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夏余畫展第384章夏余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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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三元見到了朱明澈,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修邊幅,頭發很長,隨意扎成了一根辮子,臉上油光可鑒,給人一種永遠洗不干凈的感覺;他上半身穿著一件格子襯衣,下半身穿著一條松垮藍色水洗牛仔褲,站在唐天宇面前,目光游離,四處打量,似乎注意力無法集中。
丁胖子奇怪道:“老三,這幅圖不是挺好的嗎?你為何要還給他?”
朱明澈詭異地嘿嘿笑了兩聲,從唐天宇的手中接過了那幅圖,也不解釋。
唐天宇笑道:“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這幅圖其實暗藏玄機,畫了一場春色,本是很好的,但有了兩只小蟲作祟,這就有門道了。”
丁胖子見唐天宇故作玄虛,有點詫異,道:“究竟是什么門道?”
唐天宇用手指沾了茶水,然后在桌上寫了一個字,道:“春,加兩個蟲,這是什么字?”
“這不是蠢嗎?”丁胖子拍著大腿沒好氣地望了一眼朱明澈道,“明澈啊,原來你是弄了這番心思啊。”
朱明澈沒有露出愧疚的表情,反倒是顛頭晃腦,樂滋滋地道:“如果天宇沒有看出來這畫其中門道的話,那就是正中了這幅畫的諷刺,不過既然天宇已經看出這幅畫的含義了,這畫我就得收回了。現在看來,反倒是我有些小聰明了,這畫現在得我好好留著了。這是說我自作聰明,實為愚蠢呢。”
唐天宇見朱明澈如此應答,知道他本性率直,送給自己這幅畫,其實并非有什么特殊的看法,也有可能不過是當做朋友,開個小玩笑罷了。唐天宇笑道:“畫還給你了,但你還是要再給一幅畫給我,這樣才算作合理。”
朱明澈摸了摸自己后腦勺的小辮子,思前慮后一番,點頭道:“的確如此,是要禮尚往來。我正好帶著筆墨,要不現場送你一幅圖吧。”
唐天宇微微有些詫異,道:“既然明澈兄如此有雅興,那咱們就現場看看你的神技?”
丁胖子也有些興趣,笑道:“我讓人收拾一個桌子出來。”
“不用勞神,我就在地上畫便是。你們不用管我,繼續吃喝,等我畫好了之后,跟你們連干三杯。”朱明澈很豪氣地說道。
唐天宇與丁胖子知道朱明澈性子古怪,也不攔著,兩人坐在酒桌上吃喝,而朱明澈隨身帶著畫具,將宣紙鋪在了平整的地面上。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之后,朱明澈哈哈一笑,收起了手中的毛筆,道:“畫好了。”
唐天宇踱步走到畫邊,仔細打量,畫上的是一片落了葉子的樹林,三五棵雜亂叢生,顯得傲骨傲氣,遠景則有一種森然之感,蒼色如墨,蔓延至天際。
“這幅畫有點像李凱之的《寒林圖》,但意境更為悠遠,因為從畫上沒有感到一點蕭索之意,給人一種奮發崛起的感覺。”唐天宇點評道。
丁胖子也在旁邊點了點頭,道:“好畫啊,好畫。”
唐天宇知道丁胖子并不懂畫,沒好氣地反問道:“你知道這幅畫好在哪里?”
丁胖子嘿嘿笑道:“比起那張《藏春圖》,這幅畫勝在一個字,大!”
朱明澈見丁胖子如此勢利,不禁有點氣憤,道:“若愚啊,你這就是淺見了,畫作可不是跟豬肉似的,以大小輕重論價值的。”
丁胖子有點不屑道:“我知道,你們藝術家說一幅畫是否價值連城,關鍵要看意境。但咱們商人則不一樣,論得是尺寸大小。官場上講求送畫作收藏,有幾個人能看懂這古畫的,一般都是畫若是尺寸夠大,那就證明價值不菲、心意夠誠。”
朱明澈見丁胖子說得義正言辭,甩手道:“真是對牛彈琴了。”
丁胖子忙過去拍了拍朱明澈的后背,笑道:“明澈,我跟你開了個玩笑,你不至于心胸這么狹窄吧?”
朱明澈有點憤憤道:“真不知道怎么跟你這種不懂藝術的人,成為朋友的。”
唐天宇將那幅畫小心地卷起來,道:“這幅畫就作為夏余畫展的第一幅畫了,若是以我的眼力,能作為壓軸之作了。”
朱明澈瞥了一眼丁胖子,道:“還是天宇有眼力勁。”
稍后,唐天宇便跟朱明澈商討了一下舉辦夏余畫展的事宜。夏余鎮娛樂觀光區項目已經成形,需要陸續推出各種活動,才能吸引大眾的眼球。唐天宇既然將夏余鎮娛樂觀光區的精髓定位于國畫,自是要圍繞國畫做一點文章。與省美院聯合舉辦夏余畫展,這是一種有生命力的活動,一方面可以推進地方文化建設,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借機炒作夏余畫閣,為夏余畫閣注入文化靈魂。
朱明澈顯然對舉辦畫展沒有什么經驗,聽唐天宇說了一陣,攤手道:“天宇兄,聽你說這些東西,我真心頭大。這樣吧,我只負責提供畫,你要多少畫,要什么樣的類型,給我列個清單,我保準給你弄到夏余鎮來,其他的事情,就不要讓我煩心了,如何?”
唐天宇見朱明澈如此坦誠,將酒杯推給了朱明澈,道:“明澈,你還真是爽氣,我敬你三杯。”
朱明澈心情愉悅,一連喝了三杯,雖是酒量不錯,但也有點微醺了。
唐天宇每次見到朱明澈都有一種清透的感覺,因為朱明澈的生活,何嘗不是自己曾經向往的生活。但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決定了沒有辦法過這種出世的生活,即使重生了,他也沒有魄力與勇氣,拋開一切,去追求內心的自由。
大約喝了一兩個小時,朱明澈終于被唐天宇灌醉了。唐天宇拍了拍丁胖子的肩膀,笑道:“明天你帶著明澈去夏余鎮好好逛逛,我就不過去了。”
“這是為什么?”丁胖子帶著醉意反問道。
“我不過去自是有原因的,到時候若是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便是。”唐天宇也不知道為何不愿意去夏余鎮,或許是怕見到房娟吧。唐天宇已經有一兩個月沒有見到房娟了,其實有時候半夜醒來的時候,會偶爾想起這個跟自己有著復雜關系的女人,但還是將這種給強壓下去。唐天宇有時候分不清,自己究竟真心愛著誰,那些與自己發生過關系的女人,就在自己腦海里不停地晃蕩,脫光了衣服,擺起各種撩人姿勢引誘自己。避免跟房娟見面,那是唐天宇唯一的辦法,不讓自己再次傷害那個單純的女人。
在大三元大廳遇見了蝎神集團的總經理郭拂塵,他見到唐天宇之后,很是熱情,主動上前與唐天宇打招呼。最近這段時間蝎神集團已經將目光瞄準了凱運廣場二期工程,但蝎神集團并沒有過硬的房地產資質,集團旗下的房地產公司是通過并購獲取的,在這次招標的眾多公司中處于下風。不過唐天宇知道,郭拂塵已經與胡凱穎搭上了關系。凱運廣場的工程招標,唐天宇已經全盤推給了胡凱穎,首先政府資金是胡凱穎通過自己關系跑下來的,其次這種大金額的工程是的溫床,唐天宇不愿意輕易沾惹,怕成為以后仕途上的禍端。
“唐縣長,沒想到這么巧,在這里能夠遇見你。”郭拂塵用力握了握唐天宇的手,雖知道凱運廣場二期工程不歸唐天宇負責,但知道以唐天宇在縣委的影響力,若是想壞事的話,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所以郭拂塵在陵川的重點聯系名單中,將唐天宇分在a類。
“許久不見郭總,風采依舊。”唐天宇心中暗笑,郭拂塵的光頭似乎打了蠟,更加亮了。
郭拂塵嘆了一口氣,面露苦澀道:“最近這段時間忙瘋了,所以沒有請唐縣長再聚聚,等閑下來的時候,還得請唐縣長賞光。”
唐天宇擺了擺手,道:“不用這么客氣,郭總,你繼續忙吧,我先走了。”
郭拂塵目送唐天宇離開了大廳,然后轉身進了二樓包廂,見胡凱穎已經等了許久,苦笑道:“不好意思,讓胡書記久等了,方才在樓下見到了唐縣長,多說了幾句話。”
“哦?”胡凱穎聽到唐天宇的名字,禁不住皺了下眉頭,心生不悅。
郭拂塵知道胡凱穎與唐天宇之間的瓜葛,知道方才多嘴說錯了話,忙笑道:“唐縣長此人傲得厲害,可沒有胡書記這般隨和。”
胡凱穎見郭拂塵轉了話鋒,面色緩和道:“年輕人么,難免身上有些銳氣。吃飯之前先談正事,上次我看過你們集團旗下的房地產公司資質,不夠規格,若是想承辦整體工程力有不逮。”
胡凱穎重重點頭,將文件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道:“自家的情況自家知。我們也知道自己的差距,但比起那些大公司大集團,我們也有自己的優勢,比如我們的態度,我們的誠意。”
胡凱穎翻閱了幾頁資料,臉色微變,咳嗽了一聲,將資料丟給了郭拂塵,冷冷道:“資料我稍微看了一下,到時候會讓相關部門重點考慮你們的。”
郭拂塵卻是將資料又推了過去,臉上訕笑道:“這資料請胡書記帶回去仔細看看,希望對我們也能有個指導。”
胡凱穎推了幾次,發現郭拂塵態度很堅決,淡淡一笑道:“也罷,既然郭總這么有誠意,我到時候會再幫你們細看一下。”
郭拂塵見胡凱穎收了資料,非常高興,低聲道:“方才放了一箱蝎神酒在你車子的后備箱,胡書記要記得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