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喋血

四十章、提審

請關閉瀏覽器閱讀模式或者取消屏蔽JavaScript的正常運行,避免出現內容段落亂序。

應該是區委機關的一個宣傳干部,負責組織動員邊區民兵和婦女工作。只是他從其他邊區被派遣到蘇北根據地時間不長,只遠遠見過幾次。

門外守衛搬了張椅子進來。坐下后,他按照計劃開始審訊。

接著他從地板上站起伸了個懶腰,拿起一張毛毯蓋在顧楫身上。

只是這輕微的一個動作就驚醒了他。顧楫睜開眼看了看手表說:“都六點了,現在開始嗎?”

蒲素過去問了些情況,接著又囑咐了幾句。才走到關押褚明義的房間門口,同樣和看守的壯漢交代了幾句這才一個人推門走了進去。

室內兩臺收音機還在發出刺耳的尖叫,蒲素過去擰上了開關。

褚明義絲毫沒有反應,動也不動。

“既然你醒了,那我們等會就開始。”

兩人來到走廊,兩間關押室門口都放了一把椅子坐著看守。李文娟的門口坐著一個白俄悍婦,體重少說也有200斤。

顧楫靠在旁邊的椅子上休息,兩人都忙活了一夜。褚明義總算也不是一無是處,辛辛苦苦背來的電臺現在已經組裝好了。

蒲素看著電臺心想,實在不行就冒險用明碼發報。

他拉過燈泡對著他的面部,然后掀開面罩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這個中年男子。原本還算憨厚方正的面孔已經變形扭曲,被固定的手腕和腳踝因為之前的抽搐被鐵扣刮擦的血肉模糊。

此時他翻著白眼,瞳孔擴散。身下地板已經濡濕了一片,這是意志力崩潰的一個顯著特征。

蒲素此時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又重新放下面罩把他蓋的嚴嚴實實,走回了門口。

他看過顧楫寫的那份審訊材料,可以說原本就相信學長判斷的他在看了那份材料后,更是對褚明義軍統特工的真實身份篤信不疑。

而且剛才近距離觀察,他發現自己見過這個人。

“走,現在就過去敲打一下,完事了吃早飯。”

顧楫拿了桌上的材料起身。

“1940年3月15日上午六點三十分,上海特別行政區看守所,第一次審訊開始記錄。”

“你的姓名!”

“你的姓名!”

“最后問你一次,你的姓名!”

蒲素連著問了三次,褚明義在地上仍然毫無反應。他起身走過去說:“看來還是沒睡好,那就等睡醒了再來。”

然后他彎下腰打開右邊那臺收音機。嘯叫聲剛一響起,就聽到褚明義在面罩后大喊:“長官,俺說俺說,俺姓許,言午許,許淮山!”

“長官,誤會!一定是誤會!那些東西不是俺偷的,是俺弟媳婦讓俺幫著搬點東西,說是給五顆紅丸……”

房間里蒲素就這么聽他編著瞎話,也不打斷他。

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顯然裝不出來。

只是現在有了開口的機會,褚明義也充分表現了他的口才。整個故事經他那么一說倒也是勉強能自圓其說,只不過都是白費力氣罷了。

躺在地上褚明義一口氣說了十來分鐘。

包括他和弟媳婦的身世,從哪逃難來的,弟弟到了上海剛剛過世,家里人現在都死差不多了等等,……

最后說累了,停下來討水喝。

“說完了?你知道我們這是什么地方嗎?”

蒲素厲聲喝問。

“不,不知道,長官,俺剛來上海沒多久,鄉下人不懂規矩……”

褚明義躺在那閉著眼還在演。

“不懂規矩?那等你什么時候懂規矩了我再過來。”

講完之后蒲素再不言語,走過去打開收音機,直接轉身開了房門就走了。

“長官,長官!別走,別走,求您了!把那該死的聲音關掉,把我的面罩拿掉。”

“我都交代,我都交代,那些東西都是早上在碼頭偷的,我一時糊涂,我認罪我認罪!”

蒲素腳步不停走到外面,門后是褚明義歇斯底里的喊叫聲。

一出房門顧楫就和蒲素笑著說:“這家伙和陳功書一樣,也是在洪公祠特訓過的。”

原本兩人計劃的預案里這次也僅僅敲打一下。

哪怕褚明義現在交代他們都不會聽。與其擠牙膏般一點點往外擠真話,直接徹底摧毀他的意志無疑最有效率。

蒲素已經不排除等老任來了讓他發揮一下,也好見識一下他的手段。

他現在態度如此徹底不留余地,確實和顧楫昨天拿來的材料有關。幾張力行社從籌備到開會期間的照片里都有這個所謂的許淮山。

照片里的他可謂躊躇滿志風光無限。尤其是蒲素注意到他胸口佩戴著一枚六等襟綬云麾勛章。

幾年前戰事未開,國民政府繼清黨運動后正全力剿共。在相對和平的年代里,以他一介小小尉級軍官又有什么功績讓他獲得國民政府如此嘉獎?

現在蒲素的重點已經不是核實這個褚明義到底是不是自己人了。而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混進根據地得到組織信任,以目前的態勢來看,根據地里必定還有其他潛伏特務。

好比他這次過來上海,有顧楫這位學長接應才能順利混進軍統。

褚明義這么一個起碼1935年之前還在瘋狂******的國民黨特務,為什么能在短短幾年不僅混進組織而且順利扎根根據地。根本不用深想也知道背后的問題非常嚴重。

難怪學長這幾年一直堅持單線聯系,還數次提醒自己。

想到這里,蒲素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送上門來的機會。最好順藤摸瓜揪出其他潛伏在組織里的內鬼。

比如301502,代表書里第30頁的15行第2個字。那么作為發送和接收雙方共享的唯一密鑰就是這本《戲劇論集》。這本書就在他面前,但是想獲取對應代碼排列也是無從談起。

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加密方式,戰爭中被各國軍方和情報機構廣泛應用,顯然有他的道理。

清晨,蒲素放下了手里那本《戲劇論集》揉了揉眉心。

“他現在情況怎么樣?”

“一個小時前我過去看了一眼,開始意識不清了。”

這本1932年出版的毛邊書共有394頁。之前他試圖按照交給顧楫的那個密鑰來對應規律,結果卻一無所獲。

褚明義昨晚1點多開始喊守衛,無人理會之后到了三點多開始哭嚎。之前蒲素再去觀察時已經失禁了,嘴里開始無發出意識的喃喃自語。

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