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做筆記的段譽聞言停了下來，問道：“東哥，你能治天花？”
林耀東搖頭。
“不能治！但可以預防，讓天下百姓，從此不再得天花！”
段譽和段正淳聞言，都沒有懷疑林耀東話里的真實性。
在他們心中，林耀東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對方說能預防，就肯定有辦法。
旋即就激動起來。
天花可是讓人聞之色變，避之不及的惡疾。
這些年大理境內，就爆發過多起天花疫情。
因此而死的人不計其數。
這種致死率極高的傳染病，在這個醫療落后的時代，根本無法治療，一旦染上，只能聽天由命。
各國各地應對天花的方法都差不多，一旦發現，就立即派兵封鎖，等人死光，然后焚燒掩埋！
古代人口低下，除了因為糧食問題和打仗，很大程度就是因為各種疾病、瘟疫。
古往今來很多醫道中人都在前仆后繼研究治療天花的藥方，卻無人成功。
眼下林耀東提出預防天花之法，對于普天之下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
段正淳的呼吸都不由急促起來。
消滅一種傳染疾病，不僅是巨大的政治功績，也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別的不說，若真能預防天花，天下孩童的夭折率將會大大降低。
他段氏一族也能因此受益，恩澤后代子孫。
相當于多了一塊免死金牌。
段正淳定了定心神，挺直身體，神態肅穆，朝著林耀東拜了一拜。
林耀東見狀，身子都沒動一下。
預防天花，如此潑天功德！
段正淳拜一下就能得到，說出去不知道多少帝王會羨慕得眼睛發紅。
林耀東受得起對方一拜。
拜完之后，段正淳看著林耀東，激動道：“耀東，還請告知天花該如何預防？”
一旁的段譽看著自家老子對林耀東行大禮，并未感覺意外。
我東哥何等人物，受一拜怎么了？
他甚至還覺得段正淳做得不夠好，要是換自己，高低得磕兩頭。
林耀東并不在乎這些虛的，直言道：“預防天花的方式，其實很簡單，就是種痘。”
“種痘？”
段正淳和段譽還是第一次聽這個詞，不明覺厲。
其實在宋真宗時期，大宋就有種痘的記錄。
當時的宰相王旦，幾個子女都死于天花，老年得子，恐再遭不幸，于是四處尋找防治痘瘡的方法。
后從四川峨嵋山請來高僧神醫為其兒種痘，種后七天發熱，十二天結痂，從此就能免疫天花。
但他種的是人痘。
這法子并不好用，風險極高。
因為人痘種在身上，便如主動沾染天花一般！
病來如山，勢頭兇猛！
很多人立刻發起高燒，死于非命，存活率很低，能扛過去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此法并未得到推廣，名聲不顯，少有人知。
林耀東說的種痘，自然不是種人痘，而是經過驗證的牛痘。
林耀東解釋道：“所謂的種痘，是將牛痘苗接種人體，使人體獲得對天花免疫力的措施。”
“簡單來說，就是用一種可引起牛患牛痘疹的病毒去感染人，由于此病毒對人的致病力很弱，感染者的癥狀很輕，只會引起輕微皰疹和局部瘢痕。”
“種過牛痘的人自然會產生對牛痘病毒的抵抗力，數年內不會再次感染發病。”
“由于牛痘病毒同人的天花病毒抗原結構相似，種過牛痘的人再遇到天花病毒時，人體的免疫防御系統會“誤認為”牛痘病毒又來了，將天花病毒消滅掉，所以人就不會再得天花病了，醫學上稱之為交叉免疫。”
“此法成功率高，也沒什么危險。”
“一般身體健康的人，只是發幾個時辰低燒，就能扛過去。”
“從此以后，一生都不會染上天花。”
林耀東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其中的一些專業術語，例如病毒，免疫力，免疫病毒等詞，段正淳和段譽都聽不懂。
但大致意思還是明白的。
關鍵是，只要知道種植那什么牛痘，能夠預防天花就行。
段正淳當即拍板，召集太醫院的人前去驗證。
太醫們算是專業人士，經過林耀東的講解，仔細琢磨，感覺可行性很高，對他們的專業有很大的挑戰性。
同樣欣喜無比。
雖然種痘是“陛下”提出來的，但作為參與者，一旦成功，那就是福澤萬民的功德。
到時候他們也能跟著光耀門楣，名垂青史。
這種能夠在族譜上單開一頁的潑天富貴，突然砸在頭上，換誰不激動？
至于接種的人選也簡單。
在天牢里找一些重犯就行。
扛過去減刑，抗不過去，就當是提前行刑。
此事有違天和，段正淳沒有明說。
需要下面的人自己領會。
如果出了事，下面的人就得負責背黑鍋。
相比糧食需要數月才能見到成效，種痘就快多了。
只是幾天就可以看見效果。
種下牛痘之后，等種痘的人痊愈，就送到不同存在天花的村落，相處一段時間沒染上天花，就代表成功。
而在這段時間，段正淳和林耀東也沒閑著，在為接下來的戰爭做準備。
主力并不是大理的幾萬人馬，而是林耀東真實的百科全書中的牛螂。
在游歷期間，林耀東收錄了大片非洲草原，擴充了28頁的領土。
牛螂經過二次繁育，已經多達五千多頭，皆已成年，個個膘肥體壯。
輕輕松松就能懟死人。
林耀東馴服了其中的領頭牛，只要騎著領頭牛，其他牛螂就會跟著沖鋒陷陣。
一旦五千頭牛螂奔跑起來，就宛如鋼鐵洪流，所向披靡。
養了這么久，除了吃肉，林耀東同樣想試試它們在戰場上的威力。
宋遼戰場就是最好的試金石。
想要立威，就得打出戰績。
和平從來都不是求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
……
數日后。
大理皇宮。
齊太醫一臉興奮地給段正淳匯報牛痘的成果。
“陛下，牛痘成了！”
段正淳十分信任林耀東，知道此事十拿九穩，但聽到齊太醫的匯報，還是不免心花怒放。
為了以防萬一，詢問了一下具體情況。
得知牛痘真實有效后，段正淳立即就在大理正式推廣種牛痘。
因為耕牛稀少，交通不便等原因，推廣起來會很慢。
但總的來說，還是一件大功德。
為了造勢和做表率，段正淳帶頭，讓段氏一族的人當眾種牛痘，以安民心。
段譽、王語嫣、阿朱、阿紫、木婉清都參與其中。
這樣的做法有不少好處。
種牛痘可預防天花，多一層金身。
也便于推廣工作。
百姓一看皇帝一家子都帶頭種痘，自是從者無數。
在這個時代，上至帝王，下至貧民，就沒人不怕染上天花。
如今有辦法預防，自然熱情高漲，推行得很順利。
段正淳的威望在有心人的宣傳下，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百姓無不歌功頌德。
單是此舉，就贏得了一波民心，加上那些提拔起來的親信，段正淳算是徹底掌控了大理的軍政大權。
其他國家收到風聲后，紛紛派出使者，前來大理尋求種痘之法。
便是即將開戰的大宋與大遼都派出了使者。
可見天花在這個時代給人帶來的恐懼有多大！
段正淳按照林耀東的提議，大大方方的公布牛痘的種植方法和理論。
此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惠及天下，足可讓段正淳揚名立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