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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望月樓,一樓寬敞開闊,偏角設有樂臺,一入門便可聞管弦絲音曼妙悅耳。(.k6uk看啦又看手機版)
大堂擺著多排餐桌,滿滿一堂吃飯的人,看起來真是什么人都有。顧長安在大堂里轉悠著,注意著周圍的動向,挑了一個顯眼的位置坐下,一個殷勤的小二趕來招呼他,他沒有搭理,感覺身體又有了難受的感覺,只盼自己能早點被找到。
二樓傳來一陣陣驚堂木拍案聲,明鏡先生撫著白須,朗朗講著《劍俠傳》,節奏把握得當,故事講得引人入勝,懸念迭起,一如既往地贏得滿堂彩,聽客打賞的銀錠子已經攢了三盤之多。
二樓樓廊邊坐著兩位貴族少年,一個安靜地品著茶吃著茶點,聽到精彩處就為明鏡先生鼓掌叫好,另一個就有些放浪形骸了,完全不顧儀態,一高興就蹦起來站到凳子上,喚郎官過來:“好好!明鏡先生這一段講得甚好!本公子賞銀錠……不!金錠三枚!”
郎官喜出望外,連連躬身謝禮:“謝公子賞!謝公子賞!長孫公子真是大方!公子想聽什么只管吩咐小的,若不合意了,就叫明鏡先生改回目……”
他不羈地揚揚手:“什么嘛,還能讓滿樓人遷就我啊,我就愛聽這《劍俠傳》,別改了挺好的。”
“得咧,公子高興就行。”郎官應道。
他嗑著瓜子,又隨口問了句:“對了,上次那個來鬧場子,掀明鏡先生臺子的王公子還來過嗎?”
郎官笑道:“沒來過了,自上次被長孫公子揍過,那王公子路過望月樓都要繞路走了,哪還敢再來?真多虧公子庇佑,不然就明鏡先生那死板不怕得罪人的性子,哪還能在長安城里混得下去……”
“沒人鬧事就好,省得心煩,可是沒人鬧事,小爺又有些無聊……”
郎官退后,他撇撇嘴,對面前的同伴說:“景懿,我們聽完書去風云堂打兩場吧,活動活動筋骨,看看我們的排名有沒有掉……”
說著發現景懿沒有理自己,而是有些愣愣地望著樓下,就拍了景懿一下:“看什么呢?”
景懿晃過神來,指著樓下,對他道:“長樂,快看,那是吳樂師吧?”
長樂順著景懿指的方向往樓下看了一眼,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望月樓的二掌柜方紅姨聽匆匆跑上來的小二在耳邊說了幾句話,細長入鬢的柳眉一挑,搖著妙曼腰身,從歌舞滿堂的三樓往下走,水袖間銀光一閃。
項天歌進了一樓,銳利的目光在堂中一掃,先看到了樓梯口立著的方紅姨,見她神色異常,走過去不動聲色地問道:“動手了嗎?”
方紅姨頗有不甘,低聲回道:“就差一步。”
項天歌臉沉了下來:“人呢?”
方紅姨說道:“上階三步,左邊直望。”
項天歌上了三步階梯,回頭左望,一目了然,景懿長樂正和顧長安站在一起,當然,他眼里的顧長安是羅云門天字號輯殺對象——荀韶祺。
顧長安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少年。
是長樂先跑到他面前的,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吳樂師,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吳樂師?”他一頭霧水,細覷這兩位少年,思忖了一下,料他們應該不是他要找的人。
景懿笑道:“吳樂師真是多日不見了,聽皇姐說你回歸故里了,怎么會又回長安了呢?”
顧長安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曾聽方若說過荀韶祺在南晉潛伏多年,他在南晉潛伏時用的身份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吳樂師’吧,他們肯定是把自己當做荀韶祺所扮演的那個人了,他雖然明白了,卻也不知道如何反應,就訕笑了幾下。
景懿和長樂看著他,也覺得有點奇怪,吳子陵在宮中做御用樂師六年,和他們常常相見,也算是相熟的。吳子陵雖然看起來挺心高冷傲的,卻一直禮數周全,即見了他們,怎么樣也得行禮的,按理說不會像眼前這樣愣愣怔怔的,看他們好像很陌生似的。
景懿說的一個詞在顧長安腦中閃過,就是‘皇姐’,是‘黃姐’還是‘皇姐’呢?若是‘黃姐’就罷了,但若是‘皇姐’就大不同了,他既然稱某人為皇姐,那他應該也是皇室一員,他還記得唐劍一跟他說過,南晉只有一位公主就是皇長女昭明公主,莫非他所稱的皇姐就是昭明公主看這兩個少年一身綾羅錦衣,裝扮飾品都顯現華貴之氣,顧長安反應迅捷,連忙照之前唐劍一教給他所謂,對他們行了一個躬禮,即使慢半拍,也比不行更妥當。
看他行躬禮了,景懿和長樂才打消了疑慮。
顧長安見他們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個時候出言必失,不如什么都不說,光聽他們說。
長樂其實向來不怎么喜歡吳子陵,總覺得他這個天才樂師太恃才傲物了,一向跟他不合,來打招呼也不過是因為好奇,還忍不住諷幾句:“本公子還以為吳樂師才華橫溢名氣遠播,離了長安將名揚四海呢,誰想這離宮數月……吳樂師你好像混得也不怎樣嘛?怎么不似平日里那般玉樹臨風瀟灑翩翩了?倒像倉皇逃命的俠客?”
景懿就知道他會這樣,心里暗嘆了一聲,用手肘搗搗長樂,示意他不要給人臉色看。
這小子說話還真是不客氣。
顧長安在心里吐槽,苦笑了下:“公子真是說笑了。在下游走在外風塵仆仆一些是自然,畢竟在下又不是出身貴族侯府的紈绔公子,哪有福分能成天穿著華麗光鮮,在酒樓里聽書唱曲,虛度光陰?”
景懿沒想到他會還擊,長樂更沒想到,他還從沒被人這樣嗆過呢,真氣到了,抑不住少年心性,喝了一句:“大膽!吳子陵!”
顧長安恍然大悟,原來我叫吳子陵啊。他笑笑,行了一個躬禮以示告辭,他現在感覺很不好,應該又要毒發了,就不想跟他們兩個小孩子糾纏。
景懿卻追上了他,“吳樂師!請留步!”
這小子還是挺客氣的。
顧長安回頭,景懿踱步過去壓低聲音問他:“何不進宮去拜見一下皇姐?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已經回來了……也免得皇姐掛念……”
知姐莫若弟,景懿是最明白景寧心意的,他那尊貴典雅位高權重的姐姐,唯有面對這位天才樂師時才會顯露柔情一面,自己從小看他們一對璧人雙塤和鳴,他認為這世上沒人比他們更般配,可是幾個月前吳子陵卻離宮歸鄉沒了蹤影,皇姐也有些憔悴神色。
顧長安心里翻江倒海,不知如何偽裝下去,“……你是說……昭明公主……”
他這試探性的猶豫,換來景懿的點頭,他就更崩潰了,腦中信息飛閃,眼前這是南晉皇子,他的姐姐是昭明公主,是羅云門掌門!
眼下他是羅云門的搜查對象,這樣直接去掌門面前“自投羅網”,是省事呢?還是找死呢?
顧長安大腦變得混亂,身體越來越不對勁,那種痛苦的感覺又席卷而來,他覺得自己要撐不住了,逐漸不能思考,豆大的汗珠從額上砸落,站都站不住了,突然往前倒去。
“吳樂師你怎么了?”景懿扶住他搖搖欲墜顫抖不止的身體,焦急問道。
體內之毒沿著筋脈亂竄,體膚無一寸不是又痛又癢,額頭上手臂上根根青筋暴起,他的五官都扭曲了,痛苦地喘氣,像被千萬只手撕扯著一樣,他劇烈地掙扎,拿頭撞地,想再次把自己撞暈……
或者,一了百了……
長樂和景懿兩個人都制不住他,其他人來幫忙也都被他推翻了,他瞅準了前方的柜角,猛地拿頭撞去……
頓時發出一聲巨響,一聲慘叫,一陣驚呼。
長樂看出他有自我了斷的念頭,想都沒想,直接拿手擋了一下,于是乎,他的額頭完好無損,而長樂的右手遭了秧,那一下,幾乎筋斷骨折,長樂痛得慘叫起來,眼淚都下來了。
這可是這位“長安小霸王”有生以來最狼狽的一次了。
所以他怎么能忍?馬上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一拳擊中顧長安的后頸,把顧長安打暈過去。
這似曾相識的操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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