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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素雪拔出匕首,想上前幫忙,結果匕首被趙本真搶走,人也被他趕到一邊坐著等。
她后知后覺地問:你帶有火折子嗎?有鹽嗎?
趙本真勾起微笑,拍了拍腰間的小包,放心,都有。
你怎么會都有哩?何素雪抱膝蹲在他身邊,喋喋不休像個好奇寶寶,難道你經常在外面郊游野炊?好討厭,出去玩也不帶我一個。
小粉拳輕輕敲打著趙本真的胳膊,就像給他撓癢癢,令他舒服得瞇彎了眼,小傻瓜,爺哪有時間出去玩,但凡得一點空,都跑城里去看你了,隨身帶這些,是怕行軍在外沒了軍糧,那時可不就得像現在這樣自己找吃的么。
何素雪恍然大悟,是了,火和鹽,是野外生存的必備物品。嗯,還有藥呢,你有沒有記得隨身帶金創藥和急救包。
說著,伸手去解他腰間的小包,還是從前她做的那個小槍兵包,邊緣都破毛了,有些地方還有縫補的痕跡,這個都破啦,怎么不換一個,穿了洞東西掉了怎么辦。
他嘿嘿笑,媳婦送的,再破也舍不得丟。
貧嘴。何素雪心里美滋滋的,回去給你個牛皮的,稍微重點,但比布結實,經磨。
趙本真探頭過來偷了個香,大聲說著謝謝媳婦,嘴巴咧得都能看見后槽牙了。
這山頭是趙本真買下來的,兩人到了之后就沒見到有人經過,他說沿著小路進去,大約十五里才有一個小村子,里面住的都是他的佃戶,村子另有一條近路直通官道,所以這條舊路極少有人經過。
樹林里到處是枯枝,隨便撿撿就在溪邊生起了火,趙本真架了兩條樹枝。把魚擱在上面烘烤,四條魚全擺上去,何素雪又覺得少了。
再抓兩條吧,我吃一條,你吃兩條。還有三條你送上山去。給你爹和兩位哥哥吃。
爺的媳婦就是賢惠。
趙本真眼底劃過一抹感動,摟過她的脖子在小嘴上親了一口,又下水抓了兩條魚。
何素雪卻感覺不太妙。從墳山下來,他就一口一個媳婦,一口一個爺,才在老爺子面前過了明路,他就露出大男子主義的尾巴來了?
特么的,這是要鎮壓本大夫的節奏啊,絕對不能慣他這個毛病。
誰是你媳婦啊,一天沒拜堂,一天都不許叫。聽見沒有?你不怕丑,我還害羞哩。
遵命,媳婦……呵呵,雪兒。
嗯。何素雪笑瞇瞇地翻動烤魚,調教夫君什么的,也不是很難嘛。
趙本真轉過頭去竊笑。媳婦和雪兒,叫起來都是那么的親密,除了自己這個未婚夫,還有誰敢這么叫。
純天然無污染的野魚,灑上幾粒鹽巴。烘烤得外焦里嫩,好吃得想把舌頭都吞掉,何素雪摸摸有點鼓脹的肚子,不敢相信自己把兩斤重的魚吃光光了。
哎,真不算什么,對面那人把兩條魚也干光了哩。
趙本真捧著擇干凈魚刺的一塊魚肉遞到她嘴邊,再吃點,你吃得太少了。
傳說中的喂食呀,何素雪躍躍欲試,哪怕此刻她已經撐到,也伸過小嘴咬下一小塊來,然后回味無窮地道謝,真吃不下了,你吃。
趙本真收回手,就著何素雪吃的那一邊一口咬下去,吃得分外香甜。
何素雪臉紅了,間接接吻什么的,感覺好奇怪有沒有。
趙本真如約在天黑前把人送回了江南藥鋪,何素雪拎著四條草魚站在門口目送他回御馬街,就隔著兩條街呀,怎么好像隔得老遠似的。
方靈走出來,接下何素雪手里的魚,笑得賊兮兮的,你出名了。
何素雪聳聳肩,出唄,又不是初出江湖臉皮薄怕人笑話。
方靈笑容更深,秦大小姐來過了。
秦曉月出嫁,秦玉美順理成章成了秦家大小姐,何素雪聽到這個名字就皺眉頭,不是說送回京了么,怎么還能放出來咬人?
誰知道呢,也許人家也不是蠢到不可救藥的。方靈提醒道,你還是小心點,趙將軍的相貌已經在恢復了。
那是他的問題,只要不惹到本大夫頭上來,就得他自己去掃清路障,這也是給他的一個考驗。何素雪板著臉說道,扭身進了鋪子。
方靈愣了愣,追進鋪子,方再年對她搖了搖頭,悄聲說:你提個醒就行了,小何心里主意大著哩。
方靈回了個白眼,方再年捂著胸口做痛苦狀,方靈笑著跑進了后院。
秦六拉走了藥,第二天又來接傷員出院,鄧小虎兄弟和林菊子都提出回去休養,何素雪和林有文輪番勸說,他們仍是堅持回了小虎幫,這下子江南藥鋪后院真的清閑下來了。
來自軍戶街的義工們把全院來個大掃除,被褥和病號服全部拆洗消毒曬干,屋子里抹干凈噴上消毒水,邊邊角角全都不放過,最后房門一一鎖上,靜等下一波住客。
王小九在晚飯前從荷莊趕回來,何素雪聽說大哥在那邊過得很好,便放心地回常宅。
幾天沒回,何素雪發現某些下人眼神比較怪,仔細想想,難道是秦玉美又來了?
這小屁孩真煩,有完沒完呀,今天再敢挑釁一定對她不客氣,老虎不發威當咱是病貓呢。
何素雪做好了宅斗準備,誰知管事媽媽說老爺夫人到定國公府別院赴宴去了,今晚只有她一個人吃飯。
何素雪叫管事媽媽把飯擺在她的屋里,一個人跟滿桌子菜戰斗,太浪費了有沒有,早知道把方靈喊來一塊吃。
何素雪只留了三個菜,剩下的全賞給丫鬟和媽媽們加菜,也虧得這里的菜盤子都比較秀氣,不然她又非得吃撐不可。
吃過飯洗過澡,把院門一關,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一個人。淡淡的寂寞浮上心頭。
這時候的趙本真在干嘛呢,一定也在宴席上吧,以武將們不怎么講究的習慣,也許還是男女同席?他是面對秦玉美呢,還是與她相鄰而坐呢。按照那個不要臉的性格。想必會想盡辦法跟他坐一起的。
何素雪躺在床上,望著紗賬頂各種猜測,她對趙本真有信心。但她對秦玉美不放心,小屁孩好的沒學到,各種陰暗手段層出不窮,叫人防不勝防,特膈應。
哎,宅斗什么的,超討厭的,趙本真啊趙本真,如果你不幸落入溫柔陷阱。本大夫也只好揮淚斬馬謖了。
何素雪心里煩躁,拿醫書出來抄,忽聽院外人聲嘈雜,她忙吹燈鉆回床上,常得貴和管事媽媽聊了幾句,問她吃飯好不好。情緒好不好,聽說她已歇下,便回了貴園。
何素雪沒再點燈,瞪著大眼睛想了好久,為毛師傅不是親爹呢。有個這么體貼的親爹該多好,秦玉美之流還不早早退散了?
何素雪起床之后沒急著去貴園請安,師娘難得回來,該讓那兩只好好過過二人世界,天大亮時,她打發小丫鬟去打聽,得知貴園已經有了動靜,她才過去。
常得貴一看小徒弟的臉色,馬上沉了臉,昨晚做賊去啦?烏眼雞似的。
何素雪大驚,摸著眼睛問秦曉月:師娘,黑眼圈很明顯嗎?嗚嗚,銅鏡看不清楚。
秦曉月一身大紅軍裝,分外妖嬈.性.感,她拉著何素雪坐到飯桌旁,莫急莫急,先吃飯。侍畫呀,叫廚房煮兩枚雞蛋來,一會給小何敷一敷。
何素雪忙說:不要雞蛋,要一個土豆,最好能有一小塊冰,冰凍的生土豆片去黑眼圈最快。
秦曉月揮揮手,叫侍畫照辦。
常得貴敲著桌子道:還沒回答師傅呢,昨晚干嘛了,不舒服嗎?說著,就要她伸手把脈。
何素雪縮了縮脖子,昨天跟趙本真拉去掃墓了,吹了點山風,有點頭疼睡不著。
反正都傳遍甘州城了,主動坦白也沒啥不好意思的,而且絕對不會告訴你們本大夫吃醋了,秦玉美是你家親戚,本大夫還是趙本真的未婚妻呢,看你們偏向誰。
秦曉月尷尬地看了一眼常得貴,后者卻沒有給她回應,專心給小徒弟把了脈,道:受了點寒氣,今天就不要跟上山了,石頭會理解的。
何素雪乖乖答應,等常得貴和秦曉月端了碗,她才夾了個饅頭,跟著吃起來。
三人默默吃飯,食不言的規矩執行得太好了,常得貴冷不丁說話時,真把兩個女的嚇一跳。
那件事情,我不同意!他說道。
秦曉月掃了一眼何素雪,沒有接話。
何素雪心說果然么,師娘看我干什么呢,是秦玉美又出妖蛾子了吧。她做了什么呢,當面要求嫁給趙本真么,以她有異于常人的腦回路,這種蠢事真有可能做出來。
抬頭看看師傅的黑臉,再有秦曉月委屈的眼神,何素雪暗暗嘆氣,放下筷子說道:師傅,師娘,你倆走到一起不容易,凡事有不同意見就好好商量,即使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也不要傷害到彼此的心,心上的裂縫一旦生成,就不那么容易修補了。徒兒真心希望你們能夠白頭到老,如果有說得不當的地方,還請你們原諒。徒兒吃好了,您二位慢用。
何素雪快步走出偏廳,侍畫神情復雜地遞給她一只碗,里面裝著一塊冰和切好的土豆片,她道了謝,捧著碗回了雪園。
何素雪現在是懷疑一切的悲觀主義者,丫鬟不同尋常的眼神,也被她拿來佐證婚姻危機。
啊呸,什么婚姻危機,還沒完婚的好不好。
昨天沒獻身真是英明之舉啊,不然賠了相公又折兵,怎一個慘字了得。
估計小徒弟走遠了,常得貴才緩緩開口:多好的孩子,有哪一點配不上趙本真?其實我一直想說,是那臭小子配不上我的雪姐兒。你們非要作,我管不了,但我不會往自己徒弟的心上捅刀子,不怕丟人你就自己去跟雪姐兒說,大不了我回京再給雪姐兒找個更好的!
常得貴拂袖離開,目標直指雪園,秦曉月愣愣地看著丈夫挺直的背影,晶瑩的淚珠從腮邊滾落。
武蘭妹走進偏廳,遞了一塊手帕給秦曉月,她一邊抹淚一邊委屈地抱怨:我也沒說逼小何退親的話,他怎么能這樣說我,好像我是個壞心腸的女人,苛刻他的寶貝徒弟了。
武蘭妹默了默,說道:這事情擱誰身上都受不了,常大夫跟小何大夫的情分,那是親如父女,您昨晚就不該聽信大小姐攛掇。
秦曉月不服氣地叫道:他們親如父女,那我呢?我還是他的結發之妻呢,是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人,他就忍心傷我?
武蘭妹繃緊了大餅臉,少將軍,您這話千萬別叫常大夫聽見,妻子是妻子,徒弟是徒弟,你們都是常大夫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常大夫沒偏向誰,但您也別逼他偏向誰,明白不。
秦曉月沉默不語,武蘭妹想了想,忍不住又說了一句:昨天常大夫沒說,但屬下看出來了,他是真心不愿意大小姐到咱們府上來,您別把他說過的話當兒戲,這樣最傷感情了。
秦曉月抬起了頭,疑惑道:你以前騙我的?其實你有過男人?咋說得頭頭是道的。
武蘭妹傲嬌地望天,屬下沒有男人,就事論事而已,您是當局者迷,咱是旁觀者清。
何素雪用土豆片敷了眼睛,重新洗臉抹了面霜,不敢上粉,一會要哭起來臉上一道一道的淚痕多惡心。
她按照約定時間到了大門上,常得貴已經在馬車上等了,往她臉上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真想不到,土豆片還有這么神奇的功效。
嘿嘿,剛建荷莊的時候老熬夜,后來無意之中發現土豆的秘密了,再也不用擔心黑眼圈難看了。何素雪解釋著坐到師傅對面,他敲了敲車廂板,馬車便緩緩啟動。
常得貴沒提昨晚的宴會,何素雪也沒問,師徒兩個各自想著心事,到了小虎幫下車時,常得貴沒頭沒尾冒了一句:徒兒,師傅絕不會讓人欺負到你頭上。
何素雪腳步頓了頓,一顆淚珠跌落塵埃,隨即被她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