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民很驚訝這些人居然這么耳聰目明,自己剛到招待所住下,這邊就有人登門了。
這一段時間縣里邊都不太安靜,魏大能的事兒在在縣里吵得沸沸揚揚,讓陸為民感到驚訝的是這些紛紛攘攘的雜音居然不是說魏大能怎么會在這些方面栽筋斗的事情,而是說他怎么能在桂花街這些場合去出事兒,似乎像魏大能這樣身份的人,完全可以有更穩妥的辦法來解決生理問題,這讓陸為民也不能不感嘆在這雙堊峰的確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樣。
關于魏大能的行為定性問題也是引起了一番爭執,據說縣政堊府法堊制辦對適用的省人堊大的那個查禁賣堊淫嫖娼活動的規定似乎有些質疑,也對魏大能本人沒有承認這個事實有看法,不過縣公堊安局倒是對這一點很堅決,認為就目前的證據來看已經形成了證據鏈,足以證明魏大能的行為觸犯了有關規定,處罰絕對沒有問題。
陸為民也知道”縣法堊制辦那邊提出的異堊議是誰的意思,不過這一次縣公堊安局出乎意料的強堊硬,態度相當堅決,縣法堊制辦在這個問題上也不敢太堅持。
說穿了,縣法堊制辦那幫人也就是喝喝堊茶看看報紙,對這種涉及相當專堊業的問題本來也沒有啥發言權,就這異堊議也還是魏大能本人找了法堊律界的朋友咨詢了一下,借他們的口提出來而已。
“咦,衛書堊記,稀客啊稀客,請進。”
看見衛青丞頭頂上梳得油光水滑的幾絲頭發,陸為民就有些忍俊不禁,這個衛青丞也算是縣紀堊委的元老了,先后送走了三任紀堊委書堊記自己卻在這個紀堊委副書堊記位置上穩坐挪不了窩,拿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吃虧就吃虧在這張嘴上,啥事兒總愛翻堊弄一番,這尤其不得上堊位者的喜歡,可他又改不了這個習慣。
“得知今天陸常堊委沒有回洼崮,所以專門來匯報工作啊這是我們紀堊委辦公室副主堊任黃淼黃主堊任。”衛青丞是個自來熟,沒等陸為民發話,一只腳就踏了進來。
陸為民也微笑著和那個三十多歲看上去有些老實巴交的男子握了握了個招呼對方倒是有些局促,似乎是在見縣委書堊記,而不是區委書堊記一般,這份表情讓陸為民也有些詫異。
“陸常堊委,可能您也知道咱們縣紀堊委也在調堊查魏大能的事情,實際上這個案堊件情況也比較簡單只是在定性上略有分歧,加上魏大能又是組堊織上培養的后備領堊導干堊部,所以比較慎重,但是進過這幾天的調堊查,情況基本上都已經搞清楚了,虞書堊記的意思是紀堊委可能要形成處理意見到時候也要在常堊委會上通報,他的意思是先讓我來向你匯報一下情況,征求一下您的意見。”
衛青丞姿態放得很低,這讓陸為民都有點誠惶誠恐了,這虞慶豐葫蘆里賣的是啥藥,連梁國威有時候都不買賬的角色,啥時候輪到對自己這個小字輩來擺出低姿態了,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衛書堊記,你這話可太客氣了紀堊委的決定上常堊委會通報一下也就行了,哪用得著來向我匯報?虞書堊記這不是寒磣我么?”陸為民揮手示意二人入座,順便到門口招呼了一聲泡茶,服堊務員倒是挺乖堊巧,聽到陸為民喊聲,茶水就已經端了上來。
“陸常堊委,你才是客氣呢,這魏大能是你們洼崮區委管轄干堊部呢,您是區委書堊記,在處理干堊部問題上征求區委意見也是正理兒,這可不是什么走私啊。”衛青丞也是老油條了,對付陸為民這種年輕領堊導那還不是駕輕就熟,道理一條接一條從嘴里蹦出來。
“行,行,行,衛書堊記,我說不過你,那就介紹吧,我洗耳恭聽。”陸為民呵呵笑了起來。
“黃主堊任,那你把整個案堊件情況向陸常堊委匯報一下,順便也把紀堊委初步處理意見向陸常堊委通報一下。”
衛青丞這才收斂了笑容,吩咐坐在自己身邊像個小學堊生見了班主堊任一樣縮手縮腳的黃淼,心里那個氣啊,讓你來見面拜碼頭,不是讓你來當學堊生,也難怪紀堊委不出干堊部,都在虞老板治堊下變得古板嚴肅外加幾分老實,在被處理人員面前自然威堊武神秘,可在領堊導面前就成了這德行,讓衛青丞也忍不住暗嘆這一步早就該走出來了。
一直到衛青丞二人離開,陸為民也是一頭霧水,弄不明白這紀堊委究竟是演的那出戲,開始還以為是虞慶豐是來示好,可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把案情和處理意見介紹了,衛青丞二人也沒有多少廢話,徑直離開了。
他當然不知道這個時候衛青丞正在路上把第一次來拜碼頭的黃淼罵得狗血淋頭,直說這黃淼讓陸為民對紀堊委干堊部的形象至少下降了好幾個層次。
這事一直要到縣委辦主堊任關恒通知他開常堊委會并通報常堊委會的幾個議題時,他才隱約有所悟。””
當孟余江提出洼崮鎮黨堊委副書堊記人選問題時,戚本譽就知道只怕自己這一次難得如愿了。
在他印象中虞慶豐是很少把紀堊委干堊部推出來的,除了開始兩年還把衛青丞和另外一個紀堊委書堊記推出來過,但是在幾次常堊委會都沒有能獲得滿意結果之后,虞慶豐也就不怎么在這個問題上使勁兒了,但這一次虞慶豐居然把紀堊委辦公室的一個副主堊任提出來,而且看樣子也是做通了孟余江堊的工作,這就讓戚本譽有些棘手了。
有些時候就連梁國威也得要考慮一下虞慶豐的感受,而這一次虞慶豐似乎又做了一些工作,孟余江能提出來肯定也就是認可了虞慶豐的意見,這在書堊記碰頭會上首次形成了對峙。
戚本譽和詹彩芝認為黃淼缺乏基層工作經驗,尤其是像洼崮這樣的鄉鎮本身條件比較差,現在陸為民正在一力想要在洼崮搞試點,黃淼就顯得有些生嫩了一些,認為應該考慮一個有基層工作經驗的干堊部去,但是這遭到了虞慶豐和孟余江堊的反堊對,虞慶豐就不說了,孟余江也提出干堊部都是在基層成長起來的,越是沒有基層工作經驗就越是需要到最艱苦的基層去鍛煉。
而在這個問題上梁國威和李廷章都異乎尋常的沒有表明態度,最終這個書堊記碰頭會很罕見的沒有就這一次的人事調整形成共識,最后還是李廷章提出實在不行拿到常堊委會上來討論,這樣也可以更大范圍的征求常堊委們的意見。
梁國威沉吟了好一陣之后才同意了這個提議,很顯然他對這個意見也有些猶豫,按照以往,到最后爭執不下的時候,也就是他一言而決,而這一次他卻首次猶豫了。
戚本譽的打算他很清楚,在碰頭會之前就向他單獨匯報過,他沒有表態,只說碰頭會上聽一聽各方面的意見,戚本譽興沖沖的走了,看樣子是沒有領會到自己的意思,梁國威本來想提醒對方一下,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一種什么心態,他又放棄了。
而這個碰頭會一開始就有點針尖對麥芒的架勢,虞慶豐雖然話不多,但是語氣很重,看樣子也是對戚本譽有些看法,孟余江態度雖然很平和,但是看樣子也是贊同虞慶豐的意見,倒是不知道戚本譽怎么又把詹彩芝的工作做通了,讓詹彩芝和他站在了一條線上,只是這李廷章的態度不陰不陽,一直不表態,也讓梁國威有些納悶。
碰頭會散了,梁國威看出戚本譽似乎有些不高興,想要留下來,但是梁國威以自己約了人示意下來再說,這才打發走了戚本譽。
關恒進來的時候梁國威還在沉思。
這一段時間他心情都不太好,縣里連續不斷的出事兒不說,其他幾項工作也沒有多少起色亮點,這讓擔任了幾年縣委書堊記的梁國威第一次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他找不到問題究竟出在哪里,卻感覺自己就像落進了一個泥潭,越是用堊力掙扎,卻越是往下陷,而每每看到關于經濟數據的報表,他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厭煩,甚至有一點隱隱的恐懼,因為這些東西帶給他的每一個好消息,全都是壓力。
“梁書堊記。”關恒也覺察到梁國威情緒不佳,猶豫了一下。
“什么事兒?”梁國威調整了一下情緒,平靜地問道。
“剛才陸為民打來電堊話問了問看您有沒有時間,他想要匯報一下近期工作。”關恒小心的道。
“匯報工作?”梁國威有些不耐煩,“告訴他改天吧,我人不太舒服。”
“呃,他說有些重要工作可能要向你匯報,可能涉及到他曾經提到過的那個中藥材專堊業市場,我覺得您可以聽一聽。”關恒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硬著頭皮建議道。
“哦?”梁國威稍稍有了一點興趣,想了一想才道:“這樣吧,反正我家里那位回老家了,你把陸為民叫上,就我們仨,吃頓飯吧。”
關恒心里微微一跳,居然沒有戚本譽?但他臉色毫無異樣的馬上就點頭應道,心里卻在暗自嘆息,怕是戚本譽這段時間的表現讓老板很不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