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了一眼身后這個沉沉熟睡的男人,甄婕浮想聯翩。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跟著這個男人來了,為什么就無法拒絕這個男人,或者自己根本就沒有想要拒絕過這個男人,找其他理由都是借口,不過是欺騙自己罷了。
但她知道對方一句“我想你了”就徹底粉碎了自己內心所有抵抗,心甘情愿的就跟著他來了。
即便是這個時候想起那一句“我想你了”,甄婕發現自己仍然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
這個男人,這個好色而又渾身籠罩著一層特殊魔力的男人,難道真會成為這一生的宿命?
看著這個已然沉沉入睡的男人睡得如此香甜時,仍然把手勾在自己胸前握住自己的胸房,甄婕就忍不住有一陣羞意,不過她卻不想把這個男人的手拿開,這個男人的手握住自己胸乳時反而給自己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她不知道這種安全感源于何因,但是她就是愿意相信。
父親已經很久沒有回昌州了,他和母親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事實上甄婕和甄妮也早就知道父親在外邊有女人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甄婕甚至看見過其中一個,那是在宋州,她到亞琴家去做客時,坐在出租車里看到了一輛嶄新的奧迪a6,因為還是掛著豐州牌照,所以他多看了一眼,結果發現開車的居然是自己父親,而坐在副駕上那個年輕女人和父親神態親昵,那個女人的年齡絕對不會比自己大,可能和甄妮差不多,最讓甄婕感到震動的是她看到了那個女人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這讓甄婕有一種天快要塌下來的感覺。
父親的風流甄婕尚未成年時就知道,父親在195廠工作時最受人詬病的大概就是這方面,最終也還是栽在這上邊才離開195廠,所以父親離開195廠到豐州去工作時甄婕最擔心的并不是父親能不能適應。她清楚父親在工作上的能力,她是擔心父親在195廠好歹還有一些束縛,起碼母親還在身邊,但是到了豐州。再也沒有人束縛,而且拓達集團又開出了令人垂涎的高薪,這樣的條件下,只怕父親的風流本性又會故態復萌。
擔心往往都會變成現實,父親才去兩三年后,就傳出了個豐州本地一個女人攪在了一起,后來甄妮也知道了,再后來,父親在一次回昌州時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也被人看見,畢竟甄敬才曾經當過那么多年的195廠副廠長。認識的人很多,而且他這么多年的外表基本上沒有什么變化,五十好幾的人,看上去卻總像是才四十多歲,所以被人認出也很正常。
但是甄婕怎么也沒有想到父親居然會和一個年輕女人生了孩子!
甄婕很不愿相信那個孩子是父親的。但是她卻知道自己看到的多半沒錯,父親和那個女人之間的親昵,對那個孩子的慈愛目光,絕對超出了普通長輩對小孩子的關愛,一句話,就是父母對子女的那種目光,就像父親原來對自己和甄妮一樣。
父親想要個兒子這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母親在生了甄婕之后就一直沒有再懷孩子了,這讓父親很失望,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父親的心思放在仕途上去了,所以這方面也就淡了,沒想到父親在仕途上的失利之后卻輾轉到了豐州。再度生出這種事情來了。
可是父親和母親還沒有離婚,而且母親也明確說不會和父親離婚,父親也從沒有提出過離婚,那個女人居然就敢替父親生個孩子,這讓甄婕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但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事情不都是這樣不可思議么?甄妮是自己的妹妹。現在身邊這個男人不就是甄妮的前男朋友,自己不一樣躺在了他身邊?他現在甚至已經結了婚,自己不一樣對他投懷送抱?也許日后自己肚子里一樣會替他懷上一個孩子?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一下子鉆滿了甄婕的心思,讓甄婕自己都禁不住呆了,自己怎么敢這么想?這太瘋狂了。
但是腦海中立即又有另一個聲音冒出來,有什么不可以,你情我愿,自己喜歡他,離不開他,無法和他結婚,為什么不能給他生個孩子?
甄婕可以容忍自己和陸為民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內心卻始終無法擺脫他是妹妹前男友的陰影,所以她寧肯選擇如鴕鳥一般這樣。
呂文秀發現老板好像在星期天一回來之后心情就不太愉快,他是陪著史德生去昌州接老板的。
照理說,他沒有這個必要,從豐州到昌州好歹也是三個小時的車程,早上六點半就要出發,九點半到昌州,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就要回豐州,似乎這樣毫無意思,但是呂文秀卻堅持這樣,除非陸為民的確有事可能要星期二,或者下午才可能回來,否則他都堅持早上和史德生一道去昌州接陸為民。
作為秘書,他很清楚,自己并沒有什么優勢,田衛東的推薦只是為他搭起了一座橋,而他能不能入陸為民的眼,還要看自己造化。
而所謂造化,就是靈性悟性加自身努力了。
看上去這樣白跑一趟昌州沒有多大意思,但是呂文秀卻知道這恰恰是自己和老板單處的時候。
陪老板出去,如果是在市區,要么時間太短,要么就是有其他人在車上,或者老板就是坐柯斯達,要不就是電話響個不停,所以真正能夠單處甚至說上幾句的機會并不多,而這回來一趟起碼是三個小時,只要找準機會是很容易尋找到合適的話題的。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是怎么建立起來的,不就是接觸么?接觸,交談,共事,甚至一起學習、開會,總而言之,就是這種種不斷的接觸,讓大家相互了解,久而久之才會真正產生感情。
呂文秀知道陸為民對自己的印象還算不錯,但是這其中是田衛東的推薦起了很大作用,而后自己并沒有得到多少機會表現自己,所以他很小心而又努力的尋找機會,而這個去昌州接陸為民就是被他尋找出來的機會。
一個三小時的坐在一起沒什么,五個這樣的旅程也沒啥,十個,二十個,甚至一年兩年三五十個這樣的三小時相處,談話,溝通,呂文秀很清楚這里邊的價值和意義。
對于陸為民,呂文秀覺得自己真的需要仰視,這位自己的老板身上需要自己學習的太多了,以至于呂文秀對自己的學習能力都產生了懷疑,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以自己學習能力為傲的。
老板是怎么從雙峰到阜頭這樣的縣份上一步一步崛起,從縣委常委到副書記再到縣長、縣委書記,地委書記這個噱頭能夠用多久,呂文秀不相信老板可以把這個招牌用到當縣委書記位置上,那就真的太夸張了,而雙峰和阜頭之前的情況大家都知道,而老板從那里離開時,那里又是什么樣,同樣有目共睹。
他一直試圖了解老板考慮問題的角度、方式以及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基于何種理由,幾乎陸為民的每一個分析判斷和決定,呂文秀都要三番五次的琢磨,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或許看起來有點笨,但是他堅信,這是自己從中汲取智慧和經驗的最佳方式,而其他人就是想這樣干,也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陸為民也覺察到了這一點。
自己這個秘書的表現也讓他越來越期待,從最初的沉默寡言到現在總能從自己的一些觀點意見中尋找到原由進而大膽的詢問,這讓陸為民很滿意。
“陸專員,潘專員來了。”
“哦,請他進來,順便你把行署辦那份《關于進一步家加快豐州地區職業教育事業發展的意見》拿過來。”陸為民聽得潘曉方來了,點點頭。
潘曉方依然是那副矮胖白嫩的模樣,一副金絲眼鏡架在鼻梁上,總讓人覺得他更像是一個中學老師,而不是一個行署領導。
“老潘來了,坐吧,這份意見我看過了,我覺得里邊還有幾個問題,我覺得行署還要好好研究一下。”陸為民皺起眉頭。
對教育局拿出的這個東西,陸為民很不滿意,當時他就讓潘曉方要針對目前豐州下一步的發展規劃,有針對性的研究一個如何進一步加快豐州職業教育發展的方案來,但是現在這份方案他看了,基本上就是照本宣科,老一套,什么領導重視,財政支持,空泛無味,這算是什么方案?如何來發展,而針對性又在哪里,完全沒有標向性。
這連帶著讓陸為民對潘曉方也有些看法了,做事情不是這樣做的。
今兒個單位上忙了一天,才回來,趕緊補上,兄弟們看老瑞這樣敬業的份兒上,給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