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軍醫

第二五一章教訓

小說:

就在何益學眼前一陣陣發黑,即將要被氣暈之前,一個清越的聲音在圍觀的人群外響了起來.

四個年紀不小,卻人梳著未嫁發式的標致女人,左右開弓,生生將人群分出一條道來,讓一大一小兩個美人緩步走進當中。

血緣是個奇怪的東西,何素雪早已不復當年那可憐的叫花子模樣,但何智學仍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驚疑地說道:“你就是那個死而復生的討厭鬼,喪門星?”

何素雪來到大哥身邊,從他腰間的荷包里掏出一顆藥丸讓他含服,轉過頭來,目光冰冷地對何智學說道:“真抱歉讓你們失望了,本大夫沒死成,被人救回了一條小命,但是喪門星什么的,本大夫不認,因為本大夫沒有收到消息說你的爹娘和弟弟妹妹都死掉了。”

“放肆!”何智學呵斥道,聲音有點打飄,有點se厲內荏的味道。

何素雪繼續輕蔑地釋放著煞氣,步步逼近,“若論放肆,也是你先犯禁在先,兄長在前,不說行禮問安,竟呼朋喚友要將他打成殘廢,像你這等禽獸不如的東西,又有何資格教訓于我?”

何素雪交交小小一個人兒,就這樣獨自走到何智學跟前,他捏了捏手中的板凳,忽然心里有了些膽氣,揚了揚板凳喝道:“少跟這牙尖嘴利瞎叨叨,不然小爺絕不放過你們。”

“哦?你要怎么不放過我們?是這樣?還是這樣?嗯?”

輕描淡寫間,何素雪陡然出手奪下何智學的板凳甩到一邊,噼里啪啦甩了他十ji巴掌,緊接著一腳踢中他的腹部使他跌倒,再欺身而上,將他踩在腳下。

小小的繡花鞋精致美麗,落在何智學慘白的臉頰上,竟是格外的吸人眼球。

何智學被一系列動作弄昏了頭,清醒之后,已經躺在他永不承認的大姐腳下了,他深深地感覺到奇恥大辱,可不管他怎么掙扎,渾身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就像話本里說的那樣,仿佛被人點了穴道,像條死魚一樣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這個認知把他嚇壞了,眼神透著驚恐,眼淚嘩嘩地往外淌,艱難地蠕動嘴c魂叫喊:“別殺我!你不能殺我!我是你弟弟!”

“我沒有你這樣的禽獸弟弟,我娘只生了我和哥哥。”何素雪一腳把何智學踢得滑出去,“趕緊給我滾!往后見了我們兄妹立刻繞道走,否則見你一次打一次,聽到沒有!”

這一踢,何智學感覺力氣又回來了,順手抓了身邊一條板凳,又想沖出來打人出氣,卻不料看見何素雪手里拿著一柄鋒利異常的匕首,正拿一根摔壞的凳子腿輕松地削著玩,目光還在他的四肢上打量,好像在琢磨削他一截下來玩會不會更有趣。

何智學自認看得真真的,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真心想削他,真的。

這個認知,又把何智學嚇壞了,什么報復的念頭都趕緊收起來,胡亂喊了一聲,便要逃跑。

“慢著!”何素雪用匕首點了點何智學,“桌子板凳是你摔壞的,賠錢!”

何智學想說你也有份,何素雪眼睛一瞪,他感覺脖子一涼,趕緊掏出一塊碎銀子拍到附近的桌子上,這次沒有人再阻攔他,讓他順利跑出了茶館,幾個狐朋狗友也連滾帶爬追了出去。

何益學含了藥丸,休息一陣,便緩過勁來,何素雪便請黃菊花到門口叫了一輛車,把自己兄妹送回了常府。

武蘭妹等人打點了店家,也隨之離去,茶館慢慢恢復了平靜,只是有人想起那幾個彪悍的女子,有心打聽,卻沒人知道那些女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不久,從二樓走下來幾個錦衣公子,其中一人搖著描金牡丹折扇,問打頭的公子:“仁義兄,那何素雪,真的以十四歲幼齡就投身軍中?”

秦仁義用折扇輕敲著手心,望著店家和伙計收拾殘局的身影,漂亮的鳳目微微瞇起,“自然是真的,再過幾天,就是她的及笄之日。”

女子及笄,代表著她可以嫁人生子了,幾個公子都莫名地吃笑起來,秦仁義蹙起眉頭,“笑何?趙昌榮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多年了,瞧著吧,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請咱們喝喜酒。”

“不是吧!她和趙昌榮?”

“騙你們又有何用。”

秦仁義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唰啦打開折扇,拼命扇了兩下,“沒戲看了,小爺回去了。”

坐上秦府的馬車,秦仁義閉眼靠在車廂上,腦子里晃動著一張靈氣逼人的小臉蛋。

曾經,他爹叫他娶這個何素雪,他拒絕了,現在,他有點后悔了,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么?

秦仁義回到定國公府,徑直去主院尋梁氏,請了安,偎到她身邊撒交,“娘啊,我爹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回到嘛。”

梁氏招呼丫鬟給寶貝兒子切西瓜上涼茶,好一頓忙亂,才一指點在他的額頭上,“怎么,怕你爹回來檢查你功課?早知如此,干嘛之前不多多用功。哦,現在用功也不晚,你爹隨大軍走得慢,還得兩三個月才能回到。”

“兒子什么時候怕過功課,昨兒先生還夸兒子的策論寫得好呢。”秦仁義也不好跟他娘多說,畢竟當時爹爹只是si下里征求他的意見,連娘親都瞞著的。

再說了,他家娘親的心思,他還不清楚么,家里幾個梁氏表妹長年住著,每次從書院回來休沐,收到的繡帕香囊荷包不要太多哦。

今日見著了何素雪,跟那幾個表妹一比較,秦仁義才發現他家娘親眼光實在不咋地,光長一張好看的臉蛋有什么用呀,天天擺著一模一樣的表情,都要膩味死了。

才是坐了一會,外面就有吱吱喳喳的聲音越來越近,秦仁義立刻告退,從側門溜出花廳,等那幾個表妹進了屋子,他便飛快地沿著回廊跑出了主院。

秦仁義溜回外院睡大覺,而此時的何府,卻是快要鬧翻天了,賀氏帶著鼻青臉腫的何智學到老太太跟前告狀,引來一大家子人圍觀。

老太太不信何素雪會打人,奈何只有何智學一人的當面之詞,就是不信又如何。

賀氏得不到老太太的回應,暗恨老不死的偏心,摟著兒子哭天喊地,鬧得不可開交,卻不知老太太恨得她死,如果不是這惡毒的賀氏,何家兩個最好的子孫又怎么會流落在外而不肯歸家。

幾個男丁下了朝回到家中,首先要做的就是到老太太跟前請安,沒想到剛進門就聽說這件事情,何其政氣哼哼地要去打斷兩個不孝兒女的腿,老大何其仁喝止了他:“混賬!老二你再這樣蠻干,只會把兩個孩子越推越遠,你還是先問問智學,到底真實情況是怎樣的。”

賀氏抬著糊掉的一張臉,哭訴道:“還問什么,智學就是被那狠心的哥哥姐姐打成這樣的,二爺,您要為我們娘倆做主啊,這還沒進家門呢,就把人欺負成這樣了,要是回了家,可不得早晚把人打死了啊。”

何其仁極度不喜這個攪家精賀氏,可他身為大伯,不好跟底下的弟媳瞎纏,甩了甩袖子,悶聲不說話了。

老太太算是聽出來了,賀氏不想讓李氏的兒女回來,就算一定要接回來,也得先把那兩個孩子的名聲給搞臭掉。

老太太悔不當初,她怎么就瞎了眼,讓老二納了這么個東西,攪得何家烏煙瘴氣不成體統,把子孫們都帶累壞了。

老天這是在懲罰何家么,貪了不該貪的東西,還把人家的一點骨血害得差點丟了性命,所以,何家的小輩沒有一個能扶得起來,全是盯著家里那點子東西的敗家玩意。

瞧著老二還在那里咒罵個不停,老太太突然悲從中來,抓起最心愛的茶盞狠狠砸到地上。

屋子里安靜了,老太太流著眼淚問呆愣的老二,“你巴不得咒死的人,可也是你的骨血,你怎么就忍心,啊?既然這么恨李氏的孩子,當年為何要那樣對她,啊?”

何其政面部抽動著,眼珠亂轉著,卻無言以對,只得羞慚地沖出屋子,不敢再面對老太太痛苦的質問。

大媳fu崔氏嘆著氣出來打圓場,“二弟妹,趕緊帶孩子回去找大夫看看吧,孩子有傷,早看早好,別像益哥兒似的,長大成人才發現被人下了劇毒,救回來都不知道還能活幾年?”

賀氏呼吸窒了窒,向老太太告了個罪,拽著何智學走了。

崔氏看著幾個戰戰兢兢的女孩兒和妾室,揮揮帕子,“你們也都回去歇著吧。”

除了老大夫fu,一屋子人走了個干凈,崔氏喊來丫鬟擰了熱毛巾,親自給老太太凈了臉,低聲安慰許久,才哄得她止了淚。

老太太就著大兒媳的手喝了半盞參茶,精神頭好了些,指著大兒子說道:“你趕緊的,去常府看看益哥兒到底有沒有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