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江山如此多嬌第二十六節驚夢
電話響起的時候,陸為民迷迷糊糊,有些發懵,隨手看了看表,十一點半了,這么晚誰還來電話?
他不是市委書記了,就算是有啥緊急事情,也找不到他頭上來了,統戰和工會也沒啥需要連夜辦的急事兒,真沒有,起碼他沒遇上過。
真心不想接這個電話,天氣冷,早早縮進被窩里,睡得正熱乎,被人擾了清夢,心里不舒坦,但陸為民也知道不接不行,要不這么一直響著,你也沒法睡了。
拿起電話一看,悚然一驚,是高立文秘書的電話,這個時候來電話?陸為民有些吃不準了。
趕緊按下接聽鍵,“小田,……”
“陸部長,高書記請您到他辦公室來一趟。”高立文秘書小田的聲音很溫和,但在寒夜里也很清晰。
“這會兒?”陸為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對,高書記和梁省長在這里等您。”
小田語氣里似乎多了幾分比往日更尊重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陸為民琢磨著。
不過聽到高立文和梁瓚煦都在等自己,陸為民意識到了問題的敏感性了,難道是……?
“好,我馬上過來。”
他有些不敢置信,這種“好事”會輪到自己?
他知道高立文很欣賞自己,對自己的一些工作思路和想法也很認同。
在探討統戰和工會工作期間。免不了也要談到之前自己在昌江的工作情況,高立文也問過自己在宋州和豐州工作期間的一些工作思路,他也沒有太在意。介紹了自己當時所處的環境和想法。
如果說這就能讓高立文拍板自己到藍島擔任市委書記,陸為民覺得還是有點兒懸,不過高立文也是搞經濟工作出身的,對于在經濟工作上比較擅長的干部有比較高的認可度也很正常,問題在于自己的資歷是否具備說服其他常委們的底氣,還得要看高立文在省委里邊的影響力了。
省長梁瓚煦那邊陸為民沒有太多交道,自己所從事的統戰和工會工作本來和政府工作交織不算太多。加上自己來齊魯之后大部分時間都在下基層和搞調研,所以兩人關系只能說點頭之交。
從這個角度來說。陸為民覺得梁瓚煦是肯定不會認同自己出任藍島市委書記的,而到這個時候高立文和梁瓚煦都還在辦公室,說明兩個人應該是在就藍島市委書記的人選問題進行商討,現在應該是有了一個結果的時候了。
是自己?想到這里陸為民心中就是一陣猛跳。
也許是要讓車離出任藍島市委書記。而讓自己接任宣傳部長呢?
陸為民覺得這種可能性有,但不大,如果真的是要讓自己接任車離的班,似乎用不著這么深更半夜的把自己通知去談這事兒才對,等到中央明確了藍島市委書記人選之后,再來和自己談交接班的問題也完全來得及,哪里用得著這么心急火燎的召喚自己?
那也就意味著自己真的進入了藍島市委書記的候選人了?陸為民覺得自己舌苔有些發干。
他太清楚藍島的地位了,而如果自己真的能夠出任藍島市委書記,也就意味著自己具備了更上一層樓的條件了。
可以說從藍島市委書記出來的干部。只要年齡沒問題,基本上都可以獲得升遷,杜崇山雖然從藍島市委書記到昌江是擔任常務副省長。但是擔任常務副省長和省委副書記時間都很短,尤其是擔任常務副省長基本上就是一個短期過渡,很快就晉位副書記,而且迅速成為昌江省的省長。
出任藍島市委書記,如果干得好的話,起碼會為自己在省委常委這個層面的輾轉節約三到五年的時間。這一點陸為民尤為肯定。
來不及想太多了,只有到了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況。此時的陸為民三五兩下就把衣褲穿好,拿起包就鉆入了門外的寒風中。
省*委書記辦公室里燈火通明。
梁瓚煦還有些心有不甘,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高立文的決定。
事實上高立文花了一晚上時間來說服自己,列舉了陸為民在昌江工作期間的種種表現,對自己來說的確是有些觸動。
但是梁瓚煦始終認為那是在昌江,一個不太發達的內陸地區,而在齊魯的經濟生態和昌江這種地區是完全不同的,淮南為橘,淮北為枳的情況并不少見,陸為民在昌江玩得風生水起,在齊魯就未必能如臂指使了,而且藍島也根本不是宋州/豐州這樣的普通城市能比的。
在這一點上梁瓚煦下意識的忽略了其實宋州2006年的地區生產總值已經超越了齊魯另外一個副省級城市泉城,比起藍島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讓梁瓚煦有些沮喪的是韓三童和江大川也傾向于陸為民,這讓他很是吃驚。
照理說陸為民才來齊魯不久,和韓江二人是沒有多少交情的,怎么會這二人就會傾向于陸為民?這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這絕不僅僅是高立文對二人施加了影響力那么簡單。
韓三童和江大川都是從土生土長齊魯干部,對作為省委*書記的高立文固然尊重,但是絕不會無原則的附和,也就是說也許高立文早就征求了韓三童和江大川的意見,是得到了這二人的認同才會有此決定。
正因為有此原因,梁瓚煦最終還是同意了高立文的意見,因為他清楚就算是自己不同意高立文的意見,最終上會時,高立文在獲得了韓三童和江大川的支持下,仍然可以很輕松把陸為民推出作為人選讓其過會,哪怕其他常委未必真心認同這個意見。
“老梁,是不是還在擔心?”高立文理解梁瓚煦的擔心,陸為民作為一個外來干部,時日尚短,哪怕在昌江那邊有絕佳表現,仍然難以獲得齊魯這邊干部的認同,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梁瓚煦更青睞在東昌有過上佳表現的車離,這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藍島不比其他城市,而目下也不比幾年前,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環境,遇上藍島這個特定的城市,把省委也逼到了墻角上。
可以說今后幾年藍島的表現也就代表了齊魯省委的決定是否正確科學,如果只是差強人意,那么齊魯省委是無法向中央交差的,藍島的表現必須要優于前幾年陳式芳時代,這是最起碼的底線,如果達不到這個標準,那么齊魯省委很難向中央交代,也很難給藍島干部群眾一個交代。
“立文書記,要說不擔心那是假話,我知道陸為民有些本事,這么年輕能在昌江那片土地上脫穎而出,沒點兒能耐不可能,宋州表現出來的氣勢也很驚人,但我最擔心的還是他來咱們齊魯時間太短,對咱們齊魯這邊的干部一點兒也不熟悉,現在陡然把他推到藍島去獨擋一面,尤其是在這種局面下,我還真有些放心不下。”梁瓚煦不隱瞞自己的觀點:“當然,您剛才的介紹也打消了我的一些擔心,希望他到任之后,能迅速融入到工作環境中去,打開局面。”
“嗯,我明白你的擔心,陸為民對我們齊魯的省情和藍島市情不熟悉,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但是我以為這一次藍島班子基本未動,除了陳式芳一人,從中紀委那邊反饋過來的信息,就算是藍島那邊還有人與此有關,但是牽扯面也不會太大,也就是零零星星個別干部,而且咱們心里也都有數。”高立文坦然道:“我了解過陸為民在昌江的情況,當初他也是單槍匹馬到宋州,干出了一番成績,也是為宋州發展打下了基礎,我覺得這個同志在開拓能力和融入能力上都表現出了很強的進取精神,也就是說,他有這個能力去適應這一切,我們應當給予他足夠的信任和支持。”
“唔,希望如此。”梁瓚煦不是一個狹隘的人,他已經丟開了先前的那些情緒,開始正視這個現實,“藍島面臨的問題很艱巨而復雜,既要消除陳式芳遺留下來的惡劣影響,又要重新對藍島的發展戰略進行規劃,要提出一個符合藍島定位卻具有可操作性的發展戰略,同時還要真正把這個戰略落到實處,這對于陸為民來說都會是一個挑戰,我建議省委也需要考慮在各方面都要予以藍島市委以支持,當然這是要在陸為民到任之后,提出自己的想法意見之后,根據他的想法意見來確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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