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恰同學少年第五卷亂云飛渡仍從容第十九節霓虹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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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為民不無感慨的回到西餐廳,他感覺到徐曉春或許有點情緒,不過應該還是相當理性的看待這一次他自己的被調整,這讓陸為民也相當敬佩徐曉春的胸襟氣度。
回到餐廳,何鏗他們早已經用完餐,陸為民向何鏗道了歉,一邊也說了自己這位亦師亦友的昔日上司情況,何鏗也對陸為民的這位昔日上司非常贊許,認為對方有這般氣度日后肯定還會有機會。
豐州夜里的娛樂生活相當貧瘠,對于一個剛剛成立一年多時間的新地區來說,連基本的基礎設施都還沒有完成,自然也就談不上考慮其他文化娛樂設施,除了一家電影院之外,也就是那些零零碎碎分布在大街小巷里的錄像廳、臺球館或者租書店,但是這更多的是腰包癟癟的年輕人的娛樂方式,更多的普通人一般則是在家里看電視或者約上交個朋友打打牌下下棋來消遣。
在未成立地區之前,豐州的外來人口并不多,即便是有,也不過就是一些外來來做生意的人,或者就是建筑工地上打工的鄉下人,數量并不多,對于娛樂要求也更少。
隨著豐州地區的成立,地委行署以及地直機關的迅速掛牌成立,再加上這些這些黨政機關的辦公樓到宿舍區都要從無到有的迅速建起來,立馬就讓整個豐州城區變成了一個巨大工地,而從黎陽以及各縣調來進入地直機關的這些干部們也拖兒帶女涌入豐州。再加上從去年開始的北方機械廠和長風機器廠的搬遷新址籌備組也正式進入豐州,掀起了建設新豐州的狂潮,這也帶來了大量人口的涌入。
再加上為了刺激豐州城市化進程,促成豐州地區中心城市建設,豐州地區向省里爭取的建房農轉非戶籍制度改革。也已經獲得了一些進展,省里邊也初步同意考慮給予豐州地區下放部分權力和戶口指標。以便豐州可以根據本地實際情況考慮對城鎮戶口適度松綁,這也刺激了不少外來人口的涌入。
大量外來人口的進入也使得豐州城區內的一些原本是以餐飲住宿為主的場所開始向綜合性的集餐飲娛樂住宿為一體的服務體轉變,比如像豐州飯店也就在去年迎合潮流對飯店進行了改擴建。不但六樓上的錦瀾苑建成。同時也將鄰近的一幢原來作為員工宿舍的二樓副樓進行了改建,使之變成了現在頗為風行的卡拉OK及其KTV包間,作為豐州飯店的娛樂設施一部分。
陸為民替何鏗他們三人安排好房間之后,前臺的服務員非常殷勤的詢問客人晚上有無安排,并推薦可以到飯店的娛樂,如果是在飯店住宿的客人,可以有一定的優惠。
陸為民想想何鏗他們三人這長夜漫漫,本來沒有去處,還不如在KTV唱唱歌喝喝酒。也算是排解時間,何況他本來也還與何鏗有一些話要談,也就答應下來。
這幢副樓的面積不算小,裝修上下的血本也不少,從樓梯開始,厚實的地毯一直鋪到了走廊里,而一樓大廳里云集的三三兩兩的女孩子一個個濃妝艷抹,皮裙、絲襪、高跟鞋,涂抹得相當深暗的眼影和口紅,幾乎就成了這些女孩子們的標準打扮。間或一個女孩子拿出坤包里的尋呼機看一看,直奔吧臺而去,拿起電話也許就是一陣國罵。
偶爾也有那么一兩個穿著稍微素雅的女子出來,小翻領西服套裝外加白襯衣,略顯緊繃的直筒褲往往都是狠狠的包裹在身上,可以要把渾圓的臀部和修長的大腿給勾勒出來,要么就是紅色的及膝短旗袍,側面開衩都快要到腿根處,肉色絲襪下甚至音樂能看見內褲痕跡。
陸為民知道這些姿色氣度明顯要比那些個女孩子們高出一籌的女子,都是夜總會里的領班級人物,一般說來她們擔負起為客人介紹陪酒陪唱女郎的責任,時不時也能來幫著唱一首歌喝杯酒或者說個葷笑話活躍一下氣氛,但是她們一般說來不會去陪酒陪唱,當然若是有特殊客人,老板來打招呼亦或是你有那份本事能讓這些個女子心甘情愿的來坐臺相陪,那又另當別論。
“真沒想到啊,豐州跟上時代節奏的步伐也不慢嘛,我記得也就是去年昌州像這種比較大型的KTV包間才開始出現,現在連豐州也有這樣檔次看起來不錯的KTV了。”
何鏗顯然對陪酒陪唱這些行頭不感興趣,在國外和京里見識了太多的他也早已經過了對這些感興趣的年齡,他只是沒想到豐州這樣的窮鄉僻壤經濟發展跟不上趟,但是在這些方面的發展速度似乎卻是從來不甘人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越是文化娛樂生活貧瘠的地方對這種舶來品娛樂方式就模仿學習得越快,因為他們渴望和外界在時髦時尚方面接軌,但往往卻在不知不覺中迅速變味,使之成為地方的一大特色。”陸為民掃描著那邊大廳里沙發和吧臺邊上的一大群進進出出的鶯鶯燕燕,也是笑著揶揄,“看來桂建國與時俱進的步伐很大啊,去年我去雙峰之前也只聽說要把六樓改建出來,于是就有了錦瀾苑,沒想到這邊副樓也改成了別有洞天了。”
陸為民一行四人出現在副樓大廳時立即就引起了注意,尤其是兩個外國人特征明顯,更是讓引來不少人矚目,包括吧臺上的娛樂部大堂經理。
陸為民發現自己對豐州飯店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陌生起來,雖說原來在地委工作時他也不常來這里,但是畢竟是工作需要,有時候還得要來,除了桂建國作為豐州市府辦主任兼豐州飯店經理之外。還有兩個副經理以及餐飲部和住宿部的主管,他都認識,但是這幢副樓代表著的娛樂總匯顯然是和原來的豐州飯店沒有多少瓜葛,至少陸為民從未見過這個帶著一臉諂媚笑容的男子。
當聽到陸為民說只需要開一個KTV包房,卻又不需要陪酒女郎之后。男子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好在陸為民說需要拿一瓶紅酒才讓男子臉色變得生動起來。
何鏗本來告訴自己的兩個隨從可以先回去休息。但是兩個隨從卻很敬業,雖說知道自己老板在國內很有影響力,但是他們還是表示要跟隨老板。防止意外發生。
何鏗也就沒有在堅持。他也知道自己這兩個保鏢的工作習慣,即便是在國內,他們也從不放松警惕,好在這兩人對中文也只是懂得一些簡單的日常用語,倒也不虞會對自己和陸為民的談話有多大影響。
侍應生送上來的是一瓶人頭馬XO,陸為民并不喜歡喝這種洋酒,自己也沒有叫對方送這種明顯是要把自己當冤大頭宰的洋酒上來,但是對方已經送上來也讓他不好再讓對方去換下,而且這個時代的娛樂場所里基本上都是被洋酒所壟斷。當然向長城這一類的國產品牌也正在不斷滲透,只不過國人崇洋媚外的習慣似乎短時間內還難以得到根本性的改變。
“少爺,你們桂總難道就是用這種方式來經營你們的這個娛樂總匯?”陸為民雖然沒打算讓對方換下這瓶人頭馬XO,但是心里總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刺了對方一句。
“什么桂總?我們這里沒有什么桂總。”少爺翻了一下眼皮,似乎是覺得陸為民有些打沖拳的味道,但看到房間里還有兩名外國人,倒也挺客氣的道。
“豐州飯店的老總難道不是桂建國?你們這個銀都娛樂總匯難道不是豐州飯店的?”陸為民有些詫異的問道。
“我們這個銀都娛樂總匯就是飯店的娛樂部,但我們是獨立核算,豐州飯店也沒姓桂的老總。”服務生說完話。也就出去了。
“為民,看來我們沒有點兩位陪酒小姐讓人家很不爽啊,怎么,老板也換人了?”何鏗倒是對這種場面見慣不驚了,本來這種聲色犬馬的場所就是狗眼看人低的地方,你不能給他帶來最直接最豐厚的收益,他自然就沒好氣,而像豐州這樣的小地方這種表現就更甚。
“誰知道?這豐州飯店是豐州市委市政府下屬產業,原來老總是豐州市府辦一個副主任兼著,后來這位副主任好像變成了市委辦的副主任,但我記得好像還是兼著這里老總的啊,這么快就換人了?”陸為民是真覺得自己似乎太閉塞了一點,這洼崮半年真讓自己變成了鄉巴佬一般。
“得了,是怕給不起這瓶XO的錢么?”何鏗示意了一下,那位身材健壯的女士早已經把酒打開來替陸為民和何鏗倒上,“放心吧,輪不到你來請客,你還是替你自己或者你們雙峰縣節約兩個吧。”
“那怎么行?……”
女孩嘴唇有些發白,站在吧臺旁的小間里一動不動,旁邊另外一個身著短旗袍的女孩子咬了咬牙道:“黃經理,還是讓我去吧,小蓮去替我招呼那剛來的幾位客人行不行?”
“不是我說行或者不行,而得客人說行或者不行。”黃姓男子陰著臉,面無表情的道:“范蓮,你從餐飲部調到我們娛樂部也有一段時間了,你這樣的態度讓我怎么去和其他人安排工作?你是不是不打算干下去了?但是我知道你在飯店預借了八千塊錢,才扣還了三千,還差五千,你打算怎么還?你知道我們娛樂部是將業績的,我沒有讓你去陪唱陪舞陪酒,對不對?但是你得去和客人們應酬一下,說兩句話,勸兩杯酒,讓他們多消費一些,這你的提成也可以多一些不是?”
“你在餐飲部那邊干了一年多時間才還了一千多塊,到我們娛樂部才多久?一個月吧,這就還了一千多塊?還要怎么樣?誰也沒有把你干啥?全憑自愿,你不喝酒不跳舞不唱歌都沒關系,但是話你總得去說幾句吧?客人點了你名,你不去,客人不消費,我們生意也沒法做不是?”黃姓男子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耐心地道:“你擔心啥?不就是去說幾句話,大不了喝一杯酒意思一下就行了,難道還能把你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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