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當吳喆在飯館說書時,扶窗觀望的公,是魔音谷的少主。
魔音谷的當家谷主姓殷,與[音]字同音,更與魔音谷的名號有所關聯。
這位殷公,自然而然地被稱作音少主、音公。
音公年方二十,對外公開的玄氣修為已達到了七星。雖然與仗劍宗門的炫星弟相比,并不算如何出色,但放在江湖上已經是難得的才俊。
隨身侍奉在他身邊的兩位武者,是玄氣等級為星的高手。
魔音谷在江湖上的地位,不如仗劍宗和天妖宮,但也是一流門派。
特別是以聲音攻擊偷襲的技法,更令人防不勝防。同等玄氣水準下,若被魔音谷偷襲,十有八是要敗北身遭不測。
這位音公更是深不可測,魔音谷幾件大手筆案便是由他做下。
雖然他為某種魔音功法而修煉童功,但禍害在他手的女卻早已不下幾十。
數日前,他在江上游船時,偶見一艘有青嶺標頭的樓船經過。
甲板上一群少女在嬉鬧。
其一位少女的膚色極好,在陽光下映照得白皙透亮,分外刺眼醒目。
難得見到有如此白凈膚色的少女。他一時興起,在樓船與游船擦肩而過時,取出玉笛輕吹一段曲。
灌注了魔音谷秘法的奧妙笛音,非常針對性地對那少女產生了某種暗示效果。
過不多久,那少女便自己跳江了。
音公倒是有點懊惱。也不知道對那少女的導引曲怎么就失敗了。
魔音谷的導曲,若發揮出色,當是令對方猶如自愿般主動來到施音者身前。
跳江般掉落水,猶如行尸走肉地想直接過來,沒有半點智慧發揮,屬于失敗品。
圓滿的話,應該是那女對自己招手,繼而充滿智慧地找機會尋過來。
當然,這種小遺憾過去就過去了,他也沒太放在心上。掉在江里的少女。他懶得理會。
這晚又見酷似的女孩。而且說得引人入勝的好書,他的心思便又動了。
只不過與之前褻玩的女不太一樣,他想多接觸看看。
越是有點手段才能得到的女,玩起來才越是開心。
此刻正好見吳喆等二十幾人竟巧合地住了進來。音公在房內不禁對自己的兩名侍從武者笑道:“看來都不必安排了。她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少主是想在此就與她接近?”武者牟音斗膽問道。他入魔音谷久矣,但跟隨音公的時日不長。
這句話剛一出口,他心下就后悔了。
聽他如此問話。旁邊另一位武者眼角暗自一跳。
音公坐在桌邊,一只手捏著個七寸長的撩火鐵釬,挑著燭燈火苗:“知道我為什么喚你作牟音嗎?”
“……屬下不知。”
“我且問你,牛是怎么叫的?”
“……”武者牟音皺眉思索片刻后,噗通一下跪了下來,一身冷汗透背而出:“少主大量,屬下知錯了!”
他知道自己犯了公的忌諱,多嘴了!
牛的叫聲稱為[哞],沒有口就是[牟]。
自己被公喚作牟音,自然是在告誡自己:跟隨在身邊不能多嘴!
武者牟音身為星玄氣高手,在這位音公面前卻不敢半點倨傲。甚至一見他發怒,可以稱得上是噤若寒蟬。
音公將挑燈的鐵釬在燭火上烤著,瞧著這牟音,臉上表情似笑非笑也不說話。
“屬下斗膽,借少主手上鐵釬一用。”牟音聲音微微發抖地乞求道。
“你既然開口……就將這拿去吧。”少主將鐵釬隨手拋出。
鐵釬怪異地沒有劃出一道拋物線,而是猶如有東西被托著一樣緩緩地飄向了武者牟音。
武者牟音將鐵釬接在手,雙手捧著倒置過來,將尖銳端朝向自己。
他的手臂在微微發顫。
“牟音,嗯,好名字。”少主貌似自言自語地說著。
“謝少主大量。”牟音聽懂了話里的意思,將心一橫,猛地將發燙的鐵釬插進了自己咽喉聲帶處。
身為武者,對渾身穴道筋肉非常了解。這一插鮮血迸現,但擇位極準。
傷口很快因鐵釬的溫度而暫時凝固。
牟音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狠命地將鐵釬在自己喉間聲帶處攪了攪,方才痙攣著抽了出來。
旁邊那位武者眼角抽搐地瞧著,半聲也不敢吭。
看他如此果決,音公臉上自剛才似笑非笑的表情,變成了笑意盈盈,他滿意地打開一本書,念道:“古人云,天高地伏,云起雨落。故,位卑者,莫以敢沖上;位上者,莫不罔欺下。此乃天地定數,無可非也……”
說完這句,他將這本書合上,以非常友善親切的態度,問因喉間創傷而渾身發抖的武者牟音:“你覺得,這段話對不對啊?”
“噶————”武者牟音張了張嘴,似乎努力發出聲音。但受到創傷的喉間聲帶部分,因他這發聲動作而噗噗往外冒著血水,卻發不出什么聲音。
“甚好,甚好。”音公滿意地大點其頭:“你懂了,你懂了的。我就覺得身邊的人不可以笨,否則我就喘不過氣來。若奴才讓主喘不過氣,這世上還有公道嗎?”
吳喆牟音兩眼發直地點著頭,又慌忙搖了頭。
“好了,下去吧。”音公一擺手。
兩位武者拱手恭謹地倒退著離開房間,其牟音的喉間還在滴著一點點血跡。
音公伸手虛抓一記,地上的七寸鐵釬兀地飛起落入其手。
他將尖端尚染血的鐵釬重新撥弄著座位上的燭火,一股焦臭的味道開始自焦灼處發散開來。
“好香的味道……”音公瞇著眼睛瞧著火苗開始發黑的鐵釬,猶如沉醉這種感覺之。
躍動的燭火,將他的身影投在地上,抖索成烏黑一片。
一眾人占了客棧一樓和二樓不少房間。
住進來時,有客人覺得吵鬧,甚至出來罵了兩句。
當然被眾人腰佩的幾把鋼刀嚇回去了。
這些江湖人對普通旅者來說,就屬于江洋大盜類別。
同住在二層一間房內的公,那位扶窗觀望的年輕人,并沒有出來。他的手下對于如此嘈雜的惹事,似乎也保持了緘默。
大半個時辰,人聲漸稀,二十來人終于各自休息了。
確認老頭那邊沒問題的吳喆和穆清雅回了房間。
點起燭火,吳喆一臉誠懇地問道:“清雅,要擦擦身嗎?我幫你搓背?”
穆清雅搖頭,用手語說:“周圍住了好多男,還是不擦身了。”
“那多臟啊。”吳喆大感遺憾。
“我幫你擦?”穆清雅熱情地用手語反問吳喆。
吳喆自然拒絕。
兩人寬了外衣,各自躺在床上。
之所以各自,是因為非常遺憾的:這件上房居然有兩張床。
于是吳喆很不情愿地與美女要分開睡。
穆清雅有些乏了,并沒有與吳喆秉燈夜聊。
吳喆躺在床上來回翻身,良久后突然冒出來一句:
“呃,我怕黑……”
她這是開始故意找話說,想和穆清雅睡在一起。
前次同寢的美妙手感猶在指尖回繞,雖然不能多做更多的事情,但美女胸脯的觸感實在令她難忘。
穆清雅躺在床上昏昏將要入睡,聽了這話稍微覺得奇怪。若瑤剛才并沒有熄滅燭火,還叫著怕黑?這是要鬧哪樣?
穆清雅從拉簾探出頭來,瞧了吳喆一眼。見也沒有什么異樣,又回到床簾內繼續睡了。
我真笨啊!怎么就不會挑個只有一張床的上房?吳喆繼續翻來覆去地哀怨自己臉皮薄。或者一開始就拉著穆清雅睡一個床就好了啊,哪至于跟分居似的碰不到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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