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
這話一出來,巡城校尉等人都是一哆嗦。
麻煩了。
隱隱的,巡城校尉感覺有點不對勁。好像卷入了不得了的事件中。
大王子買通了墨王子的官配大丫鬟……
這件事可大可小,好說不好聽啊!想想看,便是有點政治頭腦的人都會覺得這件事情是件丑聞。
諸子爭位,傻子都知道,但你們不能搞到明面上。特別是直接買通了另一位王子的貼身人,這意味可太大了。
而且這個人不是尋常丫頭,而是官配的大丫鬟。大王子把玄武皇轄下宗人府官配給墨王子的丫鬟買通了,你是啥意思?這就等于否定了玄武皇在諸子爭位上的中立性啊!
就連墨王子府的這些家丁侍衛也聽得嚇了一大跳,紛紛偷瞧著獨孤墨。
獨孤墨臉沉似水,半晌沒有說話。
瞧瞧,墨王子都覺得棘手了吧?所有人都這么想著。
石榴可沒有這么多的政治頭腦考慮這些,她現在生怕自己被殺人不眨眼的墨王子命人打死了,見眾人一時沒有反應,心下頓時有了底氣,覺得一條命保下來了。
“你說的可屬實?”墨王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屬實,屬實!”石榴趕緊在地上趴了兩步,湊近叫道:“這頭上的金玉鳳簪,還有那三件首飾,都是大王子遣人送與我的。”
“你是說大王子命人送了價值不菲的四件首飾于你?”墨王子似乎都不敢置信:“聽說這簪子就要花費八萬萬兩。”
“半點無錯。”石榴一臉我說的都是真的的表情。
吳喆在旁瞧著,心中道:小學生石榴姐,真是坑得一手好隊友……
“胡說!”墨王子似乎發怒:“你空口白牙哪里來的誑語?!”
“我不敢胡亂攀附,句句屬實。”石榴趕緊抓緊了大王子這根救命繩索。她覺得只要有大王子的威勢在,墨王子不敢真的把自己當場打殺了。
只見她慌忙從貼身的衣服內取出一塊牌子:“這是大王子遣人送禮物來時,還附了一塊牌子。說是若我有意投入他府,可尋得便宜之機,用此牌暢通無阻。”
包括巡城校尉一起凝目看去,只見石榴手中的牌子的確是大王子府的通行牌,而且還是頗有身份的幕僚以上級別的牌子。
有了這塊牌子,石榴說的話便不得說偽了。
巡城校尉心中倒是略有點打鼓:怎么大王子做事情如此著痕跡?約奴背叛竟然還給了牌子?
他們想不到,大王子為了證明自己真心要約智囊轉投,恨不得真金白銀直接送過來了,一塊牌子更是為石榴打通行走阻礙。
這塊牌子還是彌勒師爺建議的,意思是可以大大增進智囊對于大王子誠意的信任。而且也可以讓智囊尋了好時機,以詐死等手法悄悄尋了大王子手下加入陣營。
但問題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大王子和彌勒師爺萬萬想不到,他們以為的能謀劃出建碑贖兄之謀的智囊,居然會管不好自己的這張嘴和牌子!
坑人啊!誰能想到有那么高智商的家伙,居然連保密都不懂。
可石榴不是吳喆,更不是智商奇高的智囊,而是一個只會做夢、善妒臭美的庸婦。
墨王子輕咳一聲,對巡城校尉等人道:“家門不幸,讓諸位見笑了。”
“哪里哪里,誰人家能確保不出敗奴?別說旁人,就是兄弟我的一個小妾,還跟園丁跑了呢。”巡城校尉連忙幫墨王子挽回面子:“當然,后來兄弟我把這對狗男女都埋到地下了。”
大戶人家對于私奔外逃的家奴婢妾,有相當大的自由懲處權。只要人證物證落實,死了人后報備官家即可。
石榴聽了更是嚇得一哆嗦,深信攀牢了大王子這根救命繩索不能撒手了。
吳喆瞧著她,心中略生可憐之感。但身在敵國,豈能因為一時憐憫而放棄最好的策略?
之前拿石榴當擋箭牌,是個好手段。但現在自己已經被三圣宗邀請,大王子那邊也不是傻子,只需要一兩天的時間就會發覺事情不對勁。畢竟石榴實在是爛泥糊不上墻,不可能長時間擔任擋箭牌這樣重要的責任……
所以吳喆在玄武女將的資質儀式前,就要趕緊把石榴這件事情處理了,讓她的擋箭牌效用發揮到最大。玄武皇已經擺明了在注意自己,三圣宗也諸多人知道自己,就連晉國的進修生也認識了,自己不可能總躲在旁人的身后。
“兄弟你說的實在啊。”獨孤墨對于巡城校尉不嫌揭露自己家丑的幫腔深表感謝,嘆了一口氣道:“既然石榴之事事關宗人,那么我便不能尋常論處。還要麻煩兄弟你做個旁證,我這就押著這個吃里扒外的丫鬟去宗人府。”
宗人府?石榴一聽就嚇了一大跳,但很快又定下心來。去那里,就意味著自己不會被私刑打死。
“緝拿不軌、保持治安,自然是兄弟我等的責任,墨王子無需客套。咱們么連夜便去?”
“此事不小,我們立刻便去宗人府……”墨王子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又嘆了一聲:“唉,便將這敗婢退了也就是了。”
你看,這就是建碑贖兄的墨王子,叫一個風格高尚啊!巡城校尉和手下暗挑大拇指。
明明是大王子派人收買了他的貼身丫鬟,欲行不軌之事,但人家卻不肯張揚過分。這就叫人品!
墨王子帶著有關侍衛和家丁,以及旁觀證人巡城校尉等人,連夜去了宗人府。
宗人府是不同于尋常衙門,那可是全天十二個時辰都要有人的。
武國的宗人府,比另一個世界天朝明清的宗人府管的還要多。只要是皇家王室的事情,沾邊都要管。比如祭拜祖先、排列輩分、世襲爵位、婚嫁生喪,乃至于王室宗門打架死人、沾花惹草都要管。官配丫鬟之事,便是其中職能之一。
它有的審判權,卻又是最不得的衙門。因為王室的哪一位大人物都不好惹,隨便一個宗人都可能牽涉到背后的勢力。
“什么,墨王子與巡城校尉一同到了?”宗人府臨班管事一聽是王子身份的人連夜來了,頓時知道不妙:“快去請主事大人!”
管事先在這邊接待了墨王子,卻故意推搪了一會兒,果然主事大人便已經喘著粗氣趕來了。
這一屆主事,是玄武皇親派的一位官員。宗人府起著很大的調解的職能,所以主事并非一位莽夫,而是擅于察言觀色調和矛盾的和事佬。當然他表面上和善,骨子里的威嚴只是對一些沒有大背景的宗人發出而已。
主事大人身體微微發福,是從家里床上爬起來坐著轎子趕來,一路跑進宗人府大堂。
“哎呀,墨王子。”
“哎呀,主事大人。”
雙方一番寒暄,巡城校尉也上來搭話。
“校尉大人怎么也來這里?”主事大人比校尉高了不少級別,肯叫他大人已經是非常給面子。
墨王子連忙解釋:“校尉大人乃是牽涉了在下的事情,所以被在下請來做個證。”
巡城校尉在旁賠笑。
“這次來,乃是為了一個丫鬟之事。”獨孤墨在宗人府的主事大人面前自然不能再稱呼敗婢,將事情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宗人府的這位主事大人很快聽明白了:“墨王子為主,控告丫鬟石榴里通外賊?人證物證俱在?”
巡城校尉在旁道:“吾等巡城七人,皆可為人證。”
豹老道:“此間也有首飾三件,兼有尚在石榴發髻上之金玉簪,可為物證!”
墨王子補充道:“在下派人去請了楚家首飾鋪子的掌柜,亦可為人證。”
主事大人瞧了一眼被押在堂邊的石榴,哼了一聲道:“如此說來,此事當得了開堂審案!”
獨孤墨肅然拱手:“肯請大人明斷。”
“墨王子請下首原告位就坐。”主事大人將袍袖一抖:“眾衙役!伺候著了!”
“升堂——”宗人府大堂內眾位衙役一聲應和,立刻取出家伙分列兩旁。
新更換的盤龍棍有節奏地橔地發響。
吳喆在堂邊角落里一邊寫著狀紙,一邊瞧著熱鬧。只覺得這宗人府升堂比電視里面的縣衙威風不少。
一聽升堂開審,石榴的臉立刻嚇白了。從押著她的家丁手中,軟癱癱地坐在地上。
掌燈,宗人府很快燈火通明。
主事大人官袍束帶,威嚴高居堂上蟒座。這是玄武皇欽賜的蟒形圖案的官座。
“將那大膽的犯婦石榴,押上堂來!”主事大人官威十足。
石榴雖然有先皇奶媽的親戚,但在這種事情面前什么都不是。而且這個時代有罪推定的習慣,也令她的稱呼直接成為犯婦。
宗人府的衙役見石榴起不來,也不多話,兩條盤龍棍往她肋下一插,嘿地一聲將她架起直接硬生生拋到了堂上。
石榴被凌空拋飛,啪地一聲摔在地上。跌得七葷八素,險些被摔暈過去。
這正是,大王子賄送金玉簪,宗人府夜審丫鬟案。俏芷若巧設家賊計,傻石榴空夢妃子緣。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