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徐俊英很平靜早你是這么想的。”
梅梅一怔你還非得要我說出口?你……想怎樣吧”
“我想怎樣?你又想怎樣?梅梅,你為何這么要強?我是你的,在我面前,你用得著防備,用得著遮掩嗎?”無錯不跳字。
徐俊英嘆著氣你還是不能我,不然我一進門你便不會是這樣清冷,你會拉著我問老太太的境況,跟我說你忍不住又惹著她了,問我辦,我自然會安慰你,告訴你老太太無事,這不就了嗎?你卻把心思藏著,我若不讓你把那番話說出來,告訴你我絕無責怪你的意思,你今夜定是十分不安”
梅梅認真聽著,細細品味,也覺不出徐俊英的話有不合理的地方,他明確地告訴她:他不怪她把老太太氣暈,讓她放松,不必于心不安。
可是為總有那么點不對勁?看著徐俊英平靜的面容,梅梅輕聲問道:
“真的不怪我?那么你生氣了嗎?”無錯不跳字。
徐俊英眉頭一跳沒有。”
梅梅說我與你訂的那個盟約,你還記得嗎?”無錯不跳字。
徐俊英深深地看著她不用提醒,我記著。”
“但你未必愿意遵守,對吧?無不少字再來反悔一次未為不可,不過是權宜之計,打緊?你不用忍著,生氣就是生氣,想責罵就來吧,如果誰對我親親祖母這樣,我也會受不住”
梅梅起身去到榻上,從一本書里抽出那張口述、徐俊英親筆所寫,百日盟約和夫妻約定合在一起的文書在這里我心里確實不安,今天還拿來細看了一遍。”
隔著桌子展開給徐俊英看了,然后折成長條,伸到燈上點燃,徐俊英略一楞怔,跳起來伸手搶奪:
“我會遵守,絕不食言……”
梅梅側身閃開,看著火焰在手上燃燒跳動,灰燼掉落地上,她拍了拍手,看著不知所措的徐俊英:
“從此沒有盟約,我認了你做,進了候府,與你做成真正的夫妻,你滿意了嗎?”無錯不跳字。
徐俊英掃一眼地上的灰燼,皺眉道你何苦如此?”
“燒了,你該輕松才對不肯任人擺布拿捏,這是我的本性,你早的,氣在心里,隱忍不發,你能堅持多久?你能帶著這個心結一如既往地寵我愛我嗎?總有一天,你會暴發,那時我是樣的下場?我再拿出這張紙,要求你履約,對我如初?你若認下,那才是笑話話說真本在我手上,為何齊王看到了?連他都罵我混帳,可見立此據,確實荒唐。再者,真心實意,豈是一紙盟約拴得住的?虛以應付的文書盟約,維系著虛偽的感情,我不稀罕我自認不是混帳之人,為境遇所困,才出此下策,自毀形象。按理說我該遵守候府規矩,今日之事,我只好負責,聽憑你們發落,以平怨怒徐俊英,我說過很多次,你是假糊涂還是真看不清楚?這就是你我的本質——你自私、霸道、強勢,一點孝心未泯,對的長輩家人不論對,盡心順從,不容冒犯。我卻太愛,舍不得吃一丁點虧,為了身邊人和能有個好日子過,我忍你,但還要忍你家里不靠譜的尊長,那是太難了所以我們實在不應該結合,但事已至此,我人輕言微,能改變就不是這樣的局面了,我死了那條心,一切聽從于你,繼續做夫妻還是放開抑或讓我消失,悉聽尊便”
徐俊英看著燈下端坐的梅梅,一身雪櫻色家居服,胸襟袖口繡滿玫瑰花,肌膚勝雪,面泛桃色,本身就像一朵初初綻放的炫麗玫瑰,散發著甜美誘人的芳香,偏她繃起嬌顏,星眸冰冷,兩片粉唇輕巧地啟合,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尖利的刀子,刺入他心中,而他除了承受,竟是發作不得,胸脯急劇起伏,額上微汗沁出,只覺得一顆心快被揉碎爆裂。
實在忍無可忍,他起身離開桌子,走去將房門關上,看一眼跟著站起立在桌旁略顯緊張的梅梅,又折身開門進入那邊書房,少傾出來,梅梅見他面色陰沉,右手拿著一把黑鞘短刀,認得是那次打獵時徐俊英交給她防身用的,結果她下山時讓張靖云拿著,卻沒記得要,這會又在徐俊英手上了?
“記得它嗎?”無錯不跳字。
徐俊英將短刀在她眼前一晃是我心愛之物,交給你,你卻給了張靖云如果不是我無意,就回不來了”
梅梅搖頭不是……是我下山時靖云替我拿著,我一時忘了”
“現在不論這個許多事情,若要細論,我就活不到現在——把手伸出來”
梅梅一下子將雙手藏到身后,后退著,要殺可以,砍手不行
看著她臉上的懼意,徐俊英心里更痛,不由分說捉住她,將她圈在懷里,把著她的手拔出短刀,刺目的光芒迫使梅梅閉了一下眼,只聽見徐俊英貼在她耳邊說道:
“滿心滿腦都是你,你在我身體里血脈里,密不可分莫說惹了老太太,你就是惹下滔天大禍,把我整個徐家一起斷送了又如何?我還是能容得下你,與你同生共死是此生所愿我讓你看我的心挖出來讓你看看,你就,我對你是不是真的”
梅梅一睜開眼就看見的手抓著刀柄,被徐俊英牢牢把著往他左胸刺去,那極有質感的一扎,讓她驚得張大了嘴:他來真的短刀沒入胸口一寸有余
梅梅嚇得尖叫,事都敢做,殺人奪命可不敢,況且還是——徐俊英的命
她死死抓住刀柄,拼命對抗著徐俊英往下扎的力道,咽了口口水,紅著眼睛瞪他:
“你瘋了?你是傻子嗎?一不就會死……我也活不了”
徐俊英忍著痛,臉色蒼白那不正好?一起死,我的魂靈隨你回故鄉,你才肯我”
“不不不要死這回死了哪里都去不了”
梅梅眼淚滴落下來,語無倫次幾輩子才有一次的奇遇,我不巧碰上了,你以為你能有那個運氣嗎?快放手快把刀拿出來求你了”
“我對你的心、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絕不虛偽,你信不信?”
“信”
“我與你夫妻同心,不論你做了,我始終站在你這邊,護你寵你,你信不信?”
“信”
“從此心里只能夠想著我,不準有別人,遇事要相商,一同探問究竟,不準以絕情放開之類話語相逼,應不應?”
房門外,翠喜幾個不停拍門呼喊少少你啦少?”
梅梅咬牙點頭,淚雨紛飛應了”
徐俊英唇邊泛起笑意,松開手,輕撫她的臉,用拇指替她拭去淚水:
“若真能就此死去,有你如此陪送,卻是再幸福不過”
梅梅搖頭不我會被你牽累……秦家、恒兒、翠喜他們,都完了”
徐俊英咬唇,卻也無奈,放開她道你退后。”
梅梅松了口氣,退開,看著他慢慢拔出短刀,胸口衣裳立即有鮮血浸染,刀入鞘,徐俊英做出眩暈之態,撐著桌子,梅梅急忙扶住他:
“要不要叫太醫?”
徐俊英就勢一手搭在梅梅肩上,貼靠著她扶我到書房,書房有傷藥,我包扎一下即可,你開門應付丫頭們,讓她們備熱水,你替我擦身子”
把徐俊英扶進書房,梅梅出來開了門,門外站著翠喜、翠憐和翠思,還有橙兒蘋兒,后邊黑壓壓一群婆子仆婦,一個個滿臉緊張,少剛才那一聲喊是受了驚嚇的,房里燈火通明,卻垂著帳幔,即使存心要偷看也看不清,不夫妻倆在做,把一干人擔心壞了。
隨口說了個原由,便讓翠喜幾個備熱水、換洗衣裳,梅梅則呆坐在桌旁,細細想著剛才情形,回過味來,那叫事啊?徐俊英居然用這一招,趁她驚慌失措,反又迫得她應下幾件事
書房里,徐俊英將衣裳脫了,拿出藥汁藥膏擦拭包扎傷口,情急之下也還保有理智,他怎不知左胸處哪里可下刀哪里不能?就是刀刃刺下都有講究,其實只是個口子而已,并無大礙,梅梅傻女子卻嚇壞了,畢竟沒見過這樣狠厲場面,哭得那個可憐勁,手腳都軟了,徐俊英唇角輕牽,當時確實也想不出法子,她放出那樣絕情冷漠的話出來,他心都碎了,若軟下來求她,必被她踩在腳下,說不定還會被趕出上房,要是也不說也不做,冷戰起來,今晚而后,都休想再近香澤,如何收場?她再得了怪法子,真的鬧著離他而去,到時都沒地兒哭去。
不如來個痛快的,讓她看的真心,消除她心里不快,寧可傷著也不能淡了夫妻情份。
丫頭們關門退下,徐俊英見梅梅總不來接他,心想她可能省出來了,不給她機會生氣,走出來,抓了梅梅一起進凈室為他擦拭身子,梅梅看見他身上的白色繃帶,倒是很標準的包扎法,慣在戰場上混的人應該都會幾手這樣的,也不他傷口重不重,反正她是感覺刀刃刺下去好多,所以才嚇得驚叫出聲。
當下嘆了口氣,也不推托,幫他除了衣裳坐到浴盆里,拿起棉帕巾絞了熱水,替他擦拭頭臉和上身,洗到下身停頓了一下,說道你來吧?無不少字”
徐俊英說我手一動,傷口就痛”
梅梅瞪著他你活該”
徐俊英笑那你為不讓我下手?”
梅梅垂下眼,卻又好像專要看他那里,很快又抬起眼,剛好看見他在怪笑,惱了,抬手就打,徐俊英接住她的手,笑著親了親貼到臉上,說道:
“是不是想打我一巴掌?生氣了盡管打,只不要說那樣絕情的話梅梅,你還真忍心,我們如此恩愛,你、你竟舍得這樣傷我你把老太太弄成那樣,我心里生氣一下不行么?過了就過了,我對你的寵愛沒半點消減那畢竟是我親親祖母,她哭著喊一聲父親的名字,我就仿佛看到父親躺在血泊里的樣子,梅梅,我……她畢竟是父親的生身母親,于心不忍我你想說,你的意思是既然與祖母不合,就放開你,不能絕不能沒有你,我誰也不認梅梅,就當是為我們夫妻、為恒兒、為我們以后的孩兒積陰功好不好?忍受她,盡量不與她面對就是了,你不必管我如何與她說,只要我的心是向著你的,就行了”
梅梅無語,她成了?上輩子挑拔與家里人決裂的她見過很多,最為不屑,可現在竟輪到她來當那樣的壞?
大棉布帕巾包住他身子,拭身上的水,穿上衣裳,回到臥室,梅梅身上衣裳弄濕幾處,便另找出一套到屏風后邊換了,又繞到梳妝臺前梳了梳頭發,一看,徐俊英已經爬到床上去了,靠在床頭等她,不禁一怔:
“你公文看完了?”
徐俊英一笑陪重要,公文留著上衙里去再處置”
“不用陪,我累了,躺下就睡著,你去吧”
徐俊英將她拉上去,輕攬入懷我也累了,我們說,就睡”
梅梅躺在他懷里,禁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他胸口,徐俊英縮了一下痛”
“真的很痛?那就是……很深了?”
“嗯刺到心了,心碎了”
梅梅靜了一下,手指輕移,到他臂上用力一掐,徐俊英吸了口氣,卻沒喊,只是將她摟得更緊。
“梅梅,你燒掉的那張紙,我可以一字不漏寫出來,到時還交給你收著。那不是虛偽的盟約,是我交給你的心,用以換得你嫁我的承諾我默寫過一份,拿給齊王、張靖云看,我讓他們我的決心,不允許任何人壞我婚姻梅梅?”
梅梅往他懷里拱了拱我睡著了”
徐俊英在她頭上親了一下睡吧,做得好夢,記得帶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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