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進入三月過后,各種傳言就一直沒有斷過。
現在即便是科級干部們都知道從地區到縣里可能會有新的一輪人事調整,而調整的焦點就是縣委書記陸為民。
安德健已經赴任普明一個星期了,但是一直沒有消息,兩個人也在電話里通過消息,安德健告訴陸為民他向包括田海華、邵涇川和汪正熹的匯報中都提到了需要一個得力助手,而且也通過董昭陽那邊傳遞了這個意圖,但是那邊只說普明班子的配備可能要等到下一輪人事調整來補齊,讓他少安毋躁。
郭躍斌是第二天才打來一個電話,事實上那個時候消息已經傳開了,宋州市委常委、宣傳部長馬德明被雙規,與他一道被帶走審查的還有宋州市委宣傳部副部長王宗義和宋城區副區長藍道才,兩個都是在宋城區工作時就跟隨馬德明的角色。
幾天沒動靜,陸為民也就丟下了諸般心思,回歸于自己手上的工作來了。
調整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盡人事,聽天命,這大概是最好的做法。
能做的都做了,地委這邊關于后備干部的推薦也早在去年年底就報到了省委組織部那邊,也就是說,如果真的省里有意要提拔自己,那也就是程序問題,如果暫無此考慮,那這個程序也許就一直不會啟動。
從季婉茹那邊得來的消息,齊蓓蓓和季永強之間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但是這反而讓季婉茹憂心忡忡,這種平靜往往意味著問題,她不知道季永強和齊蓓蓓會發生什么。
“數據還在統計中,估計明后天就能出來,但我估計比二月會強不少。”蒲燕進來也是風風火火。一副黑框眼睛戴在鼻梁上,似乎讓她多了幾分知性氣息,很有點兒后世網絡上所說的那種御宅眼鏡娘的味道,只是她的作風卻破壞了這種形象。
“嗯,我估計差也不多,一切都很順利,一季度至少可以達到一個讓我們滿意的增速,我想超越古慶已經不在話下了。”陸為民顯得意氣飛揚,仰靠在沙發上。“下個星期的剪彩儀式你和大成還得盯著一點,該送的請柬咱們都已經送了出去,陶漢副省長已經同意參加剪彩儀式,另外董部長也答應來參加污水處理廠的單獨奠基儀式,只是自個兒答應的。我可沒逼他。”
陸為民話語一出口,蒲燕就笑了起來,“陸書記,你是把在雙峰時候的事兒拿去擠兌董部長,他能不來嗎?不過董部長已經不是董省長了,他來當然得有理由,找個理由碰上請他參加。想必也就說得過去了。”
“呵呵,別把省領導想得那么小氣,莫非請了董部長,沒請其他領導。其他領導心里就不舒服了?這事兒知道的人也不少,算不上個啥。”陸為民也笑了起來,“咱們也沒有必要太去在乎人家的感受,干好自己的事兒就行。”
“阜河二橋橋上的路燈。建委那邊建議是不是可以另外調換一下,說原來選定的臺燈和橋的設計風格有些沖突。希望選一種更美觀和諧一些的路燈,我覺得建委那邊的意見可以考慮,宋縣長也是這個意思。”
這種小事兒原是不需要陸為民來拍板的,但是陸為民這段時間對這幾個即將竣工剪彩的項目十分關注,達到了事必躬親的地步,和前一段時間的表現截然不同,當然蒲燕也知道陸為民的心思,這一次會有幾個領導前來,自然也就要做到萬無一失,所以有些看似瑣碎的小事兒,她也要向陸為民匯報。
“喲?建委那幫人現在也懂風格沖突了?”陸為民不無揶揄的咧了咧嘴,“如果真的風格沖突,那改一改也無妨,我記得當初是做了效果圖的,怎么建委這幫人之前沒有想到?”
“這效果圖和實物還是有些差距,也不能全怪建委那邊,現在改換時間也還來得及。”蒲燕替建委那邊分辨了一句。陸為民一直對建委那邊不太感冒,即便是換了主任,仍然是經常批評敲打,讓建委那邊給幾個主任隨時都是心驚膽戰。
“該換就換吧。”陸為民沒有多糾纏這些小事兒,建委那幫人頭腦不清醒,丁貴江原來太袒護縱容,被自己也連帶批評了幾次之后,才稍微好一些,他也專門叮囑蒲燕不要對那幫人假以辭色,否則那幫家伙又會自恃是內行而忽悠人。
下個星期是最重要的一個星期,陸續有好幾個項目竣工,現在正在緊急協調,讓幾個項目能大部分都集中在一天竣工,像阜河二橋、環城路、經開區的基礎設施——三縱三橫主干道、污水處理廠,另外分別還有幾家企業竣工投產和奠基儀式,可以說多喜臨門。
看見蒲燕手里握著件,卻又不坐下,似乎有些心事,陸為民有些好奇,“怎么了,蒲燕,還有什么話不好說?”
“嗯,陸書記,我聽說你可能在我們阜頭呆不了多久了?”蒲燕臉上有一抹悵惘和遺憾,另外也還混合著些許不舍,目光沉靜,看著陸為民。
陸為民一愣,這個問題還真有些不好回答,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時候會走,安德健那邊還在努力,但是未必能行,但陸為民有預感,自己不會呆太久了,也許就是下一周過了,就該有消息出來了。
“蒲燕,你這個問題可問得我不好回答,若是我說不會走,那是假話,誰都會離開,只是時間問題,就像你也一樣,關鍵是什么時候走,現在我還沒有得到消息,但是我估計我可能在阜頭呆不了太久了。”
陸為民很坦然,朋友也好,同事也好,相交貴在知心,蒲燕這一年多和自己配合一直十分融洽,雖然蒲燕也還有一些不足,但是在陸為民看來,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完美了,
蒲燕點點頭,“我也聽到消息,省委這一輪的調整,您名列其中,至于您走哪兒,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好想您留在豐州的可能性不大了。”
陸為民默默點頭,沉默了一陣之后才啟口道:“不管怎樣,我在阜頭工作這段時間是我自工作以來最愉快的一段時間,我還要感謝包括你和大成他們對我的無私幫助和支持,沒有你們,阜頭的工作不可能做到現在這么好,日后無論我走到哪里,都會記住這一段美好時光,嗯,這將是我畢生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陸為民的話深含感情,讓蒲燕也有些觸動,甚至連眼圈也有些微微發紅。
的確,陸為民在這一年多時間里成功的樹立起了他作為縣委書記的中流砥柱形象,從最初大家的半信半疑到后來的相知互信,再到現在的水乳交融,可以說阜頭縣委縣府班子通過這一年多時間就完成了脫胎換骨的蛻變,從一個亂成一團糟的散兵游勇,變成了凝聚力和戰斗力都堪稱一流的班子隊伍,全縣社會經濟事業的全面發展就是最好的驗證。
“陸書記,到時候你若是真的要走,我們可要好好喝一回,你來阜頭這么久,我們都還沒怎么看見你真正醉過,這一回,那就得一醉方休,不醉不歸!”蒲燕也感覺到似乎氣氛有些凝重,有意調劑氣氛。
“沒問題!”陸為民慨然允諾。
兩個人又談了一陣關于經濟技術開發區引入企業和正在積極考察準備效仿民生銀行試點的招商銀行進行合作的事宜,這也是今年縣里取得的一個突破,由于民生銀行在阜頭的試點得到了人行總行的肯定,也引來其他一些股份制銀行對阜頭金融環境的好奇和關注。
后來人行牽頭,諸如華夏銀行、招商銀行、光大銀行、交通銀行等幾家國內股份制銀行都組團來考察民生銀行在阜頭的發展模式,也取得了相當顯著的效果,其中和招商銀行的洽談進行得最為順利,招商銀行也有意效仿民生銀行模式,由縣里給予一定政策扶持,主要針對阜頭縣私營企業和股份制企業開展業務,這也得到了阜頭縣委縣府的大力支持。
蒲燕剛走,陸為民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季婉茹打來的。
電話里季婉茹顯得六神無主,話語聲音里已經有了一絲哭腔。
齊蓓蓓和季永強離婚了,據說兩個人僵持了三天,而齊蓓蓓則搬出了家,最終季永強還是同意和齊蓓蓓簽了離婚協議,齊蓓蓓什么都沒有要,相當于凈身出戶,在宋州市區里租了一間小房子住下了。
而季永強遭此打擊,也是在家里昏睡了兩天,季家一家人都是氣得不輕,季母也是氣病了躺在床上,季婉茹也是忙上忙下,所以這個時候才給陸為民打來電話。
對于這樣的結局陸為民也不意外,齊蓓蓓已經打定主意要和季永強分手,當日的話里已經流露出來了這個意思,陸為民只是想不到齊蓓蓓會這樣干脆利索,半個月不到就和季永強離了婚,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季永強說服簽字離婚的,如果季永強不愿意離婚,這要鬧到法院去,還真不容易辦下來。
在電話里安慰的話一說就是半個小時,才算是讓季婉茹的情緒稍稍好一些,電話里免不了一番言語溫存撫慰,陸為民也只好答應近期抽時間到宋州去安慰一下季婉茹受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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