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真的會就這么完了嗎?
直覺告訴蘇沐不可能這么簡單結束的,不管是那個顧客還是這個收銀員,他們都絕對不是善茬兒。↖↖,更不要說這里還是收銀員的地盤,他雖然說暫時性息事寧人,然而卻絕對不會這樣算了。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他這樣做只是不想將事情鬧大,不想要影響到他的正常營業。只要找到合適的機會,還是會堵住那對夫妻為難一番的。
“蘇少,要不要我出手解決掉這事?”朱槐笛低聲問道。
“沒必要,你能將這里解決,但是其余地方呢?你現在能解決掉這個,以后呢?治標不治本的事根本沒必要做,咱們要做,就要一舉鏟除掉這個根源。不過倒是不能讓他們這樣囂張跋扈下去,郭輔你以路人的名義給沐硯縣縣公安局報警,將這里的事情詳細說過后,記住他們當時接聽你電話的警員是誰。”蘇沐淡然道。
“明白。”郭輔恭聲道。
“咱們走吧,據說這里有個地方不錯,叫做廉池,是古代這的一位清官離任時候留下來的。咱們既然過來就去那邊轉轉,也當時緬懷下古代先輩。”蘇沐轉身笑道。
“好。”
便利店內。
韓小璋滿臉狠色地的站在角落中,那三個家伙就圍在身邊。他們做這種事從來都不會單打獨斗,都是團伙作案。每個人都分工明確,誰負責挑釁,誰負責出手,誰負責把風,這全都是經過周密安排的。要是說真的出現什么意外,大家伙就會一擁而上。靠著人數和氣勢將對方壓制住,從而從容離開。
“韓哥,你說這兩個家伙會不會真有什么背景?”
“看他說話口氣倒是挺囂張的,但這里是咱們沐硯縣,是虎來得臥著,是龍來也得給咱們盤著。”
“韓哥。你剛才看到他的身份證件沒有?咱們找人問問。”
韓小璋當然看到對方的身份證,在翻弄錢包的時候,他犀利的眼神就已經將該記下的全都記下。他知道這個人叫做張韜,只是以前從來沒有聽說嵐烽市有這么一個人物,但對方的強勢又不像是作偽,難道說自己門路不夠寬,所以說給疏忽了嗎?
哼,張韜你最好是有點背景,不然敢這樣拆老子的臺。老子非弄死你不行。
“好,我這就打聽下。”
韓著就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剛才還傲然的態度,在電話接通后立馬變的謙恭起來,“鼠哥,我小璋啊,跟您打聽個人,剛才我這邊就發生點小事。被人給揭穿了把戲,然后那個人還挺狂的…對。他叫做張韜…我不知道嵐烽市還有這么個人物,便想著從您這里打聽下…什么,哦哦,您說他就是那個家伙啊?行,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麻痹的,差點被這個家伙給忽悠住。個王八蛋,敢在老子面前這么囂張,原來你就是那個蠢貨。”韓小璋掛掉電話后,罵罵咧咧起來,臉上涌現出來一種不屑的憤怒。
“韓哥。這人是誰?”
“這人是誰?說出來你們就知道他是誰。知道張弘毅吧?”
“當然知道,不就是咱們嵐烽市被雙規掉的前任市長嗎?”
“他也姓張?難道說他們是親戚?”
“親戚?”
韓小璋面露嘲諷冷笑,“狗屁的親戚,他們原本就是一家人。這個張韜應該就是張弘毅的私生子。以前張弘毅在臺上的時候,知道這家伙底細的人沒有多少,也沒有誰敢說。但現在張弘毅倒臺,張韜身份就開始向外流傳出來。誰想這家伙竟然很有骨氣,從來都不承認自己和張弘毅的關系。要我說,這狗日的的就是在避嫌,他是不想要讓張弘毅的晦氣上身。不就是一個在嵐烽市做點小買賣的商人,有幾個臭錢就敢在咱們這里耀武揚威。”
“你們說要是他老子還在臺上的話,咱們是不敢怎么做。但你老子都倒臺,而且是永遠都不可能翻身了,你還敢在咱們這里囂張跋扈。瞧著剛才那架勢,簡直就想將咱們的店給掀掉。尼瑪,這口惡氣要是不出了,老子就不叫韓小璋。哥幾個走起,老規矩做事,這次不將張韜兩口子掏個底掉,讓他們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這事就不算完。”
“是,韓哥。”
韓小璋安排好人留守便利店后,就帶著這三個家伙上車追過去。沐硯縣就這么大的地方,他想要知道張韜的行蹤輕而易舉。不要說張韜還沒走離開,即便真的離開沐硯縣縣城,想要追過去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里地形復雜,小路遍地都是,隨便找到一條都能截住張韜。作為沐硯縣的地頭蛇,這都是韓小璋叫囂的資本。
沐硯縣縣城東部有座書院,叫做廉池。
以前這里當真就是一座書院,不過那時候卻不是叫做廉池,而是叫做蓮池。后來因為曾經主政過這里的一個清官叫做鄭苔的,喜歡在書院的水池中洗筆墨,加上他為官清廉,因此在他離任后,當地老百姓為表示感激之情,特意將書院的水池整修一新,命名為廉池,以后這里也就叫做廉池,而不是蓮池。
其實古代歷史上像是這樣的廉池有很多,為的都是老百姓表達心中對清官的感激之情,最為有名的就是北宋書法家米芾,他在漣水留下來的廉池頗有名聲,“米公洗墨凈心靈,留得清氣滿乾坤”說的就是米芾。
和縣城其余地方的喧嘩相比,眼前的廉池書院倒是安靜的很,有點鬧中取靜的意思。
只不過可惜的是雖然說叫做書院,這里已經再沒有任何書院的痕跡,自然被當成旅游景點對待后,除了那座蓮池中栽種著不少荷花外,四周都是擴建的輔助院落。
每個院落中擺放著一些仿古擺件,也有一些古董文物,加上展板介紹,然后就是在院中樹立的幾塊石碑,你想要見到那種真正古代書院的情形,已經沒有機會了。
“和紫州市的青爐書院相比,這里簡直就是不入流。這也能叫做廉池之地嗎?怎么感覺如此寒酸,就這樣的地方還收門票?每張還是五十,這怎么感覺有點像是忽悠的意思?”郭輔望向四周打量了一番,不禁皺起眉頭說道。
“青爐書院?”
呵呵,蘇沐不由搖搖腦袋,這是能對比的嗎?
青爐書院是真正的書院,想到自己只是在其中第九書院中經歷的那幕,就夠終生難忘的,不要說再加上其余八個書院,青爐會爆發出什么樣的燦爛輝煌。
同樣是書院,這里的確是不入流,而且郭輔說的也沒有錯,沐硯縣這樣做有點像是宰人的味道。你們誰來了之后肯定要進來看看的吧,不可能大老遠過來因為五十元門票轉身就走吧?那樣實在太不現實。
但人家進來后發現里面是這個情景,誰不會感到失落?
失落后的游客是沒有誰再會前來這里的,也就是說你們沐硯縣的這處廉池擺明就是做的一次性買賣。這是旅游景點應該有的經營管理理念嗎?簡直就是笑話。
我要是這里的旅游局局長,絕對不會這樣做。
而我要是這里的縣長,也必然會撤掉這個旅游局局長。
蘇沐將這些銘記在心中后,給沐硯縣的旅游宣判了死刑。
“咦,蘇少,那邊不就是剛才在便利店中被順走錢的兩個人嗎?不對,還有便利店的人也在,他們好像進到那里的院落中,咱們剛才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我掃了一眼,那里應該是個堆雜物的院子。蘇少,不出意外的話,那兩個人恐怕要有麻煩。”朱槐笛忽然間指著前方某處驚詫說道。
“真的被我猜中了嗎?”蘇沐眼神出現一陣恍惚,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因為那樣就意味著很多事情會變的麻煩起來。
像是便利店收銀員為什么敢如此囂張?
像是郭輔既然已經報警,為什么他們還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如果被公安局的人調查了,他們為何還能如此大搖大擺地找上張韜兩人?
沐硯縣的公安局又是如何執法的?
這些念頭瞬間全都涌現在蘇沐腦海中,他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咱們過去看看。”
“好。”
郭輔心中同樣充滿惱怒,他沒有想到在自己已經報警,并且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敘說很詳細的情況下,當地公安局竟然會不執法。
你們這種明目張膽的瀆職行為,簡直是令人心寒。難道說非要我將身份擺出來你們才會重視不成?但現實不應該是這樣的。你們作為執法機關,哪怕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的報警都應該慎重對待的,但你們又是怎么做的?
熟悉蘇沐性格的郭輔知道,這事既然發生,就不會草率收場。
這是個堆放雜物的院落。
在院落中到處都放著建筑材料,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有些陰冷潮濕的難聞味道。地面上墻角處全都是雜七雜八的鐵锨推車之類,水泥白灰胡亂堆放,讓這里顯得更加混亂不堪。要不是墻角處還有一片小竹林,這院落簡直就沒辦法看。
不過就是這個地方,此刻卻是氣氛森然。
早就嚇得臉色蒼白,嬌軀開始顫抖的連婕,右手拼命的抓著張韜手臂,手中同時握著手機。眼神中閃爍出害怕光芒的她,沖著站在眼前的韓小璋他們顫聲喊叫。
“別過來,你們想干嘛,再過來我們就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