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的話,仿佛擁有魔咒一般,讓霍爾格怦然心動。只不過,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他并沒有急著表態,而是靜靜的聽著,心中默默權衡利弊。
時間在陸峰的話語中度過,十分鐘后,陸峰停止述說他的想法,靜靜看著思考的霍爾格。
好半晌,霍爾格才慢慢抬起頭,看著陸峰問道:“有煙嗎?”
陸峰從衣服兜里掏出香煙,抽出一顆遞給霍爾格,并且親自給他點燃,才幽幽問道:“思考的怎么樣?有安全通道能夠偷偷逃出去嗎?”
霍爾格深深抽了兩口香煙,突出煙霧后才微微點頭說道:“想清楚了,這恐怕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希望,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我恐怕再也沒有辦法報復蕭寒薄那個畜生。我在寨子里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安全通道離開,而且巧合的是,這個安全通道并不是逃離金山角地帶,而是進入另一個毒販的地盤。”
陸峰心中充滿了喜悅,本來他還打算找這個霍爾格談一談,沒想到口渴有人送茶,天熱有人對著自己吹冷氣,這霍爾格竟然自己主動送上門來。
視線從醫療室門外掃過,再次確定周圍百米之內沒有人靠近后,陸峰伸手從衣服兜了掏出錢包,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霍爾格,認真的說道:“既然你同意,那么也算我欠你一份人情,畢竟只有制造混亂,我才能夠帶著我的女人逃出去。這是將軍前些天給我辦理的銀行卡,密碼寫在卡上,里面有六萬塊錢,算是我為了感激你,而給你的報酬。”
霍爾格怔怔看著陸峰,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陸峰會給他錢財,猶豫了一下,霍爾格沒有推辭,伸手把銀行卡接過來裝進兜里,才慢慢站起身子,看著陸峰說道:“既然都要逃出去了,那我就不再需要瀉藥。我走了,今天晚上便離開寨子,陸醫生,謝謝你的計劃,雖然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再見到你,但是我會記住你一輩子的,告辭,我的朋友。”
說完,霍爾格沒有留給陸峰說話的機會,轉身大步走出醫療室大門。
陸峰看著霍爾格的背影,心中有些唏噓,他不知道霍爾格逃出去后,會遭到什么樣的待遇,是生是死他都不清楚,畢竟他就要去另外一個大毒梟的地盤。
不過,陸峰還是希望他能夠平安的活下去,雖然他只是自己的棋子,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各為其主,自己也是迫不得已。
當繁星閃爍,淡淡的星光照耀在這片毒品發源地的時候,從軍營中,一個黑影在軍營的角落,拔開一片被泥土掩蓋的樹葉叢,從那個僅僅只能夠鉆過一個人的狗洞中無聲無息的離開。
一路朝北,那道黑影顯然極為熟悉這里的地形,穿過罌粟田地,游過暗河,鉆進濃密的山林之中。
就在那道身影消失后的幾分鐘后,一棵參天大樹后,陸峰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穿透黑暗,落在那道敏捷如貍貓的背影上。
陸峰其實一直都跟在霍爾格身后,他今天中午雖然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霍爾格,雖然知道他對將軍恨之入骨,但是陸峰可不敢有絲毫的冒險,他不敢保證霍爾格會不會出賣自己,所以一直都悄悄的跟著他,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霍爾格悄悄的溜出去,陸峰才放下心來。
隨后,他的身形再次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原地。
黎明時分,當天地依舊處在萬籟俱寂的情況下,距離陸峰所在的寨子將近一百里外的一處山腳下,一道狼狽的身影從濃密的山林中鉆出,這個人便是霍爾格。
其實,沒有人知道,霍爾格早在幾年前,就在那條安全通道處放置了逃生用的交通工具,一輛自行車。雖然山路崎嶇,但是也有不少的好路段,所以經過整整一夜的奔波,終于讓他來到一百里外的地方,這個不遠處便有人跡的山腳下面。
他沒有發覺,在他剛剛走出山林的那一刻,十幾道身穿迷彩服,身形矯健的彪形大漢,快速的從四面八方圍聚過來。
“不許動,如果你敢動一下,我們便開槍打死你。”突然間,十幾道人影快速從四周撲出來,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正準備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一下的霍爾格。
“別開槍,我是從南邊寨子里逃出來的,我叫霍爾格,有重要的情報,要立即見菲利斯•康查將軍。”霍爾格面色勃然大變,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在幽幽槍口下“噗通”跪倒在地,雙手快速舉起,大聲叫道。
十幾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聽到霍爾格的話,頓時面面相覷,隨即一名五大三粗的中年軍人,上去一腳把霍爾格踩翻,然后踩在他的腰部,那長槍槍口對準霍爾格的頭部,沉聲喝道:“小子,你應該明白你說謊的后果,如果你敢騙我們,我會讓你渾身血液流盡,會把你全身附骨的肉削下來。”
霍爾格被用力踩著,根本就不敢用力掙扎,只能夠用臉龐貼著冰冷的地面,大聲叫道:“沒有,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我真的是從南面來的,我帶來了非常重要的情報,有大筆的金錢和大批的毒品,而且還有更重要的情報,必須要見到菲利斯•康查將軍才能說。請你們立即帶領我見菲利斯•康查將軍。”
十幾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聽到霍爾格的話,頓時眼睛一亮,他們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目的,便是為了大筆的金錢和大批的毒品,如今竟然是有關這方面的情報,這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那名踩著霍爾格的士兵,慢慢縮回腳,輕輕踢了下他的身體,對著周圍其他士兵擺了擺手,沉聲喝道:“把他給綁起來,我現在便聯系將軍,等待將軍的命令。”
十幾名士兵,捆綁人的技術非常高明,而且速度很快,一看就是老手,十幾個呼吸間,霍爾格便被五花大綁起來。
一輛軍用汽車,快速朝著十幾里地外的村寨趕去,兩道明亮的車燈,照亮前方的道路。
在趕到村寨附近后,那名身穿迷彩服的彪形大漢通過通訊器,聯系上了菲利斯•康查將軍。
村寨里一棟兩層閣樓中,一間寬敞的大房間里,那張大床上熟睡的五六十歲的老者,被通訊器給吵醒,他的臉上帶著兇殘之色,快速打開房間里的燈后,快速接通通訊器,聲音帶著冰冷的寒意,沉聲喝問道:“TMD,什么事情,這個時候吵老子?不知道老子睡覺的時候最不喜歡別人打擾嗎?”
“將軍,我們剛剛在十幾里外抓到一名士兵,他說他是從南邊寨子里逃出來了,有重要的事情必須立刻見您。我們現在已經趕回到寨子附近,請問將軍閣下,您是否要見他?”通訊器里傳來恭敬的聲音。
體格肥胖的菲利斯•康查面色一變,隨即身體很是敏捷的從床上跳下來,一邊抓過外套,一邊拿著通訊器沉聲說道:“把他帶到我住的地方來。”
十幾分鐘后,那名體格彪悍的軍人押著霍爾格大步走進菲利斯•康查的住處,燈火通明的大廳里,除了菲利斯•康查將軍之外,還有其他四名身穿軍裝的大漢,這四個人,便是菲利斯•康查手下最得力的四員大將。
當被壓著走進大廳的霍爾格出現在眾人眼皮底下后,菲利斯•康查毫不猶豫的抓起一把長槍,用槍托抽在霍爾格的雙腿腿彎處,直接抽打的霍爾格跪倒在他面前后,菲利斯•康查才語氣陰沉的喝問道:“聽說你有重要的情報要告訴我?說吧,如果我不滿意,因為你的原因打擾我睡覺,便是死罪。”
霍爾格眼神中露出一絲恐懼之色,他之前所在的寨子,將軍蕭寒薄和這個大毒梟頭子的勢力,有過多次的摩擦,雙方也算是勢如水火。
“菲利斯•康查將軍閣下,我是從南邊寨子逃出來的軍人,我真的有重要的情報要告訴您。”霍爾格大聲說道。
“別廢話,你趕緊說。”菲利斯•康查身邊的一名戰將沉聲喝道。
霍爾格心頭一顫,隨即把陸峰告訴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菲利斯•康查將軍,隨后他才大聲說道:“菲利斯•康查將軍,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蕭寒薄幾年前奸殺我的姐姐,奪我的未婚妻,甚至把我抓到他們寨子里,為他們出苦力,如果不是我表現的優秀,被破例帶入軍隊,恐怕我也不會知道這個真相。那中國來的陸峰,真的就在蕭寒薄的寨子里。”
菲利斯•康查眼神中閃爍著森然目光,在聽完霍爾格的情報后,隨即眼神中殺機乍現,伸手抓過那支長槍,指著霍爾格的頭部,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碩大的頭顱,一縷鮮血濺出,隨后白花花的腦漿從那血洞中流出。
“把他給我抬出去喂狗。”菲利斯•康查冷漠的說道。
很快,霍爾格的尸體便被幾名大步走進來的士兵快速抬了出去,只不過,沒有人察覺到,抬著霍爾格尸體的幾名士兵中,其中一名士兵眼神中的異色一閃而過,隨即便恢復平靜。
“將軍,您怎么看待這件事情?”一名中年大漢,看著坐回到沙發上的菲利斯•康查,開口問道。
菲利斯•康查淡淡說道:“那小子的話,我們不可輕信,弄不好這便是蕭寒薄的陰謀。這樣,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立即派人潛伏到南邊寨子,暗中聯系潛伏在南邊寨子里的哨子,一定要調查清楚,如果蕭寒薄的寨子真的發生內訌,咱們便殺過去,如果情報是真的,這絕對是一個吞并蕭寒薄勢力的天大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