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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韃子的進攻被打退了無數次,西北軍將士利用戰斗空隙打掃戰場,不能有漏網的,韃子不單單是不要俘虜,他們自己也不喜歡當俘虜,沒死透之前,用嘴都想咬下路過的明軍一塊肉來。
一輪仿佛被血染透的紅日,突兀地從地平線上跳出來,陽光刺得何素雪眼睛發酸,她抬起手臂遮擋,偏了偏頭,不經意間就看到被她忽略有一段時間的未來相公。
他筆直站在陽光下,身周彌漫著一層濃濃的血氣,甲胄臟污不堪,但是何素雪就是覺得他樣子好帥,看得心跳如鹿撞,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才是自己該找的人。
仿佛心有感應,趙本真猛然扭頭對上何素雪的視線,給了一個欣慰的笑臉。
因為這個笑容,何素雪心跳加速,做賊心虛地收回目光,他很欣慰?為嘛?因為本大夫還沒死嗎?
手底下的傷員咳了咳,小何大夫要是沒了,趙將軍會很傷心的,真的。
這話說的,難道他沒了本大夫會很高興?什么人哪,一點也不會說話。
何素雪給了傷員一個白眼,用繃帶在他受傷的額頭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起身走了。
帶來的繃帶紗布早就用完了,現在包扎用的全是將士們自帶的急救包,何素雪非常慶幸自己弄出來這個東西,不然今天沒法善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因為韃子說不準什么時候又會來騷擾進攻。所以中軍帳傳來一個命令,讓何素雪把救治點設在牛車防御圈里,靠近中軍帳的位置,這里還有一個老秦家的親兵營分散警戒,其他營全都出去游動作戰了。
重傷員都挨著中軍帳擺著。因為形勢不穩定,光線也不夠,何素雪只是進行了初步處理。一些已經沒了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不是神,不是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都能給人手術的。
這段時間她主要是救治輕傷,稍微包扎止血一下,將士們又能出去殺敵了,多一份力量。勝利就大一分啊。這個輕重得分清楚。
王小九送走處理好的軍士。望著出現在晨光里的人,青黑的臉頰浮起了笑意,小何大夫,方靈和冬生回來了。
何素雪急忙轉身,就見出去攢軍功的兩只互相攙扶著走回來,冬生右胳膊纏了繃帶,方靈的右手也捂著腹部。兩人都受了傷?
何素雪和王小九對視一眼,趕緊跑出去接人。
方靈一挨到何素雪,整個人就放松了,全身重量都壓過去了,靠一靠哈,實在沒力氣了。
何素雪心疼得死,嘴里埋怨道:你是要軍功不要命啦,這么拼命干嘛呀,萬一有個好歹,你攢的軍功不是便宜了別人。
方靈虛弱地笑笑,趙將軍是你的人,便宜就便宜了唄,有什么。再說這也不怪我,冬生跑得飛快,我喊都喊不住,只好跟上去,打著打著,就跑外圍去了。
冬生倔強地撅著嘴,我叫你別跟的,你不聽,怎么能怪我。
何素雪氣得,一人給個暴粟,別吵啦!一個兩個都不省心!這下好了吧,全都負傷了,下半場還怎么打,老老實實呆在這里給老子當助手!
幾個人都面色古怪地閉了嘴,知道何素雪是真生氣了,不然不能連老子都冒出來。
何素雪想得好,以為方靈回來了,手術可以開展了,可是把她肚子上的繃帶解開一看,尼瑪,首先給她手術吧,腸子都看見了有沒有。
你說你喲,怎么說你才好。何素雪手指點了點方靈,啥也不說了,叫洪校尉找幾個民夫幫忙把帳篷搭起來,門口對著朝陽的方向好采光,方靈護士就是第一個上手術臺的傷員。
冬生也沒想到方靈會傷得這么重,心里很自責,默不作聲地跑前跑后幫忙做準備,結果還被何素雪趕出去了。
方靈是未嫁女子,身體怎么能隨便給人看,王小九和高小平當助手,她都滿臉不愿意的。
方靈啊,你也知道麻藥沒有了,所以這回你得遭點罪了,我用針灸給你麻,覺得疼你就趕緊說哈,這手帕你咬住,別疼起來把舌頭咬斷了。
何素雪說一句,方靈就點一下頭,蒼白的小臉看起來楚楚可憐。
手術過程中,方靈一直很安靜,何素雪偶爾問一句疼不疼,她都搖頭,當何素雪說腸子沒爛,肚皮縫好了,她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我就說呢,牽拉腸子哪有不疼的,敢情一直強忍著呢,唉,這倒霉孩子。何素雪嘆息著把方靈的小肚皮包好,給她穿好衣服,和王小九把她抬到手術室的一個角落讓她躺好。
因為沒有能用的水源,使用過的器械沒法再用,何素雪一直注意節省,但是剩下的物資也只夠三臺手術,她在重傷員中徘徊,心中著實難以下決定。
忽然,打遠處奔過來兩個人,扛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傷員,老遠就在喊:小何大夫!快救救我們將軍!
將軍啊,這個得救。
何素雪高興自己不用選擇了,同時內心也有點小小的愧疚,誰叫這里是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哩,將軍重傷,軍士們自然得往后挪挪。
何素雪直接讓人把那位將軍抬上手術臺,高小平打濕了治療巾給人擦拭臉上的血跡,隨著五官顯露出來,何素雪一下子愣住了,這,這不是那個田……
田榮光心知何素雪認得自家大哥,忙低聲解釋:小何大夫,我哥沒有犯錯,我們三個是尊老公爺的命令行事的,我哥的傷也是跟韃子交戰造成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叫人去中軍帳核實。
雪兒,我可以證明田榮光校尉沒有說謊。趙本真偉岸的身軀鉆進帳篷,空間立刻顯得狹窄了許多。
別人不信,自家未來相公還能不信么,何素雪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們都出去,人都轉不開了。
趙本真給田榮光和嚴曉暉打個眼色,三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