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六卷久有凌云志第一百三十七節光明正大的競爭
正文第六卷久有凌云志第一百三十七節光明正大的競爭
一住奇愛,精彩。
被陸為民那種漫不經心中夾雜著些許不屑的神情弄得有些無語,關恒心中卻又有些感慨無限的味道,這個年輕人給人帶來的種種總是那樣讓人驚奇,讓他也總覺得這位年輕縣長不會長久的呆在雙峰這個小池塘里,一旦機遇來臨便會化龍騰飛。
在關恒看來,和陸為民相比,曹剛無疑在手腕和城府上都要比陸為民更成熟,但是比起曹剛,陸為民展現出來的活力和激情卻更讓人心動,而這種激情活力對于像雙峰這樣亟待打破現有局面的縣來說,更具意義。
雙峰目前需要的不是成熟老練的官僚,而不是勇于任事敢于突破的干員,這是關恒給雙峰下的結論,雖然他自己已經日趨邊緣化,但是他并不認為自己就無所作為,而陸為民就是他可以在這個常委位置上發揮作用的杠桿。
“你和老馮說了要深挖細查涉及的干部?”
“不需要我說,紀委也應該這么做。可行才來,情況不熟,這是不利之處,但是同時也是一個有利之處,他沒有那么多羈絆和束縛,可以放手大膽工作,我覺得從老虞留下來的紀委干部總體來說素質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在特定的時代紀委的職責和權限都被極大的壓制了而已,如果給他們這樣一個機會,紀委應該大有作為,對凈化我們縣里一些工作環境也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
陸為民站起身來,踱著小步,意味深長的道:“曹書堊記和我來雙峰都不久,我自認為坐得端行得正,曹書堊記才來,而且以曹書堊記的品行,我相信也不會在這上邊走偏道,可行正好可以好生施展一下拳腳,縣里需要一個更好的環境和空間來發展,紀委應當充當去垢劑,來肅清那些被污垢和銹渣堵塞的渠道。”
關恒心中微微一凜,陸為民雖然在語氣里顯得很平淡,但是他卻能從對方言語中聽出許多隱藏的含義,雙峰縣的官場積弊甚多,需要好好清理一下了,而紀委只是一柄開山斧,為下一步的大動作開一個頭而已。
“為民縣長,你這話一出來,要有很多人都睡不好覺啊。”關恒若有深意的笑道。
“老關,一路哭不如一人哭,雙峰現在的情形你清楚,我們等不起,曹書堊記在這一點上和我都有共識,我們不拿出一些動作來,那么地委也就有可能在我們身上拿出動作來,我不想哭,那么就只有讓該哭的人哭了。”陸為民露齒一笑,森森白牙竟有些冷意。
“曹書堊記也有些這方面的意思?”關恒眉峰微皺,淡淡的問道。
“老關,你就別在那里礙口識羞的打啞謎了?他來了半年了,能沒有一點兒想法?”陸為民語氣也沒有啥變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路想法,他作為縣委書堊記,自然也一樣,對于如何把雙峰未來發展的畫卷畫好,我想他也有他的想法,我也不例外,那么如何來協調處理好,也是一個棘手的活兒,但是總歸要做。老關你在縣里也沉浮這么多年了,難道還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早走一步總比晚走一步好,一年之計在于春啊。”
關恒不動聲色的看了陸為民一眼,“為民縣長,我倒是真希望你們能夠在事關咱們縣里發展的大計上能夠取得一致意見,那樣縣里少一些扯皮內耗,多一分發展推動。”
“我也想,而且我想老曹他也會這么想,但是我們都是不同的人,從成長經歷的不同就決定了我們的世界觀人生觀不可能完全一致,所以這也就注定了我們不可能在所有問題上都取得一致,這就需要妥協。”
陸為民侃侃而談,絲毫不像是在談論他自己和曹剛之間的關系,而像是談論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他是縣委書堊記,我是副書堊記、縣長,從工作原則上來說,我們國家是實行民堊主集中制,在縣一級層面,那么就是通過縣委常委會來實現領堊導,但是這更多是一種理論層面,很多地方,很多時候,一把手的權威實際上已經凌駕于常委會之上,做得好的可以利用自己作為一把手的威望和個人魅力以及工作中的科學決策來達到駕馭常委會走向這個意圖,做得不好的,也許就是利用自己作為一把手的權力來硬性獨斷,前者形成的班子往往是具有戰斗力的,而后者內耗和矛盾就會叢生,也導致決策力的科學性和民堊主性受到質疑,形成的權威也很容易被挑戰,執行力更會極大弱化。”
也許是覺得自己把話題扯得稍微遠了一些,陸為民又把話題收了回來,“他是縣委書堊記,我從黨內職務來說是他的副手,我會尊重他,即便是在有些問題上我們觀點不一致,我也會服從,但是我希望在一些事關縣里的重大堊事宜上還是應當通過民堊主集中原則來達成一致,哪怕他沒有能夠說服我,但是至少我希望他能說服其他更多的常委們,我想這種方式同樣也適用于我,這應該是一個公平的競爭,而我認為這種競爭是良性的,甚至其他常委也一樣可以參與進來,只要他們的觀點意見可以贏得大家的支持認可,未嘗不可以變成縣里的決定。”
關恒瞇縫起眼睛,深深的打量了陸為民一眼。
陸為民的這番話語里極富挑釁味道,他不知道對方這番話是真的只是想自己透露他對未來縣里工作開展的的原則性觀點,還是在進行一次預演,下一次這番演講也就是對孟余江,或者鄧少海,抑或是張存厚和葉緒平。
關恒猜得沒錯,很快陸為民的這份觀點就傳遞到了曹剛耳中,這并不是誰泄密或者故意,而是陸為民光明正大的向孔令成表達自己的想法,而孔令成很快就在第一時間傳遞給了曹剛。
曹剛撫摸著下頜,他需要評估一下陸為民這番話的意圖,乍一聽,陸為民這番話似乎帶著濃厚的挑釁味道,但是轉念一想,陸為民既然是通過孔令成把這個意思表達出來,似乎不太可能有這個意圖,而且看孔令成臉上的表情,很顯然孔令成也被對方的這番話所打動了。
“令成,有些意思,你怎么看為民的這個觀點啊?”曹剛端起茶盅雙手捧著,然后無意識的撫弄了一下茶盅蓋,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啟口問道。
“曹書堊記,說實話,陸縣長開始說的時候,我也覺得很震驚,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呃,一個主要領堊導能夠這樣坦率的開誠布公的表達觀點,不管他這種觀點是否合乎實際,是否實用,但是他能有這樣的做法,我很佩服。”
孔令成沒有掩飾自己的震驚之情,語氣也顯得很真誠。
這是孔令成很讓曹剛欣賞的一點,不人云亦云,不因為主要領堊導的感情喜好而作違心之論,而是該坦率而言就坦率而言,該委婉含蓄則委婉含蓄,掌握火候分寸相當到位,也讓聽話者感覺非常舒服。
“哦?的確,為民在這一點上比很多人都強。”曹剛點點頭。
孔令成知道曹剛還想要聽到下邊的話,他琢磨了一下,才又道:“我覺得陸縣長的話應該還是發自他內心的,畢竟他是縣委副書堊記,在我們國內現行體制下,縣委常委會決定一縣重大堊事項也是原則,他所說的這種所謂競爭,名義上是競爭,其實也是一種委婉的表示,表示他愿意協助您開展好各項工作,求同存異,當然陸縣長的為人,曹書堊記您也了解,個性也很強,風格鮮明,他的話其實也就是一個意思,在一項工作上,您要讓他心服口服,要么說服他,要么讓更多的常委支持您,壓倒他。”
說到這里孔令成忍不住嘴角掛笑,這個陸為民還真有些意思,把這個話題挑明,這種光明正大的態度別說是在雙峰縣里,只怕是在其他任何一個地方都是聞所未聞的,但是你仔細把他的話來分析一遍,卻又發現對方的話相當在理,縣委書堊記和縣長如果在工作觀點上不一致,怎么來實現妥協,說服縣長支持,當然最好,如果不行,那么常委會議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決定,也是一個辦法,而且如陸為民所說,他會服從原則。
應該說這樣的態度哪怕是在言語上有些出格,但是還是相當理智的,尤其是對于陸為民這樣的新銳角色,能有這個態度,應該算是很鮮明了。
曹剛也笑了起來,摸了摸下頜,“為民這個家伙,還真會玩噱頭啊。”
“不,曹書堊記,我覺得他不是玩噱頭,是當真的,而且我覺得也是言有所指。”孔令成見曹剛的心情還算不錯,本不想破壞對方興致,但是又擔心對方理解有偏差,所以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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