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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貨車接連被拖出了坑洞,可花語區的人卻仍然沒有一個露面的。這種不正常的現象原本不應該發生,但的的確確就這樣上演,而四周那些旁觀者即便對官場規矩再不懂,也很清楚真要是人沒來的話,蘇沐這個堂堂市長大人的臉面就沒了。
堂堂市長卻連一個區的人都沒有辦法調動支配,這樣的市長何來威嚴可言?
“你們說咱們花語區的那些領導是不是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一把手市長的話都敢不聽。”
“他們莫非心虛了,不敢來?”
“哼,心虛就敢不來?就敢不露面,這也太牛逼了吧?”
當身邊傳來這種竊竊私語聲時,沈響的臉色已經陰沉可怕,他徑直走到旁邊,再次拿出手機的時候,撥通的已經不是花語區區政府辦的電話,而是直接打給了陳定鎮。
花語區區委會議室。
“咱們花語區作為錦繡市最大的一個行政區,目前的重頭戲就是房地產開發,要將咱們區內的閑置土地充分利用起來,要加強項目執行的監管力度,絕對不能留下任何一個死角。”
“這樣做不只是純粹為了經濟發展,更重要的是這同樣是城市發展面貌中的顯赫環節。今后的錦繡市必然是要以成為國際化都市為目標,屆時咱們花語區內還殘留荒置地塊的話,將會成為笑話,這個任務…”
陳定鎮面對著一個個區委常委,侃侃而談,這刻的他就像是一言九鼎的君王,在自己的疆域中,享有著絕對無上權威,沒有誰能挑釁,也沒有誰敢站出來。
咣當!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陳定鎮的秘書急急忙忙走進來,渾然不顧眾人的驚愕神情,將手機急忙遞出去,“是市政府沈秘書長的電話,要您接聽。”
剛想發怒的陳定鎮聽到是沈響的電話后,利索拿過來,“沈秘書長,你好,我是陳定鎮。”
“陳定鎮,你好大的膽子!”沈響劈頭蓋臉就是這樣一句話,這句話把陳定鎮給刺激到。你沈響說到行政級別和我一樣,牛逼什么,你憑什么沖我喊叫?
“沈秘書長,這話從何談起?”陳定鎮語速放慢淡然問道。
從這口氣中,沈響就能捕捉到陳定鎮此刻肯定頗為不屑,心底冷笑的同時,說出來的話更加凜然,“陳定鎮,十五分鐘前在你們花語區的景秀小區新意路邊,我遵照蘇市長的指示給你們政府辦打電話,通知你們十分鐘趕到這里來。”
“但現在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你們花語區卻仍然沒有一個人過來,我想要問問你們花語區區委區政府難道已經成了獨立王國了,竟然連市政府的指令都可以不遵從?你們花語區眼中還有沒有組織性紀律性?還是說你們花語區的人都格外嬌貴,都不能出來工作。”
“你們是不是比蘇市長,比政法委徐書記架子還要大?順便說下,就在剛才一分鐘前,市紀委的陳書記也已經過來,他接到的電話比你們還要遲,但陳書記卻已經到場,你們花語區的人有魄力!架子大!好難請!”
轟隆隆。
隨著沈響這番話說出,陳定鎮緊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腦門上蹭蹭的往外冒出冷汗。他眼神迷離的掃向四周,發現所有坐著的區委常委們似乎都隱約聽到內容,全都坐立不安,臉色古怪。
區長金花臉色煞白。
副區長董昌昊如坐針氈。
這簡直就是石破天驚之語!
十五分鐘前就下達的通知,卻沒有誰來告知,令沈響不得不再次打電話通知。而且這次消息更加驚人,在那邊可是有著三個重量級的市委常委在,偏偏花語區這邊一個人都沒有派過去。
你讓蘇沐,徐炎和陳睿智心里如何想?
想到自己將要面臨的被動局面,陳定鎮就急忙說道:“秘書長,這事是我們花語區考慮不周,我們現在正在開區委常委會,辦公室的人應該沒有來及通知我們,我們現在就過去。”
“你好自為之吧。”沈響砰的掛掉電話。
陳定鎮耳邊傳來一陣陣忙音后,他急忙抬起頭掃向全場,眼光落在董昌昊身上的時候,迸射出兩道怒光,“董昌昊,區辦公室是你這個常務副區長分管的,但現在發生這種事,你難辭其咎。這事一會見到市長后,你來和他解釋。金區長,咱們現在還是趕緊過去吧,別讓蘇市長他們在那邊再等了。”
“趕緊去。”金花蹭的站起身說道。
一群人推開椅子,嘩啦一下子小跑出去。
人群中董昌昊的心七上八下,他已經被電話中所說的景秀小區震懾住。為什么是景秀小區?那邊會發生什么事?難道說是因為兩條道路嗎?
正所謂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事。但在沒有得到確鑿消息前,他只有跟著大家一起過去,這時候的董昌昊心里還有點小僥幸,希望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樣糟糕。
景秀小區。
幾乎就在鏟車剛被拉出去的同時,花語區的人總算趕過來,每個人從車上下來后就跑步上前,在看到這邊圍聚著這么多人,三個市委常委赫然在列時,陳定鎮他們的心情一下變的無比凝重。
雖然說還不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但光是看到這幕就應該能猜出來絕對不是好事。要是好事,怎么可能連陳睿智也驚動?
“蘇市長,陳書記,徐書記,對不起,我來晚了。”陳定鎮氣喘吁吁的招呼道。
“陳定鎮同志,你們來的夠快啊。”蘇沐嘲諷的眼神掃視過來,陳定鎮是燥得無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趕緊鉆進去。這事不管拿什么理由解釋,都是花語區的不對。
“蘇市長,這事我們…”
陳定鎮剛想要解釋,卻被蘇沐抬起的手臂打斷,他直接錯過陳定鎮,眼神從金花他們身上掃過后淡然問道:“你們當中誰是董昌昊?”
“我是。”董昌昊趕緊從人群中站出來,心情忐忑不安。
眼前新意路的情形已經盡收眼底,直覺,不,現在已經不能說是直覺,而是裸的現實就擺在眼前,蘇沐他們肯定是因為這條路來的,你讓董昌昊如何能夠沉穩冷靜?
他腦門上一顆顆汗珠開始往下滴落,心里不斷構思著該如何解釋,才能將這個難關搪塞過去,可他發現,自己貌似找不出來合適理由。
處于迷糊中的董昌昊已經失去理智,他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蘇沐不認識他嗎?沒有道理的,作為花語區負責開放式小區建設道路的工作組組長,他是接受過蘇沐親自接見的。
可蘇沐偏偏這樣詢問,本身便是一個很強烈的警告信號。
董昌昊忽略掉這個細節,但陳定鎮他們卻是敏銳捕捉到。實際上當他們看到新意路的情形時,就已經知道蘇沐憤怒的原因。每個人緊繃的神經不由略微放松,畢竟這事不是他們主管,根本沾不上邊。
死道友不死貧道,只是董昌昊倒霉的話,他們無所謂。而且話說回來,你董昌昊膽量未免太大,怎么就敢冒大不韙做出這種事來?
好好的一條新意路變得千瘡百孔,你董昌昊必須負責。
“董昌昊,市政府下達給花語區進行開放式小區建設的政令你應該很清楚吧?沒記錯的話,景秀小區試點建設的工作小組組長就是你,對吧?”蘇沐一針見血的問道。
“市長,是我。”董昌昊低著頭,如蚊蠅般回道。
“是你就好說,那么你現在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蘇沐猛的拔高音調,抬起手臂指著新意路怒聲喝道,心中憋著的那股情緒陡然間全都釋放出來。
董昌昊身軀顫抖。
“景秀小區的院墻是你們工作小組下令拆除的,新意路和進取路是你們負責督造的。是,你或許會說兩條路都是政府招標建設的,是四面達企業負責的。但最后的驗收總該是你們負責的吧?你們就是這樣驗收的?你給我說說當時驗收的時候,按照的是那種標準,走的是什么程序?說啊,全都說出來!”
偌大場地回蕩的只有蘇沐的質問聲,四周一片安靜,雖然還有人往這里涌來,但沒有誰敢大聲喧嘩,這里凝重的氣氛像是有著一種莫名感染力,侵襲著每個人的心弦,讓他們只敢眼看不敢妄議。
“這個答案不僅僅是給我,也是給在場居民的。”蘇沐收斂起來怒意平靜說道。
“蘇市長,這事我想是有誤會的,我們當初驗收的時候,的確是合格的。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兩天下雨造成的路基坍塌,還有可能是和景秀小區的自然地質有關系。當然我想更大的原因還是在四面達企業身上,就這事我肯定會追究他們的責任。在這里我向您表態,我愿意承認錯誤,也請市政府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愿意…”
滿嘴謊話假話!
蘇沐聽著董昌昊的話越聽越心煩意亂,這就是你該拿出來的態度嗎?聽著你說出來的話是很在理,但真的如此嗎?你的眼神已經背叛真實想法,你的眼神告訴我只要能將眼前這關熬過去,自然就可以找替罪羊來。
更別說就在剛才你過來的時候,我碰觸到你的身體,旋轉的已經清楚無疑的告訴我你的秘密:在你的人脈樹中排在首位的竟然便是四面達企業的總裁盧川。
讓你徹查這事,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