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又來講條件?”玄武皇口中似乎責怪,但臉上笑容未減少。
吳晴,玄武皇在民間的女兒。當然這個吳姓跟吳喆的姓氏完全沒有關系,她外公家姓陳。母親沒有在明面上讓孩子隨國姓,而是讓她姓了近似音的吳。
她的母親是某幫派大當家的女兒,也算是當年曾經有名一時的美女。玄武皇是歷代先皇改造遺傳基因后的老帥哥,十六年前私服民間的時候借著一身王霸之氣和帥氣神秘的外表,泡了吳晴的老娘。
咳,這么說好像不客氣,而且有點本末倒置,不過的確如此。
晴姑娘婉婉作福:“天下間敢和皇上講條件的絕對少之又少,民女如此說就是讓皇上新鮮一下。皇上乃是金口玉言,聽著民女的分析諜報內容覺得高興了,隨便開口賞點什么,也就是獎勵了。”
“話說的漂亮,倒也說的在理。”玄武皇微笑。
玄武皇對兒子一向苛刻,甚至不惜以生死危機來考驗諸子運勢和能為。但他對女兒卻分外好。何況玄武皇的女兒本就數量不多,這位久在宮外的伶俐丫頭更是招他疼愛。
也許獨孤墨對女人好的態度,不僅僅是因為娘親的關系,更是出自生身父親玄武皇的遺傳?包括大王子對相貌僅能屬于尋常的石榴也是類似的情況,大可如此認為了。
吳晴的娘未婚先孕。又不肯進宮。玄武皇為難不得,也不好泄露自己身份,只能常年派女性高手保護著。
男性高手當然不敢派。日久生情豈不是給自己戴綠帽子?這對于皇爺來說絕對是大忌諱。盡管正常人誰都不敢臥龍床,但皇上卻不肯冒這個險。
玄武皇十幾年來一直在關注此女的成長。吳晴娘親也不考慮另行嫁人,就是獨身帶著孩子將之撫養長大。玄武皇只得安排高手在民間對此女和所在幫派多加關照。
那幫派的大當家、也就是吳晴的外公,也算是個聰明人物。早就查覺這這便宜女婿實際上一點都不便宜,也就悶聲不吭氣。倒是經營的幫派在玄武皇有意無意的關照下,十幾年順風順水地發展起來。
而且這大當家還相當知道分寸,曉得盈不可久的道理。幫派發展到一定程度后也不求擴張。他只求立家守業平穩經營,注意力都放在培養自己的外孫女身上。如此幫派經營中不僅平安。更是在江湖上留了不小的好名聲。
“你且來說說,你看了一天多的諜報,瞧出了什么?”玄武皇有些誘導模式地問晴姑娘。
“民女看了諜報,朝中少數大臣有些疑點。”晴姑娘說話語速越來越緩。
玄武皇瞧出她的意思。將袖子一擺。
周圍幾位服侍著的太監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兩名貼身侍衛在旁邊侍立著。
晴姑娘這才繼續說了下去:“戶屬衙門的秦管長……”
她分析了一番官員的行止,
這些僅僅是諜報中體現出來的問題,被一個小丫頭在文字上看出了破綻,幾乎可以確定了細作身份,令玄武皇聽得不禁連連點頭,心中也是頗為高興。
“嗯,你說的頗為有理。”玄武皇贊許:“想不到他居然是齊國的內奸,倒是需要多多防范了。”
其實這個秦管長早就是玄武皇掌握的內奸之一。只不過不是所有細作都要除掉了。因為細作內奸這種東西永遠除不干凈。你即便弄掉了一個,必然對方會另行安排一個人。
明確了某人是自己屬下的潛伏內奸后,完全可以將計就計。把他當作傳話筒迷惑敵人。在關鍵時刻一個故意泄露的錯誤情報被順利傳走,導致對方決策的失誤,可能直接導致一場戰爭的勝利。玄武皇就是做的如此打算。
吳晴自小就表現出了超越同齡孩子的智慧,這一點令玄武皇頗為欣賞。若非玄武皇不習慣智囊是女子,否則有可能早就按照智囊軍師一類培養了。
而且所謂燈下黑,他就是想著這女兒若是優秀。大可封為公主圖個好人家嫁了,從沒考慮過自己女兒當什么智囊了。
可在吳喆以周芷若的身份輔助墨王子。出謀劃策之間表現出女智囊不遜須眉的優秀后,玄武皇有點轉過滋味來了。
自己需要一位智囊。
隨著年齡的增長,玄武皇已經感覺到自己在斷定公事時,心思運轉有吃力感,需要有人來幫手自己。
周芷若是留給自己墨兒的智囊客卿,總不能奪過來。蕭若瑤傷損情況不明,也暫時沒能拉攏過來。彌勒師爺級別的他又不太滿意,所以偶然間就想到自己這年僅十五歲的女兒了。
前幾日,玄武皇便與自己的民間二奶——吳晴的娘親聯系,將培養吳晴擔任智囊的念頭說了一下。吳晴的娘雖然是女中豪杰,卻也從來就把女兒當成小孩子看,并不覺得她能達到智囊程度。但與吳晴隨口一說,卻令吳晴大感興趣,吵著要來,這才入宮與玄武皇相處了幾日。
這般以民女身份入宮,開了幾十年的先河了,可見玄武皇對晴姑娘的疼愛已經是諸位子嗣中絕無僅有的。
聽了晴姑娘的分析,玄武皇不提這個內奸如何處理的問題,轉而直接對她道:“好,這件事情算你辦的不錯。僅憑借平白無華的諜報內容便揣測出了一個人的內奸身份,難能可貴。你想要的獎賞,我大致也能猜得出來。我現在便張榜公告,封你為晴公主,如何啊?”
不想晴姑娘卻紅唇微微抿起,緩緩雙膝跪下,低頭道:“皇上,民女不奢望得此封號。”
“哦?”玄武皇一愣。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對于這個小丫頭,他從她入宮起便能將行止估算在心中,甚至從她喜歡蕭若瑤寫的書等諸多詳盡諜報,而能猜到所謂的大秘密就是說蕭若瑤可能就是周芷若。可現在她卻似乎拒絕公主的封號,便出乎玄武皇的意外了。
而且這丫頭一向不愿意跪拜自己,言語也不卑不亢。但此刻卻主動跪了下來,柔聲細語說話,更是讓玄武皇覺得新鮮。
晴姑娘跪在地上,聲音低低道:“民女斗膽,向皇上說出自己愿望。不知皇上是否容得民女說出?”
玄武皇緩緩道:“你且說來。”
晴姑娘的聲音婉轉動聽,但說出來的語調卻幽然中有著一種淡淡的哀愁之意:“有位女子,未婚有孕,獨自撫養孤女一十五年,未改嫁他人也不曾與其他男子有染。現今該女已近兩鬢染霜之齡,卻尚無一個名分……”
“……”玄武皇聽她說第一句,便已經立刻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
玄武皇耐心地聽她說完,停頓了一會兒,方才柔聲道:“你且起身,抬起頭來。”
看著晴姑娘的模樣,玄武皇不禁想起十六年前在陳家莊上見到的那位姑娘。
“你很像你娘。”玄武皇沉聲道。
那位遠近百里的大美女,迷上了自己,就將十幾年的青春都浪費了。
即便玄武皇一向是殺伐果斷、絕情斷義的君王,也不禁有些感懷。
“傳宗人府、內務府大管事。”玄武皇命令。
侍衛立刻應聲。
“謝皇上恩典。”晴姑娘拜伏在地。
“難得你小小年紀,不先顧及自己,而是念著母親。”玄武皇招招手,讓晴姑娘起身:“坐到我身邊來。”
龍案何等寬大,并排坐兩三人也不在話下。
但晴姑娘也是娘親和外公多年苦心栽培,請了諸多名師指導下的淑女,如何不知道分寸?她自然不敢與玄武皇并坐,而是以女兒身份半依靠在玄武皇身邊。
吳喆回到元療殿。
眾女正逢下午入定后的休息時間,大家剛玩起了元氣球類游戲。
“大師姐,這排球當真有趣呢。”
“感謝大師姐教給我們這么多的有趣的游戲。”
“大師姐,現在我桌球已經能夠一桿雙洞了!”有女孩兒興高采烈地告訴吳喆好成績。
吳喆心道:一桿雙洞那叫雙飛,說了你也不懂……
眾女開心中,吳喆也被拉入了戰團。
她選擇了排球,甚至當場演示了催起元氣扣殺元氣球的新招數,頓時惹得一群女孩兒驚喜的尖叫。
“大師姐,這招叫什么啊?好厲害的樣子。”
“嗯……叫小鹿純子晴空霹靂!”
“啊?什么?”
“我也不知道。”吳喆笑道:“好像聽老一代人提過,貌似很厲害的樣子。反正我叫這招為扣球!”
“好,我們也來學習扣球!”
理事長老過來后,請吳喆到一旁商量正事兒,道:“大師姐,大王子那邊請我們去治療一下。”
“哦?治療誰?”
理事長老道:“說是大王子府上的彌勒師爺中風了,幾日來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人也說不了話。”
“哦,他們有沒有送重禮過來?來的人可夠身份?”吳喆故意找借口不肯去。
“這……重禮倒是沒有。來的人也是個下人傳話的。”理事長老搖頭。
吳喆哼了一聲:“那就隨便派個一星學徒去吧。對于這種貴胄,什么樣的邀請,咱們就派什么檔次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