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長生

第六百二十七章 天翻地覆

第六百二十七章天翻地覆

“鄭師弟,可敢一戰?”

何禾長劍一指,沒有廢話,直接邀斗。

這是一柄用普通礦石煉制的劍器,但在她手中,足以匹敵任何先天神兵。

鄭開心渡過忘川后,亦覺氣息躁動,此舉正合心意。他也抽出一柄平平無奇的長劍,笑道:“何師姐,請指教!”

嘖嘖!

曾可兒一瞧,連忙守在河岸處,將剛過來的幾個同門甩到一邊,防止打擾,道:“快戰,快戰,我早就盼著你們打一架了!”

“嘩嘩……嘩嘩……”

正此時,死沉沉的忘川水忽然活了起來,水流奔涌,卷起層層濁浪,從一邊的盡頭流向另一邊盡頭。

河面上的濃霧迅速擴散,慢慢籠罩了岸邊土地。陰詭壯麗的宮殿群被濃霧吞噬,若隱若現,似仙似鬼。

眾人齊齊一顫,鬼域的氣息又大有變化,一種玄妙的感覺在心中滋生,卻難以描述,似乎很快就要天翻地覆。

鄭開心和何禾的目光,從宮殿流連到忘川,從忘川轉到彼此身上,視線一碰,瞬間抹除掉所有雜念。

倆人是公認的次時代最強劍修,互有聽聞,神交已久,也都非常的傳統守矩。

鄭開心晚入道途,便左腳跨出一步,劍似流星趕月般,趟出一道直線向前平刺。何禾手腕一動,斜里刺出去,在那劍身上一點,便蕩開攻勢。

一招問候,一招回禮,法度嚴謹,氣韻內藏。

隨后,鄭開心身形晃動,拉開十丈距離,氣勢驟然一變,全不似平日溫潤和善的小師兄。

只見他雙瞳黯淡無光,與眼白混成一體,灰蒙蒙映不出半分生氣。

跟著,他出劍,仍是一招直刺,卻與之前完全不同!

劍勢裹著寒芒,在同樣灰蒙蒙的氣海中穿梭而過,每前進一寸,攪動的氣流就壯大一分。

信手拈來天外仙,當劍身刺破云海,仿佛挑出了一條陰氣滾滾的灰龍。剎時間,何禾體溫驟降,精氣神被狂亂沖擊,三寶搖搖欲墜,竟有神魂飛散,肉骨剝離之態。

這一劍,本就屬于陰土。

它就如一張閻王貼,根本不是人間之劍!

而且它非常的快,近乎沒有了距離概念,達到了先天所能達到的最極致。眼前尚有紅塵十丈,實則已穿破虛空,侵入三寶。

“來得好!”

何禾不驚反喜,早聽聞對方天賦異稟,體內嵌著一條陰脈,可惜無人見識過。今日一試,果然盛名不虛。

她見過龍秋的劍,碧海潮生,大氣磅礴,堪稱速度極限!

而作為龍秋親傳,鄭開心沒有故作清高的舍棄地利,恰恰利用鬼域幻境,將自身天賦徹底爆發。

忘川河畔,天地無光,仿若狂風怒號,黑云壓城,驚濤裂岸洶涌滔天。單憑那劍勢中的死意,若沒有無上意志,就已經心神失守,墮入深淵。

就在這時,一聲極細微的清吟,似從最深最沉濁的地底響起,一抹清光一閃而沒。

像極了黑夜降臨時,月上中天,散發的第一縷至清至純的幽光。無盡的死氣驀地攪動起來,一條明亮的軌跡瞬間映照了萬古長夜。

鄭開心出了一劍,何禾也僅還了一劍,便硬生生撕開陰幕。

“接我一招!”

她繼續揮劍,在虛空中烙下了一道清晰的劍痕,那劍痕鋪開,如銀河璀璨,一輪寒月冉冉升起。

明月照九州,向來是皎潔高冷的代名詞。但此時此刻,這輪寒月卻似殺、破、狼三星匯聚。

此方鬼域的主導權,轉瞬易主!

“好!”

曾可兒盤腿坐在地上,使勁拍著巴掌,看的那叫過癮。旁邊不知不覺也聚集了好多人,目瞪口呆的盯著場中。

他們是兩派的精英弟子,曉得這二位很強,但不知道居然這么強!再看那曾可兒,一張符箓將全體護在其中,實力顯然也超乎想像。

還是同樣的道理:隨著世界升級,道法完善,此一時彼一時,不再是那個虎軀一震動手動腳的類武俠世界了。

再看那邊,鄭開心和何禾已經斗了幾十招,棋逢對手,不可能輕易分出勝負。

不過他們也清楚,此戰不為輸贏,只是借對方推手,讓自己一舉突破。

轟轟!

砰砰砰!

倆人越打越兇,越打越劇烈,已然放開所有束縛,將十幾年的積累通通釋放了出來。

毒澤。

游宇和費芩仍然戰的難解難分,現場如天雷肆虐,龍卷風刮過,無數生靈慘死,只有最深處的毒蜘蛛在瑟瑟發抖。

正中央,群山間。

唐伯樂正苦戰齊云上院的易小萌。

易小萌是個男孩子,一點都不萌,習自晁空圖的符箓之術,變幻莫測又猥瑣下流。不要錢的往出撒,真真假假,不是哪個是陷阱,哪個是空炮。

唐伯樂最煩這樣的,縱能一劍破之,但對方的符也忒多了。

氪金大佬不算什么,主要是他既氪金,又肯爆肝苦練,走位風騷技術一流,就問你怕不怕!

雪國。

王蓉和余連芷已經打到了暴風雪里,天昏地暗,不死不休。

風境。

袁凌杉VS韓棠,陶通陶怡VS一對兄妹廖星、廖月,皆是難分難解。

甚至在鬼域里,曾可兒也不再看戲,因為對岸又過來一位,上院林思義,人仙種子!

二人另辟戰場,攪得此方世界愈發狂躁暴亂。

鳳凰山二十真傳,道院十二金仙。

貌似數量不對等,但要知道,齊云下院也有不少牛逼人物。比如跟何禾交好的徐子瑛,實力跟上院的下游戰力相差無幾。

這四十余人,便是站在二代巔峰的存在。其實還有兩個,可惜首秀便撲,連名字都沒暴露。

以他們的境界,對探索幻境毛個興趣都沒有,就是機會難得,一一找對手比斗,不用擔心身死損傷。

而他們拼盡全力,潛能爆發,搞得五方世界風云變幻。尤其是鬼域,陰氣翻涌,忘川奔騰,整片陰土都在輕輕顫動。

在河邊圍觀的人群感應到一絲不正常,紛紛奇道:

“怎么回事?又要更新資料片了?”

“這次比以前的動靜大多了!”

“糟糕,是胎動的感覺!”

一幫家伙姑且還能貧嘴逗樂,結果幾分鐘后,這三百多人面色齊變。

那古怪的震顫愈發清晰,仿佛就在耳邊呢喃清鳴,而可怕的是,自己的神魂竟然隨之跳動了起來!

“啊!我控制不住了!”

“怎么辦?”

“跑啊!”

眾人嚇得肝膽俱裂,只覺神魂抽動,被一股怪力在狠狠向外拉扯,丹法、食氣、雷法、劍訣等等,通通失效。

陰謀!絕對是陰謀!

一時間,所有人的腦子里都浮現出這個想法,抹過身撒腿狂奔。一路又匯聚同門,最后除了那四十人外,齊齊向陣外遁去。

很快,大家到了那片混沌區域,若在平時,穿過去就能出陣。現在卻像撞到了一層無形屏障,徹底封死!

“這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顧真人好狠的心,緣由何在啊??”

眾人面色慘白,形若槁骸——七百二十人,蠱蟲在甕。

兩道金光落在廣場上,張守陽強忍怒意,問道:“龍居士,這是何意?”

“我也不知。”

“你不知?”

張守陽大袖一甩,喝道:“魂力躁亂,幻境封鎖,那三百六十人的氣息明顯在衰竭,你竟然說你不知?”

“你別忘了,我們也有三百六十人在里面。”

龍秋秀眉微蹙,哼道:“再者說,我們真要殺人,還用得著設伏么?”

她嘴上如此說,實則心中大急,試著跟金蟬取得聯系,過了片刻,還真溝通上了。

“里面什么情況?”

“大事,真人要干一件大事!”

金蟬的聲音傳來,不帶絲毫慌亂,反而異常雀躍,“姐姐不用擔心,所有人都不會有事,相反還有一份機緣。現下情況特殊,我也講不太清……”

說著說著,聲音漸小,忽然消失了。

鹽湖城。

街區大亂,行人瘋了似地奔逃,車輛轟鳴聲連成一片,宛如末日來臨。這一切,都似回到了十幾年前,魂界裂縫開啟,給人類帶來的那次大災難。

“嗡嗡嗡!”

隨著顫動越來越烈,群眾更加瘋狂,生怕像上次那樣不明不白的死掉。結果跑了半天,只是感覺震顫,身體有些不適,倒還挺得住。

于是情緒迅速穩定,開始叨逼叨的各種猜測。

這邊便罷,遠在核心城市群的一票高官,皆是驚駭莫名,連忙上報。京城的大佬收到消息后,也沒好到哪兒去,當場就暈過去幾個。

二十年了,天災人禍一波接著一波,上上下下身心俱疲,再經不起風吹草動。

沒辦法啊,難啊!

你看這堂堂大國,十幾億人口,搞的階級固化,發展艱巨,怨聲載道,連世界杯都踢不進去……沒錯,我說的就是印度!

當然他們也養成了好習慣,有事情,找鳳凰山,找道院!

很快,兩邊傳回消息,三個大字:

不!知!道!

一瞬間,全體人員都瘋了。天荒幻境是顧玙所立,如今異常暴動,本家卻毫無內幕。

害怕,僅有的一個神仙,他想做點什么,誰攔得住?

(法國能干掉阿根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