃興國、李兵、米兆力等人便被分開關押起來,每個房門外,都站了廣名荷槍實彈的戰士。這里本來就是縣紀委辦案的地點,每一間房子都經過加固處理,外邊還有戰士執勤,關在里面的人,壓根就別想跑出去。
如今一切顛倒,反過來用以關押黃興國等人,倒是正合適。
身處軍營之中,就算大聲喊叫,外邊也絕對聽不到,沒有電話,想要傳遞消息出去,也是想都不用想。
這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啊。黃興國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囚籠有朝一日竟然是為他們自己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