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穿大明的百年世家

第一百零五章 北京易主,曲阜衍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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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直隸的荒野之中,已經有華軍的騎兵在游弋。

荒野之中時常驟然響起的火槍聲,令南下的皇帝鑾駕一日三驚。

好在天子親軍有四萬多人,縱然是發現了他們,華軍哨騎也不敢硬沖,只是遠遠地觀望,隨后在順軍騎兵趕來驅趕時撤走,臨走還不忘開上兩槍,令數名精悍的天子衛兵一頭栽倒在地。

王崇祖看了看周圍的曠野,沒有了城池的保護,他現在毫無安全感。

“加速。”

他催促道。

他現在已經不怎么信任自己的大軍了,只有高大堅固的城池,能給予安慰。

顧君恩騎在馬上,回望著北京城的方向,不由地輕聲一嘆。

那里,只留下了劉宗敏以及五萬的士兵,大順軍進城堪堪一年,就倉皇離開了這座巍峨的巨城。

還是以這么狼狽的方式。

希望劉宗敏能夠守住吧……

大華三年,正月。

華軍第五軍抵達了北京城下,正式開始攻城,雖然他們在人數上處于劣勢,但是五萬順軍士兵依然縮在城中,不敢出戰。

劉宗敏則是充分利用了氣候,直接在城頭往下澆水,鑄成一座冰城,希望以此能夠阻擋住華軍。

奈何第五軍軍長就沒打算強攻。

北京城作為曾經大明的京師,里面的情報司人員極多,幾乎僅次于南京與寧波府。

之前能夠趁亂送走嚴時昭,就已經可以看出他們的力量。

這些人雖然有一部分在之前的戰亂之中喪生,但是參與的,依然是很大的一股力量。

等到夜晚的時候,便有內應在城中作亂,到處都可以聽到他們口中大喊著:

“華軍進城了!劉宗敏跑了!”

“兄弟們快逃啊!”

更有一些府衙被人縱火,加強了可信度,混亂了局勢。

這種手段,對于一支正常的軍隊而言,可能僅僅是會令人感到猶疑與不安,但是對于此時士氣已經低落到低谷,并且對于華軍有著一種畏懼的順軍而言,卻是極其的刺耳,將他們最后一絲防線破除。

很輕易的,城中便陷入了混亂之中。

趁著這個機會,華軍連夜發動進攻,內應在城中一同夾擊,城墻上的士兵已經沒有了戰心,又感受到背后射來槍子,頓時陣腳大亂,上百名士兵竟爾不戰而降。

華軍攻入了城池。

沒有了高大城墻的保護,順軍更加無法抵敵,各段城墻很快便盡數陷落,大部分的順軍拋下武器投降,小部分逃散于民間。

劉宗敏沒有投降,他開始試圖退守內城,但是很快發現部隊已經失去控制,便想著逃出去。

然而兵荒馬亂之中,他最后還是沒能成功逃脫,一頭撞上了正在占據各個要地的華軍。

被一枚流彈正中胸口。

最后的抵抗結束了。

北京易主。

另一邊的陸軍進展也是很順利。

隨著順軍的潰敗,山東的防線不戰自潰。

三十萬大軍都敗了,更何況他們?抵抗還有什么必要?這是大多數士兵心中所想。

于是再無人能抵擋華軍鋒芒,嚴承方軍團化為數部,四下追擊潰散的順軍,分散占據著各個城池。

士兵們毫無士氣,幾乎是一觸即潰。

其中一部,便直到了曲阜城外。

得到了華軍已經抵達城郊的消息,當代衍圣公孔植當即囑咐自己的侍從:

“將準備好的降表拿出來。”

他的政治嗅覺極其敏銳,早在順軍被華軍大敗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著筆書寫了,此時正好派上用場。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有些感慨:前些時日順軍才剛剛奪了北京,沒想到這才多久,華軍又打過來了。

他的心腹管事有些猶豫:

“要向華軍投降嗎?公爺,我聽說他們對于士大夫們可并不怎么友好……”

“不過是降低一些租賦而已,換來平安地渡過亂世,可是大賺特賺的買賣。”

“我不是擔心這些……公爺,您不知道,有些升斗小民去了大華的官府告士紳,這大華官府竟然受理了。那些士紳都得到了懲罰,我擔心……”

“我是衍圣公,是大成至圣文宣王的后代!和其他尋常士大夫又怎能類同!”

確實,流水的王朝,鐵打的衍圣公,其在儒林之中威望極高,輕易不會有王朝動他們,甚至還要拉攏。

他有這個底氣。

當年嘉靖皇帝已經剝奪了孔子的王號,改為大成至圣先師,他們竟然都敢不承認,“廟中凡明朝封號,俱置不用”,光是這個,就能夠扣上一大罪,然而半點事情沒有。

更別提原時空他們甚至還親口說:

“天下只三家人家:我家與江西張、鳳陽朱而已。江西張,道士氣;鳳陽朱,暴發人家,小家氣。”

那時候可是崇禎二年啊,明廷對于各地的統治依然十分鞏固,竟然敢說這話。

但是也確實,表現出了他們的特別。

而那管事聞言,也是放下心來,確實是這般道理。

于是幾人便穿戴好衣冠,帶上了降表。

當華軍的團長率領著他的部隊來到曲阜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敞開的大門以及列隊的衍圣公等人。

這一幕似曾相識,幾年前的順軍,以及三百年前明軍北上的時候,都曾經享受過。

現在,輪到華軍了。

很快,他們的情況便被送到了南京城。

一起送來的,還有許多大膽的人對于衍圣公一脈的控訴,他們也知道華朝的名聲,雖然擔心于衍圣公依然會如同前幾朝那樣受朝廷庇護,但是同樣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很多人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舉報,從書信可以看出,他們的怨氣也是頗深的。

畢竟除了衍圣公的一脈嫡系之外,其余的孔氏子弟,跟尋常佃戶并沒有什么區別。

血脈早就淡的不能再淡了,那些孔氏子弟全都一樣的受苦,飽受欺壓。

這般情況,看得軍部尚書嚴師恕與刑部尚書陸少賢兩人憤怒不已,但是事關重大,他們卻也不敢擅專,只能去詢問首輔嚴凌。

“新朝沒有義務繼續供養前朝的勛貴。”

“并且,縱然是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律法威嚴不可侵犯。”

嚴凌淡然說道,確定了結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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