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喋血

第十八章、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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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其實都處于半停業狀態。加上陸家浜那邊工廠原料緊缺,他們確實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往邊區運送物資了。

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至于經費則沒有提到,這是要他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蒲素雖然登報發出了和上級直接聯絡的信號,只是要傳達到邊區再反饋過來需要一段時間。所以,現在通過聯絡人發布的指令對他來說就是必須要完成的上級任務。

國家淪陷之后國貨停產,洋貨又被日本人限制進入。尤其是一切日用百貨,作為消耗品來源少用量大,物價更是飆升的令人不可置信。

更別說稀缺的西藥價格了,堪比黃金。而且黃金好找,一藥難求。

其實國民政府汪未經就曾經搞過一次廢止中藥的倡議(1929年),只不過這一下子要砸那么多中醫和藥鋪的飯碗,利益牽扯和民族情緒太大,最后無疾而終罷了。

以前顧楫之所以能輸送大批藥物到邊區,也算是恰逢其會。淞滬抗戰爆發后,很多經銷西藥的洋人和買辦都爭相脫離上海這個是非之地返回各自國家。

這么多人口,不但房屋奇缺,房租更是飛漲,蒲素現在住的這獨棟石庫門,月租金沒有300法幣根本租不下來。

這通電話是任務完成后的例行電話。聯絡人當然在報紙上知道行動已經成功了,沒有感情的聲音在電話里又給他帶來了上級布置的新任務。

邊區急需藥物救治傷員,而顧楫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往邊區輸送藥品了。上級指示蒲素務必在上海尋找機會,把邊區急需的藥物輸送過去。

戰爭這種極端形式作為人類最大的災難,在少數人眼里反而是件好事。他們最是巴不得戰火永無停歇。

這些發著國難財的商人囤積居奇,每天漲價還只供應少量的商品,把商品價格拉抬到一個令人咋舌的地步。米糧這些物資到了后期甚至一個時辰一個價。

更何況治病救人的藥品?

當時市面上西藥極度緊缺,被炒作到有價無市的地步,僅僅用錢已經解決不了了。

所以顧楫和白大夫他們現在也是有心無力。

實際上抗戰爆發后家破人亡的固然很多,卻也有不少人靠著各種莫名其妙的方式成了暴發戶。

進入孤島期后,租界人口暴增,這個時期的租界人口遠不止四百萬。

眼下顧楫馬上就要離開上海奔赴重慶,上級自然不會再給他安排任務。而接到任務的蒲素寧愿晚上再去放幾枚炸彈,物資籌備這方面他完全不擅長。

晚上要和顧楫見面,他也決定不與他說這事。

這是他的任務,學長都要走了,沒必要再讓他鬧心。回去的路上他心里一直在琢磨,這次接到的任務讓他感覺很是棘手。

昨晚顧楫特意關照他今天要穿的講究一些,只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

再過幾日他就要趕赴西南,現在也是盡量抽空帶蒲素熟悉上海環境,把手里的一些關系介紹給他。

回到辣斐德路上的石庫門檢查過布置之后,蒲素站在院子里看著這個二上二下還帶著附屋的宅子,覺得這樣下去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好在如果不出意外,這一兩天內他對上級的請求應該會有回應了。

他出門的時候屋里需要有人照看。

這邊畢竟不是臨時住宿的旅館飯店,出門布置,回來解除。每天都這樣不僅繁瑣,而且很容易發生紕漏。

而從外面請一個傭人則根本不用考慮,還不如維持現在這樣。

家里來個外人完全防不勝防,處處都不方便。

而且他平時在屋內的布置不說被看破,就算是亂動之后炸死炸傷這種情況也難以避免。而他根本就沒辦法先和傭人交代哪里能動,哪里不能動。

以心理學來分析,越是這么和別人說,對方的好奇心就越重。

所以他向上級發出請求。給他調派一個有收發報技能的中年女同志過來,以傭人身份在這里落腳。一方面掩人耳目,一方面可以作為他的報務員直接和上級建立聯系。

至于安全方面。如果這幾天給他派來報務員,肯定是一直在邊區工作的同志。否則從上海給他安排一個也失去了意義。他在密語里說的很明白——感覺上海地下組織內部并不可靠。

所以,即將來的同志起碼和上海這邊錯綜復雜的局勢沒有什么關系。

按照慣例直到動身前她們都不知道具體任務。而到了這里以后輕易也不會和外界接觸,何況也沒理由和外人接觸。

到那時候他就輕松多了,起碼不像現在需要每天程序化進行布置。

好在法租界治安現在被顧楫管理的極好。局勢如此混亂,公共租界和滬西闖空門行竊的現象可謂是比比皆是。

蟊賊要是來闖他的空門固然非死即傷,只不過他也是沒辦法在這里待下去了。

和顧楫約的是晚上六點他來接自己。整理好出門的行頭,蒲素坐在桌前開始整理培訓大綱。

他先前就一直在負責培訓工作,因此對于培訓駕輕就熟。而且很多科目沒有必要教授,主要是跟蹤刺殺以及情報傳遞和爆破化妝等等。

阿廖沙那邊的人身體素質都非常強壯。如果針對性開展訓練,最快一個月基本就可以速成,起碼可以執行一些簡單的任務。

當然碰到行家他們肯定不行,只不過上海這里的大多數對手其實也都是半吊子。

不提76號里還有不少青幫流氓。就是中統和軍統里的特務不少也是從民間地痞里吸收的。

陳功書這樣的人物雖然算的上是精英,整個國民政府情報機關里也并不是很多。

真正的麻煩,肯定還是他自己去面對。

除了第一次在大東旅館聯絡是在法租界,這兩次他都特意在公共租界和對方聯系。造成一種初來乍到時在法租界,隨后就進入公共租界的假象。

當然,這是在對方采用電訊手段跟蹤后才會得出的推測。

趁著阿廖沙召集人馬開始選人,蒲素悄悄離開大宅。

原先進口到上海的大量藥品帶不走,人走了,藥品還放在倉庫里就等于沒了,所以還不如低價拋售。

顧楫和白大夫就是在這個時期用名義,用最低價格吃下了大批藥品,包括幾百箱奎寧(金雞納霜)和磺胺還有各類珍貴藥物。

走到街面上他招了一輛黃包車,再次來到了公共租界。然后在靜安寺一家猶太人開的咖啡館坐下后點了一杯咖啡,結賬離開前他用柜臺上的電話再次撥了那個聯絡號碼。

他們在那個時候算是撿了個大便宜。這些藥品留到現在的話,價值翻十翻也不一定能買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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